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艾 第58章 你在哪里

洗漱后，方小艾在油灯下，拆开信封，取出信件。

又是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张信纸，时隔许久，再次见到二小姐的字迹，仿佛见到了她本人，正如信件开头，写的那句：见字如晤。

读二小姐的信，方小艾脸上的笑容总是停不下来，字里行间讲的都是开心的事，偶尔提到丧气的事，也是满不在乎的语气。

信件开头，二小姐先表明自己，为什么好一阵子没有写信过来，因为她离开了武将亲戚家，前往拥有大山庄的另一位亲戚家做客，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是距离她是越来越近了。

中间用大篇幅讲述了她在大庄园的快乐生活，大庄园的主人非常热情款待她，并希望她长久的住下来。在庄园里，她非常自由快乐，每个人都待她友善。

庄园里养了很多马，有世界上最好的马匹，当年她当兵的时候，学过骑马，也喜欢骑马。现在她可要在庄园里骑上最好的马，每天自由自在地驰骋在草上，乡间小路，还有长长河滩上。

同时表达了她的深切遗憾，她有些后悔没有一块带上小艾，带她一块享受这自由快意的生活，老家可以晚些回去，快乐的生活却还是要及时享受的。

现在家人已经和她妥协，亲戚又很护着她，她可以放心地把亲戚的地址写在信上，若方便便给她写信吧。

最后一张信纸写的便是一行地址。

终于自己也可以提笔写信给二小姐了。

方小艾看着那行地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内心强烈的倾诉欲源源不断涌出。

似乎是白天茶水喝多了，平日里这个时候准备睡下的方小艾，睡意全无，铺纸研磨提笔，也洋洋洒洒地写下自己，这一路走来的遭遇，奇遇，偶遇……

夜里方小艾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入睡的，只知道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天光已经大亮，太阳都快要晒到屁股了，她吓得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怎么也没人叫自己起床？正在她犯疑惑的时候，听到了窗下院子里传来掌柜和伙计们的说话声，她坐定，仔细聆听。

……

“掌柜的，你先甭着急，他们虽然抄袭我们的菜，但是未必做的有我们好吃，优势还是在我们这儿。”

“对对对，他们只做酸菜鱼和剁椒鱼头，花样没有我们多，我们还有红烧鱼，糖醋鱼，清蒸鱼，麻辣鱼，烤小香鱼，酸菜鱼片汤，丝瓜鱼片汤，鱼片炒青椒，鱼片炒韭菜。小石师傅上次还说要做水煮鱼，他那儿还有不少做鱼的菜谱。咱们这甜水河里的鱼可是被他整的明明白白的，哦，还有鱼丸呢。”

“怕是过不了多久，也给他们学去了，而且他们现在价格压得低，就是他们的优势。”

“这不刚开业吸引顾客，过阵子恢复原价，大家还是来我们这儿吃。”

“唉，其实我也知道，这被抢生意，是早晚要发生的事。毕竟我们生意这么好，还不断的推出新菜，暗地里眼红我们的人多了去。只是我欠了一屁股债还没还清，就遇到这么一出，实在堵得我难受。他们要是识趣点，晚阵子再开店，我也不至于感到焦虑。”

“掌柜，你要不放心，就偷偷派个人过去尝尝，保证没我们做的好吃。你看大石也会做几道鱼，小蔡最近也开始下厨，但是呢，做出来的就没有我们小石的好吃。”

“我……我做的鱼哪不好吃了，你不是吃的挺开心的。”

“没说不好吃，而是和我们小石师傅比起来差了一点儿，就一点儿，您再接再厉。”

……

方小艾下楼，走到院子，看到蔡掌柜独自坐在石凳上喝茶，脸上还想着心事。其他伙计都散开忙各自的活儿去了。

看到小艾，蔡掌柜立刻起身，热情道：“哎呀，小石师傅，你起来了。”

突然的热情整得方小艾有些不适应，支吾道：“掌柜，我……我起晚了。”

“哎呀，最近你辛苦了，多睡点才好，以后采购的事，你就甭操心了，都交给小蔡去做，他最近学的东西可不少，这些都多亏了小石你细心带他，你呢，就多睡点，谢老板那儿能赚就多赚点。”

蔡掌柜边说边给小艾整理衣领，方小艾吓得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她可别发现了什么。

“我也没做什么，是小蔡他自己用功。”

“总之没有你，他现在只是一个笨手笨脚的打杂伙计。还没用膳吧，快去洗漱，用过膳我再跟你说事。”

方小艾没走，直截了当道：“是镇上有人开了家鱼馆的事吗，我都……知道了。”

蔡掌柜先是一愣，随后叹了口气，坐下道：“是呀，一大早的把我给愁坏了，这鱼馆一开，这生意都被抢去了。明明我们才是甜水镇上第一个专注吃鱼的饭馆，镇上都知道想吃鱼就来我们客栈，甚至有外地的朋友吃了后回去，仍然惦记着我们的鱼，再一次来，带着朋友专程过来只为吃鱼，更甭说谢老板隔三差五的请你上门做鱼。所以我们才是镇上，甚至县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结果竟被人先抢了去，哎，说起来真是郁闷死了。也不晓得对方是什么背景呢。”

方小艾在她对面坐下，耐心地听蔡掌柜絮絮叨叨，唉声叹气。小蔡悄悄地给她端来一碗甜粥。

方小艾先吃了，吃了再洗漱也不耽误。

听到最后，方小艾心里不由一阵心虚，毕竟她在店外也收了两位收费徒弟，虽然她不相信他们有心思去开店，也不觉得开这店的人犯了什么错。

“估计是早有人眼红店里的生意，上门边吃边偷学来着。”方小艾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猜想。

“很有这个可能。”蔡掌柜再次认命。

方小艾又吃着粥漫不经心道：“其实现在挂上牌子也不迟。”

“是啊！”一语惊醒梦中人，蔡掌柜一脸恍然大悟，跟着念道，“现在挂上牌子也不迟啊，做生意怎么能太在乎面子，他们都有脸抄袭我们，我们又怎么碍于面子束手束脚的，自然也该堂堂正正的挂上牌子，上书某某鱼馆。”

方小艾觉得自己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指望掌柜的真听进去。

果然掌柜的又摩拳擦掌地看着方小艾问：“小石师傅，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名字，说来听听。”

方小艾略略为难道：“掌柜的，我也不是什么读书人，肚子里没有墨水，这个还是掌柜你自己想吧，你是做生意的，知道怎么叫招财。”

蔡掌柜笑道：“我这客栈叫‘旺家客栈’就很招财了，又接地气。我就想起一个不一样的名字，毕竟你是厨子，会那么多菜，要是能够听听你的想法就好了。”

既然蔡掌柜这么坚持，又只是听听想法，方小艾便有些放心地开口了：“那我就献丑了，你觉得叫‘大小石鱼馆’怎样？”

蔡掌柜不由跟着念道：“‘大小石鱼馆’，石孟川的大石和你的小石，打渔和做鱼的兄弟俩。可以的，要不就叫这个吧，我立刻叫人去做一块牌子。”

蔡掌柜说完便起身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留下方小艾傻坐在那儿。

她想起上个月，也是用早膳的时候，自己还和石大哥开过玩笑，要在客栈外面在挂块写着“大小石鱼馆”的牌匾。

不成想，居然就要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