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记 第58章 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亲征

如瑶在黑暗中醒来，她肩头中了一剑，一动就剧痛。她拿出燧墨石点燃一根枯枝，照亮了四周。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遇突袭掉下云崖，之后玉镯被挂在一棵树上，玉镯突然断裂，但改变了方向，树枝摇晃也减缓了速度，再加上自己情急之中也用了速行，就横着撞上了崖壁，本以为自己会被撞伤撞碎，没想到却进了一个山洞。而这山洞极为隐蔽，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有个山洞。山洞口被杂草丛生遮蔽。

如瑶掉进山洞后受到惊吓又受了伤，一下晕死过去。醒来时，已是子夜时分。

如瑶支撑着用速行落到崖底，看到满地血肉模糊，她知道只有一种功夫可以做到，就是庐阳顶。她大脑飞速转动，是谁？练就了庐阳顶？难道是武修？她不由得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难怪当年自己被困天牢，武修能把自己救出。武修能将皇城拿下，能把杏花坞收复。也难怪武修和自己在炀离山木屋内那日，情到浓时，他却戛然而止，还悲伤异常。

如瑶想：

难怪他要自己嫁给他人。难怪他说自己四十三了，十年后就生不出孩子来了。他是不愿耽误自己！

难怪他对自己忽冷忽热。他说不在乎世俗却不肯娶自己。难怪他一直要把自己推到他人那里去，不再似从前般勇往直前。

难怪他说他给不了自己想要的！还说自己真正想要的是孩子。他以为自己真正想要的是孩子。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真能嫁他吗？自己垂垂老矣。又怎能让他陷入世人的嘲讽和非议？

如瑶想了又想，决定不回去了。她艰难地走到了惠和堂，那里有叶四。叶四与自己母亲青碧夫人有故交。

叶四收留了如瑶。如瑶对她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叶四微笑道：“这有何难？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如瑶道：“愿意，你本就是家母姐妹，情同我姨母。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叶四将“春芳回”悉数传授给如瑶，如瑶身体渐渐发生了变化。“春芳回”乃惠和堂秘籍，所练之人每练一年就会年轻一岁，但容颜会在所练之初变化五成，只剩下五成与原来容貌相似，但因蛇毒之故，容貌比原先更加娇丽精致，皮肤更加细腻白皙。

叶四原先是五分美女，练就“春芳回”之后成了七分美女。

一年以后。

如瑶原就是九分美女，如今，就成了十分美女。如瑶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又有些不知所措。心想：“不知道武修看到这样的自己，还能否认出自己。他会喜新厌旧喜欢上这样的自己，还是依然念着原来的自己呢？恐怕到时我的心情也会喜忧参半吧？”

如瑶放弃了跟武修见面的念头。她只想从此安静度日。她拿定主意了，相见不如怀念。她想：“如果自己再跟他见面，他会如何？认不出自己？或者认出了自己，又能怎样？能娶自己吗？娶了又怎样？他日日活在耽误了自己生孩子机会的愧疚中？让他日日活在不能举，不能给爱人圆满幸福的自卑中？男人在那方面是要自尊的。他到时又要将自己推向其他男人，同时又妒忌得发狂。我这不是折磨他么？”

哎，还是这样的难。算了，自己就安静度日吧。也让他安静度日吧。

光阴荏苒，江湖宿留。世事不堪频着眼，赢得两眉长皱。但东望，故人翘首。木落山空天远大，送飞鸿，北去伤怀久。天下事，公知否。

如此三年过去。

武修似乎再也找不到借口推辞大臣们的上疏要求他纳妃。之前借口为如瑶守孝三年。大臣们大为诧异，却不敢多问，只道是武修与如瑶情同姐弟。武修甚是挠头，因着馨梦的缘故，他非但一日未忘如瑶，反而越来越想念她，内心里容不下别的女子。

