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叶繁抓住莫云愁的手让她别走。
莫云愁本想甩开,但她一回头就看到那个男的已经走到叶繁身边并且抓住了她的手臂,而叶繁则看着她一脸的祈求,表情很是为难。
于是莫云愁临时打算留下来。
“叶繁你干什么?”看着两人拉着的手,男人眉头一锁,五官开始有些狰狞:“族中长辈都说了,你不能跟除了我以外的人结伴,你只能跟我一起!难道你要违背长辈们的命令吗?”
“叶黎明,我跟你道不相同不相为谋,结伴没一点儿可能,你赶紧放弃我另谋新人吧。”叶繁回答他叶黎明。
莫云愁知道这个名字,他是叶家额外收养的孩子。
“那我怎么办?”那个叫做叶黎明的人脸色黑下来,手中的武器也掉落在地上。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叶繁说着,甩开他的手就侧身拉着莫云愁要走。
但那男人突然伸手在叶繁腰间一扯,拿着个什么东西就跑开了,接着停在不远处的树下,然后恶狠狠又得意洋洋地向两人展示手中的东西——一把白玉扇,是那把故事里的玉面扇。
他有些疯癫地说:“你是家族里有正统血统的人你当然可以不听话,但这武器可就只能给我!”
“你的东西!”一向正义的莫云愁看见行凶作恶的事情就不能放松,如今看见叶繁东西被抢了她立刻就紧张起来,手里捏了捏桃木杖准备出动。
她想再给她抢回来,但叶繁扯了扯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别动。”叶繁低声说着,然后又放开声音对着那个男人说话:“如果不想死,你就别乱动那扇子。”
“哼,你一碰就会的东西,难道我用一用就不行吗?”叶黎明不顾叶繁的善意提醒,伸手就要去碰那把扇子。
“你的木杖给我。”叶繁对莫云愁说。
“好。”莫云愁看得迷迷糊糊,但还是听话把自己的武器递了过去,叶繁接过,然后一抬手扔向了叶黎明,精准地砸到了他的手。
而当时的他正要打开扇子,还没打开完全就吃痛收回手并放开了扇子。
扇子却并没有立刻掉下去,而是在空中舒展身体后噌一声挂在了树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布料碎裂的声音。
当局人叶黎明并没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直到看着扇子结结实实镶嵌在树干中的细长刀片他才彻底反应过来,刚刚是叶繁救了他。
如果没有那一棍,他可能早已被拦腰截断,他劫后余生地庆幸着,但他并不感谢叶繁,那一下确实疼。
“呵呵呵。”叶繁捡起地上那把叶黎明的剑,然后朝叶黎明走去:“连这把扇子背后的故事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配得上它?”
随后她拨弄了几下那扇柄,然后收回那把扇子,同时捡起地上莫云愁的桃木杖,然后回到莫云愁身边把她的木杖还给她。
莫云愁接过她的桃木杖,眼中是无尽的惊讶与好奇。
原来她父亲讲给她的故事里那把玉面扇是一把这样的玉面扇子,听说是叶家压箱底的宝贝呢,它现在竟然出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这就是你的武器?”莫云愁有些呆呆地问。
“对,所以你有兴趣听我讲讲它的故事吗?绝对比你听过的还要完整。”见莫云愁提起了兴趣,叶繁便引诱莫云愁继续好奇。
“叶繁!”叶黎明还是不甘心,又叫一声叶繁的名字,期望她能回头看看自己然后回心转意,不然他只能去告状去了——要知道他只是养子,要好好完成任务才行。
“这……”莫云愁还在犹豫:“可他在叫你。”
“不用管他,跟我走,我们换个地方聊。”叶繁推着她往前走。
莫云愁不回话也丝毫不动。
“选我吧,我们一起结伴,你不会吃亏的。”叶繁对着她眨眼睛。
莫云愁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还要拒绝:“谁不知道莫叶两家互相看不顺眼?你会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你,两家仇意早该消了不是?唯有团结可破万军不是吗?”叶繁突然大气凌然地说。
莫云愁听后撇撇嘴,好空无的想法,像个傻子一样。
于是她说:“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而且两家恩仇岂是你我两个小姑娘能改变的?真是痴人说梦!”
“虽然现在想着确实不太可能,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而且听你的的意思,你不也希望我们两家关系缓和?”叶繁问她。
“欸!等一下,我可从没这样认为,我一直都觉得你们叶家真是该死的厉害,应该早被赶出去才是,能留到现在真是奇迹呢!”莫云愁此时还算理智,绕开了她的坑。
“可是现在不改变,以后演变着成了战争可是怎么办?”叶繁咄咄逼近。
“怎么?你们叶家要叛变啊?”莫云愁揪着一处也咄咄逼人气势汹汹,丝毫不惧。
“那还真是不一定,所以现在你我二人就要提前联手,我在叶家为你通风报信,你在莫家不是也好提前应对吗?”叶繁继续“好言相劝”。
“嗯……”
莫云愁慎重思考着,但毕竟经历太少,于是她觉得叶繁说的很有道理:“那好,一言为定,你要一定要保证你家里一有什么消息你就告诉我,而且我也会尽力证明你是支持我们这边的好人。”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叶繁向莫云愁举手发誓。
“好。”莫云愁霸气拉着叶繁的手。
于是从那一刻起,一颗小小的门派团结梦在她心里悄悄种了根。
两人放开了隔阂,于是莫云愁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那你跟我讲讲那把扇子的故事,还有听那人说这扇子你一上手就会啊?”
