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骑士2——记忆 第16章 第 16 章

洛伦兹·李上尉得知事情结果，遗憾地安慰菲利普·斯特文下士。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却表现得不以为然，不公平待遇时常发生，只因为他是血屠者巴安·图的外孙，人们永远不会忘记在巴安·图的手里丢失领地，从此和平告别迪赛尼斯。

“这到底怪谁呢？不过是需要一只替罪羊让愤怒者发泄怒火。”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想。

他真的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无动于衷吗？

第一次他见到洛伦兹·李上尉，觉得他是老天眷顾的幸运儿，他把他送到酒店下榻，自己却开着车绕着45区乱跑。

他早已不知道该怎样发泄内心的不满。

第5连对新来的连长充满敌意，但是第5连120名士兵只幸存了5人，尽管他们厌恶洛伦兹·李上尉，一致认为是他抢走了卡西姆·莱道尔上尉的位置，他们会针对他，不听从他的命令，给他使绊子。

表面温柔的洛伦兹·李上尉分化5名士兵与115名新征士兵的关系，以权威、利益诱使115名新兵孤立5名老兵，这5名老兵包括菲利普·斯特文下士。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是千年不化的冰原，他心里归依卡西姆·莱道尔上尉，高度的忠诚令他不愿违背自己的信仰，担负不忠之名。

洛伦兹·李上尉对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无半分恶感，对他还有几分喜爱。

对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反叛行为，洛伦兹·李上尉没有姑息，他像惩罚别人一样惩罚他。

洛伦兹·李上尉和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军衔不同，他们都是一样的执拗的人，对自己效忠的肩章表现出百分百的忠诚，否则便是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私情绝不能破坏纪律，这才是铁面无私。洛伦兹·李上尉时常想。

鉴于5人是迪赛尼斯需要的人才，洛伦兹·李上尉采用恩威并施的计策令5人逐渐削弱抵触意识，接纳了洛伦兹·李上尉。

4143年10月5日为打败奎安特星人，45区军区勤加演习，摔角比赛也是其中一项。

他们的最高作战指挥长官金森元帅说过：“拥有良好身体素质的士兵是打败敌人的关键，战场不需要身体孱弱的人。”

迪赛尼斯军方举办摔角比赛的另一用意是为了拉近星际骑士彼此的距离，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就算从前有种种不快，也会在同一兴趣爱好中消弭。

容纳万人的椭圆形广场里坐满了第七师的士兵，也有几名别的师的士兵凑热闹，座位坐不下他们就站着看。

场上比赛的正是第7师第5连士兵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他面对的是一个身高192、体重快200斤的壮汉——罗威·康纳森下士，他的肩膀上纹了一条东方巨龙，巨龙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它片片鳞片鲜明且五彩斑斓。

“来吧！小朋友！”罗威·康纳森下士拍着裸露的胸膛挑衅，他张大厚实的嘴唇，眼角上的笑容挤在一块，略突的眼珠里释放着杀气。

罗威·康纳森下士十分自傲，他身材健硕，胸肌突起，宛如按黄金比例雕刻的古希腊雕像，每一寸肌肤散发出荷尔蒙气息。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身子略微弓下，两眼警惕地盯住罗威·康纳森下士，猜度对方下一步动作。

比赛已经进行了一大半，此时罗威·康纳森下士略占上风，他有些看不起眼前的漂亮士兵，认为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罗威·康纳森下士拍拍自己肌肉鼓起的左胳膊，又拍拍自己的右胳膊挑衅:“小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相不相信我会把你漂亮的脸蛋打个稀巴烂！”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弯下腰垂下头眼睛往上翻，他猛然挥出拳头向罗威·康纳森下士面部击打六七次，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出拳极快，罗威·康纳森下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

“不错！”罗威·康纳森下士摸着流出鼻血的鼻子笑了，他俯下身子拦腰抓起菲利普·斯特文下士重摔地上。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落到地上勾起双腿。

罗威·康纳森下士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举起双手向观众席上的士兵们挥手致谢。

“嚯……”拥护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士兵们见他躺在地上久久不起来，整齐地发出哀叹声。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好兄弟哈克·瑞恩中士咬住自己的手指呜咽：“看不下去了……”

