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耀黎明 第19章 chapter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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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太阳啊，发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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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沈初旭少有的没有回房，他到走廊外吸烟后又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陪黎漾看电视。

黎漾余光不时地瞄向他，沈初旭一脸平静地看着手机，偶尔动手回一下信息，在他第二次起身想要出去抽烟的时候，黎漾叫住他，“其实你也可以再这抽的。”

沈初旭笑了下，“你不是不喜欢我抽烟？”

黎漾低着头，“没、没有不喜欢。”

只是他从来不抽烟，傅爷爷也不抽烟的，他不怎么闻过烟味，一开始会觉得很呛，但现在觉得还好。

沈初旭盯着他，眼里的深意黎漾看不懂。

忽然，沈初旭伸手，在黎漾那头碎短发上揉了下，“我喜欢出去抽。”说着就迈腿走向门外。

黎漾睁着浑圆的眼睛，呆呆地盯着电视。

耳尖奇怪地在发热。

心脏也是那种奇怪的“噗通噗通”的跳动。

身体这些奇怪的变化都让黎漾觉得陌生。

他这是要生病了吗？

直到沈初旭再次回来，黎漾仍然一副认真地看着电视的模样，但耳尖却依旧泛着红意，瞄向沈初旭的余光蕴藏着心跳异常的羞赧。

他的这幅模样，他所有的怪异的地方，沈初旭都看在了眼里，沉默了半响，他笑了下。

黎漾觉得奇怪，电视上好像没有什么好笑的，但他不好意思开口问。

两人就在这样奇奇怪怪的氛围中看了一晚上的电视。

当电视剧的片尾曲奏响时，隔壁谢共秋准时下班回到，黎漾听见动静，从沙发上起身。

沈初旭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动作，黎漾从冰箱拿了一个剥皮的椰子然后从一旁杂物架上拿了个青皮的椰子，用袋子装好后走向门口。

注意到沈初旭的目光，黎漾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想拿两个给隔壁的租户，她人很好。”

沈初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才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即又低下头去看手机。

黎漾看着沈初旭忽然情绪冷淡下来的样子有些疑惑，茫然地出了家门。他走到门外时，谢共秋已经进屋了，所以黎漾轻轻地敲了敲她的房门。

“谁？”谢共秋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黎漾怔了瞬，然后低低地回了句“我”。

谢共秋再次开门，“啊，小黎哥，怎么了？”

黎漾有些腼腆地把椰子递给她，“我今天去海边玩了，这个给你。”

谢共秋笑了下，接过他的“手信”，“谢谢了。哇，这个还冰的。”

黎漾不好意思地笑着，他对这种人际交往还不熟练，只是想着谢共秋之前给过他糕点又愿意陪他去剪头发买衣服，所以觉得自己应该也要好好感谢她才行。

谢共秋知道房东的话少，所以主动地寒暄了一下，“是和你……额屋里那个朋友一起去的吗？”

黎漾听见她提起沈初旭，又是开心地一笑，“嗯。”黎漾点了点头，“他开车去的。”

谢共秋也扬着大大的笑容，“哦！很不错。”

黎漾笑着点点头。

两人站了会，黎漾才低低地开口，“我回去了。”

“好。”

黎漾回到家时，客厅空荡荡的，沈初旭回了房间。

黎漾怔了瞬，把门锁上，关了电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回到房间，沈初旭拿了换洗的衣服，刚准备出去洗漱，黎漾是早早地就洗漱过了，所以他出去时刚好和进房的黎漾擦肩而过。

黎漾看着他淡淡的表情，总觉得怪怪的。

但因为今天出去了一整天，黎漾已经很累了，所以第一次没有等沈初旭，早早地躺下了床。

不过他并没有睡着，他能听见沈初旭洗完澡出来的声音，听见沈初旭回房后看见自己睡了关灯离开房间的声音，然后是他坐在客厅上的动静。

黎漾不知道沈初旭在外面坐了多久，但他听见他回房的时候，窗外的虫鸣已经叫得很低了。

沈初旭躺下床后，黎漾转了个身，于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过了会，沈初旭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黎漾，我的夜视能力很好。”

明明房间的空调很凉快，但黎漾还是觉得自己的脸颊好烫，他结结巴巴地说：“哦，我、我失眠了。”

沈初旭失笑。

黎漾听着他的笑声又慌慌张张地转了个身，仰面平躺在床上。

又过了好一会，沈初旭平淡的声音又低低响起，“黎漾。”

“嗯？”

“你早上几点出去工作？”

“六点，或者五点半。”黎漾迷迷糊糊地顿了下，又说，“没人催的，几点都可以。”

“我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想看看。”

“欸？”黎漾诧异地侧脸看他，但房间光线很暗，朦朦胧胧的只能看见一个轮廓，“我、我只是扫地的，没什么好看的。”

“嗯，我知道。”沈初旭很轻地笑了一下，又问，“不可以？”

