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怎么咬着牙?”沈鱼问。
“想咬人。”
“咬谁?”
“哼!”
沈鱼笑笑,又重新坐回两步外的座椅上:“想咬我,也得等你好了。”
我想了想:“那你得答应我。”
“好啊。”沈小鱼笑得像只狐狸:“等你好了,怎么咬我都行。”
这还差不多。我忽然又想起一事:“沈鱼,我想打一座秋千。来福去问,说材料紧缺。宫里什么时候可以修完?”
“秋千?”
我于是将那秋千的模样也同他讲了一遍。
沈鱼:“红色的绑绳,红色的木头,红色的垫子,柱上画着云,还挂着龙纹小旗?”
我:“正是了。”
沈鱼沉默了半响,重新开口:“怎么想到这式样?”
“梦里见的。”我说:“似有两个小少年一同玩过,我瞧着喜气,也想要。”
“如此。”
我有点奇怪地看着沈鱼望向我的神态:“不可以吗?”
“那倒不是。”沈鱼将茶碗放下,站起身:“我替你寻来。”
来福替沈鱼打开门,来福身侧还站着团子。
“对了!”我问沈小鱼:“这团子是谁家的?”
沈鱼往外走的步子一刻也不停:“不管是谁家的,自今日起,就是你的。”
团子摇摇晃晃迈着小短腿从门外跑进来,扒拉住我的胳膊,抬起头,脆生生叫了句:“娘亲。”
我甩了甩胳膊没甩掉,这团子的手跟黏上了似的:“我不是你娘亲。”
团子点头:“嗯!娘亲!”
算了。我支起来的头重新放下去,等他大一点再教就是。
“来福,”我叫。
“贵人。”
我盯着床帷上的流苏,问他:“来福,若有一日他让你去死,你会去吗?那若有一日他让你死,我却让你活,你会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来福:“贵人,我——”
“算了,你别说了。”我撅嘴:“你要是说听他的,我会伤心的。”
来福啪叽一下跪我床边,听得我膝盖都觉得痛。
我连忙去捂团子的眼睛:“做什么!跪跪跪的,团子都要叫你教坏了。”
团子学我:“教坏了。教坏了。”
于是来福便沉默地退至门外。
我却忽然忆起一事:啊!我小小惊叫一声。
“贵人!怎么了?”来福隔门问道。
我闷闷地回他:“无事。”
我忘了问沈鱼做这些的原因了,罢了,下次再说。我捏了捏团子的软脸蛋:“他们都是一群讨厌鬼。”
团子学着我皱起眉:“讨厌鬼!”
“对,讨厌鬼!”
可接连几日沈小鱼都未来找我,秋千倒是立起来了。如我见过的别无二致。
我伸手摸了摸漆红的柱子,耳边闪过一句:扶苏弟弟!
是…谁…?
我努力回想,却只感到头痛。我抬头看着悬吊的坐垫,一样的秋千,若坐上去或许便能想起更多。我垂头看着右手臂,而我,想忆起更多。
但来福怎样都不乐意让我单臂上秋千,我瘪嘴,只得闲暇时辰时候拿劲气费力冲脉关。
可惜左臂依然无力虚弱如初,反而是下身的双腿气脉先通了。尚未来及试试秋千,先等到了沈鱼。
我连忙躺在里间的床榻上装睡,准备待沈鱼来了吓他一跳。
等了半天,他都没进来,我悄悄溜去外间屏风后,隔着屏风,映出沈鱼模糊的身形,正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