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第11章 东巴纸灯

[北赤道暖流:在哪。]

[秋火:????]

什么在哪?

沈放面对傻逼不想多说什么，他看出来了是附近的一条老街，抓起外套出了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找出来了，可能是为了叫陈乐妍回家吧。

很好找的地方，一条街笔直，夜晚的灯光是温暖的黄色，叫卖不绝的小摊，步行也只需要不到十分钟而已。

他到的时候，看到了陈乐妍呲牙咧嘴地看着手机，又欢欣鼓舞地和季新桐说着什么。

“陈秋妍，回家了。”

扎麻花辫的女生很惊悚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转头看了一眼季新桐，又转过头用口型说。

你管我？？？

季新桐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不觉抬头。

沈放立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陈秋明跟你告状？”

“我不回去，我刚认识了朋友。”

“还早呢，哥再玩一会儿嘛，过一会儿还有东巴文字书法表演呢。”

陈秋妍一连串地说了一大堆话。

季新桐看了一眼沈放，又看了一眼可爱的女孩。

陈秋妍笑的甜甜的跟他介绍：“这是我哥哥。”

又加了一句，“不是亲哥胜似亲哥的哥哥。”

亲哥都不这么管她。

季新桐心底了然，怪不得，都是这么热情的人。

沈放开口：“小新桐也在啊。”

陈秋妍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哥，她扭捏了这么久都没好意思问人家叫什么名字，也没有要联系方式，结果她哥认识啊？

所以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

季新桐听完对话大概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了，还真是巧啊。

他回复沈放：“出来吃点东西。”

“一起去看书法表演吗？”沈放抓住了陈秋妍刚刚说话的重点。

“好呀！我期待很久了，哥你知道吗，平时在这里是看不到的。”

“嗯，我问你刚认识的朋友呢。”

“小新桐，你叫新桐吗？一起去吧一起去吧，除了在本地很难碰上的。”

“没大没小，我可以叫小新桐，你不行，人家比你大。”

季新桐听说过东巴文化，也被勾起了兴趣，只是明天早上还要上学，他担心回去睡的太晚，本来就只是出来吃一顿两餐合一的。

沈放好像看出了他的担忧，语气带着笑意：“不会很晚的，十点不到就回去了，这里有个更需要早睡的小孩。”

季新桐看着陈秋妍眼巴巴的恳求，轻声说：“好。”

然后陈秋妍就更加乐开了花，一股脑地给陈秋明发着消息：

[橙子：沈放哥好像认识这个小帅哥欸]

[橙子：你知道吗，他没有逮我回家，还要和我们一起去看表演。]

[橙子：洋洋得意jpg.]

陈秋妍带着他俩向老街深处走去，边走边说着话。

“东巴文字是世界上现存唯一的活象形文字哦。”

到达目的地，看上去不是很大的表演展览，更多的是游客们的互动。

桌面上摆着一盏一盏精致的纸灯，和一张一张空白的纸。

旁边放着一块展板，上面写着：东巴纸，可触摸。

季新桐伸手摸了一下，有种粗糙的颗粒感，但不是硬的，很柔韧，不像平时的纸张那样紧实，带着一些纹理感，细细一闻还有植物纤维的清香。

纸灯有方形，圆柱形和六边形各种各样的几何造型，主题大多是山水虫鱼，并不花哨，整体以米白色为主，纸朦朦胧胧透着光，展现出柔和的光晕。

上面有毛笔写的各种东巴文字，很形象的大概可以猜到是什么意思。一个圆形中间带点，是日，弯曲的半圆形象月牙，内部一条短线，是月，点周围放射性的线条是星，三个并列的三角形是山。

没过多久，表演者铺好纸笔，摄像的投影投到了光洁的幕布上，放大了好多倍。

荡起了悠扬的纳西古乐，表演者一边书写，一边解释文字或图案背后的象征意义。

“真是一场视觉盛宴！”陈秋妍看的眉飞色舞，跃跃欲试。

表演结束后有东巴文书写的体验，大家可以购买留作纪念。

季新桐对纸灯很感兴趣，一种很坚韧的植物做成了很柔韧的纸，然后又成为了艺术的纸灯。

他盯着各个纸灯看了个遍，想从中挑选出一个留作纪念。

沈放看着他微微幅度转头的样子，心中了然，语气中带着笑：“小新桐不去试试吗？”

陈乐妍已经卷起袖子拿着毛笔开干了，笨拙的书写，握笔姿势也不对。

季新桐很会写毛笔字，写出来的字和他本人一样精致好看，但他一直不太满意，他想写出大气恢弘的，所以他一直没有怎么在爷爷以外的人面前展现过，只是以前和爷爷一起在书房练。

