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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玉容已经将被子铺好了,小姐可以去休息了。”此时,玉容在夜昙身后嗫喏着开口。
她看不见夜昙的表情,又觉得她好像有哪里和之前不同了。
怕惊扰了主人再次被赶走的玉容有些紧张。
“玉容,不着急啊”,夜昙决定将那些无关紧要的疑惑暂时抛诸脑后。她一屁股坐在踏上,朝玉容招了招手,“你过来,坐。”
“小姐……”依照规矩,玉容还需要推让几番的。
但夜昙显然是没这个耐心,“哎呀,让你坐你就坐吧~”
“谢小姐。”
“你快跟我说说,你怎么逃出来的?”她就当睡前故事听好了。
“小姐我……”虽然玉容的确有预感会被问到这事,但真的要在人前将那些旧事重提,她的身子还是不由地颤抖起来,“呜呜……玉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小姐了!”
犹豫再三,玉容还是将其中不堪的部分给隐了去。
“这还真的是好险啊……”
光是听玉容哭哭啼啼地诉说经历,夜昙就已经不困了。
“但其实你家小姐我呀,一路之上也不容易呀!你知道吗,我哥,我爹都死了……咱们家现在就剩我们俩了。”夜昙开始胡乱攀着亲。
“当时若是带上你”,说到这,夜昙又顿了顿,“估计你也不能幸免……不过还好,以后你跟着我。有我的,就有你的。”
夜昙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清楚,不要怪她当初见死不救,她也是自身难保,爱莫能助。
这不现在有能力救了,自己也没忘记带她享福。
收服之道,本质上就是棒加枣,威逼加利诱嘛~
“多谢小姐大恩,玉容一定会好好侍奉小姐的!”玉容显然不愿再回忆过去,便转了个话题,“小姐,方才送你回来的那位大人,他是谁啊?”其实她很好奇自家小姐究竟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难道真是她想的那样?
那和小姐青梅竹马的公子可怎么办呀?
“……怎么了,你好奇啊?”
“奴婢不敢……”玉容赶紧要站起来,却被夜昙一把按住。
“坐下!”她用手指了指椅子,一副我看穿了,不必解释的表情。
女人么,总是八卦得很。
“先不提别的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嗯……”
玉容想了想。
“那位大人样貌不凡”,就是和号称西岐第一美男子的伯邑考比起来,也不逊色,且看起来巨位高权重的样子,连她这样没见过什么是世面的婢女都能感觉到。
毕竟,他随便吩咐几句,就能让自己不用再做杂活苦役了,自然是了不得的人物。
“小姐您真是厉害!”想到这里,玉容真心实意地赞叹起来。
这一茬一茬的贵族子弟,都栽在她们家小姐身上了。
“不错,有眼光,果然是丫头是随主人的”,刚刚当了人家没两个时辰主人的离光夜昙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没有情穿黑衣服的时候也是很有气质,但那是江湖侠客,快意恩仇的气质。现在他却变得有点不一样。今晚的大殿之中,她能感觉到一种属于上位者的气质。
那是王者之气。
夜昙本来觉得,自己肯定是更喜欢仗剑天涯,无拘无束的侠客,但在朝歌,她却不自觉地被少典有琴身上不加掩饰的贵气给撩到了。
是衣服的关系吗?俗话也说了,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还是他太自恋,这么快就入戏了?
夜昙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中。
“小姐……”玉容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那伯邑考公子怎么办呀……”比起今晚这位威仪章服的大人,她还是更喜欢那位气质儒雅,风度翩翩,亲和近人的西岐第一美男子。
“谁?”夜昙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名字,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你说谁啊?”
“小姐……就是和您青梅竹马的伯邑考公子呀!”她……居然这么快连自己的心上人都忘了?
玉容有些惊讶地望向夜昙。
“伯邑考……哦,伯邑考嘛!”夜昙自然感觉到了玉容的疑惑。
为了避免漏出马脚,她偏过头去遮掩自己的表情。
好在重复了几遍这个名字后,夜昙已经记起来了。这伯邑考是西伯侯姬昌的大儿子,封神传说中,他是苏妲己的情人,“那他现在在哪儿?”