而江南水患被武修新委派的几个大臣治理得颇有成效。唯有北狄常常来犯。

如瑶常常做到馨梦，在梦中沉溺在武修的柔情中不能自拔。毫无厌倦之心反而跟上了瘾一般。她深知自己对武修已近痴迷。可是奇怪的是，最近，她却一直没有再做过馨梦。她想：“莫非，馨梦石的作用终于过去了？尤其是最近半月，竟然一次都没再做过。”如瑶深感痛苦，情绪低落，犹如戒断反应，有时又坐立不安。至少以前还能在梦中看到武修，现在却不能了。

如瑶也想过，是否馨梦石被武修拿着了，而馨梦石竟然可以让两个人进入同一个梦境。虽无法证实，但有这种可能性。如瑶想偷偷潜入皇宫找寻一下，把馨梦石带回。

于是她拿出另外一块隐身石，“商水神隐”进入了皇宫。正好听到侍女们议论武修将要出征之事。而她也找到了那块馨梦石。她带走了馨梦石。把之前准备好的假馨梦石放进了盒子。

武修出征之日，带着假馨梦石而去。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再做馨梦。他想：“也许是战事紧张，无暇他顾，没有了闲情逸致吧。”

如瑶不敢拿出馨梦石用，她隐约觉得也许心意相通之人会进入同一梦中。所以，她想见武修，又怕打扰武修，分心。

这次竟然有个光头和尚，带着北狄军前来。原来这个和尚就是之前逃脱的康斌。因有人带路，出谋划策，北狄攻城略地，战战告捷，不亦乐乎，而大魏守将则节节败退。武修便御驾亲征，挥师北上。

而时值冬季，大雪纷飞，武修带着二十万大军驻扎在靖度关，而靖度关距离被北狄侵占的淝梁关仅有一朔，也就是三四十里地。军队只需一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淝梁关。

大魏军队已经长途跋涉，再加上大雪纷飞，行军速度较慢，士兵疲累不堪，因此决定先驻扎修整再出战。

谁知北狄有高人指点，早就探明大魏军队行程，因此早就埋伏在城下，趁着大魏军未站稳脚跟就大肆进攻。如此三日，城门军士都抵挡不住了。

武修无法，只得亲自出马，他在城门之上用庐阳顶神功将无数冰雪冰晶转为武器，十丈之内的敌军，均成了血筛子。血流成河，场面过于震撼，一时间，敌军开始退缩了。

待又三日后，武修整顿人马，欲前往淝梁关攻城，行到半路却发现，路上皆是半人高的厚雪，人与马都陷在雪中不能自拔，前进甚是困难。原来，这是北狄听康斌建议，设的雪障。武修无奈，欲退回靖度关，却被侧翼杀出的北狄人马杀得人仰马翻。

此次北伐可谓出师不利，武修甚是恼火。他带着军士杀出一条血路，返回了靖度关。

武修研究了淝梁关周边地形，大喜。

他命人绕道到淝梁关三面山上。原来淝梁关三面是山，只有南面是平地。武修命人用御水石将雪水都堆到山上。然后又用御水石同时将雪和水倾泻而下。就像有一场雪崩一样将淝梁关掩埋了，关内的北狄人看到巨大雪崩，只能从南面平地逃出。而平地上是大魏已偷偷埋伏的军队在此守候。如此，大魏军队一举歼灭了北狄前锋部队，大挫了北狄锐气。

康斌跟着北狄少数前锋逃亡后方，到了良誉城。良誉城原是一座出产煤矿的城，当地百姓都用山中挖出的煤来烧饭取暖，也常常卖到别的地方去，甚是富裕。因此北狄侵占良誉城后尝到了甜头，还想再多占城池。因为富裕，城防也做得固若金汤。武修知道硬攻有可能还是会吃亏。他思索良久，未曾想到好的办法。

这时，手下有一位大将，名叫李奇的，他善骑射，道：“陛下，臣近日打探得知，守城的有三位将军，他们是三兄弟，其中一位善骑射，一位善长枪，另外一位善用大锤。而这三位将军都喜欢城中多香阁中一位头牌女子，叫司谭竹的。若能偷偷进得城中，采用离间计或者美人计或者什么计谋让他们三位互相猜忌，打起来，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武修道：“谁能进得城里？”

