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南柯梦 第15章 第 15 章

文怀风小心抱着怀中人从马车上平稳落地，朝他们的房舍走去。

太子拍着手走到文怀风身边，眼神戏谑看向举止亲密的二人，

“没想到几日不见，皇弟与王妃竟恩爱至此。”

“太子殿下。”周棋司就算是缩在文怀风怀中，也要抓紧时间翻白眼，真是受不了这个老男，怎么在哪里都要跑出来加戏。

“多谢殿下关心，我们二人向来如此恩爱。”说着他还看向自己怀中抱着的人，像是故意向太子炫耀。

果真将太子气得转身就走。

“你竟刺激太子，小心他到时趁机报复你。”她含笑靠着文怀风小声说道。

文怀风嘴角翘起大步朝前走着，眼神不屑开口：“是啊，如今已得罪了太子，该如何是好。”

正说着周棋司又意识迷离，眼皮撑不住自动合上。

“你怎么了”文怀风像是感受到她的变化，面色凝重的问道。

“没怎么啊，就是突然困了。”她被文怀风突然变得凝重的面色逗得笑了起来，“你怎么一副我立刻就要死了的表情。”

“莫要胡言。”

“这套礼服就像侍卫的铠甲，穿在身上真是十万个不舒服。”周棋司张开双手看着为自己更衣的小翠，还不忘扁扁嘴抱怨。

不过也不等小翠抽空安抚她，文怀风就在门外等着，她只能艰难挪到门边看着他开口：“这铠甲真是阻碍我活动，到时候我不小心出丑，你一定要帮我。”

“好。”文怀风浅笑看着她伸出手。

她就这样躲在文怀风身后走进早已坐满人的厅堂，不时同过来打招呼的老爷夫人们行礼，感觉就像过年回老家给各个长辈行礼，麻烦又躲不掉。

刚坐到位置上她已经失去所有力气，想到这宴会才刚刚开始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文怀风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表示安抚。

看看身边人她甚至有些同情他了，如此熟练同周遭人打招呼，想来是从小打到如此已经训练出来了。想到这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余光撇到她一副十分困倦的模样，文怀风眉头轻微靠拢又迅速舒展开来。

“皇帝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才还在叽喳闲聊的众人，瞬间闭嘴面色庄重的跪地行礼。这场景

给周棋司带来了极大的冲击，虽已经跟着众人跪下时，她还左右偷看身旁人。

即使是之前对他们高高在上昂首瞥视的贵族，现在都十分虔诚目光紧紧盯着地面。

原来这就是封建立交对人们的训诫，周棋司神思乱飞之时已经被文怀风拉着站起来，和众人一同埋首立于原地。

“不必过于拘谨，都坐吧。”

听到皇帝的话，众人又齐齐坐下，一一等着皇帝的问话。

周棋司脚趾都悄悄扣紧，在心中认真祈祷起来，千万不要点到自己，可惜总是天不如人愿，

“如今宁王与王妃大婚也有一些时日，不知你二人相处如何？”

感受到高位上投来的目光，她余光撇到文怀风起身，也立刻跟着他一道站了起来，弓着身子听他开口，“多谢父皇挂念，我与棋司如今感情甚是亲密。”

“如此甚好。”

“是啊，若是早日为陛下诞下皇孙，朕也算是放心了。”一旁贵妃趁机开口奉承，果真引得皇帝展开笑颜。

“儿臣，定会同王妃尽力而为。”

听他依旧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地回答，周棋司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掩面。

众人看她如此娇羞也都跟着皇帝笑了起来。

总算是能坐下了，周棋司只觉社死无比，也无心关注后来众人议论了什么，思绪神游天外的等到散场。

“走啦，可以回去将你这身‘盔甲’换下来了。”看她还愣在原地，文怀风故意靠在她耳边语气暧昧地说道。

果真把身旁人逗得面色绯红，不自主起了许多鸡皮疙瘩，急忙迈开腿想逃开文怀风的怀抱，不想一下站不稳，几乎摔到。

“你看这文王和王妃多恩爱啊。”

“就是就是，真不愧是新婚燕尔。”