沈初旭的声音有种怪怪的温柔的感觉，让黎漾的心跳有些快。

黎漾把脸埋进空调被，闷闷地“嗯”了一声。

——

翌日一早。

黎漾以为沈初旭昨晚的话只是开玩笑，毕竟沈初旭平日并不会那么早起床。但今天，黎漾醒来后，沈初旭也起来了。

看着黎漾呆呆的样子，沈初旭笑了下，“怎么，以为我起不来。”

黎漾诚实地点了下头。

沈初旭又是轻声一笑。

洗漱好后黎漾拿着马甲浑身不自在地出门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沈初旭。

到了一楼，他从一旁无人住的房子里拿了扫帚和簸箕，便开始去工作了。

沈初旭在他身后慢慢地走着，手上拿着香烟，眼神平静地四处随意张望，像是在散步看风景。

黎漾平日工作也走得很随意的，但是今天沈初旭在他身后，动作就不由自主地畏畏缩缩了起来。

黎漾工作的范围就是春日巷的整个街区，包括大院，但大院深处那些无人居住的地方不用打扫。

春日巷里人口不多，所以街道并不怎么脏，看到垃圾扫一下就可以，途经垃圾桶的时候就把垃圾倒掉。

大早上的，巷子里很安静，但过了一阵子，就会有早起的老人出来晨运，或者年轻人出门上班。

太阳完全升起时，黎漾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一路上，沈初旭不远也不近地、安静地跟在黎漾身后，这是沈初旭回来后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观察这条巷子。

褪色的楼房，陈旧的街道，年迈的老者占据住户的一大半。

春日巷与少年时的记忆有了些出入，但依稀中，还是能看见过去的身影。

只有那所大院，是几乎完全没有随着时间而变化的存在。

“是、是不是很无聊？”

黎漾回头，看着沉默的沈初旭问。

沈初旭笑了一下，“不会，我也很久没有好好地在这边逛过了。”

黎漾有些不懂，他天天都会走这一段路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景。

沈初旭掏出香烟，“你工作完了？”

“嗯。”黎漾点了点头。

“那还挺快的。”沈初旭突然好奇，“你这工作一个月多少工资？”

黎漾怔了一下，“两千三。”

这工作是春日巷社区给他做的，是傅爷爷他们给他争取的，和其他的环卫工人不同，工作很轻松。

沈初旭轻笑，“嗯——最低工资标准啊。”

黎漾不懂他说的这个什么标准，想了下，记起沈初旭现在破产了，也没有工作，说：“你也想要这个工作吗？”

黎漾的话一出，沈初旭被自己的香烟呛了下，笑了起来，说：“没，不是。”

黎漾浑圆的眼睛看着他，“你想要也没有了，只有我有这工作的。”

沈初旭和他并肩走着，他们一起走回大院，听见黎漾的话，沈初旭神情淡淡的，“哦，你真厉害。”

一直呆呆的黎漾笑了起来。

回家后，黎漾做了两份速冻的成品手抓饼，两人一起吃了个简单的早餐，接着又一起窝在客厅沙发上各玩各的手机，中间沈初旭投影播放了部电影，两人又一起放下手机看电影。

到了中午，依旧是沈初旭做的午饭。

吃过午饭没多久，有件快递送上门。

黎漾看着沈初旭到门外签收，很快就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黎漾从沙发上起身，跟着沈初旭站到电视机前，“这是什么？”

沈初旭一边拆盒一边说：“游戏机。”

“欸——”黎漾有些好奇地蹲在沈初旭的身旁，看着他用高清线将一个小盒子和电视连在了一起，一番操作后，电视上很快出现游戏的画面。

黎漾的家虽然破破旧旧的，但他因为爱看电视，所以电视机是前两年新买的，高清大屏，所以看起来也很适合玩游戏。

看着电视上出现的游戏画面，黎漾眼里有了笑意的光，“是小霸王红白机那样的东西吗？”

沈初旭闻言笑了下，“你还知道小霸王？”

“我们以前玩过。”

沈初旭愣了一瞬，记起小时候他确实经常把黎漾带回家玩游戏来着。

黎漾没注意沈初旭的沉默，还笑着说：“你小时候很多游戏机，小霸王，VCD，PSP，我都在你那见过。”

沈初旭淡淡地笑了一下，“是吗。”

“嗯。”

沈初旭给了一个游戏手柄他，“但这个是Switch。”

“Switch？”黎漾念了一下这个英文，笑着说，“一个新的。”

黎漾拿着手柄有些兴奋地等沈初旭教他怎么玩。

玩电子游戏是黎漾小时候唯一能陪沈初旭做的事情。

虽然他看上去呆呆的，笨笨的，但却意外地能学会玩电子游戏。

两人坐回到沙发上，沈初旭买了好些游戏，“来试试。”

他们从超级马里奥到双人成行到大乱斗，一直玩到黄昏散落，夜幕降下，路灯亮起。

过去安静的小房子笑声和话语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