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很冷,我不由得打了几个冷颤。出站后便打了辆回家的车。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我不觉间想起了那个男人。
“科技公司董事长……”
我摩挲着这张黑金私人名片,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着。车内一片寂静,我的心却无比雀跃。
后来他告诉我,我今天棉布裙外裹着大衣,搭配得特别美丽……
在路过协和医院的时候,我的思绪再次拉到了这所医院催缴单上的数字。
自从三年前父亲患上尿毒症之后,我似乎就很难再开心起来了。我们本应该处于小康水平的家庭一夜之间几近支离破碎。
每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断断续续的争吵声总是会伴我入眠,而夜夜临暮之时,我也总会习惯性地用两只耳塞堵住自己的耳膜。
可睡着后的感觉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受,时常性的,我总能梦到家里的那一片狼藉:母亲的抱怨声、父亲的怒吼声、妹妹的哭闹声……
“您好乘客,目的地已到达。”
当司机师傅发出提醒的时候,车辆已经停在了小区门口,这才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C栋楼三单元101
家里面不断传来嘈杂声。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外,迟迟不敢开门。我真的害怕那片狼藉。
莫约半刻,我终于做了个深呼吸的决定,将钥匙插入门锁。
开门的瞬间,一只玻璃杯赫然摔碎在了我的脚边。我抬头望了眼爸妈,他们争吵的声音蓦然顿了一瞬,大概是被我的出现惊愣住了。一时间,我似乎在他们的脸上看出了些许懊悔和难堪。
“茜茜,你没有伤到哪儿吧?”母亲向我这边碎跑过来,声音里夹杂着焦急和心疼。
我不语,只是面露凝重,习惯性地蹲下身来收拾着一地残渣,过程中我的食指被刺出了一点鲜血。妈妈赶紧拿出医药箱来帮我消了毒,包上了创可贴。
“茜茜,对不起,我和你爸……让你受苦了。”她帮我处理着伤口,一边略带哭腔说。
我扶了扶妈妈的脸颊。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她的黑发竟变了有少一半的白,眼角的皱纹刻得越发深沉,我声音有些无奈和心疼:“妈妈,什么时候你和我爸不吵架了,什么时候让这个家温馨如初了,我也就烧高香了。”
“对不起,茜茜,以后不会了。”妈妈握住我的双手,我分明能感受到她手心里的那些陈年旧茧。
我勉强般扯了扯嘴角,这话我已经听了不下十次了。我渐渐的发现,现在这个家庭状况,我好像没有一点快乐的时候。
简单收拾后我终于躺上了床,却不知怎的,这天晚上,家里破天荒的没有争吵声,我却破天荒的失眠了。
许临安……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我对他产生厚重滤镜的充满男性魅力的一个角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酣然入睡,而在睡着后的前一秒,许临安的话语还回响在我脑海里。
第二天醒来已是晌午,通讯录刚好出现了一位陌生好友,是许临安,我犹豫再三,通过了他的验证请求。
“中午好啊,宋茜,在忙些什么呢?”对方率先发来一条消息。
我回了个“在睡觉”的表情包。
“嗯,我忙了一上午的会议,现在有点腰酸背疼,哈哈,羡慕你能自然醒。”
我回:“你有钱赚。”
……大概是碍于他身份的原因,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他找我,我看到后必会回复。
这让我不禁臆想:他或许对我有点想法。
不过当这种念头一经闪现,我就非得赶紧忙点儿什么来掐灭它。
我怎么可以如此自恋 痴心妄想?
我们聊了很久很久。
直到这天下午,在帮妈妈收拾完家务后我赶起了作业,微信窗口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
“今天有空吗?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书店,想带你去看看。”
我咬着唇,犹豫不决。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但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在怂恿我答应。
或许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想起了互联网上非常火的大女主文案:“女孩子要向上社交,突破圈层,结交高质量的人。”
“好。”我听见自己说。
许临安是商界大佬,或许他在我心里就是我要突破圈层的人脉,以及能够帮助我们家庭重见天日的救命稻草。
我必须要狠狠抓住他。
可我却忘了,当自己能力极其不足的时候,做这一切反而会事半功倍,因为它远远配不上你内心深处的这份野心。
而那些被网络铺天盖地推送的形式意义上的“大女主”,不过是一颗诱人的毒苹果罢了。
他的车是一辆黑色迈巴赫,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味。
我有些拘谨地坐在副驾驶。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以及那天在高铁上的谈话,我发现你很像年轻时的我。”他忽然说,“对历史、文学充满热爱,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回应他的,是一阵寂静。我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觉得太莫名其妙了,我始终保持沉默,我不懂,他一个不论是学术还是社会地位都如此优秀的大佬,怎么能说出如此油腻的话来。
对他的滤镜突然碎了一地。
大概是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便也不再自讨没趣。车内一片寂静,只有若影若无的龙涎香的气息包裹着我。
那家书店在城郊,是一栋独栋别墅改造的。他熟门熟路地带我上了二楼,推开一扇雕花木门。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整面墙的书架。我惊叹地看着那些珍贵的古籍善本,有些甚至是绝版。
我们在这里聊了许久,却惊讶的发现我和许临安竟有着许多相似的爱好。
“这些都是我的收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从背后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喜欢吗?”
此时我正在翻阅一本珍贵的古籍书,突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手指吓得顿了顿。
这个男人想干嘛?!
书籍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我僵在原地,心跳如雷。我想拒绝,可他的气息将我包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宋茜,”他的声音很轻,“你知道吗?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
他板过我的身体,对上他灼热的目光。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带来一阵战栗。
可是他的言语非常冒犯我,于是我愤愤地抬起手,想要呼他一巴掌,下一秒却被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
他柔和的望着我,可眸子里迸发出的,分明是一种让我渗怕的野心,和**。
他接着说:“我听说你的父亲需要一笔高昂的手术费。”
语调凛冽,却听不出一丝嗔怒。
他在背后调查了我的一切。我很不喜欢这样的行为。
“小茜,你很漂亮,也很聪明,我很欣赏你……只是你不太乖。小茜,你要乖乖的、要好好听话,你的家庭、前途以及你的生活费,都不是问题,好吗?”
我沉默着摇摇头,眼里噙着一点泪花。
“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片刻后,他这样说,“但我会教你,慢慢教你。”
不知为何,我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或许是被久久惊愣住了,微张的嘴唇一时间怎么也阖不上。
那一刻,我仿佛被施了魔法,动弹不得。他的唇落下来时,我没有躲开,他的舌头柔软似水,却又犹如火焰般炽热。
这里没有监控,几分钟后,他突然打横把我抱坐在了办公桌台上,他慢慢的、而又手指灵巧地挑开我的衣带。
他扼制住了我的反抗,渐渐的,似乎麻木不仁般,我任他的气息留落在我身体的每一处地方。
后来一阵惊雷闪电,暴雨伴随着他的喘息声,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鲜血染红了我的裙边,很疼很疼,疼得我哭出了声。
我没有谈过恋爱,他说他会教我,可我知道这是错的,但我无法抗拒。我想起了被病痛折磨的父亲,想起了缠绕于母亲的重任,想起了还在上中学的妹妹,我想起了这个几近支离破碎的家……
许临安,你是否可以帮我解决这些痛苦?
第二天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嘴角含着笑,他说我们就像两条相互纠缠的弧线,在画布上编织了一幅生动的爱情图景。
我只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