“认输吧！哦～哦～哦～”支持罗威·康纳森下士的士兵欢欣地跳起来，他们手指塞进嘴里毫无忌惮地吹出响亮的哨声，有的脱掉上衣拿在手里挥舞。

“喂！你在干什么？菲利普！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你快起来！把这个家伙打回老家去！”多萝西·费恩中士也顾不得挡住别人视线，她着急地站起身，双手圈成圆圈对准摔角场扯着嗓子呐喊，语调中溢出了怒气。

旁人禁不住看了她一眼，见是第七师最不好惹的女人，连忙转过头。

忘形的罗威·康纳森下士转着步子走近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他两只手捏紧拳头，对准观众席上拥护他的士兵们发出胜利的叫喊声。

拥护他的一方不断地鼓掌，一致认定罗威·康纳森下士赢定了。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有意躺在地上不动，他见罗威·康纳森下士疏忽防范忍住疼，他双脚并拢一跃而起，抬脚踢向罗威·康纳森下士，罗威·康纳森下士一个踉跄，步子不自觉得向后倒退两步。

多萝西·费恩中士见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站起身，兴奋得伸出手臂，朝下竖起大拇指嚷道：“干掉他！”

站在多萝西·费恩中士身边的哈克·瑞恩中士得意非凡：“好样的，兄弟！”

他狂拍双手叫好。

“菲利普·斯特文加油！打他！让他趴在地上找牙齿！”支持菲利普·斯特文的士兵们也来了精神，发出了轰鸣般的喝彩声。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身体疼得发麻，他没有停下进攻，他抱起罗威·康纳森下士的左腿狠命地摔下，罗威·康纳森下士半个身子砸到地上，冲力使他翻了个身，脸朝下躺着，罗威·康纳森下士啃了一嘴的灰。

罗威·康纳森下士踉踉跄跄爬起，他眨了眨砸得发花的眼睛，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不由分说，走上前恶狠狠地抡了几拳头砸在罗威·康纳森下士的脸上。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见罗威·康纳森下士还没有投降，再跳起补上一记飞腿，罗威·康纳森下士身子晃了晃，跪倒地上。

“你这个娘娘腔！”罗威·康纳森下士倒下前骂道。

“你就好好待着吧！不然我揍得你说不出话。”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威胁道。

他垂下紫色的眼睛轻蔑得瞧了瞧地上的罗威·康纳森下士。

“喂！快一点！我们等你！”多萝西·费恩又喊。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冲完凉换好衣服的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走出广场。

哈克·瑞恩中士和多萝西·费恩中士正在门口等他，他俩和他一样穿着白军装。

“不错！身手不凡！”多洛西·费恩中士双手扶腰口头表扬了菲利普·斯特文下士。

“罗威·康纳森下士大概以为自己一定赢定了，想起他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就令人生气。”哈克·瑞恩中士回味刚才的情形说。

“所以他才输了。”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从他俩身边走过，走在了最前方。

他们准备探望卡西姆·莱道尔上尉。

“真不明白……我们的长官在想什么？”哈克·瑞恩中士跟上菲利普·斯特文下士，走在他的旁边。

“管他们想什么呢？！”多萝西·费恩中士回答。

她顿了顿，想起前几天发的大米，似乎从16区活着回来的5个人每人都发了一袋。

“我们的长官破天荒的给我们发粮食，是谁的主张？总不会是凯文·特克逊中将自己吧？”多萝西·费恩中士说。

哈克·费恩惊慌失措地回头望了望身后嘱咐：“不要说了，会被人听见的！”

“总战部长大人的名声娇贵，我们应该为了他保持缄默。”多萝西·费恩中士故意尖声说。

她双手仍然搭在腰际，来回扭动头部。

多萝西·费恩中士观看摔角比赛过长，她的脖子发僵，她要活络筋骨。

三个人无声地走过实验室，他们默契地都望向天空。

多萝西·费恩中士率先打破沉默。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你的身子还疼吗？”多萝西·费恩中士瞥了一眼斯特恩·费恩俊美的脸庞关切地问，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脸上带有一块半个掌心大的淤青。

