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至上 第3章 第 3 章

“娜塔莉姐姐，你能从冰河里出来吗？”

五条悟趴在桥边的栏杆上歪头询问已经醒来的娜塔莉，这已经是他问的第五次了。

娜塔莉静静的漂浮在河水中，暗淡无光的黑眸子直直看向河边的三个少年人，湍急的河水无法冲走她的灵魂，但足以模糊她的视线让她没办法看清岸上叽叽喳喳的孩子们。

“......”

岸上，在五条悟锲而不舍的纠缠下，白色大猫终于注意到了水中舞女小姐的双唇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但都被汹涌的河水吞没。

不过这根本难不倒天才五条悟，凭借优秀的视力以及六眼的分析能力，他很快就理解了娜塔莉在说什么：

“不要去找麦克。”

什么意思？高专三人不懂娜塔莉为什么要阻止他们。

但没等他们询问就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桥边的红发小丑，也就是裘克先生给赶走了。

“娜塔莉是为了你们好，不要去找那个疯子。”面容哀伤的哭泣小丑注视着水中的心上人，假腿费力地翻出围栏，在三个少年人惊愕的目光中翻出护栏跳进了冰河中。

夏油杰下意识想要召唤咒灵接住对方，但受白色烟雾的影响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毫不犹豫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耳边是重物落入河中的水声。

“不会有事的，他们早就死了。”五条悟伸手拦住想要冲到护栏旁的挚友，他知道杰的信条就是保护弱者，而瘸腿的裘克自然也是夏油杰眼中的弱者。

冰冷的河水中，裘克小心翼翼游到娜塔莉身边安静的看着这个给予他无数心动的女人，最后垂下眼眸像个护卫般守卫在心上人身边，就像过去一样，他永远都静静的守护着娜塔莉，无论欺骗还是利用，他都心甘情愿。

直到抵达马戏棚子入口时五条悟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从家入硝子的描述中可以看出来那个麦克·莫顿就是一个天真长不大的孩子，他不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威慑力的洋娃娃会被称呼为疯子。

家入硝子倒是能够理解裘克和娜塔莉，她得到了娜塔莉的大部分记忆，在娜塔莉的视角中麦克·莫顿得到了喧嚣老板全部的偏爱，从小在灯光与烟花的簇拥下成长，世界在他眼中是美好的，喧嚣就是他的全世界。

麦克·莫顿明明目睹了其他马戏团成员遭受的不公，但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又或者说，麦克觉得他过得很好，那么其他人理应和他过的一样好，一心一意想要维护喧嚣大家庭，因此他明明知道却不在乎。

他热爱舞台，热爱家庭，在月亮河惨案“喧嚣”马戏团被摧毁后整个人为了寻找真凶而陷入一种偏执中。

他轻视舞女娜塔莉，同情蜘蛛瓦尔莱塔，漠视哭泣小丑裘克，麦克对其他人的不幸呈现出一种习以为常的顿感。

但如果站在麦克的立场上就能发现他就是一个失去了家的小孩子，家入硝子已经能够想象到当麦克真的意识到“喧嚣”的真面目时会是怎样的崩溃，这样的话麦克成为咒灵的契机就有了，可人类真的能成为咒灵吗？

家入硝子把猜想告诉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五条悟歪头想了一下，似乎有咒术师心怀不甘去世会变成咒灵的传闻，也有普通人被诅咒变为咒灵的例子，但一个人类好像没办法自然而然的在死亡后转换为咒灵。

“按理来讲应该不能吧，但是麦克·莫顿这个领域本身不合理的地方就很多。”夏油杰觉得麦克和正常情况应该不同。

先不说气息杂糅的瓦尔莱塔等人，就说三十七人无人伤亡就很离谱，谁家咒灵这么好心？

五条悟看着白雪陷入沉思，他其实觉得这个麦克可能并不是咒灵，据他所知横滨那边似乎有一种不同于咒术的力量体系。

和咒术界一样，异能力也被政府隐瞒，现在就像一个都市传闻。

如果麦克·莫顿是异能力者的话，瓦尔莱塔他们身上的咒力又说不清了。据五条家调查，虽然异能力者能看到并攻击消灭咒灵，但其本身是不存在咒力的。

所以麦克·莫顿到底是什么情况？

即使想的不同，但此时高专三人脑袋里却有着同一个疑问。

白色大猫烦躁的跺脚，等出去后他一定要多吃两倍的甜品犒劳自己，就当是这么长时间的精神损失费。

马戏帐篷里。

有着俏皮金色卷发的男孩正一步步走上主舞台。

已经22岁的麦克·莫顿长着一张有些幼态的娃娃脸，人们永远不会从他湛蓝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忧愁，热情洋溢的笑容总能让每个来到喧嚣的人感受到最直接的欢乐，随后情不自禁的一起笑出来。

