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剑仙门后,秦然等人先各自疗伤恢复后才去泰室峰拜见了李青阳。
“提亲?!”叶翔拍案而起,“他林家还真有脸!”
秦然并没有打算隐瞒黑袍人与林家的盘算,她不想等到林舜天真的派人上门提亲的时候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遮遮掩掩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一旁坐着的李棠眼神晦暗,难怪那日林舜天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林溪和秦然,言语之间多有暧昧:“让林舜天做出这个决定的莫不是黑袍人?”
不得不说,李棠虽长相略显粗犷,但心思却是几个师兄弟中最为细腻和通透的。要不是从小被李青阳带大,继承了他师父的一身正气,再加上本身性格中的洒脱和惫懒,他还真的和秦立妍有的一拼。
“据林溪所言,这位黑袍仙尊是林家前...不知道多少任的家主,名唤林柏昌。”
“想不到林家居然藏着位仙尊。”
“管他是谁!是仙尊就能逼你嫁给林溪了?!”叶翔怒道。
“就实力而言,他确实能逼我。”秦然无奈一笑。
叶翔一滞,叹了口气又坐下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剑仙门而言,仙尊的确是一座不可逾越之山。
沉默片刻,李青阳开口问道:“他的目的究竟为何?”
“应当是想要更多仙魔同修的血脉。”
“混蛋!”这一次连李棠都忍不住骂出了声。
“师伯不必动怒。凡间女子无论是权贵之女还是农家女少有能逃脱利益联姻或盲婚哑嫁的命运,这世间的修行之人大多难以超脱凡俗,哪怕像凌云境这样自身实力不俗的仙门大派不也通过与各大门派家族联姻来立足仙界。”
听到秦然这样说,叶翔又一拍桌案怒目瞪向她:“你这是将我们当成拿你换取利益好处的人了?!”
见叶翔生气,秦然却是笑了:“你们不会,可有人会这么想。”
叶翔怒意微敛,李棠顺着秦然的思路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一旦你与林溪的婚事订下,世人都会以为这是林家与韩家,或者说药宗与佣兵工会,甚至是剑仙门的利益联姻。”
“哼,恐怕这第一个不愿意的当属无极门了,佛宗...估计也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你莫不是想...”叶翔顿了顿随即又摇摇头,“仙尊之威怕是无极门与佛宗联手也难以抗衡。”
秦然眼神微闪:“平衡这个词很微妙的,一桩婚事往小了说有可能涉及到这两个人在其各自家族内部的利益平衡,林溪若是多了一个拥有强大后台的夫人,在面对处处与他作对的林涛时也就多了份底气,这也是他会被林柏昌左右的原因之一。林家与韩家和剑仙门紫微峰一脉联姻,再面对无极门和佛宗时话语权也就更大。可若这平衡的边界再大一点,我与林溪的结合,难道不该再加上暗魔族和翼魔族吗?”
春日急促的风带走常年盘踞在泰室峰上的云,一束光透过竹屋的窗棂落在屋内秦然坐在窗边的身影上,暖黄的光将她此刻清冷的略带苍白的脸庞照出些许暖意,也将她另一侧的脸庞笼罩在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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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两界山回来后,林舜天就派人去置办了一些物品。虽是暗中行事,可还是没有逃过林丝蓉的眼睛,她仔细看过清单后发现那些东西居然是为婚假准备的。她鼓动林涛去探她父亲的口风,随即他们就知道了林舜天要为林溪向秦雪空提亲的事。
房间内,林涛挥手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此刻的他面色阴沉眼中有怒也有怨:“父亲当真这般看重林溪吗!”
林丝蓉走上前倒了杯茶给他,与林涛的愤怒相比她显得淡定许多:“哥,我不这么看,我倒觉得父亲更偏爱你。”
“呵。”林涛冷笑一声,觉得自家妹妹的安慰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以林溪的自身条件和父亲对他的看重,他的婚事自然不能随意。若林溪的妻族势力过强那势必会让他羽翼更丰,可若不够强则会让他心生不满从而生出异心。这种情况下,秦雪空就成了最好的选择。”看到林涛眸光微动,林丝蓉继续说道,“林溪虽对父亲唯命是从可另一边却悄悄搭上了宗门非本家的太上长老,他的这份心思和手腕父亲未必没有看在眼里。以秦雪空背后的势力,一旦她嫁给林溪表面上是给他平添了一大助力,可难道不是让他离家族中心更远了吗?秦雪空到底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家族和宗门里的那些人未必就认可她。再者说,秦雪空是何人?就她当年大闹我林家宗祠的那份决绝,要促成这门婚事的难度可不小。若是不成,父亲也算是摆出了他有意成全林溪一片痴心的态度。”
“可我看父亲对二人成婚之事相当笃定,难不成两界山时他已探过秦雪空的口风?”林涛的心绪已逐渐平静下来,就着林丝蓉的话分析道,“秦雪空自称是个生意人,拿自己的婚事当作生意也未尝不可。”
闻言,林丝蓉的眼底闪了闪,嘴角微勾似讥笑又似苦笑:“若似她这般的人也要将婚事当作筹码...”
虽是对立的立场,可无论是当初的林家宗祠,还是昔日的征列国皇宫,林丝蓉都是有些羡慕秦然的,羡慕她敢爱敢恨、肆意张扬的那股劲。
林涛走过去将手按在了她的肩头:“我答应过你,即便违背父亲意愿我也会支持你选择自己心悦之人,这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你的承诺!”
林丝蓉抬头看他,眼中已恢复往日神采。
“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林涛复又蹙起了眉,“若林溪真有异心,父亲又已然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又为何要将他与秦雪空栓在一起放任他做大?”
“有吴城宇之死横在二人之间,就算两人因利益再度结合,秦雪空也定不能全心信任林溪,林溪亦然。”林丝蓉犹豫片刻忽然凝眉压低了声音,“又或者...父亲有能制衡他们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