“小姐您都不知道,玉容就更不知道了”,说着,玉容又叹了口气,“当初,小姐您找伯邑考公子私奔,他若是同意的话,也就不会这样了,说不定小姐您此时连孩子都有了。”她们不会被俘虏到朝歌,也不会有如此的际遇了。
说不定,她自己也能有机会沾着小姐的光,当个侍妾呢!
还孩子呢!谁稀罕呀!
夜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旧点头附和道。
“……对啊,都怪他!”
吃了这么个大瓜,她挺开心的。
只不过,一味依靠男人,或者说别人,都是没有用的。
看话本的时候,她就不是很喜欢这人。
先是拒绝了妲己私奔的请求,又后悔。
感觉很是没有担当的样子,不值得托付。
“玉容我跟你说啊”,夜昙站起来拍了拍侍女的肩膀,“良禽择木而栖,以后就别管什么伯邑考了,既来之则安之。你去给我准备一下,本姑娘要沐浴更衣~”杀人的时候她衣服上还溅了点血渍。
“是。”玉容应声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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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朝堂之上。
早在清晨时分,作为大祭司的比干便带领着一种祭祀开始了事关王朝命运的重要占卜。
本次占卜的内容就是——苏妲己这个女人究竟适不适合作为商王的正妃。
结果自然不用想,自然是不吉的。
“这是上天的示警”,比干还想与玄商君讨价还价一下,“还请君上另则淑女。”
“是啊是啊!”家中有适龄女子的朝臣们纷纷点头称是。
“本君说了,必须要封妲己为正妃,否则,还是请叔父另择明主吧。”那就耗着吧。
反正现在是他们有求于自己。
神君也不是很明白,传说中的一代贤臣比干居然也这么迷信天象占卜。
果然是人无完人。
“君上怎可如此”,比干皱眉指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您这是要弃祖宗的江山,成汤的基业于不顾吗?”
“多谢王叔赐教,本君分得清何为大义”,神君淡然开口,“只是,这一家之国,一姓江山,有何可惜?”所谓的继位,不过就是血脉传承而已,“不如能者居之。”
“你!”白胡子老头气得手指都在颤抖。
“报——”正当比干等人将新鲜出炉的占卜结果呈给玄商君之时,大殿之上又传来了远方的军报,正巧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僵局。
“……”
上殿的内监有点不知所措。
大王和太子都死了,那他现在到底要将塘报递给谁啊?
“给我。”比干率先开口道。
也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大人请看”,见有人接这烫手山芋,内侍松了口气,将手里的塘报恭恭敬敬地递了出去。
“……”翻开奏报的比干的脸更黑了。
前方的战局连连失利,情况远比自己想得要糟。
毕竟,冀州苏护也不是个傻的,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反叛,自然是因为他预感到时机已经成熟。
左不过是“人心思变”耳。
“玄商君请看。”比干将手中的塘报递了出去。
少典有琴接过军报翻看,越看脸色越沉。
奏报上写,北地瘟疫,东水咸化;南边婴儿出生会夭折,西岐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
简而言之,四面八方都是危机。
他看向比干,对方的神情也异常凝重。
过去几十年烈火烹油的繁荣,比干自然心知肚明。
神君低头看向手中奏报。
结尾处写的是,叛军前锋已经逼近都城朝歌附近关隘。若不及时解决,恐有兵临城下之危。
“先商王和太子身染恶疾,不幸双双辞世”,说话间,比干已经为昨天夜里的突变定了性质。
而在场的都是人精,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国不可一日无君”,以比干为首的重臣纷纷跪地朝拜,“天命所归,望玄商君能顺天命,克承大统,率军平叛。”
“……”为今之计,他也只有继位这一个选项可以选了。
不光是为了昙儿,也是为了大商治下的万民。
“王叔请起”,少典有琴扶起比干,“本君仍有一请。”
虽然他已经决定要当了,但条件也还是要谈的。
有些事情是底线,就算谈判的方式有些不光彩,他也不可能让步。
宗亲们虽有不满,但在前方战局面前,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不过一个女人”,有人交头接耳,互相安慰,“立就立吧。”
“是呀……”另一个大臣摸了摸胡子表示同意。
天下哪有不变的感情,不如就他们的大王新鲜劲过了再徐徐图之好了。
最终,玄商君力排众议,宗室们不得不同意了他所提出的正妃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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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神君从朝上的那一众白胡子老头的簇拥下解脱后,立即风尘仆仆地来九间殿找夜昙。
这九间殿是夜昙暂时的居所。
其实这宫殿原来不叫这个名字,但她取名字的兴致又来了。
而九间殿,就是传说中纣王为讨妲己欢心大兴土木建造的宫殿。
只有叫这个名字,她才能入戏嘛~
“???”少典有琴来时,夜昙正在殿中吃饭,有些猝不及防,“你……怎么来啦?”她口里还塞着食物,有些口齿不清。
神君在大殿里被缠得久了,什么点心啦,水啦,都没有沾过,一进殿,就看夜昙在那吃得正欢,顿觉腹中有些饥饿。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坐下来。
“不然我要去哪儿?”在这里他和谁都不熟,放着娘子不投奔,难道去正殿孤零零地处理公务吗?
