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南柯梦 第16章 第 16 章

阳光刚刚从窗户洒入屋内，周棋司就感觉到身边人悄悄起身，连忙跟着起来。

看到她难得感受到自己起身，文怀风都忍不住一惊：“还早，你再睡会儿。”

“我睡不着，早些起来收拾收拾吧。”她也是没想到自己会没有半点睡意，在这天光还浑浑蒙蒙的时候能完全清醒着起来，还伺候起文怀风穿衣服。

“唉。”想到这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困了么？”

“不是，只是感觉我变得更像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了，竟然伺候人穿起衣服来。”虽是这样说，她手上动作却没有停顿半分。

“我也可以自己穿。”文怀风真还自己动手，整理起身上被某人穿得乱七八糟的衣裳。

“你可真是太难伺候了。”她也顺势在一旁坐下，神情幽怨地看着自己的忙碌的某人。

“不要担心，说不定我今日进入林中就一举击败雄狮，凯旋而归了。”文怀风甚至拿起一旁木梳给她梳头，一副十分贤惠的样子。

“我的心从昨日起就七上八下乱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也拿起自己一束头发把玩起来。

“那我再给你多安排些安危，定护好你的周全。”

“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危啦！”听到文怀风的话，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而且我有手有脚的，遇到危险肯定自己跑了。要是原地等你回来救，我都凉了。”

“我知道，我自有计划，莫要担忧。”文怀风熟练地将她头发束起菜放下手中的木梳。

“你梳头手艺居然这么好。”看到放下梳子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她才意识到他刚才给自己梳头。

“是啊，我从小便没了娘亲，又是备受冷落的闲散王子，自然要经常自己梳头。”说着文怀风还不忘给她倒上一杯热茶。

“唉，那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们一起去祭拜你娘亲。”

“小姐。”

不知为何，文怀风和众皇子进了林子后，她心跳得格外厉害，一直不安地起身看向他们离去时的路。

如此往复几次，小翠终于忍不住开口唤她。

“也不知……”

“宁王妃，你这贴身丫鬟怎么还叫你小姐啊。”一旁贵妇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连忙打断她的话问道。

“从我小时候小翠就跟在身旁，自然事叫小姐叫习惯了，宁王也不在意这些小事，怎么你丫鬟连这小小的自由都没有？”周棋司也不让着她，没好气地说道。

“说的也是。”

“等等。”那贵妇看讨了个无趣，转身便想找个离她远些的地方休息，不想立即被叫住，“你……刚才怎么在偷听我们说话，平常也是这样偷听其他人谈话的吗？”

“什么偷听？你莫要污蔑我。”听到她的话，那贵妇一下神态慌张，看着周围闻声来围观的众人，“我不过是碰巧路过，听到你们谈话，感到奇怪罢了。”

“是么？正巧路过。可是你不是本就坐在这的吗？”她倒是来了精神，围着那人走了一圈，又指向她刚才做的位置，“你看那还有你的手帕。”

“你……”现下是人赃并获，那人一时也没了法子，求助地看向周棋司，“这烦请宁王妃莫要如此较真，我不过是正巧听到你们的话。”

“是么？”她俯身靠近贵妇面前，以为不明地问道。

“没错没错，妹妹跟我闹着玩呢。”贵妇见她如此问自己，连忙点头。

“正是我同姐姐闹着玩呢，刚才可真是给姐姐吓得不轻。你赶快坐下吧。”周棋司故作亲密，上前拉住那贵妇手臂，让她又在自己身旁坐下。

“都说不打不相识，如今咱也算有些交情了。”周围众人看看她们果真坐下喝茶，纷纷散去，“不知您是哪位王爷府上的？”

“镇国将军牧长云之女，晋王妃牧芷柔。”看危险已经解除，晋王妃又恢复平常姿态，不再像刚才那般慌张。

听到她这样的自我介绍，周棋司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没想到你是将军府的人，和那牧青野真是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你这话真是冒犯，我先走了。”牧芷柔见事情已解决，也不想再在此停留，起身就要离去，又被周棋司拉住手腕。

