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于过去的未来之人 第18章 一段过去

人类，和曦神在创造这个种族时，不小心给予其惊人的智慧。

而天道神发现此事，施加寿命短与身体脆弱来作为平衡。

人类虽然是世上最聪慧的种族，但他们诞生时并不是一下就学会用火与制造工具，是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才懂得这些。

工具诞生不久之后，人类们也开始聚在一起，形成最初的文明——部落。

部落文明留在很长时间，直到人类熟练运用工具并创造出文字，野心膨胀的部落首领也将文明开启下一阶段——王国。

从部落变成王国文明开始，人类的文明开始完善成型，但这些王国的国君谁也不服谁，所以并未统一。

最终是一个名为［玄］的王国站出来，用自身强硬的实力将这些分散的王国统一，从此开启下一阶段——朝代。

玄朝国君将人类凝聚一起，也把文字和货币等统一，弥合不同文化人类之间的矛盾。

而也从玄朝开始，人类不再分散成沙，文明也只会不断优化或革新。

“喂喂，你不会真要从人类起源讲到现在吧？”青鳞砚听着眼前这位青年讲述人类过去，有些不大耐烦。

人类青年喝水润润口，随后无奈说道：“不是殿下您要我说的吗？”

青鳞砚是未来的青龙女皇，她目前还未继位，加上自己也不咋在意形象，所以就像现在这样翘起腿，双臂交叠在脑后，身子后仰挨着椅子，吊儿郎当。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好好。”

青鳞砚见青年人脾气还是那么好，又开始想办法整这人生气。

青年人则很有耐心的回应，很包容这种调皮。

两人的互动在他人看来或许挺甜蜜，唯有萧重桦不知所措。

他站在那名青年人右边，而对面的青鳞砚却没看到他。

所以他现在是梦里？

还是别人的记忆中？

正在萧重桦困惑之时，他听见脚步声和喊声。

“哥哥！”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人类女孩跑进来，扑向那位同为人类的青年人。

那女孩一进屋就抱着青年人，用高兴的重复喊着对方哥哥。

“好啦好啦，哥哥在这里。”青年人环住妹妹，顺带摸摸对方脑袋，“小燕这么高兴，方才去哪玩了？”

“海中月！”那女孩只回答这个。

对面的青鳞砚听闻女孩说海中月，她坐直身体：“海中月要建成了？”

女孩用力的点头：“海，海要变亮亮了！”

青鳞砚抑制不住高兴，她夸赞道：“海中月这计划我本来是不相信的，没想到你们真能完成承诺！”

“你们人类真如其他妖族所言，是个能创造奇迹的种族。”

青年人抱着妹妹，笑笑不说。

“不过海中月这个能照亮深海的大木械，启动能源是什么？”青鳞砚突然说出她一直藏着的疑问。

青年人愣了下，他不敢与青鳞砚对视。

萧重桦听见这些人口中的海中月能照亮深海，不禁产生好奇。

只是在青年人开口说话那一刻，画面快速转变成其他样子。

青龙女子依旧和青年人并肩，只是他们这次不在深海，而是在陆地上的某个墓地内。

天空此刻下着大雨，青鳞砚为青年人撑伞。

“你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还是……”

“为什么人类会如此脆弱。”

青鳞砚的话被青年人打断，她看着这个因失去妹妹过度悲伤的友人，欲言又止。

一向活泼开朗的她，在遇到这种事情也闹腾不起来。

“人类能研究出保护弱小同族的木械，还能找到延长生命的方法，却唯独做不出医治罕见疾病的解药，你说，人类当真是这世上最聪慧的种族吗？”青年人说着将目光投向青鳞砚，他面上的水痕不知是雨还是泪。

青鳞砚听完那番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是龙族，一个身体硬朗也生病少的长生种，没办法理解这种悲伤和无力感。

因为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她双目逃避不去看对方：“或许是天道神觉得，人类太过聪明会导致失衡，所以将你们身体变得孱弱。”

“或许吧。”青年人转头看回墓碑。

一阵寂静。

青鳞砚在心中斟酌等会要说的话，觉得可行后才说：“那你要放弃学木械，专攻医术吗？”

“或许以前我会选择走上学医这条路，但现在不同。”

听朋友突然坚定的语气，青鳞砚感到一丝危险，她警惕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啊……”

