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春昭 第3章 第 3 章

热腾腾的羊肉下肚，许知也舒服叹了一口气，一天没吃东西的胃，终于得到慰藉。

许知搭下肩双手捧着骨头啃，雅鹿的牛羊都吃着雪山养的草和雪山的水，味道没有一丝膻味，感觉都能吃到雪山的味道。

他快啃完的时候去看叶文杰他们，一个个都狼吞虎咽的，许知用手碰了碰叶文杰。

叶文杰叼着一块肉，满嘴油光问：“干嘛。”

“我刚才给贺昭六百块钱当礼金，记得a我四百。”许知丢下骨头说。

叶文杰：“凭什么是四百啊！”

许知用头示意叶文杰身后的汪兴和柯浩歌两个：“他们是你带来的，你得替他们给。”

“你找他们要不就行了。”叶文杰拿着纸擦嘴。

“你觉得要得到嘛？”许知低头跟叶文杰小声聊着：“去沙漠的时候，他们连向导都不舍得请，找他们要一两百难如登天。”

他当时就劝他们请个向导，甚至他还提议自己出钱，汪兴就说没那个必要，原路进原路出就行，有那钱还不如给他们换新镜头。

他都联系好向导，硬是被他们扣下，那钱还到他们兜里了，一个吨位大一个体型大，他和叶文杰都打不过，只能吃哑巴亏。

许知想起就很气愤：“我还给你打了友情价呢，不然那向导的钱你也得给我一半！”

叶文杰嘶了一声，他吃下这个亏：“行吧，等会回去就转你。”

“许知哥，喝碗羊肉汤暖暖身体。”贺昭端了碗羊肉汤放在他们面前，上面还飘着红枸杞，油亮亮的汤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谢谢啊。”许知捧起碗喝着，肉吃多了有点腻，他对那碗类似凉粉的凉粉有些好感，就是有点远，他要伸长手才能够到。

贺昭半起身给他端过来，说道：“许知哥想吃什么就跟我说，不用拘谨。”

许知礼貌应下：“好的好的。”

贺昭听出许知话里的生疏感，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藏族人过生日，会在饭中的时候吃上一碗长寿面，许知他们几人胃得到满足，汪兴和柯浩歌这两个人才想起还有孙琴这个人。

柯浩歌带着可怜说：“孙琴今天倒是没口福咯。”

汪兴说：“她要是想吃，明天可以给钱让老乡在做点呗，也许我们走之前还能吃一顿好的。”

亏他们说得出来给钱，看到他给钱就装默不作声，许知更气了。

帐篷里的藏民喝酒吃肉，高声谈论，一时间他还听不到汪兴他们接下来说得话。

贺昭端着一碗汤泡饭出去了，估摸着应该是去喂狗，他家的小狗有时候就会拿狗粮泡牛奶给它喂。

期间有藏民过来找他们问话，说得都是藏语，听不懂，但架不住叶文杰能和所有人都聊得来，一个讲藏语一个讲汉语，还聊得很欢快。

“对啊对啊，我们从北京来的。”

“是啊是啊，我们是被布鲁大叔救下来的。”

藏民还特别友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桌上的羊肉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什么，但看叶文杰拿肉的动作就知道是让他不要客气，大口吃。

他们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就会跳锅庄舞，这是藏族的传统舞蹈，男女老少手拉手围成圆圈，随着音乐的节奏起舞，舞步简单又欢快，这宴席更加热闹了。

叶文杰被人拉过去跳舞，四肢不协调跟着舞步走，看着像个小丑，被汪兴和柯浩歌笑话，结果他们跳的更难看。

许知也四肢不协调，他就不丢人了，选择躲在角落看他们热闹。

贺昭端着狗碗回来，许知快速瞄了一眼，心想：这狗吃的好像不是那么干净，碗里还有米粒和汤渣，他家狗就不会这样，吃完还要舔盆，跟洗过一样。

贺昭随手就将狗碗放在桌子上，许知又想不怕被别人拿去当饭碗吃了起来嘛？

“许知哥不去跟着他们跳舞嘛？”贺昭问。

许知赶紧摇头，生怕贺昭拉他去跳舞：“我四肢不协调，还是算了。”

贺昭盘腿坐下来：“那好吧，那我陪许知哥坐在这里看他们跳舞。”

“可以不用管我。”

他算是看出来了，贺昭这人还挺有主人家的风范，坚决不让客人受到冷落。

贺昭说：“没事，我也不想上去跳舞，正好可以拿陪许知哥说话为理由逃掉。”

原来是拿他当挡箭牌啊。

许知去看一群人围着火盆跳舞，他们不仅跳舞还唱着歌，火星四起，他在火星里看见藏民的热情和豁达。

小孩子在大人围成的圈穿梭来穿梭去，载歌载舞。

许知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十点，有些许困意，叶文杰跳累了倒在地上喘气，地上是羊毛毯，他倒在地上也没事。

叶文杰累的虚脱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睡觉啊。”

许知动了动自己坐麻了的腿，他想叶文杰终于知道要睡觉了，他在这无聊地看他们跳了两个小时舞和听了两个小时的歌。

“你找得到帐篷嘛？”许知说。

他刚才出来的时候可是看到这里的帐篷长得差不多，现在又是深夜，别又迷了路跑到人家帐篷里被当成贼打出来，那就尴尬了。

“找贺昭带路呗。”叶文杰指了指正在和玛弥聊天的贺昭。

“人家正和他奶奶聊天呢，找布鲁大叔吧。”许知寻找布鲁的身影。

叶文杰坐起来：“行。”他去找布鲁，许知负责去叫汪兴和柯浩歌。

汪兴和柯浩歌两个人身上都是酒味，许知费了老大劲才开口说话：“大哥们，该回去睡觉了。”