“我刚才帮你解围，你都没感谢我就要离去，不合适吧？”

“你！那明明是你污蔑我。”听到周棋司让自己感谢，她真是气不打一出来，面露怒色看向她开口。

“是吗？那我再帮你让众人来评评理？”周棋司又站起来准备将众人招呼过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见她这样，牧芷柔果然就范，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开口。

“你是将军府的人，又是晋王妃，定是太子那边的人，我不过想小小打听，此次秋猎太子有何计划。挑些和宁王相关的说说吧。”说着她还眨巴眼睛看向怒气值不断飙升的牧芷柔。

“我只是内眷，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别太过分了。”

“既然你是太子那边的人，定不想让人认为我们关系过于密切。你又是极爱惜名声的人，也不想听到什么关于你不好的消息四处流传。”

“而且你是将军府出来的，武力应该不错，但是脑子不会太好。而我近来就喜欢东走西窜，嘴巴里不小心说出些话来，也是很难控制的。”

“你！”牧芷柔虽是愤怒不已，但也被她的话拿捏，只能老实坐下，不情不愿地开口：“太子近来突然患上不能人事的隐疾，四处寻医问药却也没有缓解。”

听到这，周棋司又忍不住用手帕捂嘴笑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定与宁王脱不了干系。正是他在陛下面前提出然后宁王猎狮的建议，所以此次秋猎，宁王处境定是九死一生。”

“我只知道这些，你们自求多福吧。”说要牧芷柔起身离去，不做半点停留。

周棋司坐在原地，目光聚焦在他们秋猎的林子。此刻的担忧比早上更是多了许多，却也不知如何帮他。

“小……夫人！”看本端坐在桌边的周棋司忽然失力向后倒去，小翠连忙惊呼着上前将她扶住。

“无碍，我不过是……昨晚没休息好，有些困了。”她朝一旁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紧皱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若有所思的盯着地面，

“小翠，扶我回去吧，我累了。”

浓雾弥补的丛林中，回荡着马蹄疾驰的响声，空气中不时穿过一支支羽箭。

“快追！不要让他跑了。”太早目光狠毒地指向前方，看那身着褐色劲装之人似是已经失去所有力气，只能无力的伏在马背上。

“不！”周棋司噩梦初醒，瞪大眼睛看着窗幔，“小……”

“求求你放过小姐吧！”

她张开口向呼唤小翠，就听到一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只是说出的内容让她感觉如此陌生。

“放过？都已经走到这步了，你以为还有回头的机会么？”

“我呜呜呜，我真的不想害她。”小翠一时没了主意，跪在那人身边痛苦祈求，希望能打动他。

“废物！”那人一脚将小翠踢到在地，疾步上前想要走到床边，不想迈出几步后又被小翠拖住了后退。

“求求你，不要害小姐，小翠愿意用自己的命抵小姐的。”小翠紧紧抱住那人的腿，只为阻挡他前的步伐。

“你的命？你全家的命都抵不过她的，放开！”黑衣人不耐烦地想要踢开小翠抱住自己的手，想要继续朝前走去。

“不要伤害小姐。”小翠趴在地上努力朝前伸手，想要抓住那人的衣摆。

“现在和我说这，别忘了是你一直给她下毒，才让我有机会动手。”黑衣人不耐烦笑着前行，“别忘了，你家人还在我们手里，再废话就送你去见他们。”

看着大大睁着眼的周棋司，黑衣人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不过半刻又狞笑着开口：“都听到了吧，你深深信任的小翠，其实每日在你膳食中下毒，所以你才怎么都睡不醒。”

“怎么？惊讶地得说不出话了吗？”黑衣人见她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又俯身近距离打量她，“哦，还有不时给我们传话，把你们夫妻私下说的话告诉我。”

“不要说了！”小翠拼尽全力跑到床边，将黑衣人推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把小姐带走的。”

