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之上 第326章 第三百二十五章 问剑

乾历五零七一七年的这个夏季注定是一个会被载入史册的夏季，其间发生了两件足以震动整个乾元大陆的大事，余波甚至还传递到了魔界。其一就是林家出了一位拥有仙尊实力的老祖！仙尊林柏昌的横空出世是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一人一剑。

初夏的某一天清晨，一道由剑气凝成的巨剑突兀地出现并悬停在了林家祖宅的上空。

“厉枫楠请教林家仙尊。”厉枫楠声如洪钟，惊动了林家祖宅及其周边的一众人和兽。

迫于仙君的剑势威压，林柏昌不得不站出来接下这明晃晃的挑衅。虽说早已料到两人会有一战，但他却从未想过这一战来得如此之快。

自剑仙门厉枫楠成就仙君、暗魔族秦破天成就魔皇以来，仙魔两界的顶尖高手一直是趋于平衡的状态。秦破天殒落后，在所有人都以为仙界的实力已全然盖过魔界一方时，厉枫楠却销声匿迹了，即便在仙门各家讨伐剑仙门最盛之时也未曾见他露过面。

在仙魔两界各自的不断内耗中，也频频有久未突破的修行者迎来晋阶的契机。目前除却只精神力修为达到仙君级别的鬼老儿外，仙界拥有仙君厉枫楠和四位玄仙，这四位玄仙分别坐镇林家、佛宗、无极门和剑仙门。秦叔同成就魔君后，魔界拥有帝、火、暗三大魔君和分别坐镇帝魔族、火魔族和洪魔族的三位九幽玄魔。

林柏昌成就仙君其实比厉枫楠要更早，身为仙帝后代又曾是林家家主的他因要参悟混沌之谜在渡劫成就仙君之时设计了自己渡劫失败神殒的假象，从此躲到了幕后。林家一直有晋升仙界首席的野心，所以才有了交好当时实力第一的剑仙门，后利用厉婉儿之事打击剑仙门的种种算计。不过却最终迫于厉枫楠的仙君实力与剑仙门高层达成一致，对厉婉儿之事缄口不言。

林舜天知悉他家这位老祖宗还活着的事是在林家追杀林月瑶最盛之时。在得到林柏昌的“特别关照”后，林舜天放任了林月瑶的自生自灭，并利用林溪想得到家族承认这一点将他培养成了暗桩。

“太师祖这招高啊，这下林家的底牌算是被摊在明面上了。”

“摊在明面上又如何，仙尊毕竟是仙尊，也难怪林家行事总是那般嚣张。”

东海海滨的一处沙滩上，李允和曹文清正小声在后面嘀咕着，秦然随同李青阳和叶翔等人站在他们身前。

远处海面之上正立着两道人影，一人化万千海水为剑蓄势待发，另一人站在他的对面，浑厚元力凝于指上，以指为刃，攻守兼备，此二人正是厉枫楠与林柏昌。

自两界山回来，为调理伤势秦然一直住在剑仙门内。一个月前的某一天，她在院中烹茶，有一人循着茶香从通向这座小院的吊桥上缓步行来。那人的步子迈得并不快，可百余米的吊桥也不过区区几步就走到了。

秦然习惯在自己住的地方布阵，剑仙门内常往来紫微峰的几人都是知道的，故而在院门关闭阵法完全开启之时他们都会选择在院前的梨花树下驻足，以免遭到阵法攻击。可今日的这位来客像是并不知道此处有阵法，或者说他并不在意阵法攻击。

当他的脚踏过梨树的瞬间，数道剑气从四方激射而来，那人一甩袖袍将剑气全数化去，随后一指院门。一道剑气冲开院门，对上了手执隐月剑的秦然。

秦然在见到来人后微微一愣，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她的剑气瞬间被对方击散，整个人倒退数米才堪堪稳定住身形。若非来人不想伤她，她此刻已不能完好地站在对方面前了。

一股战意油然而生，秦然改为右手执剑，元力激发的瞬间她从原地消失不见了。此刻来人正处在秦然所布的阵中，而她也不是那种矫情的觉得利用地利取胜会胜之不武的人，要知道阵法造诣也是她实力的一部分。

秦然第一次消失在对方视线中时来人并不怎么在意，借助阵法隐匿身形是许多阵法师的基础伎俩，直到她施展空间之能离开了小院，来人面上才多了讶异之色。在院外感受到剑气后他一时手痒出了手，之后看到秦然手执隐月剑才起了指点后辈之心，越战他对秦然的欣赏之心越盛。

修行修身亦修心，于剑仙而言修的则是剑心。剑法有形，剑意无形，修出剑心则需以身为剑、人剑合一。震天诀第六重就是专修剑心的，名为鉴心诀，非天仙修为不可修习。修成剑心的剑修与未修出剑心的剑修在剑意上就相差了一个层次，所以鉴心诀是用以区分剑修成就高低的一个槛，对一些资质不足的剑修而言甚至是一道天堑。

秦然已然踏上了天仙境，可却并未修出剑心。她迄今为止的修行可以说是沿着秦立妍的脚步而行，可秦立妍因执念太过在剑心修行上一直停步不前，在天仙境停留没多久就跳入了轮回。

秦然见到来人后选择与之对战，除了想巩固境界外，还有借机窥破鉴心诀的原因。因为来人正是剑仙门内唯一一位在上仙渡劫天仙之时就同时修炼出了剑心，于剑道之上的成就在整个剑仙门的历史上也排在前三之列的大能，剑仙门的坐镇仙君——厉枫楠。

传闻这位仙君心无旁骛、爱剑成痴，秦然并未真正见过他的真容，哪怕是秦立妍也只在明辉堂历代掌门名录上看到过他的画像，秦然也是从他与秦立妍肖似的眉眼轮廓和对方出现的这个微妙时机猜出了他的身份。

因担心放不开手脚，秦然早早就施展空间之能离开了剑神山范围，故而她与厉枫楠的这一场对战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她虽手段颇多，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花招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若非厉枫楠有意指点，恐怕秦然一上来就会被他制住，也不会让她有一而再再而□□击的机会。这也让秦然对自己目前的修为和与仙君这个层次的差距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相信再次面对林柏昌时也不会如先前那般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