要批奏折也是要和娘子一起批。
反正是嘲风创造的虚拟世界,他偷点懒也没什么吧?
“你干啥……用我的筷子……”夜昙略有不满,转头向身后的玉容吩咐道,“玉容,你再去准备一套餐具来……”顿了顿,她又继续补充道,“再吩咐多加几个菜吧。”感觉不太够吃哎。
“你准备准备,当王后吧”,神君咽下了食物,忙着跟自家娘子传递这一最新消息。
“啊?我可是叛臣之女啊!”夜昙有点惊讶。
一般来说,她这种身份最多当个嫔妃。
“你真说服了那帮老头子啦?你怎么做到的啊?”
“你是乞丐也好,公主也罢,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是他娘子。
到哪儿都是。
“呸,人家绝对不可能是乞丐的好嘛!”夜昙不满地吐了吐舌。
这是把她看扁了啊!她哪能落魄到这个地步啊!
“是是是,就凭我们家昙儿的聪明才智,到哪里都一定是富贵滔天。”
神君笑着刮了刮夜昙的鼻子。
她有多会赚钱,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那是!可是……大王是谁啊?”夜昙还没反应过来。
相比当不当王后,这个问题更重要。如果大王不行,她就要考虑跑路。
“……你还想是谁啊?”她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神君有点幽怨地看向夜昙,“你不会是想要嘲风当大王吧?”
“瞎说什么呢!”她哪有这么奔放,能答应给自己老爹当妃子。
“这么说来,你真的答应他们要当大王了?”虽然殷寿出了意外,给埋在雪里死了,但她原是想,说不定有一天他会突然冒出来也说不定。
结果这个世界的纣王,还得是没有情这家伙吗?
不过,是他的话,也许结局会不一样吧。
“嗯。”神君点点头。
若不临危受命,可能大厦将倾也在顷刻之间。
军报显示的情况不妙,现在必须要有人出来稳定大局。
“对了啊,我可听说了啊,这边还有一个习俗,就是父亲死了,继位的儿子也会把他的那些小妈都收了;兄弟死了的话,则收其妻”,夜昙在后宫里闲着没事,尽打听八卦了。
“那你爹,你两个哥哥都死了,你是不是也要把他们的妻妾都收到后宫里呀?”夜昙有此一问,倒不是出于什么别的情感原因,完全是出于好奇。
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还有这种事?”他就说为何刚才那群宗室会大吵了,原来是各自都有自己所支持的后妃啊。
而他接触到的史书……只记载了商王帝辛的正妃是妲己,还有一个妃子出自九侯氏。
史载,九侯有好女,入之纣。九侯女不憙淫,纣怒,杀之,而醢九侯。
总之是非常残暴的结局。
不过这关他何事?他又不是商纣。
“对呀!”她的情报不可能错的,“她们说了这是惯例,所以都希望是年轻人继位。”
毕竟哪个女人愿意去伺候七老八十,却又不服老的君主嘛。
和那些后妃们七嘴八舌聊天时,夜昙也有点感同身受。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祸国妖姬苏妲己,可危险了!
“总之不可能的”,神君当即强调,“想都别想!”
那画面太美,他简直不敢想象好嘛。
不知道在这里,嘲风的母亲是不是顶着雪妃的脸。
不行,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了!
“我只会娶你一人。”
“……哦。”闻言,夜昙倒是没再继续说什么。
她心里觉得怪怪的,也不知道该说是期待,还是该说他真的是好肉麻啊!!!