萧重桦刚确认好这里是某人的回忆，就发觉有人看自己，他抬起头很青年人对上眼。

对方狂热的目光，把他吓得夹紧尾巴后退。

“我要让所有人，都抛去这具脆弱至极的身体。”

青年人吐出这句话后，场景迅速切换。

萧重桦还以为那人会像话本那样，变成怪物朝他袭来，但好在画面快速切换，他松了口气。

这次他没有直接见到那两人。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迷茫。

他要去寻找那两位吗？

兴许是害怕自己会被困在这里，他很快决定动身寻找他们。

萧重桦看到右边有屋子，然后试图推开门时，就发现自己不被阻挡，像鬼一样可以直接穿过去。

得知此情况后，他后面都是把脑袋探进门里，看看里头是否有人。

他查看好几间屋子，都没见到人。

他开始困惑，担心。

他不会真要被困在这里吧？

顾贤之会不会很着急……

脑海中浮现顾贤之担忧模样，他也不由得焦虑起来。

他加快速度沿路查看屋子，在不知道第几间时候又停下来。

萧重桦这回停下，是想起顾贤之对自己说的话。

他有能心想事成的【好运】。

那在别人记忆里，这心想事成的【运气】会生效吗？

不管了。

他闭上眼，不断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愿望。

快结束这场回忆……

他念叨一会，听见脚步声。

萧重桦睁开眼寻声望去，他再次见到那名青龙女子。

这次的青鳞砚不再穿着修身的劲装，而是换上绣着繁杂花纹的青色大袖袍子。

萧重桦感觉这名青龙女子换了衣服后，连气质都变了。

感觉成熟了很多。

而因为他是观看回忆者，青鳞砚自然看不到他，就直接路过了。

萧重桦见状连忙跟上。

他追随青鳞砚一路走出长廊，然后来到湖中亭。

他又见到那名人类青年，对方容貌不变，棕发却有些许白色。

他不知这位青年人活了多久，连对方名字也是在此刻才知道。

青鳞砚愤怒地一拍石桌：“苏白鹭，你想做什么？！”

“你们妖族力气大，别把我这石桌拍裂了。”青年人悠闲喝茶。

“回答我！”

“不是显而易见吗？”

青年人抬起眼，明明没有变化，青鳞砚却觉得那双棕瞳像死水般混浊，不像她与此人初次见到时的清澈明亮。

“仪式只要举办成功，所有人类都将摆脱这副无能的躯体。”青年人说。

“算个屁摆脱！”青鳞砚还是对这人漠视生命行为感到恼怒，“如果你把死亡当做是摆脱，那我无话可说。”

“死亡？”

青年人摇头否认：“不不不，失去原本的□□怎算得上是死亡，你们妖族还是要多学习。”

“你真是彻底魔怔了。”青鳞砚咬牙切齿。

“或许吧。”青年人无所谓。

表现得无所谓却不敢直视自己，好友这逃避的样子，让青鳞砚撑着桌面的手攥紧成拳。

放在以前，她真会直接一拳打过去。

两人无声对峙许久，青年人放下茶杯，他问道：“仪式那日，你会来吗？”

“我会。”

“好。”

萧重桦看得满头雾水，他试图搞清楚事情发生什么，眼前画面又变成其他。

他这时站在高处，双眼往下看，看到下方站着数不清是多少的人类。

而那名青年人出现，来到他身边，用灵力将自己演讲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明明是神赋予我们超高的智慧，而祂们却又害怕失衡，将我们的寿命变得极为短暂，也让身体变得脆弱易病。”

青年人激情高昂的继续演讲着：“因这副孱弱无能身躯，我们不断经历生离死别，众多遗憾也无法在有限时间内完成。”

“但那又如何，经过我与众多学者的研究，在今日，我们将摆脱这副血肉之躯，永存于这世间！”

“即便是神明也无法阻止！”

下方的人类听完青年人的演讲，欢呼高喊着，动静响彻云霄。

萧重桦对这群狂热的人类感到害怕，他夹紧尾巴想要逃离，却动弹不得。

他看到几名术士出现，来到台阶上开始画阵施展法术。

阵法构建完成，在术士们准备念咒时，天空变得暗沉。

萧重桦跟随这些人一起看向天空。

撑着伞的青瞳神明，踩着无形的台阶，一步步走下来。

“触犯禁忌，罪不可赦。”

