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委，我真的是直男 第45章 寒假

所谓的寒假对于郑祁来说，无非就是长期在家当咸鱼，偶尔出去蹦蹦迪，熬夜晚起不想动，一连几天转眼过。

唯一不同的是，他每天都会看一点语文书，甚至会躺在家里的大厅进行诗朗诵，把郑函看懵了，直言：“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自然不是受刺激，纯粹是因为这一回的期末考语文差七分及格给予了莫大的信心，虽然说距离及格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但他从来没有上过八十分的大脸终于摸到了希望的太阳，甚至比贺施玟还高了足足一分，这是多么令人自豪又开心的一件事。

故而他下定决心，在这个寒假继续努力读语文，争取在明年的摸底考登上九十分的殿堂。

然而好景不长，郑祁的语文逆袭计划还没维持多久，就被迫中止。

郑函的弟弟店里的人大部分回老家准备过年的事情，店里面人手不足，急需帮助，于是郑祁提了一嘴自家能干的儿子，以及他的冤种朋友们，无奈下，郑祁只好喊上贺施玟一群，询问他们有没有空打一段时间的临时工，还有工钱拿。

薛凡和焦桐先一步回老家，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博倒是闲出屁来，无所事事太久，一口答应下来，韩承田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肖可馨不是一个喜欢粘人的女朋友，至于贺施玟······

“什么，打工？可是祁哥啊，我们未成年，召童工算不算犯法啊？”

郑祁额角青筋暴起，冷冷地说：“你爱来不来，不来拉到，不缺你一个。”

“我肯定去！有零花钱不赚王八蛋，怎么能少了我啊？”她火急火燎地补充完立刻挂断电话，生怕郑祁反悔。

开工这天郑祁带着几个人来了舅舅的店里，郑国兵本来还担心都是小孩子会不会不做事，结果一看两个个男生干得特别认真擦桌子，端菜肴，剩下一个女生虽然做了一手精美的指甲，但是帮忙点菜也做的挺好，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至于自家的侄子，因为有车，郑国兵便喊着他帮忙采购点食材，也不担心郑祁会不会挑东西，因为说起挑菜这项技能，他可是从小就被妈妈点满了，不管是去菜市场还是屠宰场，郑函都会带上他，在有的小孩还分不清地瓜土豆，大蒜大葱的时候，他已经能利落地跳出一把最好的，并且还顺便点上了砍价的技能条。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买东西不砍价简直没有灵魂，所以有的时候他的性子真的和外表差挺大的，接地气得好像乡下来城里体验生活的地主家傻儿子。

郑函早期其实想把儿子打造成有格调的摩登男爵，结果一不小心只同化了外表，内心依旧遗传了她自己强大的二流子基因，最初还妄想着最最后的挣扎，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郑祁哼着歌骑着小电动去了周末郑函总叫他来买菜的菜市场，最开始他不理解，明明自家附近就有个超市，为什么还要跑这么远来买菜，郑函恨铁不成钢地说：“勤俭持家懂不懂？超市的菜价多高啊，跟菜市场称斤能比吗？”

后来他凭借自己引人瞩目的外表和高超的砍价技巧，以及一口流利的话术，成了这一片大妈的老熟人。

郑祁停下车，一进市场就听见卖时蔬的大妈大嗓门操着当地方言问：“哎哟，这不是小郑吗，今天周五也有空来？”

由于小时候郑函怕他普通话不标准，始终禁止他讲家乡话，故而郑祁长这么大了都不会说，但他听得多了，基本都能懂，于是露出他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笑容说：“我放假了张姨，今天帮舅舅来采购一大批货，能不能算优惠点啊？”

“瞧你这话说的，姨平时哪次给你算贵了？”

“是啊，张姨人美心善，这次买多了肯定也会更便宜吧？”

“你这个臭小子。”大妈骂他一句，脸上的表情却很受用，“行行行，给你打八折，够不够？”

郑祁也不吝啬溢美之词，连着说：“好嘞，谢谢张姨，张姨你真好。”

当他满载而归，并且把预算剩余的钱还给郑国兵时，贺施玟大开眼界道：“祁哥，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项技能，以后帮我代购蔬菜怎么样？”

郑国兵也赞叹道：“我之前还半信半疑大姐的话，现在一看，小祁你以后要是想打工，都可以来我店里。”

郑祁对此谦虚地表示，过奖过奖，这都是基本操作。

打工的日子持续了快两周，在除夕的前一天，郑祁终于再次回归了放假的生活，享受到久违的安逸，第一个做法，毫无意外的就是睡觉。

这么多天的临时工，早上八点钟就要到店，对于晚睡晚起的人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折磨，郑祁每天顶着黑眼圈想着这钱不要也罢，一边仍旧要继续去帮忙，这下好不容易可以继续体会赖床的快乐，正沉浸在梦想中的郑祁却忽然被恼人的电话铃叫醒。