见夜昙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神君之前在路上准备好的那一堆用来劝说她的腹稿——譬如嫁他有多少好处啦,能得到多少贺仪等等,就无用武之地了。
于是,他便进入了下一个环节,那就是和她商量婚期,“不过昙儿……关于这个典礼的时间,可能就……”
“就怎么样?”平时,“没有情”的嘴一直都闲不下来,难得有这样支支吾吾的时刻,夜昙觉得很有点新奇。
“有点急。”咦,这话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说了?
“有多急啊?”夜昙扳着手指算了算。
如果有一个月的话,那赶一赶工也还来得及。
“就是……就是明天。”这话,就算是顶着小没的身份,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毕竟也太夸张了。
可问题是,敌军真的已经兵临城下了,发兵平乱,自然是越快越好的。
当然,他是可坐镇朝歌,让嘲风他们去平叛没错。
但在征讨冀州苏护的战役中,殷寿战死;而大商王朝有名的战将——闻仲,闻太师,目前也仍在他地平乱。
这也就是说,朝中根本就没有靠谱的战将可用。
神君心里早已非常自动地将“嘲风”和“不靠谱”画上了等号。
事关家国存亡,与其让嘲风上战场,那不如他自己上了。顺势也可借着出征的名头带走嘲风。如此,即使自己不在宫里,嘲风也没太大办法威胁到昙儿。
但仅仅是这样,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所以才一定要争取“正妃”的名分,这样她在朝歌的宫殿中,就不再是人人都可以随意杀死的叛臣之女。
谁都没有理由无端杀害一国王后。
“哦,明天……”过了片刻后,夜昙才反应过来,“什么?明天?!你开什么玩笑啊!”
成亲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没有情!你玩我呐!”
“昙儿,你听我解释”,神君怕自家娘子又误会他,赶紧开始辩解,“并不是我不重视啊,只是真的没时间了!”若非如此,他也绝不可能这么草率的。
“昙儿,你放心,之后我会补给你的。”
“不是,那你什么时候继位啊?”夜昙也没反驳什么之后不之后的问题。只是她还是有点不明白,册封正妃,不都是应该在御极大典之后的事情吗?
“也是明天。”神君说这话时,心更虚了,“然后我就要率领军队出兵平乱。放心,我会把嘲风也带上的。”
“……”无语了一阵之后,夜昙也不知该如何吐槽这离大谱的事情。
她已经大致明白了这册封仪式的作用。
总而言之,她这个正妃就是在国君不在的时候稳定军心用的。
反正现在他们俩是一定要绑在一起了。
“那要不还是早点休息吧?”这么看来,他们明日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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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殿门外长阶前。
册封仪式所用的物品,准备得虽然仓促,但也算各个步骤俱全;至于册封用的冕服,是上一任正妃留下来的二手衣服。
这还是神君遣人好不容易从宫殿里翻出来的。
观看仪式的宗室重臣们表面上安安静静的,心里却一刻不停地腹诽。
外边的叛军分明都已经快打到朝歌城下了,他们这国君还在不慌不忙地册封俘虏的妖女当正妃。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参见……大王。”因为时间仓促,夜昙也没有做过一点礼仪培训,只能胡乱揣手,福了福,行了个礼。
站在一边的宗室们,尤其是白胡子老头们,见此情景,都绷不住了,纷纷开始摇头叹气。
这偏远小邦的女人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变正妃了!
还在这样的场合上失仪!
