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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安赋 第22章 有喜

作者:骨焗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5-21 16:43:38 来源:文学城

泰时殿的风波还在,搅乱了一些人的算盘。萧如丝早早被叫去了凤栖宫,说是皇后感怀萧美人之事,要萧如丝好生禀报禀报这些委屈。

凤栖宫透着浓重的压抑,苍慧来了,来为冯千娇撑腰了。冯千娇在她的母亲身旁不畏什么,骄姿盈满。萧如丝正是堂下受审,倒显得落寞了。

“长公主长乐未央。”萧如丝举手加额,重拜而下。

苍慧正坐着,轻挪了身躯,暖风解不去她的愠色,她执手一抵下颚,嘴角微扬,“前朝多事,后宫又有巫蛊祸事,老身好歹也是长公主,我的女儿更是皇后,此事定要严惩不贷,以正风气。”

“若得长公主亲自严查,那妾身也就安心了。”

“本宫就是不明白,怎么脏东西都往你那儿跑。”苍慧傲势轻言,眉舒淡慢,那一袭黛紫华衫可是独树。

“原来长公主认为,是妾身给自己下蛊。”

“不见血不回头,”嫣红朱唇细抿,苍慧目中不过淡漠,“不受点苦你是不会说真话的。”

话毕,就有宫人抬着竹杖而来。冯千娇有些慌张,扯了扯苍慧的衣袖,“母亲,可别真见血。”

苍慧淡笑一声,“骨断则不见血,看她以后还怎么魅惑陛下。”

冯千娇听罢,方默了声。

“长公主不愧杀伐果断,”萧如丝青衫曳地,孑身一人好似孤独,她杏目微闭,一霎透出寒光直面冯千娇,“若不能杀我,从此我便要你不得往生。”

“贱婢,还敢口出狂言,你不是很会跳舞吗,我就打断你的腰肢!”苍慧一怒令下,竹杖便朝着萧如丝的腰打去。

正是宫中午时钟鸣,苍婧出神地坐在梧桐树下,程襄还在练剑,匆匆而过的影子就似她的曾经,不过皆如宫殿一角的花草,无望日月。

一块枣泥糕忽然晃在苍婧眼前,她稍有错愕,是程襄吃得满脸,徒剩了一块给她,程襄还显得呆,“师傅说让我给母亲留一块。”

苍婧松懈了眉头,接过枣泥糕,程襄方觉得他们都是同一种痴人。

“后悔来这里吗?”

程襄不知如何回答,苍婧从未问过他想要什么,喜欢什么。让程襄来到宫里,是时宜之策,但一定不是最好的决定吧。

“你可以后悔的,因为这不是你的选择。”苍婧希望程襄可以孩子气一次,只要他说后悔了,她一定会把他带出宫的。

“我不后悔。”程襄沉了眉目,他仍然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

“你就是不该学我。”苍婧擦了擦程襄额头的汗。

从跨出公主府的大门开始,苍婧就知道,程襄就没想过后悔。

他与她一样,自小就明白,永远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无论是对是错,无论将要承受什么。

一身宫衣瞬时映入眼帘。那匆匆而来的正是王全。

“公主,陛下气至癫狂,在凤栖宫要皇后一命还一命,拉都拉不住了。如果皇后真出了事,就不好了。”

苍婧随王全一路奔去,只听得王全说,萧如丝在凤栖宫被打得见血昏厥过去,苍祝发了疯似的拿起棍杖朝冯千娇打去。

苍婧到了凤栖宫,地上一滩脓血醒目,苍祝正被宫人拉着,手中仍握着棍杖,活像是杀红了眼六亲不认。

苍慧挡着冯千娇倒也不惧,“不过打了她三下,她就吐血,定然是装的!”

