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5年,一个普通的秋日清晨,曙光熹微。
在晨鸟清脆而婉转的鸣叫声中,你悠悠转醒。
天还未亮便自然醒来,这种事在你身上属实不常见。纵使已和埃尔文结婚一年,深受他铁打不动的自律作息影响,但通常的情况都是他先醒来,拾掇完毕后再叫你起床,待你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两人再一起出门,于七点左右抵达办公室,开启一天的工作。
距《新不战契约》的签订已过去一年,你们居住的那座岛屿在地图上的称谓,已经从“帕拉迪岛”变成了“艾尔迪亚共和国”。与世隔绝多年,如今,世界各地的思潮和文化如洪流般涌现。身为现任总统,埃尔文的人身安全虽比调查兵团时期多了不少保障,但工作却更加繁重,忙碌程度比曾经有过之而无不及。
和平的到来并没有让生活变得闲适,他早起晚睡的作息也不得不沿用到今天。
在睡眠不足成为常态的情况下,一个静谧的早晨便显得格外珍贵。
天空呈现青白相接的淡淡琉璃色,几缕惺忪的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依稀勾勒出屋内陈设的轮廓,又将其晕染在青蓝色的天光里。刚从睡眠中苏醒的大脑还带着几分困倦,直到听见身边平稳的呼吸声,你眼前那片朦胧的景象才渐渐清晰起来。
墙上的挂钟正指向六点整。以往这个时候,埃尔文已经去洗漱了,可他今天却一反常态,不仅没有醒来的迹象,甚至还为了躲避那几道晨光,把脑袋向你怀里蹭了两下。
“唉呀唉呀……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颈间毛绒绒的触感带动嘴角,虽然醒得早了些,但你的心情却意外的好。
嘀嗒——嘀嗒——
挂钟的指针有节奏地响着,一旁日历上的数字,使这微不足道的反常显得有迹可循——
855/10/14。
你的睡眠向来会因为要事而变浅,拜其所赐,你的生物钟微微提前,而埃尔文则截然相反。不得不说,这家伙依旧格外擅长拿捏人心,他大概早有预谋,打算在今早无伤大雅地懈怠一番。你甚至怀疑他已经醒了,只是故意用装睡的方式强调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真是的,都快六年了,除了明目张胆了一点,玩得还是同一套把戏,一点创意也没有。”你有些好笑地在心里嘲讽了一句。
人前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总统先生,在面对爱人时却总爱暗戳戳地“耍赖”。以疲惫为幌子,装作无意地在你面前流露出几分脆弱,这已是埃尔文惯用的计俩。第一次因此尝到甜头大概是在849年的年末,而发现你拿他没辙则是在玛利亚之墙夺还战后。聪明人总会将有利于自己的行为模式化,在屡试不爽后,这种相处模式被他有计划地发展成了你们之间的小情趣。
还能怎么办?
宠着呗。
毕竟他只是个四十多岁的小男孩。【划掉】
于是,你顺着他的心意向他凑近,替他挡住那抹初阳,顺带把那几绺睡得微翘的头发轻轻抚平。
窗外,鸟儿的歌声婉转清亮;屋内,床单的褶皱被渐明的天光描摹地越发清晰。
待分针转过三分之一个表盘,你才轻轻吻上枕边人的额头。
“早安。”
“生日快乐,史密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