为首的比干握了握拳头。他下定决心,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一定要再次卜卦,然后便将这蛊惑君心的妖女给废了。
“不必多礼”,神君朝夜昙笑了笑。
这场合,他不能叫她真名,但更不想叫“妲己”之类的。
言罢,少典有琴便轻轻握起夜昙的手,两人开始走通往主殿那超长的台阶。
夜昙一边走台阶,还一边偷偷地转头看向身边之人。
商人尚白,衣服什么的,是真的好看。
正当她看得有点走神之时,脚下被那过长的裙裾一绊,一个趔趄。还好她的手正被少典有琴牵着,不至于当场摔出去出丑。
“小心些。”神君无奈地抬起冕旒,嘱咐夜昙。
他就知道,她穿不穿长裙都有可能绊着。
“噢”,夜昙还是嘻嘻哈哈的,一点不在意自己差点出丑。
终于,二人顺利地登上了御阶。
“这就结束了吗?”夜昙从少典有琴手中接过了象征正妃身份的玺印。
“差不多吧”,少典有琴低头对着夜昙轻声耳语,向她解释,“但还要接受百官的朝拜。”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大臣们就一批一批地跪倒,并开始山呼象征着王权威仪的口号。
“多磕点多磕点!”夜昙很是兴奋,搞得殿前的大臣纷纷变了脸。
其实,朝臣的跪拜之礼当然是有定制的,不可能因为她想要人家多磕几下头,就改变了定制。
但光是过过嘴瘾,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当王后,接受朝拜的滋味就是不一样啊!怪不得话本子里,很多宫里的女子都想当。
虽然她有些畏高,但不得不说,这自高台上俯视众生的感觉。
真是太美妙了!
神君和夜昙就这样正式顶上了“封神”世界中,一代“昏君”与“妖后”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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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定制,成完亲的当天,正妃是可以宿在商王居住的寝殿之中的。
现在,传说中那其大三里,高千尺的商都宫苑——鹿台还未建造,连个影还没有。
此时,商王居住的正殿宫堂里,夜昙在大床上跳起来。
“呀!”
她差点在床上摔倒,被神君眼疾手快地扶住。
“怎么回事啊!”夜昙有点恼怒,“这床怎么是摇的啊!”
怎么,商王居然还要用这种劣质产品的啊!
“人家不要睡这床!你快让人换了!”
“不是……都这么晚了,换床太费时间”,神君尴尬道,“再说了……今天不适合换床。”
“为何?”夜昙不解。
她就没看到过哪本黄历上写着今日不宜换床的。
“新婚夜嘛,有道是‘**一刻值千金’”,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换床这种事情上对吧,“咱们……要不就,洞房花烛?”
“谁要和你洞房花烛啊!”夜昙尖叫起来,到处找枕头准备砸人,“谁答应了啊?!”
不都是假的嘛!她才不要这么快顺水推舟呢!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之前在轩辕坟说的话了?”神君挑眉,觉得有必要和她算清楚这笔账。
“……我又又又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耍赖皮这件事,夜昙也不知道干了多少回了,完全属于专业人士。她一边说,一边将床上的枕头抱出来,竖着放在床上。
当然也就是做做姿态,不然也就不会只用个枕头了。
反正早在轩辕坟中,他们不就已经抱了好几天了嘛。
“你看着我”,神君不打算让夜昙轻易地就糊弄了,将她的脑袋转向自己,“你到底想要嫁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从她还没下界历劫之前,他就已经开始思考了,就是不能完全想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直接问她好了。
“你问我啊?”夜昙思考了一下,又开始扳手指,“我就喜欢有情有义,有才有貌,有钱有势,有身高,有抱负,有本事的!哦对了,钱还都得归我管!”
说着说着,她语速渐渐慢下来了。
该死的,他居然全都符合!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符合她全部标准的男人!
夜昙下意识开始否认,手里的枕头也被她捏变了形。
听了夜昙所说的要求,神君比较了一下他和这些标准的距离,感觉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问题就是怎么让她意识到,他就是那个最符合她标准的人!
不过……这事也不能急于一时。
神君转头,看到夜昙还在那里捣鼓她那个枕头,床也不断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着,略感无语。
“……好了,方才和你开玩笑的,不碰你,别再动那枕头了!”
他看起来就那么急色吗?
神君现在早已完全忘记,他作为小没第一次出场时候,到底是怎么耍无赖,抱大腿,外加骗人的。
但是,话刚出口,他又有点后悔。
成亲之前,他们家昙儿还愿意付费让他抱抱的,虽然是赊账。
“不碰你”这句话,他能不能收回啊?
好歹是新婚之夜,要求抱一下这不过分吧?
这边夜昙放好了枕头,躺下来准备梦会周公,当然也没忘记还有抱抱这档子事情。
那怎么办呢,她刚刚才做了“三贞九烈”的宣言。现在也不好当场打脸吧?
但是隔着枕头,又能干什么呢?