“哈哈哈哈就凭你？那我先送你去见阎王。”黑衣人面色又恢复狰狞，提起手中的刀靠近小翠。

“啊！”小翠紧闭双眼缩在床边等待自己的结局，不想身后有双手将她拉到床榻上，“小姐，你醒了吗？”

周棋司拉着小翠四处躲闪黑衣人，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就算这样你也要救她？”黑衣人穷追不舍时，还不忘开口挑衅，“不如让我替你杀了她？这样你也不需要被拖累，说不定有逃脱的机会。”

“处不处罚，如何处罚是我的事，你别来掺和。”拖着小翠在屋内到处躲闪，她都要累死了，还要被这个人语言刺激，周棋司怒气值几乎爆表。

“小姐，不要管我，你自己逃吧。”小翠刚才被黑衣人踢伤，如今已没有多少力气，怕自己拖了周棋司的后腿，努力挣扎想要甩开她牵住自己的手。

“你下毒害的是我，还把我和宁王说的话传给了外人。”说到这她眼神狠狠看向小翠，“怎么能随便让你被灭口。”

如此来回数次，黑衣人逐渐癫狂，让周棋司抓住了机会推开了门，却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太子？”

"哼！"太子毫不留情抬起腿提到她胸口，这一踢让她和小翠又退回了房内。

“小姐！”小翠扶着腰上伤口，还不忘护住伏在地上吐血的周棋司。

“你怎么会在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向大步走进房中的太子，“你不该正在猎场上吗？”

“哈哈哈哈哈……”太子开口回答之前反而大笑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轻蔑地看着她开口：“别急，待会儿就让他们把文怀风的首级带来给你看看，或许这样也可以让我们的房中轶事更有……风味。”

“首级？”她低头重复太子的话，脑中并无半点线索，喃喃开口：“不会的，你是骗我的。”

“骗你？我可没这闲工夫。”

“殿下。”见太子来了，黑衣人连忙收起刚才狰狞模样，老实抱拳行李。

“嗯。”太子起身坐到一旁桌边，目光饶有兴味在他们三人间流连，“愣着做什么？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猎物都要跑了。”

“属下无能，没想到这有人忽然良心发现，阻碍我的脚步。”

“此次定要将猎物完完整整收入囊中，不要有半点疏漏。”太子自顾自倒着茶喝了起来。

黑衣人得到授意再次朝周棋司二人扑来，如今这面前门已锁住，且门外有许多侍卫守护，定不如刚才那样容易逃脱，算是少了个出口。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小翠看她站在原地双门无神盯着面前的门，小声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

听到她这话，悠闲喝茶的太子和黑衣人都露出了然的微笑，仿佛已将他们眼中的“猎物”收入囊中。

看黑衣人正一步步朝二人缓慢走来，周棋司只能强打起精神，拉着小翠站起来环顾屋内的状况。

刚才屋中仅有一人追逐她们空间还算宽裕。

如今还有个看起来十分悠闲喝着茶的太子，他占据了桌边的位置，相当于屋内一半的地方都被占去，剩下的位置根本舒展不开。

也难怪黑衣人笑得如此嚣张。

“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就范吧，如今你们就是笼中的鸟儿，怎么也飞不出太子殿下的手掌心。”黑衣人故意将他们赶向屋中的角落，边走还边把玩手中的刀子，“别想了，现在你们就是插翅也难逃。”

周棋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喊出：“不对！”还不忘将小翠拉到身后护着。

“我听说……太子殿下近来身子出了些问题，不能享受男欢女爱。且怀疑这是宁王造成的，你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把他杀了。”说到这她忍不住开口笑了起来，还不忘越过黑衣人肩膀看向不再淡定的太子。

或是真被周棋司说中了，太子将手中茶杯摔得碎片四处乱飞，用力推开堵在她们面前的黑衣人，狠狠看向周棋司开口：“你怎么会得知此事？是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