神明没开口，众人却能听到男女两种声音。

那名神明走到一半停下来，萧重桦看清对方容貌，整个人都呆愣住。

为什么……

他大脑乱成浆糊。

即便他再怎么思考不过来，回忆也还是继续进行下去。

青年人早料到仪式上会有神明登场，但他没有让术士们实战防御法术，而是告诉下方的同族们，耐心等待惩罚降临。

对神罚的恐惧是天生的。

下方的人类们，除去狂热到无药可救之人外，其余在见到神明降临后，都想要逃走。

那些人类找到出口，结果发现所有能逃跑的地方都已被法术封死。

下方乱成一锅粥，旁观许久的青鳞砚终是看不下去，她自己施展法术试图抵挡惩罚。

可她也是神捏出来的东西，她的力量无法与造物主相提并论，更别说阻挡神罚。

她看着血色的天空破裂，然后红水降落穿透她施展的法术。

接着，求饶、哭泣、欢喜等等一切声音在红水降临后，全都变成哀嚎。

她看着眼前场面，也像萧重桦那样愣住。

她看到接触到红水的人类，就像蜡烛燃烧时那样，血肉一点点融化掉落在地上。

皮先被融化，然后露出内里的血肉，最后是白骨。

青鳞砚第一次产生反胃感，她控制不住自己，弯腰干呕不止。

幸运的萧重桦并没有看到那场面，他一直盯着天上的白发神明，直到其重新开始走动。

哀嚎停止，但破裂的天空没有愈合，红水一直在流。

天上的白发神明撑着伞，一步步走着无形的台阶从空中下来。

祂身上佩戴的铃铛，待祂落到地面后才停止发出声响。

萧重桦回神，他发现神明站在自己身旁。

“看。”其发出的声音依旧是男女混合。

萧重桦顺着神明指向看去，他看到下方站着个背对他们的孩子。

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大脑中充满让他不要再去看的声音。

可晚了，在红水中诞生的孩子缓缓转过身，他们对视上。

同样的蓝眼睛中，倒映着彼此身影。

“看见了吗，你的诞生。”神明在这时开口。

——

“若他待会还是没醒来，别怪我动手！”

顾贤之跪坐在地，怀里抱着萧重桦，他如今只剩愤怒和着急。

被青鳞砚操控的水族男子挑眉：“你如今的愤怒是因为他希望，还是发自本身？”

“少在那讲谜语了！”

“唉，果然如我所想，清醒的人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被当做胡话。”青鳞砚轻声叹气，“就像你一样，明明是天道神的孩子，却不被世人承认。”

顾贤之面上瞬间露出惊恐，他不禁抱紧怀中的狼崽子。

青鳞砚步步紧逼：“世人不承认你，而你依然呕心沥血地为他们付出，对此你真的甘心吗？”

对于这个问题，硬要说实话的话，顾贤之确实对此不甘心。

“可那又如何，我……”他想要反驳青鳞砚，怀里的孩子碰巧醒来。

他暂时放下那些，满心欢喜地呼唤醒来的狼崽子：“重桦！”

萧重桦睁开眼便看到金色眼睛的顾贤之，他直接愣住。

而后他听见男女声混在一起的声音：“哎呀呀，既然醒来，那一定是看完我给你的礼物了。”

萧重桦转头看去，对上那双青色眼眸后，身子颤抖了下。

青鳞砚笑眯眯，她最后留下最后一句话，便不再操控这两名水族。

“希望你在以后还能记得这份见面了。”

“等等！”顾贤之伸出手，想要这人留下来把话说清楚。

可那人一放开掌控，那两名被操控的水族就直接回神，还用困惑的目光看着他。

“顾，顾大人……？”认识顾贤之的车夫小心翼翼提问。

顾贤之想起自己还未收回神力，他快速偏过头，避免与这两人对视。

空气弥漫一阵尴尬。

“方才来了只特殊的邪魔，你们都被它操控了。”顾贤之临时编织谎言用来解释。

那两名水族在听见自己被邪魔操控后悔，恍然大悟，并真情实意的感谢他出手相救。

萧重桦想要说些什么，便听见顾贤之轻声对他说：“你的事，我们回云州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