夜昙别别扭扭地翻了个身,看向枕头另一边的人。
果然,她的原师父,新夫君也在盯着她看,神情幽怨得让人联想到戏文里苦守寒窑的王宝钏。
“要不就……牵个手呗?”一方面是受不了他的眼神,另一方面,夜昙自己也有点蠢蠢欲动。
这样她也不算打脸。
毕竟,这枕头这楚河汉界还是在的。
神君立刻用行动回应了夜昙的疑问。
那还用问嘛,那肯定是要牵手啦!
十指紧扣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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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刚醒过来的夜昙多少是有点无语。
明明她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个姿势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啊!
谁能告诉她,现在这抱在一起,不清不白的姿势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啊?
她的亲亲枕头呢?
哪儿去了!
“喂,没有情!你醒醒啊!”
夜昙完全不知道不动声色,非常强势地唤醒了抱着她的罪魁祸首。
“啊?天亮了?”只是闭着眼睛其实早就醒了的神君还在装傻充愣中,又把人往怀里带了一下,“你再睡会?”
“看什么看啊!”夜昙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赶紧放开本姑娘!”
一时之间,夜昙还没适应这种身份转换。
她根本没意识到大王和他的正妃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就算她叫破天,告到哪里,都是没有道理的那一个。
“大家都睡糊涂了……”少典有琴思忖了片刻,到底没说出真相。反正即使说了,她肯定又是不承认,跳脚或者耍无赖吧。
事实上,就是夜昙自己睡觉不老实,半夜里拱过来的。他又不能真的让她手脚和身子的一半都搁在枕头上。
要是真这么睡一晚,第二天又要腰酸胳膊疼了,于是只能把她扒拉下来。
鉴于她睡觉总是乱动的习惯,就……咳……只能抱好。
他绝对没有在想什么别的事情!
神君看向窗外,视线游移。
夜昙勉勉强强接受了少典有琴给出的解释,起身开始穿衣服,转过头就又看到他向自己张开双手。
“你干嘛呀?”
“天色也不早了,还得出去打仗呢。”
“怎么,还想让我服侍你穿衣服啊?不要!”他想得美!
“再抱一下。”待会儿穿上盔甲,总觉得隔着点,就不好抱了。
“……”
抱一晚上还没抱够?
算了算了,好歹也是要出征了,自己就大人有大量,让他占点便宜好了。
根据她看话本子的经验。每次遇到这种场景,要是不满足他们,出征的人总是会留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遗憾,然后死在战场上回不来了。
“昙儿,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跟紧你姐姐,知道吗?”神君揉了揉怀中人的脑袋。
目前,在这朝中,他能信任的人几乎没有,尚不能派出什么亲信保护她,只好先将调动禁军的兵符给了青葵公主,然后再把她调到夜昙身边。若是有危险,应是能保护她们的安全。
“知道啦~”这个不用他交待,她肯定是时时刻刻都会黏着青葵的啦。
夜昙早就想好了要和青葵在一起都要做些什么,计划表都写好了,还是满满几张。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传出来她和护卫私通的传闻。毕竟,现在青葵对外的身份可是男子。
不过,反正被“绿”的不是自己,她一点没所谓。
“那大王你就没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人家吗?”夜昙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一般的话本里,这个时候都是要互赠信物,方便以后睹物思人的!她自己现在还没来得及赚启动资金,那这个步骤自然是要没有情来承担了!
“印玺给你好不好啊?”神君故意逗她,“想要吗?”
“想!”夜昙到底还是有点惊讶,“可是印玺很重要的,你真的要给我啊?”
“不然呢?我又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了。”给她国君的印玺,就算是双重保险吧。
“那就多谢大王啦~”得了便宜,夜昙赶紧拍马屁。
“就只是口头谢谢吗?”神君还是希望她能给点实质性的行动。
“切~小气~”他现在都是大王了,要什么没有啊,“那你想要人家怎么谢啦?”
“嗯……不如”,神君转头,看到挂在一边的白色战甲,临时起意,“就帮我穿盔甲吧?”