此言更是触怒苍祝,宫人已经挡不住了,苍祝挥杖便朝苍慧而去,苍婧急忙上前拉住苍祝的胳膊。他紧绷的臂膀不住战栗,苍婧低声警示,“不可以,还不到时候,你知道的。”

因为冯千娇是皇后,苍祝才能是帝王。他很清楚这一点。

也因为苍婧这一言,苍祝微闭双眼,极力镇定下来。此时此刻,他仍然不可避免地去信任她。

此时侍医匆匆而至,“陛下,萧美人被打了腰背,吐了血,恐以后再不得再行舞了。且……”侍医话至嘴边,又难启。

“说。”苍祝怒令道。

“萧美人有喜了,这龙子若要保,得耗些心力。”侍医扬眼窥了苍祝的神色。侍医不过是在问苍祝,保还是不保。

苍祝除了慌神,无什么喜乐,也无什么指示。

这是自然的,苍婧也不足为奇,正如她曾经与萧如丝所说,眼下不是孕育皇嗣的最好时机,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苍祝根本保不住,反而会危及他自己。萧如丝一意孤行,不过是徒增伤愁。

苍祝有一瞬恐慌,那是无法掩盖的无奈,他甚至没敢去看冯千娇。

冯千娇更是心力皆散,哽咽问他,“为什么。”

冯千娇这一问,苍慧更是愤愤不平,不禁指骂苍祝,“好啊,你答应过我,若娶千娇必为皇后,若为皇后必育太子。你背信弃义,出尔反尔,你别忘了,你的母亲是本宫上荐,你也是靠着我们千娇才能做这个国主。”

凄厉的骂声伴着一记响彻的耳光,苍慧怒气当头,挥手之下才见是苍婧挡在了苍祝面前。

苍婧也不知怎的,就这样冲将上去了。她眼看着苍祝没了丝毫帝王的威严,窘迫至极,她就不顾一切挡在了他面前。

这是她的弟弟,在某些时候还是没有改变。

苍慧的手心红透了,可也未曾收敛。见到了苍婧,更是怒不可竭。当日若非是苍婧,冯千娇也不会被哄骗喝下那酒。

“苍婧,你算什么东西,我教训侄儿,你敢碍我的事。”

苍慧俨然是尊长的模样,苍婧脸颊痛辣,朦胧的视线中是苍慧那身张扬的衣衫。

人总是健忘的,不过三年而已,苍慧的气焰有增无减。

苍婧眉心赫然一皱,她对着苍慧便还上一嘴,打得苍慧嘴角都渗出了血,“你又算什么,敢以下犯上。”

这一巴掌让苍慧沉默了,或许是她终于记起,苍祝不止是她的侄儿,还是大平的君王。

或许苍慧也忆起在冯千娇成婚当日,她也曾这样打骂苍祝,骂他未与千娇足够的荣耀,婚宴太过寒酸。

苍婧和今日如出一辙,以她之道还她之身。还警告过她。

“别忘了本宫当年说过,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的弟弟,无论是谁,本宫必至死方休。”

是了,至死方休,这就是当年苍婧的警告。

他们也当真没有打算放过她们,他们姐弟二人的阴狠历历在目,苍慧一时退却数步。

是当日那记耳光不如今日这般狠辣,所以苍慧全然忘了他们是她王兄的儿女。

苍慧的王兄可灭手足,借苍慧之名诛杀孝王,他的儿女亦是杀伐果断,没有什么是不敢的。

那杯酒,真是太过狠毒,苍慧这么多年都咽不下这口气。

可她看着冯千娇伤心欲绝,看这皇后之位摇摇欲坠,又急是拉住了她的女儿,不敢再耀武扬威了。

苍慧服了软,跪在他们姐弟面前,“本宫是看萧美人顶撞皇后,实在心头忧愤,打了她是本宫的错,与皇后无关。”

长公主把一切罪责揽了下来,谁也不敢再步步紧逼,只好作罢,离了去。

凤栖宫内的一摊血尤在警示皇后的困境,苍慧抚了抚冯千娇的脸颊以做安慰,怎知冯千娇的脸已被泪打湿了。

“你看看,你说要留她性命,这会儿还真是福大命大了。”

冯千娇失魂落魄,“为什么她可以有孩子,却不让我有孩子。”

“千娇,你……”

“我当然知道,那杯酒中的药若非是他许的,我怎么会总是看不好。可他是我的夫君,他说要我做个好皇后,他说他喜欢我。这么多年,我不愿意恨他,只能靠恨苍婧活着,否则我就活不下去了。”