但如今的喧嚣已经不会有人慕名而来了。

杂技演员一次又一次的登台，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相同的台词，但演出永远不会再开始了，毕竟残缺不全的喧嚣又怎么能带来让人沉浸其中的视觉盛宴呢。

麦克在舞台上享受着灯光和烟花的映射，手中颜色不同的爆弹被颇有技巧的抛出接住，他的步伐稳健，轻快的在舞台上蹦跳、旋转，就好像世界都在为他的杂技欢呼。

他是最好的杂技演员，这一点毋庸置疑。

帐篷外的高专三人躲在布料后透过缺口看着帐篷里无人喝彩的表演。

“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啊。”五条悟趴在夏油杰脑袋上专注的看麦克表演，一双蓝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现在他的六眼又失效了，在马戏棚子附近，又或者说越靠近麦克，红色烟雾的影响越大。

被压住脑袋的夏油杰无奈的摇头试图把五条悟晃下去，但很可惜没成功，他只好把注意放到帐篷内的情况上。

“这完全就是小孩子嘛。”五条猫猫又在骚扰他的挚友，而夏油杰觉得自己的血压有了隐隐上升的趋势。

一旁蹲着的家入硝子回忆了一下娜塔莉的记忆，又打量了一下麦克有些宽大的耳朵，“很明显的‘饺子耳’，看来这家伙应该在杂技上下了不少功夫。”

少女刚把话说完就发现自己的两个同期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看上去并不理解“饺子耳”的含义。

家入硝子本来不准备解释的，毕竟这不算是什么必须掌握的知识点，但架不住五条悟这个鸡拜猫一旦被挑起了兴趣就会骚扰到底。

最后实在耐不住五条悟软磨硬泡的家入硝子还是解释了一下“饺子耳”的意思，提了一嘴有这种特征的人大多数是摔跤运动员和格斗选手，然后五条悟就开始好奇的揪夏油杰的耳朵，发现夏油杰的耳朵除了耳垂比较大之外一切正常。

白色鸡拜猫：哈哈哈哈。杰你不行啊！

小眼睛狐狸：啧，你自己的耳朵也很正常，你也不行啊悟。

趁着口头争吵还没有演变为动手动脚，深感疲惫的家入硝子赶紧按住了蠢蠢欲动的五条悟。

家入硝子：我太难了JPG.

对找个东西转移他们两个的注意力。

家入硝子一边想着一边打量周围，然后看到了舞台上已经谢幕准备退场的杂技演员，圆润的脸蛋从侧面看就像一个包子，让本就幼态的麦克看上去年纪更小了。

“提一嘴，五条你口中的小孩其实已经22岁了。”

“欸————！完全看不出来！”

五条悟一脸震惊的把脑袋凑到布料缺口里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马上进入后台的麦克·莫顿。夏油杰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但相比五条悟他还是沉稳了很多。

“这家伙22岁，骗人的吧！长得这么矮这么可爱居然是成年人吗！”

家入硝子捂了捂耳朵，五条这混蛋贴着她耳朵说话，真是吵死了！

不过麦克·莫顿应该不算矮，最起码比她要高一些，只是五条悟和夏油杰长得太夸张了，明明是个十六岁高中生，身高却已经超过了全国99%的成年人，其中一半原因是日本的平均身高确实不咋地。

两个dk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了起来，唯一的jk被他们两个挤到帐篷边上盯梢去了。

家入硝子烦躁的摸摸已经空无一物的衣兜，她的打火机自从被夏油杰顺走后就再也不属于她了，现在的打火机是转手两次的鸡拜猫玩具。

报复同期的渴望愈演愈烈，像一团烈火熊熊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再看看麦克·莫顿在干什么吧。越想越气的家入硝子索性不再搭理两个不知道又研究啥鬼主意的男声，偏头看向棚子破洞，然后和一只带着金色星星瞳孔的蓝眼睛撞了个正着。