……

听到路过人大声嬉笑着议论她们，周棋司更觉社死，回首巴巴看向文怀风求助，让她快速离开此地。

看她如此模样文怀风果然收手，在众人看热闹的目光中大大方方离开。

“我真的活不下去啦！小翠。”看到小翠她几步上前抱着她假哭起来，委屈无比。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翠果真对她弄得莫名其妙，手上拿着给她换的衣衫，还不忘抱着安慰她，“好啦小姐，赶快换下衣裳，一会儿还要参加宴会。”

“唉，我真是身心俱疲，文怀风可以自己独立参加宴会吗？”听到小翠说待会儿的安排，她又苦着脸抱怨起来。

“不行，如今你我正在风口浪尖上，定不能有任何纰漏。”

说曹操曹操到，换上平常那月白宽袍衣衫的文怀风正靠在门边，看着还未换下朝服的人，开口便打破了她的幻象。

“哦，你怎么就来了？”看到门边靠着的人，她就想起自己的社死现场，接过小翠手中的衣衫，还不忘打个哈欠。

“等你一同出席宴会。”文怀风还撇了眼正在打哈欠的人，眉头微微皱起，“这两日你怎么如此困乏？”

“不知道啊，可能同这些人交际，精神过于紧绷。”说着她旁若无人开始解腰带，看得小翠眼睛瞪大，连忙阻止。

“小姐，房门还打开着，你怎么能如此。”

文怀风倒是很配合退出屋外将们带上，还不忘深深向屋内看了一眼。

周棋司专注解着衣带并未关注被一眼看得面色大变的小翠，开口：“小翠，我解不开啦，你帮帮我。”

“小翠！你怎么了？面色变得如此苍白。”看小翠久久没有回应自己，她只得看向呆呆站着面前的人。

“没没事，我就是被你突然解衣带吓的。”小翠瞬间像是恢复了意识，又开始像平时那样给她更衣。

“好，若是你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同我说。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很伤心的。”小翠再怎么说也是她在这个地方最亲近的人，她可不想失去这唯一贴心的人。

“好……我知道了小姐。”小翠一下被她的话语说得眼眶含泪，却也没有停下手中忙碌的事情。

“小翠，你有心上人吗？我记得你们到了年纪可以出府成亲，若是你真要出府了，我也定是不会拦你的。”

“小姐！”小翠忽然抱着她的肩膀，语气凝重说了起来：“小姐，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小翠要一辈子伺候你。”

“好！我就问问，你怎么哭了。”周棋司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还是很快拿出腰间的手帕给她擦起了眼泪，“我也希望你一直在，若是有一日你有自己的家了，我也不会将你赶出府，但是也不会束缚你。”

“小姐，你对我真好。”听她这么说小翠更是忍不住落泪，弄得周棋司更是手足无措。

“因为你对我也很好呀。”

身处宴会的文周二人可谓是炙手可热，周遭被围得水泄不通。

周棋司被周围贵女们奇怪的问题问得不知如何答话，几乎原地晕厥，正在此时一双手将她从人群中拔出去，

“多谢各位夫人小姐对内子的喜爱，只是她从前并未出过远门，如今舟车劳顿至此还尚未恢复精力。实在是无法应对大家的热情，我带她去歇息片刻。”

“宁王真是宠爱妻子，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就是就是，早知王爷竟如此爱妻，定要将我家女儿许配与王爷。”

“可不是嘛。”

就在这些人对文怀风的赞美中，二人逃离到另外别室，偷得一时清闲。

“哎呀，好累，小翠。”她懒散趴在桌上，习惯呼唤着小翠，可惜并未得到回答。

“小翠没有跟来，你有何事？”一旁文怀风倒是难道贤惠地问道，“要喝水么？”

她也毫不客气地结果文怀风递来的水杯，将其中茶一口闷下，又趴回桌上有气无力开口：“不会接下来每日都是这样吧，好想念我的床。”

文怀风顺势坐在她身旁，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明日众皇子便去捕猎了，到时就好啦。”

“你也要去吗？”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眨眼看向眼前的人，“我之前看书上说皇子打猎之时甚是危险，别有用心之人都是在这个时候下手的，不如你还是别去了吧。”

文怀风表情无奈地摇摇头，捏了捏她的脸颊才继续开口：“这可不是我想不参加就不参加的，已经安排护卫在暗中保护你，不要担心。”