“行~不就穿衣服嘛,小意思小意思。”
收了好处的夜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口答应。
只是,夜昙这贴心的服侍才进行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她能感觉来自头顶的视线。因为靠得近,还能感受到呼吸间温热的气息。
现在还剩下盔甲的系带没系,要是就这么系的话,就又要抱着。
不知怎么的,夜昙突然就觉得脸有点烫,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有些迟疑。
有点不自在,还有点心慌。
“怎么了?不会系吗?”明明之前就是她脱的。
神君一边说,一边用手附上她的。
“哎呀,忘记了!都跟你说了人家身体不好,有随时失忆的毛病啦!”夜昙故意顺嘴承认,又埋首于人怀中,开始装死,“哎呀,人家现在觉得头有点晕……更加记不起来了。”
她怎么可能愿意暴露自己是有点脸红!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忘。”他才不信。
但的确很享受她的投怀送抱就是了。
“我就是忘了!忘了!忘了!”夜昙开始耍赖,将手上的系带一丢,“你自己系吧!”
反正她都已经替他穿了一大半了。
完全就算是兑现承诺了!
“……”不是,她这么抱住他的腰,让他怎么系腰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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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腻歪歪的早晨过后,大商的大王便率领朝中的精锐部队出关平叛。
夜昙则留在宫里。
她刚当上王后,正在兴头上,准备去后宫找几个女人练练手,顺便也耍耍威风,要点零用钱使使。
毕竟,要想做王者的女人,就必须要顶得住宫里的风刀霜剑。要不就算君王再怎么保护,也很难活到最后。
但她英雄全无用武之地啊现在是!!!
夜昙发现了,敢情现在后宫就她一个人!自从她那次和没有情提过一嘴后,那些个前朝后妃,就都被他清走了!
夜昙不甘心地在冷宫里找了许久。
发现这人居然一个妃子都没给自己留下!
“啊——”九间殿里的夜昙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有没有人啊!”
怪不得人说庭院深深深几许,“我好无聊啊!”
一个妃子都没有,她的理想,大志,宏愿怎么实现啊!
“昙儿!”见状,本来执意要在殿门口站着避嫌的青葵无奈地走了进来,“你现在身为正妃,怎可如此高声喧哗?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哪有人哪有人?”夜昙不满抗议道。
半个能威胁她的人都没有。
“怎么了嘛?谁惹我们家昙儿不快了?”
“谁让姐姐你都不来陪我!”还说什么要顾及大王的面子云云。
“好了,要是无聊的话,姐姐给你出个主意可好?”青葵摸了摸炸毛了的夜昙的小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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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内侍都知道,他们大王刚娶回来的正妃,新册封的王后苏妲己,趁着大王不在,每日都和年轻的“美男子”近卫姬发,也就是青葵,黏在一起。
不过,倒也不算是一直黏在一起。
这女人偶尔也会召见一些命妇等。而且,王的印玺也在她手上,宫里就是她的天下。
总之,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就是了!
种种传言在宫中沸沸扬扬的。
此时,那个被评价为“耐不住寂寞”的主人公,离光夜昙正在按着自己的计划表开展她理想中的宫中生活。
她立志要做好妖妃苏妲己,做出水平,加上时不时和青葵腻腻歪歪,宫里的时间倒也不算有多少难熬。
此时,前方也一直都传来捷报。过了月余,商王率领的军队,就已基本上扫平了叛军。不久前还传来了君主班师回朝的消息。
说到底,这些军队,不过是各小国的叛军的组合。将帅们反叛大商的野心和信心都没有到可以完全豁出去的地步。当初起义之时,他们也不过就是相应冀州苏护的号召,博一个富贵险中求。
现在新君继任,又亲自带兵出征,殷军自然士气大涨;加之主帅用兵得当,很快便破了叛军的合纵之势。
这日,青葵正穿着铠甲,在宫门口迎接得胜回朝的军队。
“姬发!”嘲风老远就看到了她,一边灿烂地笑,一边跟她打招呼。
“殿下!”青葵朝着跳下马的嘲风见礼。
“你还好吧?”他的父亲虽然死了,但宫里也还是有他的亲信和耳目。青葵和夜昙走得近的事情,嘲风当然知道。
他又是嫉妒,又是担心。
他怕自己的好友真的爱上了大王的女人。就算他这叔父脾气不错,但是问,古往今来,有哪个大王能容忍臣下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那个妖女没有为难你吧?”
“殿下,那是王后”,青葵自然听不得人这么诋毁夜昙,就算是嘲风也不行,“你别老是妖女妖女的。”
“王后,王后总行了吧?”面对青葵,嘲风往往只有投降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