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光 第14章 第 14 章

鼬在路边看到了一株盛开的淡黄色花朵，卷曲舒张的花瓣上点缀着黑褐色的斑纹，橘黄的花心孜孜不倦释放清香，旁边还有花苞没有开放，莹绿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青翠可人。木叶村一年四季的植物鼬都熟识于心，这株孤零零盛开的花朵像是蓦然闯入这片领地的异乡姝丽，让他不由自主驻足观叹。

带回去养着吧，妈妈会喜欢的，佐助也没见过。

鼬拿出苦无把整株花连带着土一起刨出来，仔细包在布袋中，捧着往家里走。他今天没有修炼得太晚，佐助有漩涡鸣人陪他玩闹，应该不至于抱怨他是个“不爱弟弟的修炼狂哥哥”。鼬下意识抿嘴笑起来，他的弟弟总那么粘他，分明交了朋友了，还总和幼时一样抱着他不肯撒手。如果幸福有烦恼，大概就是他现在的感受吧。鼬加快了步伐，妈妈说今天为他做了三色丸子，止水那家伙昨天就打招呼说要来蹭饭，要是放他百无聊赖地等待，那三色丸子会被他当成零食吃掉打发时间。

要毕业了啊，鼬回忆起忍者学校的这几年，仿佛还没怎么读书就要结束了。光阴如流水，再怎么握紧手掌时间都会从指缝溜走，他即将成为独当一面的忍者，保护这一切。

晚风，云霞，乐融融的街道，今天的村子和族地，依然让他感到无比幸福。

鼬回到家时佐助正和止水扭成一团，爸爸难得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身，帮妈妈一起布菜，他拿出花朵，让佐助找个花盆载起来。

“鼬像个小姑娘一样喜欢花花草草呢。”止水把玩鼬的辫子，将头发缠在他的手指上。

“是妈妈喜欢这些，所以哥哥才会带回来。”佐助抱着花盆跑过来，“而且这花真的很好看，止水一点欣赏的眼光都没有。”

“是的是的，你哥最有欣赏眼光。”止水按住佐助头顶，一脸坏笑揭露佐助的糗事，“这个爱醋的小鬼，鸣人不过说了句‘好想要鼬做他的哥哥’，就跟鸣人打起来了，最后还不争气地被揍了。”

“是我打赢了鸣人，他被我揍得很惨！”佐助回击止水，却侧过脸心虚地不敢看鼬。

鼬这时才发现佐助的脸颊上有一块淡淡的乌青，像是被拳头砸的，可能刚打完架没多久，伤处还没显露出来。

佐助被鼬看得挂不住面子，“鸣人的鼻子都被我打歪了，他可是哭着回去的！”

“好了好了，佐助你还敢炫耀，明天跟妈妈一起到玖辛奈阿姨家去赔礼。”美琴将已经移栽好的花盆端起来，对鼬温柔地笑道，“真是一株美丽的花朵，我很喜欢，谢谢你，鼬。”

华灯初上，夜幕渐渐笼罩宇智波族地，暖黄的灯光点亮了餐桌欢声笑语的氛围。尽管富岳在场，但他一贯不爱扫孩子们的兴，只说了一句好好吃饭就放任这些孩子去了。鼬他们都是优秀的孩子，即使玩闹也是懂得分寸的。

送走止水后鼬在佐助的死缠烂打下再一次和他一起洗澡，鼬帮佐助用热毛巾敷了伤处，清理好浑身的污垢，穿上浴衣，被佐助半是推搡地带到卧室，兄弟俩睡在了一张床上。书桌上放着鼬带回来的黄色鲜花，鼬怔了怔，心道妈妈的温柔，看出来他的喜爱，就把花放在了他的房间里。月亮高挂在天幕，云朵在风的牵引下缓缓游荡，漂浮到月亮的领地就被染上一层清辉，像一扇遮住灯火的窗纱，幽幽地透出亮光来。佐助正是精力多到挥霍不完的年纪，他睁着眼睛一刻不停找鼬聊天，聊他今天发生的事情，聊明天的打算，聊让鼬多挤出点时间陪他......鼬在佐助的聒噪声中慢慢闭上了眼睛，他修炼了一天身体很是疲乏，意识在恍恍惚惚中闯入另一片光景——

纯白的世界，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短发男人从远处走过来。

“你是谁？”

鼬询问。

“大古。”

男人回答。

“大古是谁？”

男人没有做声，只是看着他微笑。

鼬忽然觉得头很痛，他抓住男人的胳膊，再次问道：“告诉我，大古是谁？”

男人摇摇头，还是没有说话，鼬更加用力地抓住男人，轰然间，一切都消散了。

鼬是被耀眼的日光叫醒的，睁开眼的时候，佐助正在床边憋笑。

“妈妈说哥哥每天修炼得很辛苦，让我不要打扰你。快起来吧哥哥，妈妈留的早餐要放凉了。”

鼬被佐助拽着下床，虽然睡了很久，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昨夜的梦，让他很疲惫。

鼬打起精神洗漱，吃早餐的时候一再答应佐助今天会早点回家，才被佐助放行。鼬一路疾驰来到演习场，那里有他练习手里剑术的特制木靶，他每天都要温习技法，保持手感。鼬拿出苦无，调整到最佳状态，闭上眼准备跃向空中，一股杀气猛地袭过来。

“哐——”

苦无相撞擦出黄色的火花，鼬睁开眼，一个穿着黑底红云袍的男人在不远处冷望着他。

那个男人大半张脸都藏在立领中，还有小半张脸被斗笠垂下来的帽帘挡住，斗笠上垂挂的铃铛在风中摇出清脆的响声。

“快醒来吧，该回去了。”

鼬握紧苦无警惕道：“你在说什么？”