家入硝子：......屮。

麦克其实早就注意到了棚子外面有人在偷窥，那个早就该补上但总是因遗忘而保留到现在的破洞处总会冒出来一两只不属于喧嚣马戏团任何人的眼睛，有时候是苍蓝色，有时候是深棕色，有时候还是看不清的紫色。

麦克起先一直认为这些眼睛属于没钱看演出的小孩子，但他却在退场时听到了少年人的声音，清亮富有活力的叫嚷声，所以他就好奇的凑到这个小洞口反方向观察外面的偷窥者。

两个少年一个少女，他们穿着款式相似的黑色衣服，带着墨镜的少年有着耀眼的白发，就像麦克的冷却弹爆开时留下的冰霜；扎着黑色丸子头的少年有一双狭长的紫色眯眯眼，看上去就和刚睡醒睁不开眼睛一样，麦克不知道他是不是眼睛真的就那么小，要是真的那就太可怜了，看不清东西怎么办；唯一的女生有一头柔和的棕发，眼睛也是同色系的深棕色，眼下有一颗明显的痣，看上去很漂亮，和娜塔莉有得一拼。

三人正在争吵麦克的年龄和长相不匹配，并没有注意到话题的主人公正津津有味的看热闹，直到家入硝子和麦克来了个近距离对视，吓得她心脏都停跳了半拍。

麦克蹲在帐篷里面，透过破洞看到少女向后身后拽了拽白发少年的衣角，几下没拽动后少女的表情变幻莫测了起来，就像他在配置爆弹失败炸坏屋子时伯纳德的表情。

少女手上的动作从拽变成了用力扯，而少年显然没有意识到同伴的动作变换，直接被扯了个踉跄，青春期抽条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五条悟被扯了个猝不及防。

他和夏油杰本来在探讨麦克·莫顿是怎么做到一边练杂耍还不长个的。

衣角处传来硝子的拉扯时他还一点也没在意，直到被硝子拽倒他时才回过头去，然后看到了在缺口处冲着他们打招呼的麦克·莫顿。

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是真的可爱，也是真的幼态。

秉承着自己出丑挚友也别想好过的原则，五条悟迅速伸手一把锁住夏油杰的脖子往地上拽，在夏油杰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两个dk双双倒在雪地上。

夏油杰也在这时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麦克·莫顿，也是他和五条悟蛐蛐的对象。

礼貌又尴尬的笑容出现在夏油杰的脸上，配合着扭曲倒在地上的姿势让人忍俊不禁，家入硝子顾及着麦克·莫顿这个不确定因素，掐手心强忍着没有笑出来。一旁的麦克则直接笑出声了，一双湛蓝的眼睛欢快的向下弯，星星瞳孔闪着金光，脸上的雀斑都像是在舞蹈，整个人在灯光下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王子。

‘在舞台灯光下被簇拥长大的星之子’，家入硝子想到了之前对麦克·莫顿的评价。星之子，多么贴切形象啊，肆无忌惮的发光，向周围的所有人释放自己的快乐和笑容。

这样的人在咒术界太少见了，以至于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看愣了，只有五条悟还沉浸在恶作剧成功的喜悦里自顾自傻乐。

夏油杰想起了裘克对麦克·莫顿的评价，“疯子”，可看看眼前这个笑容开怀感染力十足的男孩，他开始质疑自己曾经的判断了。

他原以为对弱者视而不见的麦克会是一个冷漠自私的人，就连听到家入硝子的描述时也仅是给麦克加了一个天真的标签，但他真的没有想到亲眼所见时差距会这么大。这让夏油杰不禁想：

‘这样一个阳光活泼的人真的做得出漠视他人苦难的事情吗？’

“请问，演出什么时候开始！”

一旁安分了一会的五条悟举手冲着麦克问道。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脸疑惑无语的表情，这么关键的问题你就直接问了？

事后回忆起这一幕，五条猫猫骄傲的翘起尾巴说：“因为麦克一看就是有求必应的样子嘛！老子最聪明了！”

“演出啊，马上就会开始哦，等我预热完现场就可以了。”麦克点了点下巴想了一下后语气活泼的回答了五条悟，但高专三人的表情却难看了起来，麦克不是刚刚退场吗？

这边的麦克没有注意到面前三人不对劲的表情，他扒拉着手指细数演出节目，“预热结束后先是裘克的开场表演，然后是‘蜘蛛’的畸形秀，休息片刻后穆罗会带着他的伙伴表演，然后就是我的杂耍，最后是瑟吉和娜塔莉的压轴演出！”