汪兴打着酒嗝，那些藏民使劲往他们嘴里灌酒：“行。”

许知偏过头，那酒味难闻死了。

等汪兴和柯浩歌两个搀扶起来，他才转身去找叶文杰跟着布鲁出帐篷。

他们暂时住着的帐篷是布鲁大叔的小帐篷，汪兴和柯浩歌躺上去就没他两什么位置。

“我们两个睡地上啊？”许知跟叶文杰互相对视说着。

叶文杰：“布鲁大叔不知道去哪了，只能睡地上咯。”

布鲁给他们带到帐篷里，转身就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外面冷，许知可不想再出去第二次，只好垂头认命。

叶文杰宽慰着：“就…先委屈一晚，等明天孙琴醒了，我们就回北京。”

许知去翻背包里的漱口水，背后的木门发出咚咚的声音。

“许知哥。”

是贺昭。

叶文杰离门近，他给贺昭开了门。

贺昭弯腰进来，看见床上歪七扭八躺着的两个人，床位一丝空隙都没有，在看着地上铺了两张他们好不容易抢来的毯子，果然是这样。

贺昭说明他的来意：“这个帐篷晚上没有火，你们睡地上很容易着凉，跟我走吧，我给你们换个帐篷睡。”

许知说：“不用那么麻烦。”他们就睡一晚，熬一熬就能过去。

叶文杰不能熬，他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让他睡地上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赶紧说：“走走走。”

叶文杰出了门，贺昭去看许知，说：“许知哥，走吧。”

“那你等我一下。”许知看叶文杰都答应人家了，自己在拒绝不太好，随手将手里的漱口水放进自己衣服口袋里，他转身去拿自己的相机包。

机在人在，机不在人不安。

这是他作为摄影师的习惯。

叶文杰看见也进屋拿起自己的相机包跟着他们在一同出去。

贺昭带他们去的帐篷有些距离，许知的手都快有些冻僵，西北日夜昼夜温差大，五月份跟北京的十月份差不多。

贺昭掀开门帘，对他们说：“你们先睡着这吧。”

叶文杰一进屋看着这个帐篷还挺大，比刚才那个大：“这是谁的屋子啊。”

贺昭等许知进门，放下门帘说着：“这个帐篷暂时是我在住。”

叶文杰安稳放下相机包说：“那你是不是要跟我们一起睡啊？”

“对。”贺昭说：“没有空余帐篷了，我的帐篷只有我一个人睡，能睡得下三个人。”

“谢啦。”叶文杰好哥两似的拍着贺昭肩膀，他话完刚说完直接扑倒在床上，床是比地上要好得多。

许知到底还是端着，他问：“你睡那边？”

床是一张长方形，叶文杰占了右边这一头，就剩左边和中间。

贺昭坐过去：“我睡左边这头，许知哥睡中间吧。”

叶文杰听到他们的谈话，拍着自己身侧的床榻说着：“快来，我快困死了。”他翻了个滚让出很大的空间。

“许知哥快睡觉吧，很晚了。”贺昭从背后推着许知靠近床榻，他看见许知眼角已经带有困意。

许知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闭嘴上床睡觉。

藏民早上的伙食就会单调许多，平时都是酥油茶泡点干粮就好，但因为昨天还有很多剩菜，看起来就会丰盛许多。

叶文杰啃着青稞做的饼，饼渣子掉一地，他用手拖着说：“许知就是那样，晚上很早就能睡下，早上却要睡到中午吃饭才起床。”

刚才贺昭问他要不要给许知留些早饭，叶文杰就说不用，他直接就能睡到中午吃饭之前才醒。

许知察觉自己旁边有毛茸茸的东西，黑乎乎的一团坐在他旁边看着他。

是狗跑进屋子，还跳上了床？

许知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自己旁边坐着是个小女孩，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往墙角缩。

刚才坐在他旁边的小女孩看见他醒了，冲他笑着，小女孩长得乖巧，头发被扎成一股辫子垂在一侧，额头中央带着“巴珠”，脖子上挂着红珊瑚项链。

哪来的孩子。

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许知眼睛眯着。

“桑珠，你怎么跑这来了。”贺昭上前抱起小女孩。

桑珠乖乖地被贺昭抱在身上，她在贺昭身上指着许知说：“好看的哥哥。”

贺昭重复她的话：“好看的哥哥啊。”他去看许知，说道：“桑珠夸许知哥长得好看。”

许知扯着嘴角笑了几声。

“要好看的哥哥抱。”桑珠伸出双手朝许知求抱。

贺昭说：“哥哥还没起床，等哥哥起床再让他抱好不好。”

桑珠说：“起床，哥哥起床。”

许知楞楞穿着衣服起床，贺昭和桑珠站在他背后看他穿鞋子。

许知穿好鞋子一转身，桑珠说：“要抱。”

贺昭笑着说：“桑珠很喜欢你。”

桑珠见许知没动，嘴角一撇就想哭，许知连忙上手从贺昭手里接过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