“好吧，那你也注意安全吧。”想到那个最高权力者，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又有气无力的看向文怀风。

想到这处处受到的限制，她更是想念自由的二十一世纪了。

“那你们要去多久？”

“短则半日，长则三日。”

“这么久？那我们在营地是不是就可以自由互动，不需要在进行商业互夸。”想到可以逃离社交场合，又忍不住开心笑起来。

“你还是多多提防旁人才是。”

文怀风说这句话可以说是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眨巴眼睛看向他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记得提防你么？”

“怎么这么傻？”文怀风被她逗得无奈地笑了起来，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我是让你注意防备身边那个丫鬟。”

“小翠？她可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人，要是想害我早都下手了。”听他提到小翠，周棋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坐起身来，瞪大眼睛看向文怀风说道。

文怀风看她如此反应，也不再多说，起身理理衣裳，又带着依旧没什么精神的人回到宴会上。

看他们回到人群中，刚才还零零散散四处散开的众人，立刻围绕到二人身旁。

看着身旁应对自如的文怀风，她才发现一直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闲散王爷，以为他真是和自己一般懒散度日。现在看来他们这有专门人培养的皇子，能力还是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的。

宴会开始后，她终于有功夫休息专心于眼前精美的菜品，可以不需要应付其他贵妇，正在她出神时，刚才还热闹氛围忽然变得极为安静，让人格外不自在。

“宁王如今已成家，自然是要立业，如今这秋猎正是你展示自己身手的时候。”

“正好今日朕让后卫往林中放入一头从草原捕获而来的雄狮，愿宁王不服朕的期望，将它拿下。”

“是！谢陛下隆恩。”

听到这父子的对话，周棋司的心又悬了起来，一个人应对一头雄狮，他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吧。

明明如今众人巴结他，就是因为皇帝上午赞赏了他，现下又让他去送死，这帝王的心真不是一般人能猜透的。

“王妃啊，看来陛下真是看中宁王，不然也不会专门为他放一头草原雄狮，你们的好日子可要来了。”一旁贵妇面上带笑凑到她身旁，一阵意味不明的阿谀奉承。

“是吗？”她面色平淡如水随口问道。

“可不是嘛，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福气。”贵妇像是没有感受到她的不对劲，依然在一旁附和。

“既然你这么羡慕，我就让宁王去禀告陛下，让贵府承接这份福气？”她终于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面前人说。

“你……”那人终是看出她笑意不及眼底的摸样是何意味，讪讪从她身边离开。

近旁其他贵妇看到她现下这幅模样，也不敢再随便靠近套近乎，只是各自同自己身旁人小声议论，周棋司身旁一下清净了很多，让她也可以好好吃顿饭。

这晚宴也在她闷闷不乐中结束，一路走回屋舍，她忍不住频频叹气，最终还是文怀风开口：“此次秋猎有很多皇子在场，你不必担心。”

“唉，我不懂，早上看着还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晚上便要你去死，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生在皇家便是如此，天恩浩荡，却也是时时风云变幻。”二人就如此挽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往回走。

“那你有把握么？”她难道侧身看向身旁人，发现他鼻梁格外高挺，一看便是容貌出众之人。

想来定是有个美艳无双的娘亲，单靠那个皇帝的基因可生不出这样容貌的儿子，反而太子和他长得更相似。

看到文怀风垂眼摇头，她又叹了口气，看来这一趟定是惊心动魄，九死一生。

"不如我去同皇帝说你身子不适，明日就不去秋猎了。"

“想什么呢？就算我今夜突然遇险，只剩一口气了，明日也要去的。”说完这句话，他才发现自己竟也将她爱说死活的习惯学了来。

“唉，我刚才还想说今夜偷偷将你打个半死，现在看这也是不行的。”说着她还遗憾地摇摇头，丝毫没发现身旁人看向自己的目光。

“真是太难了。”

“没事的，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文怀风突然停下伸手揉搓她的脸，让她无法维持刚才那沮丧的表情。

“要是你缺胳膊，就还是原地把自己埋了吧。我可不想给你端屎倒尿。”说完她才发现自己这一句话又把美好氛围全部破坏，“哎呀哎呀，看我这乌鸦嘴在说什么。”

“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有什么事我一定先跑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