苍慧又如何能道尽,她娇纵过头的女儿未曾染指过皇族间的厮杀。

其实冯千娇永远不会明白,也不需要明白这些,只要她坐稳皇后的位子就好了。

“我不明白,母亲。是我哪里惹他生气了吗,是我哪里不好吗,他要成婚当日就不要与我的孩子。萧如丝不是和我一样吗,她为什么可以有孩子。”冯千娇就像是个孩子,以着最为稚嫩的哭声不停地问。

苍慧也是被她问得心烦,随口道,“大概是因为他当真喜欢她吧。”

这随口之言叫冯千娇哭得伤心欲绝,“那我这么多年不是白费了,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苍慧赶紧宽慰,“活不下去的是她萧如丝,不是我们的千娇。”

然冯千娇依旧没有止住哭声,这堂堂的凤栖宫哪里可以整日这样。

苍慧记得她母亲住在这里的时候,即便空荡,也绝不会让任何人骑在头上。

苍慧实也恨铁不成钢,扶住冯千娇的双肩,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像个皇后的样子,“千娇,你给我记住,你是皇后,永远的皇后。”

冯千娇不明白皇后到底该是怎么样的,她只听见殿外的喜讯传开:萧美人有喜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多有不甘。

苍祝下令让喜讯传遍,他没有给侍医任何的指示,这个孩子是保还是不保。

萧如丝未醒,苍祝便守着她,没有温柔,也没有眷恋。

苍婧从他的冷漠里看出,他已经打算旁观这场后宫的争夺了。

他打算顺其自然,看看这个孩子最后的结局。因为不管如何,现在在和皇后相争的是萧如丝。

这是他乐于所见,他不用太费神,只需要静静看着就好了。

苍祝过后紧皱了眉头,“皇姐为何要替朕挡这一巴掌。”

苍婧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我说了,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的弟弟。”只是这个简单的理由而已,如当年他可以持剑挡在她身前一样。

“不对,因为朕是天子,没有人可以欺负天子。”

苍祝耳边仍然是苍慧那句鄙夷,这么多年,她们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她们打心眼里认为,若非是冯千娇,他成不了国主。

仅仅因为冯千娇是章丽楚定下的皇后,谁能娶她,谁就是国主。她们不在乎,他是先帝亲封的太子,也不在乎他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帝王。

苍婧叹了一口气,身上的伤痛极了,身子也累极了。他的心总绕在了权位里。

“迟早有一日,萧美人会诞下皇嗣。那时,朕可给她更高的位,也可给皇姐更高的权,可皇姐必须清楚,你与朕是一样的死士。”

“我与陛下真的是一样的吗?”她的目光刺骨,因为痛煞,连喘息都变得困难。

苍祝的眉眼中尽是苍婧的怵目,苍祝依然平和。

一样的死士,怎么会是一样。一个公主和一个帝王会是一样的命运吗?

那是帝王的谎言,亦是苍婧自欺欺人的说辞。

苍婧披上嗜血的外衣,回到旬安,步入波诡云谲的朝政,不是她愿意成为一个死士,而是帝王给她的路只有死士。

她痛恨皇城给与她的命运,又何尝不痛恨帝王给她的命。

所有的抗争,说到底都逃不了妥协。

帝王能做到的事,她做不到,她就只能借助皇位的力量,来摆脱她厌恶的人生。

苍婧的妥协是那么不甘不愿的,对皇位妥协一次,就会一次激起她反叛的心。苍婧并不全然的臣服,让苍祝屡屡起了疑心。

苍祝必须和她做一个交换,萧如丝是她的人,那就让她们荣辱并驱。

苍祝可以给苍婧她想要的,但她绝不能是另一个苍慧。

短暂的寂静是苍婧给苍祝最坏的答案,泰时殿里枯萎的花草就如枯尽的心。

“皇姐,你是和朕一样的人!”