麦克似乎幻想到了压轴演出后现场的热烈气氛，他回头看了眼舞台前坐着的观众们，憧憬的说到：“到时候所有表演人员都会上台谢幕，台下掌声欢呼接连不断的响起，人们会呼唤着我们的名字，鲜花和糖果被抛到台上就像下了一场甘甜的雨，很让人期待不是吗！”

天真活泼的杂技演员深情地看着自己视为一切的家，这是最幸福的地方。

但亡者的幻想永远不会成真，为了解救被困者，回到现实世界中，没有人会配合麦克继续这幼稚的过家家游戏。

“不，演出永远不会开始，因为你们早就死了。”五条悟冷着脸看向呆住的麦克，他不理解这家伙的执念，在他看来人死了就应该老老实实去该去的地方，不要给他们这些学生增添麻烦，尤其是被困在领域里这么长时间没有吃到甜品，五条悟现在很暴躁。

杂技演员摆了摆手声音有些颤抖：“怎么会呢，娜塔莉他们不就在喧嚣吗，今天的演出很重要，他们不会错过的！”

五条悟还想说点什么就被家入硝子拦住了，夏油杰给了一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现在明显是让拥有娜塔莉记忆的硝子和麦克对峙更好。

白色大猫撅了撅嘴不满的踢了挚友两脚，夏油杰抽了抽嘴角，打算出去后和五条悟比划比划。

“喧嚣马戏团早就在月亮河惨案中分崩离析，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你，麦克·莫顿还被困在原地。”家入硝子注视着麦克的脸将残忍的真相说了出来，麦克慌张无措的表情印在少女的眼中，虽然不忍，但家入硝子还是冷静的继续说了下去。

“幸存者们怀着不同目的齐聚庄园进行最后一场演出，瓦尔莱塔被裘克设计冻死在花房，娜塔莉为新生活跳河自杀，而你找到了月亮河惨案的真凶又有什么用？已经破碎的镜像没办法复原，更何况喧嚣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麦克的脸色随着家入硝子的话音越来越苍白，他无力的反驳：“不是的......不是的，喧嚣是我们共同的家！”

夏油杰接过了家入硝子的节奏：“是吗？那瓦尔莱塔是否得到过正常的对待，娜塔莉被瑟吉家暴时为什么没人发声，裘克的脸真的只是烧伤吗。”

他看着面前慌张的麦克咄咄逼人的问道：“麦克·莫顿，你真的不知道吗？”

麦克·莫顿知道，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穆罗总是被伯纳德赶去和野猪一起睡，他知道瓦尔莱塔在失去热度后就被抛弃了，他知道娜塔莉总是在深夜里哭，他也知道裘克脸上腐蚀的痕迹是他丢失的镪水造成的，但他都当作没看见，直到惨案发生。

直到那些人再也回不来，他才终于正视起自己曾视为全世界的喧嚣原来对于他人就是地狱。

欢声笑语的乐园充斥着数不尽的破败和丑恶，痛苦和不公堆砌出虚假的幸福，而他，麦克·莫顿在欢笑和星光中成长，为了让“喧嚣”大家庭始终如一，他的眼睛闭上了，他的耳朵捂住了，他什么也不去想，就好像这样做喧嚣就永远是美好的家庭。

一颗漂亮的水晶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麦克的手中，透明的玻璃护罩中，缩小的喧嚣马戏团一刻不停地运作，麦克清亮快活的声音从水晶球中传出。

“来吧朋友们，来喧嚣吧！这里有欢笑、糖果和旋转木马，这里有微笑麦克！这里的演出永不落幕————！”

“这里的演出——永不落幕——！”

麦克低头将水晶球捧在怀中，这个他曾视为全世界的喧嚣，到头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咔——”裂缝在玻璃罩上蜿蜒。

一声脆响，玻璃碎片落在麦克怀中划出道道伤痕。

周围的一切像水墨画般晕染在一起，色彩混乱相互交杂，世界就此颠倒崩溃，就像麦克的精神世界般支离破碎。

五条悟和夏油杰将家入硝子牢牢保护在身后，恐怖的威压从身前跪坐的麦克身上传来。

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爆炸烟雾，到处都是火焰和尘土，人们的哀嚎声，建筑物的倒塌声，不久前还一片祥和的月亮河公园瞬间被火海吞没，只有麦克周围还保持着原来的环境。

