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有其表 第4章 虚荣本来就在爱情中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

“嫂子！”苏芙珑扯了一把江郁的袖子，示意她没必要给白若冰好脸色，“谁让她来的？赶出去！”

苏芙珑是苏璟的堂妹，但是从小寄养在堂哥家，感情好的很，自然也知道他们之间的龃龉，今天来给老爷子祝寿的人很多，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请白若冰来拉小提琴，她也真好意思来了？苏芙珑气得跺脚，想趁着苏璟还没回来把这个讨厌的女人赶出去。

江郁拍了拍堂妹的手，对白若冰微笑道，“初次见面，我是江郁，一会儿演奏麻烦您了。”她喊了下靠在香槟塔旁边招蜂引蝶的傅临书，“临书！若冰在这边，你照顾下她，我去接个人。”

“卧槽！”傅临书手一抖，差点把酒杯摔在地上，他扯过另一边同样孔雀开屏的好兄弟戚施予，“来了来了，我肯定好好招呼！”

苏芙珑翻了个白眼，准备跟江郁一起出去，路过傅临书的时候特意说，“宾客不是都走正门吗，嫂子你接谁啊？”

江郁笑了下，“沈宴，妈不是喜欢沈宴吗。”

傅临书冲戚施宇挑了下眉毛，示意他带白若冰先离开，自己嬉皮笑脸地缠上去，“嫂子，沈宴来了不早说，我有个本子想跟他谈，你不知道他最近多难约！”苏芙珑也很配合地挽起江郁的胳膊，“嫂子我也去，我想要个签名！”

江郁偏头，抬眼看一脸真诚的傅临书，似笑非笑地说，“你确实是苏璟的好兄弟，没有你我俩早离婚了。”

“嫂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傅临书惊出一身冷汗，“我干儿子满月酒的礼我都准备好了！”他注意到苏芙珑趁江郁分神的时候疯狂给苏璟发微信，感叹确实是好妹妹，“走吧嫂子，大明星在外面等久了麻烦！”

苏璟赶到别墅的时候刚好看到沈宴坐在自己母亲身边，两个人好像相谈甚欢，江郁坐在稍远一边的沙发上玩手机，旁边是神色紧张的傅临书和堂妹，很快他就知道两人如临大敌的原因了，主持人难掩激动地介绍着今天惊喜到场的嘉宾，知名的青年小提琴演奏家白若冰。白若冰提着琴上台，首先感谢了当年留学时候苏家的资助，记者们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源。苏家父母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但是目光隐约有些不耐，苏母还越过沈宴的肩膀去看江郁的表情，只看到她旁若无人地盯着屏幕，似乎连白若冰那句，“我和苏璟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多年来也保持联系”这句话都没有听到。

白若冰先是独奏了一段《钟》，然后邀请苏璟跟她合奏，苏璟看着满场的记者刚想推脱，这时候江郁倒是抬起头，还轻轻拍了两下手。

沈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对江郁耳语了两句，后者不置可否地摇头，还轻笑了下。

苏璟突然想出格一次。

他整理了下袖口，坦然自若地走上台去，坐定的时候刚好看到母亲不认同的神色，母亲身旁的沈宴一脸挑衅，江郁又鼓了两下掌，后面的傅临书面如土色。

他们合奏的是之前练习过很多次的卡农，苏璟当年钢琴弹得非常好，几乎算是专业水准，与白若冰分手后便不再弹了，但这首曲子仿佛是有肌肉记忆，他触到琴键那一刻就不自觉顺了下来。

卡农即将结束的时候白若冰突然变调，苏璟下意识地跟上，须臾间曲目已经换成了一步之遥，懂音乐的人大赞两个人的默契，傅临书担忧地看了江郁一眼，却发现江郁脸上甚至露出几分赞许，“原来苏璟钢琴弹得这么好啊。”

除了苏璟的父亲，谁也没有注意到江郁眼里一闪而过的异样目光，连一直关注江郁动向的沈宴都只觉得她神经大条。

宴会算是有些插曲，但总还是差强人意，江郁和苏母送别宾客，沈宴被傅临书强行拉走谈本子，白若冰被经纪人接走了，苏父神色严肃地对苏璟说，“你上来。”