那男人摘下斗笠，露出冷峻的眉眼来，鲜红的三勾玉在他眼眶中转动，眼角两道淡淡的八字纹让他看起来格外沉稳。

鼬倒吸一口冷气，眼前这个男人和他的样貌几乎没有差别。

“像吗？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男人说道，从衣袍中拿出武器。

“别想欺骗我，木叶只有一个宇智波鼬。”

男人没有答话，沉着脸向鼬攻过去，男人的身形很快，招式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鼬只顾得上应对，突然，鼬浑身的骨头都被挤在一起，像是被什么捏住一样，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只要美梦的主人死了，就能醒过来了吧。”

鼬全身的骨头咔咔作响，他惊奇地发现男人的周身裹着一层火红的查克拉，巨大的骷髅手臂伸出来，而他正被这只巨手狠狠握住。那男人不知从哪取出长剑，对准鼬的心脏就要刺过去。

“快住手！”

离两人不远处的树林里，身穿白色制服的短发男人走了出来。鼬震惊地看着这个举着枪的男人，那是出现在他梦里的人，叫大古。

等等，他怎么知道大古手中的武器叫枪？他分明没见过这种奇怪的东西。脑海好像裂开一道缝，有什么未知的记忆一点点涌进来。

大古举着枪，一点点靠近挟持住鼬的男人，“他只是个孩子！”

男人冷着脸，长剑一寸一寸靠近鼬的心窝，“他不是孩子，宇智波鼬从来不是沉溺在梦境中的懦夫。”

捏住鼬的力道又加重了，鼬能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他快到疼得昏死过去了。恍然中，脑海中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一个高大的巨人沐浴在光里。

“大古......”

鼬喃喃失语。

“我在。”

大古柔声回应。

脑海中的巨人变成大古的样子。

“大古！”

鼬忽然睁大眼睛，抢过男人手中的剑，一把朝着自己心脏捅进去。

他陷入了梦境，一个他无比渴望的名为幸福的梦境。没有村子和宇智波的矛盾，慈爱的父亲，温柔的母亲，粘人的佐助，开心的止水。他不紧不慢成长，村子在日复一日的和平中走向繁荣。

多么美好的世界，如果这一切不是梦境的话.......

鼬在生命流失中从梦境中醒来，像是溺水的人拼命爬上岸，他大口呼吸着，平复精神的剧烈波动，耳畔传来了真切的声音。

“鼬！你醒过来了！”

大古激动地搂住鼬的肩膀。

鼬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司令室的椅子上，他看到传送画面的屏幕，全身穿戴护具的崛井对着一株黄色的花朵陷入了幻境。

那正是出现在他梦里的花。

鼬想起来，未知的黄色花朵开满整个东京，他们接到命令去调查，没想到中了这花的致幻效果，竟然美美地做起梦来。

“你是第一个凭自己的意志从齐杰拉编造的幻境中醒来的人类。”司令室里面一个带着蓝色头巾，身穿蓝色罩袍的中年男人说道，“看来三千万的进化，人类终于成长了，除了光，人类凭自己也可以破除**。”

“最终的黑暗降临之前齐杰拉会开满地球，那是送给人类的礼物，所有人都会沉浸在美梦中走向覆灭。三千万年前的地球就是这样，但是你们或许能创造一个不一样的结局。我忽然有些期待了。”

“鼬他，永远不会丢下我一个。”

鼬的苏醒把大古从无助的海洋中拉出来。调查工作开始后，大古看着队友们一个个被齐杰拉的花粉拖入幻境，那个男人——身份不明的外星来客一遍遍游说毁灭的预言，全世界只有他承受着，清醒带来的绝望。他不停为自己灌输勇气，但依旧会在孤独的震悚中胆寒。还好鼬没有丢下他太久。

大古感恩的看着鼬，拿出火花棱镜，“大家不过是被这朵花一时迷惑住了，你等着看吧，最终的黑暗什么的，我会和鼬还有大家会一起击碎它。”

迪迦在一片纯白的光芒中飞离海上基地，手中捧着鼬，往扎根着齐杰拉母体的地方飞去。那只可怖的怪兽已经长到五十米高了，迪迦将鼬放在地上，向齐杰拉发起进攻。可这只植物怪兽的藤蔓太多，接连捆住迪迦的四肢和躯干，最粗壮的藤蔓一下缠住迪迦的脖子。迪迦被勒得进退维谷，鼬释放出须佐能乎，他的万花筒转出崭新的纹路。吸血鬼事件时迪迦的治愈光线不仅治好了他的身体，还让他的眼睛突破了桎梏，升级到更高的阶层，再也没有变坏的后顾之忧了。

鼬将须佐能乎控制得和迪迦一般大小，手持八尺镜和十拳剑的须佐能乎威风凛凛，一个横砍就把那些藤蔓割断了，迪迦自由后挥出手刀发出光线，把那些还在挥舞的藤蔓都解决掉。齐杰拉失去了大半的武器，突然从巨大的花苞中射出一根长着尖齿的花蕊，那花蕊和藤蔓一样粗，茎上生着倒刺，头部的嘴巴一张一合，缠上须佐能乎的胳膊狠命咬下去。可须佐能乎根本没有痛感，鼬反倒操控须佐能乎拉住花蕊，在茎上点起黑炎。

对付植物当然是火攻最有效。齐杰拉发出惨叫，拼命扭动身体想要逃，可是植物是长在地中的，就算它扭断了身体，也别想移动分毫。迪迦趁机发射哉佩利敖光线，终结了让人类陷入幻境的植物，那个身着蓝衣的外星来客也随着齐杰拉的死亡覆灭了。迪迦侧身看着与他比肩的鼬，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住鼬的须佐能乎，在鼬的注视下飞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