他仍然试图以这个谎言来让她清醒。

但不知,一个未曾出世的孩子,已经把一切扯得稀烂。

“终归到底,在陛下的心里,撼动皇权的还包括我。”

苍婧已不想掩饰什么。

如此,苍祝也不免慌张,作为一个帝王他应该愤怒,可作为一个弟弟,他深知他的残酷。

他不能交付信任,不敢相信任何人,他宁愿给自己留一条路,就是相信苍婧与太皇太后,太后皆无异,妄图手握权势逼他让步,妄图深入后宫,把持朝政,左右他的皇位。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步入任何人的陷阱。

当虚伪的面具被掀开,苍祝极力将目光中露出的失落深藏,孤身而去。

待泰时殿又复清净,床榻上的萧如丝也睁开了眼睛。

她望着苍婧,眼中就如蒙上了一层雾,“公主杀伐如将士,知道该选什么。”

“将士夺城池,只能听君令。”苍婧抬起眼,闪烁的眼眸已然凝住。

倘若她要的,帝王不容呢。

倘若她要的,就是皇城不容,世人不耻呢?

苍婧低低一笑,多有心力交瘁之感。

她努力过了,想着一切都是程时在骗她,她努力告诉自己不想要,不能要。

可人总是很怪的,这些自欺欺人的背后不过因为得不到,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

萧如丝无法再冷静,苍婧的沉默已经是答案了。

“公主敢吗?”萧如丝问。

苍婧闭起了双目。

由此,萧如丝深信苍婧不会做出些什么,她说不出口的答案只能烂在心里。

当喜讯传至长寿宫,龙头杖一步一敲雍重而行,殿内寂静无声,章丽楚的步履慢慢,“她有了身孕?”

“应是不假。”苍慧忧忿道。

红绸之下龙仗威仪,但却是一言不发。苍慧粗望了高台,太皇太后隐隐的华冠也好像垂落了。

“陛下被这女子蒙蔽心智,后宫将永无安宁。母亲,萧如丝的孩子不能留。”

“都散了吧,老身乏了。”章丽楚一挥广袖,苍慧仍有不甘,然章丽楚头也不回地入殿了。

苍慧未能讨到些慰藉,更是心火沸腾,出殿时叫了清寒赶紧去一趟洛阳。卓安就在洛阳。

“老身聪明一世,怎的家族中人个个都不省心,”章丽楚踱步几番,审望着百里扶央,“你说,萧如丝的孩子保的住吗。”

百里扶央双手加额泰然一跪,“那得看萧美人的身子,不过八成是保不住。”

“可现在孩子还在肚子里。”三千白丝缀金光,只显得严穆,章丽楚执抬龙杖,玉凤流纹竟是鲜活。

百里扶央清眸一驻,“臣只是奉命保胎。”

“萧如丝的孩子留不住,”章丽楚垂下身躯,一身的光华重重压入百里扶央的眼中,她虽是半瞎,但双目极为有神,“你是公主府的人,也留不住。”

“那太皇太后大可不必叫臣前来。”百里扶央道。

章丽楚不苟言笑,百里扶央一丝张皇她都尽收眼底。

“老身知道你的底细,但是你也不是个无用人。这奇药,你可见过?”章丽楚手中有一锦盒,她递给百里扶央一观。

盒内丹药数许,有奇香,香味甘甜又有辛味。百里扶央端详良久,“这是?”

“慧儿遍寻一名士所炼,名曰长生药。”章丽楚望此奇药,目光深长。

百里扶央眼眉微动,沉默半刻,“臣从未见过长生药,故不知此药是否能长生。”

“你医术高明,难道连药中何物都辨不出来?”

百里扶央扣首呈上锦盒,“术士炼药,都加些难见之物。臣见识浅薄,辨不出来。”

章丽楚略失所望,收回锦盒,“无妨,老身也是头一回见这长生药,好奇罢了。”

百里扶央请退,且将章丽楚手中之药报于苍祝。

苍祝大惊,“历代国主皆寻长生之术而不得,这世上真有长生药?”

皇族之中,侍医医道在于药极至盛,有人暗自专研治长生之药,以求更高仕途。

百里扶央不敢说长生之药有无,只能道,“臣看过太皇太后手中之药,逆极气血,不能长生。”

“既然不能长生,那她爱如何就如何吧。”苍祝拂手遣退百里扶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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