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山梅子青 第7章 第 7 章

两人到的时候，邓留坤已经在等着了，他撑着一根木棍站在球场中央，他的小跟班们在他周围围了一圈，只有入口处留了个豁口。

“行了，来吧，直接打。”

蔚青涉脱下校服，连同书包一起丢给封胥：“我就这一件校服，可不能划破了。”

他当时去学校学生处拿校服的时候只剩一件合适他的尺码了，那边做了一个多月了都没把另一件做出来。

封胥伸手接过，却不看他，狠戾的双眸逼视着邓留坤：“单挑，不准带器械，尖锐的东西也不行。”

“这场地不是你们挑的吗，我能做什么手脚。”邓留坤抛开木棍一脸坦然的跟封胥对视。

封胥是见识过邓留坤的手段的，虽然打架技术不行，但小动作可不少，那身上跟哆啦A梦的神奇口袋一样，什么东西都能掏出来。

蔚青涉看准时机，猛地冲过去，凌厉的拳头裹着风，带出一道道残影，朝着邓留坤的脸就过去了。

邓留坤被他这不要脸的操作惊到了，呆滞的站在原地，忘记了躲闪。

他后面的一个寸头上前一步想帮他挡，被封胥一书包砸了回去。

寸头的鼻血顺着指缝滴落，他抖着双腿往后退。

“单挑，你懂什么叫单挑吗？”

邓留坤终于回过神来，险险的躲开蔚青涉的拳头。

蔚青涉又向前跨出一大步，一拳打在邓留坤的小腹上，丝毫没留力。

邓留坤也挥舞着反击，一招一式都有来有往。

蔚青涉小时候挨打习惯了，知道用哪个部位去挡才不会受伤，他跟别人打架都是直接上，肉身相搏，一点儿退路都不留。

旷远的星星在夜幕中闪烁，地上的两个身影不断的交叠又分开。

邓留坤被揍的腰都直不起来，手腕一翻，手中的水果刀飞出，化出一道银光，擦着蔚青涉的腰际而过，纯白的衬衫被划破，血顺着衣襟滴落，摔在地砖上。

封胥看到银光的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敢去想这要是真给他插中了怎么办，收起看热闹的神态就冲了上去，蓝白的校服掉落，他拽着邓留坤的领子撺到地上，拳拳到肉。

“你们干嘛呢，就会看热闹，不知道上来帮一下啊，卧槽，封胥你疯了吗？！”

封胥紧抿着双唇，眸子猩红，泛着异样的凶狠，平日里张扬不羁的气质逐渐变得阴狠凶戾起来。

邓留坤被压在地上揍，他的手在地上乱抓，想去摸他的刀，却被封胥死死的摁住，他带来的人都在原地踌躇，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无边无际的夜晚在那一霎那异常的安静，封胥能听到自己起伏得厉害的心跳，脑海中不断闪过那躺在血泊中的身影。

“操，兄弟，你真阴险。”蔚青涉伸手抹了一把腰侧，面色阴郁着捡起水果刀，在袖口上擦干净血迹。

“不是你先偷袭我的吗？封胥！他妈的，让我逮到我就揍死你！”

朦胧的月光洒在地面上，点点繁星撑开了黑夜，地面上的血迹清晰可见。

蔚青涉注意到封胥的脸色，阴冷的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霜，指骨打得发红也毫无知觉，他包住封胥往下落的拳头，拽着他起身。

邓留坤捂着流血的嘴角被几个人拉起来，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封胥，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

“没事了没事了，别打了，再打真出事了。”蔚青涉的声音轻而温柔，如春风般拂过，有很强的安抚能力。

封胥空茫的眼神逐渐聚焦，看进墨色的双眸中，又转向蔚青涉的腰侧，愣愣的伸出手，想触碰又停在半空中。

“哥……”封胥的眼神可怜又无措，声音还在颤抖。

这一声叫的蔚青涉的心尖都在颤动，他抓起封胥定住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硌在他手心里才让他有点真实的感觉。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有种飘渺的感觉，封胥跟邓留坤的过节，邓留坤今晚原来的目的，还有突然失控的封胥，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被扯进这一桩桩恩怨里，还白挨了一刀，他那个时候是真的有些气愤的，很想一脚踹死那个畜牲，但是他一看到封胥泛红的眼角，任何情绪都在瞬间消弭无踪，只有胸腔内泛着细密的疼。

“疼吗？”

“不是很疼，真的。”

确实是真的，蔚青涉的痛觉神经不是很敏感，这种程度的疼痛还在他的忍耐范围之内。

就是流了很多血，有点吓人。

封胥一言不发，死死的拽着着蔚青涉就往附近的卫生所走，步伐坚定，带着一股十头牛都拉不回的气势。

“封胥。”

……

“封胥！”

……

蔚青涉叹了口气：“我的校服……还有书包，怎么让你弄到地上去了。”