“妈的。”

他闭着眼睛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句，接起电话不耐烦地就是一句：“谁啊大清早的。”

对面被这一句凶巴巴的语气吓了一跳，足足五秒才小心翼翼地问：“祁哥你还没醒吗，我们不是约好今天一起逛商场吗？”

“啊，是吗？”发现对面是吴楚笙之后，郑祁大脑稍微思考了一下，依稀有一点点印象，好像是答应过人家这件事，但不愿意接受事实的他还是尝试着问了一句：“是今天吗？”

“嗯。”

万一她还没出门，就先鸽一次吧。

郑祁打着呵欠，眼睛还是没睁开问她：“你现在已经到了吗？”

“嗯。”

吴楚笙一面回答，语气里还有他发现不了的委屈。

“······”

做了两秒的思想斗争，他无可奈何地说：“那你等我二十分钟，我马上来。”

“好。”

挂了电话，他没有立刻起身，手臂盖在眼皮上，胸膛起伏，又躺了数秒，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生无可恋地从床上坐起，眼神迷离的发呆。

郑函正认真地打扫着地板，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妈电动车钥匙呢？”给吓了一大跳，一转头看着自家冤种儿子低气压地看着自己，面无表情。

她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脑门说：“你这是死孩子，干嘛半死不活的？”

“我要出门一趟。”他软绵绵地晃了一下，继续复读，“车钥匙在哪？”

“就在鞋柜上，我手套下面压着。”郑函说完看着他丧尸一般的背影嘀咕道，“这模样出门是要去哪，车能开得清楚吗······”

一路上快一会儿慢一会儿，郑祁总算是被冷风吹醒了，一路上听着《恭喜发财》充当背景音乐，满街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超市店铺争相贩卖起年货大礼包，新春日历，镂花红福，还有大大小小对联，花生瓜果，倒是随处可见的年味。

郑祁在第二十五分钟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掏出手机询问清楚吴楚笙的方位，远远就发现发现对方打扮得不可谓不精心。

头发特地烫了微卷，面部的妆容也特地配合冬日化成了暖色调，一身橘色连衣裙配着深灰色大衣，左肩单边跨了一个米白色的小包，腿上的光腿神器加上纯黑色的长筒靴，在初冬也不会显得太冷。

当然郑祁这种人是看不出来的，他走过去的时候还问了一句：“你这么穿不冷吗？”

他里面穿着一件卫衣，外面还套着郑函老早就给他买好的羽绒服，这才不致于在骑车的时候冻僵。

“有一点，所以我贴了暖宝宝。”吴楚笙老实回答着。

尽管她等了对方将近半个多小时，但脸上看不出不开心，只是说：“那我们现在进去吧？”

郑祁点点头，迈开步子先往里去了，她忙抬腿跟上，听前面的人问：“你准备买点什么？”

“就过年的衣服，再看一点小零食之类的。”

“你妈没帮你把过年衣服提前准备好吗？”郑祁好奇道。

“我不喜欢她挑的，她就让我自己买了。”

吴楚笙说着，抬眼看着自己和郑祁一前一后直挺挺走着，就好像两个普通朋友，于是缓缓靠近，慢慢地抬起手一点点牵住他。

就如之前那般。

不论两个人走到哪，去到哪，郑祁都不会主动牵她的手，于是她试着偷偷触碰，在确定他不会抽出和甩开之后，又得寸进尺地把手滑进他的掌心。

这次也是一样，郑祁先是一顿，然后轻轻地回握她的手。

哪怕寒假十几天他们一面没见，哪怕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他都忘记，但仅仅是这么一件小事，吴楚笙长久的阴翳也顷刻云开，此刻的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郑祁遂了她的意，逛进一家精品店，吴楚笙在里头试起各种各样的首饰，郑祁就静静地看着她，带上又摘下，照着镜子，甜甜地问他好不好看。

“都好看。”他如是说道。

她又继续问：“那哪一个最好看？”

郑祁便指着一对银色锦鲤的耳坠说：“这个吧，小巧玲珑，寓意吉祥。”

吴楚笙听了喜上眉梢，再次拿起这一对饰品端详，越看越觉得欢喜，抬眼说：“那就它吧。”

郑祁点点头，准备带着他结账，却听吴楚笙叫住他：“祁哥。”

“怎么了？”

他偏过头，看她盯着自己的耳垂问：“你那个耳钉好像带了很久了，要不要换一个的，新年新气象？”

郑祁一愣，怔怔地抬手摸了摸那颗黑曜石，恍惚看见白序青把礼物送出的那个瞬间，满眼温柔，那晚月色如水，夜幕如荫，那人亲手为他带上这枚生日礼物，自此就再也没拿下来。

“不用了。”

他转过身，隐去了表情，对她说：“我戴习惯了，暂时不想换。走吧，陪你去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