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深沼 第1章 孤儿院

四月的海市槐花开得旺盛，枝桠肆意疯长，道路两旁都是飘落下的槐花。海市是网红城市，以地大奢华机会多而著名。

几多槐花才刚刚绽放，就被春风摘下开始了旅途，最终停泊在城市边缘的孤儿院顶楼的大理石窗台地板上，花瓣紧贴在地板上，充满美感，却毫无生机。

屋外的阳光打在少年的脸上，却显出一种病态的白，没有血色，好像白纸糊在人脸模型上。少年长得极好，给人一种清冷的疏离感，脸上的婴儿肥已经退却，脸部肌肉线条很锋利，增加了他的生人勿近。

“长青，过来。”油腻的嗓音好像被猪油反复浸过，让人感到生理不适。男人用肥胖的手招呼着男孩过来想表达出善意，却忘了遮掩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

男孩一动不动地盯着落到地上的槐花，好像一点没听男人说的话。

男人恼羞成怒，粗鲁地将身板瘦削地男孩拉到自己身前，嘴里吐着污言秽语“好好说话不听是吧，非要让我动手……”

男人刚要把手搭到男孩的锁骨上，门口却传来了一声不合时宜地声响“吴院长有记者来了！”

女人推门而入，吴院长将不老实地手缩回来，男孩也很有眼力见地往边上挪了挪。女人衣着朴素，领子都是乱的，应该是换得太急。头发简单地盘成低丸子，戴着非常显老的红框眼镜，如果没看到女人白皙手腕上价值不菲的镯子，真让人误解成一位朴实的孤儿院老师。柳青平静想着，眼神不自觉从地上的槐花移到女人的手上，那里有一份蓝色文件夹夹着的发言稿。

吴院长眼神晦暗不明，将手握成拳假装咳了几声∶“咳咳，知道了，你先把孩子们都聚集到门口，让小张先应付着，等我换完衣服就下去。”

女人点了点头，瞟到直直站在玻璃会客桌旁的柳青，眼神示意他跟出去。

柳青一眼不发地跟在女人身后，用手将衣领部分理好，扣好最上面的扣子，显得整个人很乖。

来到孤儿院大门口前，屋外乌泱泱地记者水泄不通地围在大门口前，身上扛着一闪一闪地“大炮”。领头地记者看见吴院长秘书走过来，里面将镜头对准女人∶“请问吴院长在吗？”女人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标准地微笑。

“吴院长还在楼上看最后两三个孩子的综合考察表，可能还要几分钟，辛苦各位久等了。”

记者很敏锐地觉察到女人的言外之意，成了“捧哏”，笑着回应到∶“看来吴院长很关心孩子们啊，对孩子们学习这么上心，难怪这次孤儿院里有一个孩子考上了名校，原来都是依靠吴院长的悉心栽培啊！”

女人见记者很上道，知道是吴院长专门雇来的，就是为了让孤儿院的名声大噪，所以继续说了很多吴院长的好话，记者也一直没让话掉下来。

终于，吴院长姗姗来迟，把身上所有衣物都换成最便宜，最为朴素的，看起来和女人描述的尽职尽责、踏实做人地勤劳吴院长如出一辙。

“抱歉各位记者，刚刚我去处理了点院里孩子们的事，来晚了还请大家体谅。”

“我们孤儿院一直坚持一个信念∶‘让每个被抛弃的孩子都能有一个温暖的，永远的家’，我认为自己做的还有欠缺，但我将自己的父爱都给了这帮可爱的孩子们，我希望各界善良人士能收养这些孩子，能给他们一个避风港。但是，要记住，纯童孤儿院永远是他们永远的家……”一番感天动地地演讲，连柳长青都忍不住掉下几滴虚伪的泪。

忽然，柳长青的手被小心地碰了碰，他擦掉几乎没有的眼泪，低头看去，是柳檀。一个个子比他矮三厘米的小孩子，脸红扑扑的，好像真的被吴院长地话感动了，此刻手紧紧的抓着柳长青的手，热乎乎的。“阿檀，别哭了，一会要过去了。”

“嗯，好的暖暖。”柳檀软软地说，柳长青沉默了一瞬。这是柳檀给柳长青起的小名，因为柳长青小时候给柳檀讲，有温暖的就是家，所以柳檀擅作主张说“我叫温温，哥哥是暖暖，有温有暖，有我有你，这就是家。”这个称呼让柳长青感觉很羞耻，虽然只有柳檀一个人知道。

吴院长结束了他感天动地的发言，为了充分体现出自己与孩子们的亲近，他让站在他身边的孩子们轮流亲他的脸……轮到柳檀，柳檀笑嘻嘻地亲了一口吴院长神似猪头的脸，又抱了一下吴院长。轮到柳长青，柳长青实在是恶心那个猪头，于是含糊地叫声父亲抱了一下吴院长边走开了。

吴院长也没在意。

————

烦人虚伪的活动结束了，吴院长忙着去市中心开会，没管早上和柳青没进行完的事，匆匆地就走了。

已经不早了，柳长青拉着依旧兴奋的柳檀回了他们的房间，不大，一卧一卫，床边挨着窗户就是他们的双人书桌。

柳长青将柳檀拉进卫生间，用自来水洗了几遍柳檀亲过猪头的嘴，不然他这几天完全没办法面对他了。

他们躺在双人床上，柳檀的兴奋很快就被困意打败，开始昏昏欲睡，柳长青闭着眼睛背对着柳檀，好像已经睡着了。

吴院长对除了柳长青以外的孩子都很好，或者是除了被他霍霍过的孩子。柳长青来到这所孤儿院的第一天就被全孤儿院的孩子和老师们行了注目礼，毕竟柳长青骨相实在是好，皮肤又白，气质还很清雅，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印象。而柳檀还没那么明显，长得中规中矩，稍微比别人帅气一点。很多孩子尝试和柳长青交流、玩耍，无一例外都被拒绝或是漠视。柳长青脸一放松就很臭，即使他是开心的，在柳长青的身上，心情和面部表情好像不是一体。所以柳长青身边只有一个朋友/亲人——柳檀。吴院长看到柳长青除了弟弟外没有一个朋友，莫名感觉他很弱小，长得又清秀，是他喜欢的一款，即使他面对的是个孩子，也毫不犹豫地下了毒手。

在柳长青来孤儿院的第一个星期，吴院长尝试哄骗他让他妥协，但柳长青反应太过激烈，甚至还自备了小刀，割破了吴院长的手背，吴院长都要气死了，直接把他关了禁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7年，每个周六日都会去两次。

柳长青感觉心一点没痛，只是越来越焦虑。他害怕吴院长会将魔爪伸向逐渐发育的柳檀，经过七年的沉淀柳檀的脸也逐渐发生变化，变得很有攻击力，很贵气的帅，只有近距离观察过柳檀的他才知道。

柳长青不想继续想下去，将脑子里的动作都打飞，尝试沉沉睡去……

今日慈善报纸头条新闻“纯童孤儿院院长对孩子们的关爱感天动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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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