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言华 第13章 第十二章

“哈哈~没想到你会请我吃汉堡！”

一个两个三个，面前的10个汉堡转眼消失在由越面前，虽然早有耳闻桃城前辈的速度，但这也太快了点吧？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啊？嗯嗯……”尚未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由越咽咽口水，慌忙从背包中拿出一张清单，“有件事情还需要桃城前辈一起来。”

接过密密麻麻的小纸条，桃城皱了皱眉头，“啊，这样好麻烦啊，顺其自然不就好了。”

猛拍桌子站起身来，由越黑着脸笑得灿烂，“桃城前辈不愿意咯？”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

扯了扯浴衣的裙角，樱乃有点别扭，抬眼看看，前方的由越倒是很欢愉。

转眼间，夏夜祭典开幕了呢。日本的夏天，这类活动还是很多的，但为什么一定要挑在今天啊，今天人是最多的！

多少有些不满，但熬不过由越的性子，也只好草草收拾出了门。也许是裙带没有系好，总觉得浴衣有点松垮，樱乃憋红了脸，感觉好丢脸。

一个趔趄再次差点摔倒，龙崎樱乃委屈极了，才不想这样子逛庙会……

“由越，我们回去吧。”

“不行~”回过头来扮了个鬼脸，由越似乎很兴奋，“樱乃这身浴衣肯定迷死很多人的~”

“这个不是重点啦。”满脸绯色，这个丫头今天干嘛呀。

“嗯，还不错。”

“说过不是重点啦！————诶？————诶诶诶！”

是自己眼花吗，那个不是……

“龙马君！”右手食指指过去。

明显再次被龙崎樱乃这么大的反应吓到，越前龙马依旧一脸无辜。

明白是自己太过鲁莽，慌忙弯身道歉的同时，隐隐听见前方由越的窃笑声。

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一在前两在后，其实这样挺好。只是觉得有点被监视的感觉，由越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龙马君是和家人一起来的吗？”兴致似乎突然被勾了起来，由越听见樱乃很是努力的在搭腔。

“不是，队里有什么活动要求一定参加。”那边厢，是他在默默作答，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又举起饮料抿了一口，“结果似乎被人流冲散了。”

“哈哈，这样啊。”

明显是沮丧的音调，只可惜某人似乎并未在意。越前龙马啊越前龙马，你留点别人能继续发问的空间也好啊。由越咬咬牙，这个木鱼脑袋。

“喂，龙崎，要去看烟花吗？”

由越有点不确信自己的耳朵，她回转身来，看见同样惊讶的樱乃，也许桃城前辈说的没错，顺其自然就好呢。

*

龙崎樱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16岁的夏夜可以和越前龙马一起看烟火，漫天绽放的奇妙色彩，点点滴滴照亮心田的角落。

是什么时候开始，如此眷顾他的陪伴？

那年的初见，似乎就此落成了永恒，一直以来的小小悸动，慢慢孕育成无限的向往，只因为他的存在，世界就如此明亮。那是自己的初恋，不曾想过结局，只期待每一刻的意外。

[会争取的。]

那是对别人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简单的话语，包含有无限的鼓舞。

龙崎樱乃侧过头来，只有昂起脑袋才能看清他的面庞，不知不觉间，身高已经有了差距呢。禁不住抿嘴笑笑，忆起往昔和学长们的打闹。

歪头细看，烟火下的他，突然显得如此飘渺，仿佛随时会离开的恐惧突然填满了思绪。她慢慢伸出右手，有些许的不确定，想要碰触的手悬在半空之中。

“轰隆——”

烟火炸响了天幕，他侧过头来看着自己，缤纷的光芒渲染了夜空，浅浅开口，“怎么了，龙崎？”

慌忙将右手背在身后，龙崎樱乃笑着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啦。”蹩脚的谎言让对方也觉得尴尬。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他看着她，她亦看着他，静静地，静静地。越前龙马仿佛认输般叹口气，“去别处逛逛吧。”

微微颔首，心底默念谢谢的话语。

庙会上有很多小吃，不过似乎只有月见团子吸引了樱乃的注意，她执意递给他，他皱皱眉还是吞了下去，“嗯，madamadadane。”