蓝金色的碎屑从麦克垂落的脸上落下，皮肤脱落，金发生长，异变开始了。

“星星如果碎掉了......还会发光吗？”

嘈杂的音乐声回荡在火海中，火焰中不时传来孩子们的笑声，黑色的影子在周围穿梭，一切都那么荒诞诡异。

布偶小人手牵手哼着歌，一个接一个的走进火海中，肢体燃烧发出噼啪的脆响，火焰中隐隐传来电锯运作的声音。

但这一切都没有眼前纤长人影带给五条悟的压迫感大。

如今的麦克·莫顿已经失去了人的模样：

飘飞的金色卷发，破损的衣物，腰间不再有血肉而是被弹簧代替，腿部衣物的缺口露出木质结构。

从马戏团棚子上撕扯下的一条旧布料两端缠绕在祂双臂，在背后扬起优美的弧度，曾经用来表演的爆弹正漂浮在祂身边。

那张可爱稚嫩的脸已经变得可怖，充满快乐的星星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星星破洞，仅剩的一只眼睛中也充满了哀伤与空洞，总是上扬的嘴角被撕裂，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废墟。

祂垂着头浮在空中，三色烟雾在他脚下汇聚，火光拥护着祂，像是迎接王的归来。

“啧。”五条悟皱眉看向面前的麦克，又或者应该称呼他为特级咒灵“喧嚣”。

这家伙给他的感觉根本就不是特级，“喧嚣”的实力远远超过一般特级，光是那个红色烟雾就足以让大部分咒术师失去反抗能力。

五条悟冲着同期低语：“很强。”他手中凝结咒力，一发“苍”蓄势待发。

闻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凝重的注视着静静漂浮在空中的“喧嚣”，能让五条悟说出很强的咒灵一定不是一般特级的实力，得小心对待了。

数不清的咒灵被夏油杰操控着飞向中心的“喧嚣”，而家入硝子则是在夏油杰咒灵的保护下躲了起来，随时准备辅助同期。

“喧嚣”抬手，红色烟雾顺势席卷而来，所到之处所有咒灵被缠绕溶解，最后成为烟雾的养料。

感受到手底咒灵数量的锐减，夏油杰额头渗出汗水，红色烟雾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了，禁锢术式的效果让所有人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道身影飞速接近飘在原地的“喧嚣”。

五条悟面色一凛，手中咒力喷涌而出。

白色烟雾缠绕在五条悟腿上一点点向上蔓延，土色的烟雾紧追其后。减速的效果过于明显，就连远处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能看出来白土两色烟雾的用处。

一发“苍”打到了“喧嚣”身上，祂痛呼一声背过身去，手臂抬起。

不远处的家入硝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场，争取在同期需要自己时立刻施以援手，于是她便看到了“喧嚣”被打后不寻常的动作。

“祂是在......哭吗？”

纤细的手臂抬起指向自己，五条悟大脑中的警铃疯狂作响！

“嘿嘿！”

调笑声近在耳边，另一个“喧嚣”出现在了五条悟身后，三色烟雾蜂拥而上像厚茧包裹住他，严丝合缝。

夏油杰目眦欲裂，特级咒灵虹龙汹涌而去，巨大的龙身撞击在分身上将其击碎，但五条悟的束缚并没有因此解开。

可如果那么容易就会被杀死的话，五条悟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就在其余二人心急如焚时，巨茧内突然迸发出强烈亮光，三色烟雾被撕裂，五条悟从巨茧中脱身而出。

他瞬移到夏油杰身边搓了搓胳膊，被减速烟雾缠上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有种被埋进冻土里的刺骨寒意，也不知道麦克到底怎么整出来这些烟雾的。

咒术界的最强们站在月亮河边，对面是破损玩偶般静静漂浮的“喧嚣”。

演出开始，大战一触即发！

我们大麦麦可是版本t0，ban位常驻人员，强点怎么了！

谁来了都得挨大麦麦打！

我就要给麦麦加金手指，都不要管我！

五阶以上排位都给我ban喧嚣，谁再给我把大麦麦放出来我就要开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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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