丫鬟小艾 第63章 他回来了

“哎呀，这不是石郎君嘛，你也在这儿！”春婶却以为是石孟川在外地，见到她们三人感到非常吃惊，又后知后觉看看他们仨道，“你们一起的？”

祖母忙解释道：“你说我们怎么大老远的过来的，自然是乘坐石郎君的筏子过来的。”

方小艾也道：“多亏了石大哥愿意稍我们这一段，不然我和祖母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说完深深地瞥了石孟川一眼，眼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石孟川瞬间明白了过来，脸色也稍缓，收起了疑心。

其实看到三人气氛融洽，不是自己想象的祖孙两受到刁难，又想到平日里春婶虽然嘴碎，但也不会干出太出格的事。

既是如此，春婶心里一盘算，有了主意，开口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去，赶巧的话，也稍上我呗。”

方小艾接过话道：“我跟主人请假到今晚，晚上再和祖母过一夜，明早便让石大哥送祖母回去。”

“那巧了。”春婶高兴道，“我也是明天回去，那我便和你们一块回去了。”

春婶看看祖母又看看石孟川。

石孟川点头道：“没问题。”

“那你们现在又是去哪里呢？”春婶又问。

这事祖母觉得自己做得了主，便道：“我们现在要乘坐筏子，沿着水路游廊，你要不要一块来。”

春婶惊喜道：“要的要的。”

本来筏子上只有一个板凳，多了祖母一人，石孟川便又买了一把板凳，现在又多了春婶，于是他让她们稍等，他再去买个板凳。

他一离开。

春婶便盯着他的背影感叹道：“真是个好郎君，咱们村里顶顶好的郎君，谁家姑娘要是嫁了他，那小日子一定过得蜜里调油。可是也怪了，石郎君这么好的人家，为何还不成婚呢？”

祖母叹道：“没人给他说媒，他孤零零一人也怪可怜的，要是父母尚在，肯定早早就给他张罗起来了，孩子都生了。不过，晚婚也好，晚婚也好。好饭不怕晚。”

春婶显然是知道答案的，自问又自答道：“我听说过是因为，他小时候就订了娃娃亲。”

“不是。”祖母立刻否定了她，“我问过他了，若是有这回事，他肯定会告诉我。”

“你怎么问他的。”春婶问。

方小艾也竖起耳朵听。

祖母拉起小艾的手握住：“你也不想想，我身边有这么个，待嫁的闺女，村里难得有这么好的小伙儿，我怎能不多问一句。可惜当时小艾不在身边，我只是遗憾不能把小艾介绍给他，他若是有娃娃亲，肯定就说出来了，结果他说什么来着，他说他没有那个福气。”

“祖母，你别说了，人家那是客套话。”方小艾小声地说了句，抽出手，扭头看向别处。

“哎哟，你看，脸红了。”春婶盯着小艾的脸逗笑道。

方小艾抬起手背覆在脸颊上，皱眉道：“才没有。” 这些媒人为了业绩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们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春婶拍胸脯保证。

“真的！”

“你别。”

祖母和方小艾异口同声道。

方小艾又道：“石大哥现在有要事在身，没有心思儿女情长，你们不要去打扰他。”

“什么要事在身，连婚姻大事都不顾了。”春婶更好奇了。

自然是石大哥要参加科举的事，不过村里好像都没几个人知道，显然石大哥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事，既是如此，方小艾决定继续瞒着。

于是她换了个方式道：“就说我，我现在年纪尚小，手头又有活计，既能养活自己，又能补贴点给祖母，我想多做几年，我们都没空呢。”

“你们……”春婶被噎着，缓了缓，来了一句，“多亏你们不是我的孩子，不然早晚得被你们给气死。”

恰好，这时石孟川回来了，方小艾忙小声叮嘱她们，不可以再提这事。

石孟川回来把凳子绑在竹筏上固定住，这才让她们上筏子。

三把板凳呈“品”字型摆着，方小艾和祖母坐一排，春婶面对着她们坐另一排。石孟川立在船头，撑着竹篙控着船，慢悠悠地行驶在水面上。

沿途的景色，行人，在眼前如走马灯不断倒退，总有新鲜的景色在前方等着她们。

祖母忍不住道：“看了这些风景，我这病不用吃药，恐怕都自己好一半了。”

她这话说得大家都哈哈笑了。

一直玩到快用午膳的时候，他们才返回，最后石孟川把筏子停在入住客栈外的岸边。

春婶跟着他们一块进了客栈，正是用膳时候，大堂里食客只有寥寥三四桌。

方小艾让他们先坐下，她先去找店家说明要自己下厨，店家自然没有意见，让她直接去厨房。

进了厨房，厨子正坐在门槛上抽闷烟。

方小艾声明了自己的来意，那厨子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又懒懒地起身挪到后院，继续抽他的闷烟。