闻言他也有些心动，全新的象形文字，不是他平时练习的书法，而是一个夜晚偶然留下的纪念，他可以用笔写出完全不一样的文字，但是表达出同样的意思。

沈放大跨步走到一个摊子面前，拿下了一个日月灯，请教了店家，提笔写下了一行东巴文。

说是写，其实更像是画出来的。

季新桐看过去，是一排枝叶繁茂的树，有果实有叶子，沈放递给了他。

“纪念是相互留下的。”

“小新桐也为我留个纪念吧。”

“你想要什么灯呢？”季新桐问他。

“你喜欢什么样的选一个就好。”

......其实季新桐可以说都喜欢的。

但是感觉有点敷衍人，他也挑了一个日月，不过还多了星星。

星星有很多，但是每一个星星都是不同的，他不想只有日月被人注意到。

他也请教了店家，他不知道写点什么好，在店家的推荐下画上了“安康”。

“我画好了，祝你安康。”季新桐把手里的纸灯递给沈放。

沈放笑的很灿烂，手指点点了灯上的树木，问他：“你不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季新桐看着那些树和果实叶子，还有一些线条，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是你的名字啊，季新桐。”

“季是时间流转，四季变换，植物的生长、收获和休眠承载着季节变化的含义。”

“新是结合树木成长或新生的芽叶，是有着勃勃生机的生命力。”

“桐呢，也是树木的形状。”

季新桐懂了为什么全是树了。

好像挑的灯并不敷衍，书画的内容和沈放比起来就有些敷衍了。

他很郑重地对沈放说：“谢谢。”

陈秋妍在一边玩的不亦乐乎，捧着一大堆纸过来，并没有选择纸灯。

看见他俩一人一盏纸灯，也嚷嚷着要，伸手去拿沈放的，沈放不给。

“我帮你拿着，你自己去画一个。”

“为什么是画啊？我写的有这么丑吗。”

沈放本意就是嘲笑她写的丑。

哪曾想季新桐开口，很认真地回答陈秋妍：“不是的，我们甚至不能说是略懂皮毛，说是画的是因为我们并不了解真正的东巴文化，也不了解每个文字背后的故事和象征。”

他们对这个文字了解甚少，不能用写来形容，这不是他们一天一个夜晚几十分钟就能与世世代代的传承所比拟的，只能是在指导下照猫画虎。

陈秋妍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沈放则是明白了刚才他说的画好了的意思。一开始以为是自谦，没想到是这样的意思，好像在季新桐身上发生很合理，这个人就是又乖又严肃。

过了不久，陈秋妍也如愿拿着一盏纸灯。

沈放看了眼手机，快十点了。

“好了，该回去了。”

陈秋妍听后脸瞬间皱起来，嘟囔着还没玩够。

“其实我想问的是你的假期作业写完了吗。”

“啊，为什么要提这么伤心的事情。”

好吧好吧好吧，没写，熬夜赶。

“你们先走吧，我想再买一点东西。”季新桐对沈放和陈乐妍说。

“等一下，小新桐我们加个好友。”

“说了不要没大没小的。”

“没关系的。”季新桐觉得陈秋妍率真的可爱，笑着打开了手机让她加好友。

陈秋妍对着他的笑又拍了一张，脸不红心不跳地打开微信扫上。

“那我们先走啦，小新桐再见。”小姑娘抱着纸灯和她的大作雀跃的说。

季新桐圆圆的眼笑的弯弯，山根处的痣被衬的灵动。他对沈放和陈秋妍挥了挥手。

沈放和陈秋妍走了，他又去摊子前买了许多纸张。

他很喜欢这种带着木质香的纸，柔韧且有纹理感。

陈秋妍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打字，但是不妨碍他给陈秋明炫耀。

她点开语音，说：“明子，我和美少年加上好友了，羡慕不。”

沈放重复：“没大没小。”

陈秋明和沈放明明一样大，陈秋妍却不太敢对他没大没小。

“你刚刚是不是拍照了，发我一张。”

陈秋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找他拍一张啊。”

“哦，哥你有情况啊，不好意思？”

“给我就行，哪来那么多话。”沈放温和地对陈秋妍笑笑。

真的是很温和呢。

陈秋妍把照片发送过去，沈放心满意足地送她回家了，陈秋明开的门。

季新桐抱着他的纸灯，拿着一摞纸也回家了。

换下鞋，上楼把灯和纸放在书桌上，准备好明天上课要用到的课本，他洗漱完在床上躺下了。

又将迎来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