苏璟一愣，父亲近年来已经很少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他走进房间，父亲的表情已经柔和了不少，像是做过心里准备要跟儿子好好谈谈，苏稹平示意他坐，“帮我泡杯茶吧。”

“这都几点了？你也不怕睡不着。”苏璟嘴上说着，手里动作却行云流水，“你这茶从哪淘的？我带回去点给江郁喝。”

苏稹平看着面前清亮的茶汤，示意苏璟自己喝。

苏璟不明就里，还是品了下，依旧没心没肺，“这茶确实不错啊！”

父亲却把剩下的茶都倒进了垃圾桶里，“你重新泡一壶。”

苏璟这次不再说话，重新洗净茶具，烫杯，置茶，冲泡，一丝不苟，父亲还是示意他自己品，“你应该能品出来差距吧？”

“我不明白。”苏璟非常诚实。

“你只需要付出百分之七十，就能得到满意的生活，是因为你的生活对象本身就足够合拍；”父亲的眼神意味深长，“如果你可以安于现状，就不要要求对方给予你百分之百。”

苏璟下楼时没看到江郁，母亲说她累了一天，先去房间休息了，“今晚就住这吧，明天让司机送她上班，”然后面带不悦地说，“如果我是江郁，是要生气的。”

你不是她，她才不会生气。苏璟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只能敷衍自己知道了，这样的态度让母亲火冒三丈，“我一直最不喜欢你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总有一天你要后悔的！”

母亲扭头上楼，留下苏璟无奈地笑。

他洗漱完换好睡衣，江郁还是睡得很沉，苏璟总是羡慕她的睡眠质量，哪怕是说自己失眠，旁边定时播放10分钟的无所谓什么视频搞点声音陪伴，她都能很快入睡。苏璟小心地把江郁手机拿开，页面还停留在定时结束播放的app那里，看了下好像是部烂片吐槽，他帮着把手机充好电，小心翼翼挪到床上，把江郁搂在怀里。

这下却把人弄醒了，江郁迷迷糊糊看了对方一眼，忽然抓着苏璟的衣领亲了上来，嘴里念念有词，“要不是因为你有这张脸……”她翻了个身，好像以为自己在做梦，把脸往枕头里一埋，又睡着了。

苏璟哑然失笑，从背后揽着江郁的腰，想，明天还是买个包哄哄老婆吧。

“亲爱的，”江郁对着一客厅的包狂翻白眼，看得苏璟的助理小陈心惊肉跳，老板娘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苏璟满心欢喜一副求表扬的心态，听到的却是，“包很好，我喜欢，但是也不用买这么多吧！我留下几个，其他的给妈和芙珑她们哦，芙珑一直想要那个联名。”江郁三言两语把苏璟哄得很开心，挂了电话只是随意在包堆里挑了个最日常的，然后指挥小陈把给苏母和自己母亲的两款留出来，把所有限量和联名都打包给芙珑，剩下的里面又挑了些，安排送给那些张太太李太太王太太，最后塞给了小陈一个精致可爱，但并不是那么昂贵的小包包，“小陈你女朋友是不是快过生日了？”

小陈一凛，他自己都忙忘了。

“这款适合年轻人，也不张扬，”江郁看着剩下的五六个盒子，实在是无处安放，只好先让阿姨收起来。

小陈看着江郁的脸色，才意识到，江郁根本不喜欢这些礼物，犹豫着如何跟老板汇报的时候，阿姨拿进来了几个快递，拆开是一堆花花绿绿的周边，老板娘还保留着纯真的浪漫情怀，追着各种二次元周边展跑，她一边欣赏着那些美妙的“纸片子”，一边接起闺蜜的电话，慢悠悠上楼去了，身影消失在拐角的时候，小陈听到她说，“你看过那英演的那个电视剧吗？她说过，人不是寻找最爱，是寻找最合适的爱哦。你喜欢他英俊有钱不是很好吗？虚荣本来就在爱情中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