方小艾心里不由嘀咕了句：这儿的厨子倒是挺清闲的，早知道自己就不动手了。

随后石孟川也进了厨房给她打下手。

方小艾先做几样小菜给祖母和春婶垫垫肚子，依着厨房里现有的食材，她做了一道拍黄瓜和一道凉拌腐竹。

石孟川在后厨的鱼缸里，挑了两条最有活力的鲈鱼，这些鲈鱼都不大，两条才凑够一盘，他杀好鱼，带进厨房里。

因为大夫说过祖母要吃清淡的饮食，所以方小艾便往清淡地做。

石孟川依然没闲下来，摆碗筷，盛米饭，端菜，不断地在后厨和大堂间走动。

方小艾先把要清蒸的鲈鱼和肉末鸡蛋羹，分层搁在蒸屉里。蒸屉里蒸着两样菜，她再接着做几样菜，烧了豆腐丝瓜汤，清炒藕片。

每炒好一道菜，石孟川便第一时间把菜端上桌。

两位妇人已经先吃，本来她们是想等着年轻人一块吃，但这会儿已经过了正常的午膳时间，祖母本来身子就弱，年轻人哪刚让她等，一定要她们先吃。

春婶托着老夫人的福，也先吃上了，看到石孟川又端着一道菜上桌，春婶吸吸鼻子，赞道：“好丰盛的菜，好香呐，谁要是娶了我们小艾，可就有福了。”

说到后面春婶有意瞥了石孟川一眼。

谁料石孟川罔若未闻，一声不吭地扭头又回后厨了……

方小艾在厨房里准备炒水芹豆干丝，心里还惦记着再做一个菜，不考虑清淡，红烧肉是来不及了，有块猪肝看着还新鲜，胡萝卜也新鲜。看见石孟川进来便让他把这两样食材洗了切了。

炒好水芹豆干丝，让石孟川端出去，方小艾开始做爆炒猪肝。

猪肝炒好，蒸屉里蒸着的两样菜也好了，

石孟川前脚端着猪肝出去，方小艾后脚端着清蒸鲈鱼出来。

终于见到荤食，春婶高兴坏了，又见到后面小艾端着鱼也出来了，她一高兴就格外热心：“石郎君，快娶个小娘子每天给你做好吃的，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样，或许看上了谁家姑娘，春婶手上可是有不少资源哦。”

石孟川稍顿没有拒绝回答的意思。

祖母不由看向石孟川，方小艾也下意识地顿下脚步。

这可是石孟川啊，村里妇人眼中的好郎君，热心又低调，哪怕孤零零一人，也有的是有人家想把女儿许给他：方小艾眼中的好哥哥，恩人，好友。

石孟川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实在是被春婶说烦了，他想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沉默稍许，他淡淡道：“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便不劳烦春婶为我花费心思了。”

三位娘们都惊呆了。

春婶继续追问：“谁家的姑娘？”

祖母继续盯着石孟川看，心中虽有失落，但仍掩不住心中的好奇。

方小艾继续走上前，把菜摆到桌面上。

“到时你们就知道了。”石孟川巧妙地说着，身旁一个身影晃过，是小艾，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还有一道菜。”方小艾对大家交待了句，又转身走了。

“提亲了吗？”春婶还在盯着石孟川问。

石孟川摇了摇头。

春婶微微松了口气，还有希望，便说道：“到时若有需要别忘了春婶啊。”

石孟川牵强一笑。

方小艾端来肉沫鸡蛋羹，坐下和大家一块用膳。

吃着美味佳肴春婶的嘴总算消停了下来。

祖母细嚼慢咽地吃着饭菜，随后看着小艾道：“这饭菜做的真不错，难怪人家愿意花钱请你做厨子。”

春婶稍作停顿问了句：“给哪家做厨子？”

方小艾想起刚刚在路上见过的一个府邸大门牌匾上写着的字，便道：“陆府。”

春婶边吃边点头道：“陆府啊，陆府不错。”

吃好饭，春婶扶着祖母上楼休息，到了楼上进了房子，春婶随即哎哟了一声道：“可惜了，石郎君心里已经有人了，我就说了嘛吗，一定有人了，才接连拒接了几位媒婆的好意，肯定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小姐。”

祖母慢慢地坐到床板上，想到石郎君不能成为自己的女婿，心里不大好受，不大愿意多说这事，只是说道：“但愿是个良人，他是个好小伙儿，应该有好报。”

春婶还想说什么，祖母又开口道：“我困了先睡了，你也歇歇吧。”

春婶不由道：“小艾在给你煎药呢，吃了药再睡吧。”

“煎好了再起来喝，还早着呢。”祖母说着翻身躺下了，“待会儿你叫我起来。”

“好咧。”春婶只好在桌前的椅子坐下，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袱，取出里面的女红，接着纳鞋底。

楼下石孟川收了碗筷去后厨，方小艾拿着抹布擦了桌子，也来到后厨的院子，看到石孟川往洗碗盆里倒水，方小艾说道：“我来洗，你去学习功课。”

石孟川道：“我来洗，你去煎药。”

方小艾还想坚持，忽然心中涌起一阵烦躁，说道：“你洗完碗筷，去煎药，我吃得肚子有点撑出去走走，药包已经放厨房的药罐旁。”

说完她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