“可是我觉得很好吃啊……”她有点郁闷，明天还准备带这个点心给他的呢，这下子似乎不可能了。

“你做的那个网球饭团比这个好。”

“咻——”地一下红了脸，木讷的点起脑袋，权当是夸奖了自己。眼角忽然瞥见一旁的金鱼摊，尚未晃过神，他就从面前一溜烟晃了过去。

越前龙马回过头来，“捉金鱼啊。”

语气肯定的让人无法拒绝。

金鱼的魅力对一个16岁多的男孩子到底有多大呢？看来是无限的呢。自打越前龙马蹲坐在小小的水池前，龙崎樱乃就觉得世界上了又少了一个和自己说话的人。

他聚精会神的模样很是好看，因为金鱼破网而出的那声“**”也显得格外可爱。无奈的耸耸肩，龙崎樱乃一点儿也不明白他的执着，只是偶尔听奶奶提起过，似乎是为了和南次郎叔叔较劲。这么说起来，也许是因为被嘲笑了呢。那么龙马君的童年，应该就是没有庙会的金鱼吧？偷偷的神游，为了解更多一点而窃喜。

“越前同学你很笨哦，哈哈，又跑掉了！”

由越在一旁拍手称快，殊不知男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几次准备摔下纸网离开，但望见樱乃的身影后又咬咬牙继续。他哪知道她其实并不在意他会不会捞金鱼，她哪知道他其实很在意在她面前会不会捞金鱼。

“龙马君，那我们在那边坐一会儿。”

她起身，拉起由越就往不远处的长凳走去，他回头，其实并不知道女生的确是很累了。眼睛再次聚焦于金鱼，他越前龙马怎么可以一辈子败给这几个红尾花尾白尾？

龙崎樱乃笑着，双手托腮的样子其实很可爱，今天的她挽起了发髻，那是很少有的，因为长年的麻花让头发有种自然小卷的姿态，这样一来显得格外别致。可惜的是，她不在乎，而他尚未夸奖。

由越望望远处那个又望望身边这个，两个家伙都是这么“哑巴”，做中间人其实真的很辛苦，等待他们的“自然”要熬到什么时候啊。学着樱乃的样子叹了口气，由越探出脑袋，“樱乃，你累了吗？”

*

“Hey，小伙子。”隐隐传来店主的声音。

“我说小伙子够了吧？”抬头，看见店主一脸的苦闷。

“我该收摊了啊，你看，人都快走没了。”回首四望，何时已经深夜了吗？

“嗯，最后一次。”刚刚准备下手，却被对方一把夺过器具，越前龙马有些不爽，正准备拿出下一叠钱时，手里却被塞了一个装水的透明小袋子，火红的金鱼摇曳于其中。

“就当是你捞起来的，拿去哄女朋友开心吧，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尚未来得及解释，店老板推着车就跑掉，越前龙马木讷地举起装金鱼的小袋子，似乎被误会了呢。无奈的转身，开始寻找她所在的地方。其实找到龙崎樱乃并不难，特别是在人流量如此少的现在。

似乎是睡着了呢，越前龙马有些不知所措，摸摸脑袋，就那么站着，此刻的她，恬静的让人心疼。

也许是感受到有人的接近，樱乃缓缓睁开了眼睛，朦胧中逐渐清晰了越前的模样，她忽然望见他手中的金鱼，“龙马君你捞到金鱼了呢，恭喜~”拍着手为他喝彩，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啊，嗯，给你。”不知不觉就那么默许了肯定，越前龙马将金鱼袋子塞在了樱乃手中，“回去吧。”

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明明是好不容易捞到的奖品不是吗？小心护在手心里，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件礼物。

“不走？”

“由越，去哪里了？”四处张望却怎么也找不见对方，樱乃多少有些着急。

“也许先回去了，我们也走吧，太晚了。”

“不行，由越不会一个人先回去的！”

时间好令人窒息，龙崎樱乃用了几乎最大的力气对越前龙马说了那么一句，如此大声真的不像自己，害怕，害怕极了，身体在微微颤抖。

“如果龙马君想回去了……可以先走，我一个人去找由越。”

望着她渐渐消散于眼前的背影，越前龙马第一次感受到是如此的无奈。也许，他慢慢转身，她的世界不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