蔚青涉的语气很轻快，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封胥悟懂了蔚青涉的意思，他收敛起情绪，捡起地上的校服拍了拍灰尘轻柔地披在蔚青涉的肩上。

“我没事，走吧涉哥，你这腰上的伤得包一下，我记得附近有家卫生院的。”

卫生院附近一片灰暗，大门紧闭着，封胥上前敲了半天门也没人理，隔壁家里的大黄狗都被他叫醒了，冲着他俩狂叫。

“没人吗？那叔年纪大了，应该是休息了吧。”封胥站在门檐下，犹犹豫豫的看着蔚青涉，“要不去我家，我亲自给你包。”

蔚青涉没说话，眼波闪了闪，狐疑的盯着封胥。

“怎么，不信我？我小时候可没少受伤，早练出来了。”封胥微笑着望过来，佯装平静的眼中好像盛满了星河。

………

“这咋弄的，你又带着人家打架了？”华姜瞄到蔚青涉衬衫上的血，第一反应就是封胥作的妖。

“哎哎哎，什么叫我又带着他打架？我可是很乖的好吗？”

封胥拿起立柜上的医药箱，带着蔚青涉往楼上走。

封家的楼梯是旋转式的，整个楼层的配色简单又高级，没有繁杂的装饰，宽敞的空间却不显冷清，连空气都是温馨的。

“最里面那间是我的，随便坐，我去拿生理盐水。”

封胥卧室的布置很舒服，地毯上丢着几件衣服，看不出是新的还是旧的，书桌上摊着一本习题集，桌角的仙人球安静的躺着，一副猪猪侠的画像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那是我男神。”

蔚青涉看向声音发出的位置，少年脱掉了校服更显得身形颀长挺拔，灰紫色的头发配上深邃的眼眸看起来像小精灵一样灵动。

封胥轻荡出笑容来：“脱了呗，还要我帮你啊哥。”

封胥笃定蔚青涉肯定会不好意思，他想看红晕染上他的双颊，想看他害羞又有些恼怒的神色，更想看他葱白的指节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纽扣……

“我自己来。”

房间静的像一潭水，只有空调在嗡嗡嗡的运作，两人沉默的对视，都想让对方败下阵来。

“儿子，给你们切了水果。”

华姜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封胥率先挪开目光，嬉笑着拉开门。

“来了来了，他比较喜欢吃西瓜，多装点……”

等他端着满满一盘子西瓜进房间时，蔚青涉恬静的脸上沾染了些许红意，衣衫半褪，露出一侧冷白的肩膀，感性的颈骨直直的立着，薄薄的胸肌贴在身上，腰身精瘦，封胥感觉他一只手臂就能环过来。

封胥的狐狸眼微眯，眸底荡出一泓水色，眼神直勾勾的落在蔚青涉身上。

“快点。”蔚青涉偏过头去。

封胥蹲下身细致的给蔚青涉处理伤口，微凉的生理盐水滴在温热的皮肤上，沿着腰线往下滑，又被封胥的指腹抹掉。

阵阵酥麻透过皮肤传递给蔚青涉，他眼睑低垂，睫毛轻颤。

封胥涂完药之后，拿起纱布，单手环过蔚青涉的腰，两人凑得极近，蔚青涉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封胥”，蔚青涉微挑着眉，斟字酌句的说，“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讲吗？”

蔚青涉其实不算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从来不在他不在乎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活的漠然又清透。

封胥扯着一卷绷带绕了好几圈，最后在末端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好了，回去记得别沾水。”

封胥说完一转身就靠着床沿坐在了地板上，头偏向蔚青涉坐的那侧，一条腿曲起，抬着头很认真的望着他。

“我就是没想好从哪说起。”封胥的声音闷闷地。

“那你慢慢想，我等着”，蔚青涉穿好衣服站起来，忍了半天的手最终还是轻轻的落在封胥头顶，“手指得敷一下，要不明天得肿。”

封胥微不可查的在蔚青涉的掌心蹭了两下。

几缕碎发从指缝钻出，挠在蔚青涉的指节上，有点痒。

蔚青涉下楼的时候，华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是一部很有质感的年代剧，枪炮声不断，画面中满城鲜血。

“阿姨，我先走了。”

“啊好，路上慢点，小年轻得注意安全”，华姜起身对着楼上叫封胥，“人家走了你也不送送。”

蔚青涉轻轻扬唇一笑：“他忙着呢，阿姨再见。”

封胥在卧室听到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在门后探出头来：“走了？”

“在自己家这么猥琐，跟做了什么伤害人家的事一样，你今天很不对劲啊，你们……”华姜上下打量着封胥，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想啥呢妈？”

“你要是没跟我们出过柜，这话还有点可信度。”

华姜懒得搭理她脑回路独特的儿子，点开暂停的电视剧，全身心投入另一片世界。

封胥：老婆说等我耶

蔚青涉：呵，再不讲我就锁你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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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