“那可不是,这把武器出自李越李先生的绝笔,设计精巧用法怪异,我本来也不会,但是咱们这里留着有李先生的手记,上面乍一看是一些无趣的生活诗集,实际每一处污迹标点旁的字连在一起就是那扇子的用法……”
“如果你有兴趣,我教你怎么用。不过首先第一步就是打开扇子,你应该不知道,这扇子不能直接打开,还要知晓李先生的妻子的生辰,把生辰带入一个圆盘图案,得到一个谜语,解开后就能打开……剩下的别的,在书中找就行……”
“那么简单啊?”莫云愁惊呼。
“对啊。”
“那这样厉害的武器你怎么拿到手的?”
“这说来可要复杂啦……”
……
“后来怎么样了。”正听得兴奋,仙人突然停下不再讲述了。
但我想追问几句,于是我问:“所以叶家当初来门派只是为了那本手记吗?”
“当然不是,他们叶家来我们门派纯粹是因为走投无路来这里找一个地方庇护自己,而且上山之前他们都以为我们门派早已摇摇欲坠不复存在。”
仙人解释着,然后又接着讲述她的过往:“那天我们分开后回家,都各自被家里人训了一顿——‘好歹找个好人啊?找一个叶姓人干嘛?’。我爹摇头叹气,他很后悔让我去早了,现在竟然只能委身于叶姓人士。
我哇哇哭着埋怨说明明是他没安排好还要训我,我娘就在一边劝说:‘好了好了,咱们娃娃也不是什么笨人,我相信她跟着坏人也学不坏。’我接着说叶繁才不是坏人,然后说了我们两个人的梦想。我本以为爹娘会放心——但娘叹了口气,问我爹现在放弃去门派行不行?哈哈哈,那当然是不行的,我爹拉不下脸再去求掌首,就警告我别乱说别乱来。
再说叶繁,她比我还惨,当天叶黎明回去后就把她状告在家族中,族中长辈一个一个都来了她家里——他们几个都知道叶繁她无论什么方面都是极好的,是个人才。他们不想有任何可能让她肥水流了外人田,特别是莫家。
于是他们软硬皆施,劝说叶繁就跟叶黎明同修,后来感情牌也打了,说叶黎明一个自家人为了她现在只能一个人没个结伴多可怜啊。但叶繁一直说不能改了不能改了,族中的人就罚她去书房面壁思过。
她嘴硬地说:‘去就去,小时候去的又不少!’而且还说,这书房里的书能不能再加几本,她都看腻了。听到此处她父亲面色发青,主动让人给她上了刑。
结果就是本来只用去书房面壁思过的她屁股被打开了花,每天只能躺在房间里动弹不了。而我见她几天都没去门派内,就大着胆子偷偷去叶家找她,没进她房间就听见她叫我的名字,我赶紧去堵她的嘴,她说我饿我饿,给我拿点好吃的,又说你怎么来了——原来她没在叫我的名字,而是在说啊愁啊愁啊愁,是真没在叫我名字呢。
哈哈哈,我看她真是可怜,就又跑回家专门给她拿了好吃的来——后来我就天天这样给她拿好吃的,我娘知道我干嘛去后就天天叹着气说我傻,天天去狼窝里伺候狼。后来叶繁伤好得差不多了,她就下床走着几步给我看,那身姿竟然比之前还胖了不少,白白净净的一张脸看上去被我养的极好。
我说,原来养人跟养猪一样简单,她听了急得要打我,我赶紧跑了,她跑不动只能看着我跑在她前头。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好好玩儿啊……哈哈哈。”
仙人笑着,笑着笑着又不愿意说了,说好了好了该睡了,我只好作罢。
但是很快就天亮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并没有睡着,想着昨天一直断断续续在讲她的故事的仙人。
当时的她在黑暗中就像一个老人一样絮叨着她一生的功绩。
虽然她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但她真正经历的也只有那二十多年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呆在仙阁里不是吗。
对啊,她都一个人,二百多年的时间里她都几乎是一个人。
孤独可不是什么说一声就能体验的感觉。
想此我有些心疼她,但我又安慰自己,以后她就有我了。
只要能接回我的妹妹,在确保我的妹妹一生平安的时候,我就会永远跟仙人呆在一起陪着她。
再后来太阳出来了,阳光移到我们眼前,仙人拉起我的手说我们该走了。
于是收拾好东西我们就开始赶路,终于在黄昏时分到达荷花镇。
这镇子有人看守,仙人说她不便暴露身份,免得惹人怀疑,就拿纱布蒙了头装作闺中女子带着我混了进去。
虽然就算这样遮挡也完全挡不住她周身若有似无的光亮气质。
而进去后她立刻就拉着我进了一家面具铺,刚进去就迎面走来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家,他佝偻着腰看着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