罗威·康纳森下士下手不轻。

“不疼。”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简短地回答。

“如果和你不熟的人听到你没有感情的回答，一定会冷得受不了。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你可真是个闷葫芦！”多萝西·费恩中士撩起略微蜷曲的褐色头发说。

他们徒步走到车库旁，悬浮车早已出了车库等着他们。

多萝西·费恩中士先上车，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和哈克·瑞恩中士坐在车座后面。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一直没有说话，他想起新来的长官洛伦兹·李上尉，或许分发粮食是他的提议。

战争期间虽然物资紧缺，但不至于吃不起粮食。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没来由得鄙视洛伦兹·李上尉的小恩小惠，他更不明白靠小手段收买人心的他真正用心。

“多萝西·费恩中士你为什么参加战争？”菲利普·斯特文下士问。

“如果我告诉你是为了信仰，你信吗？”多萝西·费恩中士的口吻里充斥着揶揄，令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听着极不悦耳。

“对不起，我为刚才的口不择言道歉。”多萝西·费恩中士很快道歉了。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听说过多萝西·费恩中士的父母亲都是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家道殷实，她不会为了钱去参军。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也不觉得多萝西·费恩中士是个为理想而活的人，她全身都充满叛逆气息。

“我是为了躲避我的父亲，从小到大我和他没有说过几句话。”多萝西·费恩中士依然用充满揶揄的口吻谈论自己的家事。

或许面对的是自己的死党，也可能是经历过数百次的冷遇被冻习惯了，多萝西·费恩中士讲述自己的父亲像是讲述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为什么？”哈克·瑞恩中士双手搭在搭脑上，头枕到双臂上热切地问。

哈克·瑞恩中士第一次听多萝西·费恩中士提起自己的父亲，她也很少回家省亲，甚至没有多少娱乐活动。

多萝西·费恩中士绝大多数时间泡在军营里哪儿不去。

人们看到她时常紧皱眉头，看人的眼神也是凶神恶煞的，没有男人愿意多与她亲近。

多萝西·费恩中士实际是个美人，身上有股浓厚的书卷气，与她呈现给他人的暴戾面貌不一样，但承认这点的男士兵很少，他们给了她“恶罗刹”的绰号。

女孩们喜欢她，她格斗时姿势是洒脱的，性格也大大咧咧，只有面对女孩子她才露出温柔的一面，她又是那么的美丽。

相比男性，她更受女孩的喜欢，是女兵中的人气王。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看出多萝西·费恩中士的凶狠是做给别人看的。

“她的潜意识里说不定排斥他人靠近自己，所以要戴上恶毒的假面具驱赶他人。”菲利普·斯特文下士曾经不止一次地想。

多萝西·费恩中士是个矛盾的人，友谊真正到来时，她又欣然接纳了它。

“或许原因出在她的教育方式上。”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以为多萝西·费恩中士家庭传统，不允许女孩子抛头露脸，与男孩厮混一起。

教育到了极端，人也变得极端，多萝西·费恩中士待人接物也不大自然。

“我来自单亲家庭。怎么？你们感到吃惊？”多萝西·费恩中士从观测镜看到哈克·瑞恩中士吃惊的脸，她没有看见菲利普·斯特文下士的脸，猜测他的表情大概也和哈克·瑞恩中士差不多。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不要露出惊骇的表情，迪赛尼斯的单亲家庭可不少。”多萝西·费恩中士换了一只手搭在大腿上。

菲利普·斯特文下士会意地笑了，他的外公去世早，他的母亲便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战争给迪赛尼斯太多的苦难。

夹道种植的魄罗塔丘树，满树盛开了粉色的六瓣花。

魄罗塔丘树的花香滑进多萝西·瑞恩中士的鼻中，她咕噜了一下：“今年的魄罗塔丘树花期可真长。”

多萝西·费恩中士停了很久才开始讲述自己的事迹：“我父亲恨我，如果不是我，我的母亲不会死，我的母亲死于难产，你一定很难相信科技发达的4121年居然会有人难产死，但意外常常令人猝不及防，幸运、灾难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