景胜王道：“臣有黎山神隐，臣可前往。”

武修道：“准。爱卿需小心行事。”

景胜王自从如菲跟自己和离，如瑶又意外去世，他已生无可恋，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景胜王进入城里后，给了那司谭竹一大笔钱，让她挑拨三位将军的关系。

司谭竹只认钱，见钱眼开，不知良心为何物。对善骑射的赵天道：“赵将军，司司仰慕将军善骑射，欲去观摩将军骑射，可好？”赵天正想耍威风给美人看，便道：“好好好。不如明日就去？”到了第二日，司谭竹就去了，看了以后道：“将军骑射天下无双，但赵行怎么说他的长枪才是天下无双呢？而赵建又说是他的双锤比长枪和骑射都厉害。不知道你们三人谁更厉害。”

赵天道：“这又有何难？我们兄弟三人正好可以一起切磋一下给司司看。”

第三日果然三兄弟比起了武。而景胜在一旁隐身后，巧妙地施加了助力作用。在赵天骑射时他放了冷箭，将赵行和赵建射伤。而赵行赵建生气了过来打赵天时，景胜的作用就是不让赵天逃走，赵天感觉自己的马像被人牵住了一样。但看看又没有人。其实确实是被景胜牵住了。

赵行枪挑赵建时，赵建的马也犹如被人牵住了一般，居然无法躲闪。最后景胜帮助被挑的赵建抡起双锤砸向赵行。

看得司谭竹目瞪口呆，说好的比试呢？不是只是比试而已么？

看着三兄弟自相残杀，司司吓得仓皇逃走。留下三兄弟的手下互相残杀。

景胜偷偷离开，去放了信号，并按约定，把南城门打开，大魏军队长驱直入，迅速控制了整座城。

康斌本来正在三兄弟府上歇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完全不知所措，只能仓皇又逃。

连吃了两次亏，康斌觉得这个武修甚是厉害，需要想个更好的计谋出来对付大魏军。

康斌逃到鑫湖城。这座城有一个大湖，原来说是湖里有金沙，开采过很多年，后来金矿枯竭，城池就有些人气没落了。鑫湖城里很多老人还留守着家园，一些年轻人却离开了。康斌逃到鑫湖城后，建议守将加强了守卫，还布设了各种机关，避免轻易被攻破。

武修派人到城下骂战了七日，都不见北狄军出来打。看来北狄这些兵打算死守了。北狄有个将领叫忽图尔的，从小在汉人堆里长大，能听懂汉话，被骂了以后特别生气。就自作主张出来打了。结果没三两个回合就被大魏孙乾慎将军给生擒了。孙将军将忽图尔架到城下，继续骂，还打忽图尔，把他打得鬼哭狼嚎地，北狄兵士看得气愤异常，跃跃欲试想出城迎战。都被康斌阻拦了。

北狄军觉得之前好不容易夺得的城池现在不能就这样放弃。他想出了一条恶毒的计策。他给北狄元帅库尔班出了个主意，派一名大将古力出战，但古力本就是功夫比较差的将军，又被抓了。古力被抓后，很快就投降了，并告诉大魏军，鑫湖城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潜入进去。武修大喜。但是孙乾和王新两位将军却表示反对，认为有诈。武修因着连打两次胜仗有点小骄傲，就想一鼓作气拿下鑫湖城。

古力带路的这条暗道在城东两座山中间，山上都是悬崖冰雪，山本身就非常陡峭，穿过山谷，确有一条暗道，仅容一人穿过。大魏军鱼贯而行。

待到行进一半时，果然冰雪之中现身一队北狄人，个个短衣襟小打扮，都是拿着轻便武器，杀过来把穿过暗道的人团团围住。

这都在武修预料之中。

武修早有准备，这些先锋兵士都是武功高强的杀手，对打之下，胜负一时难分。武修无非是想试探一下古力的投诚是否有诈。而另外一方面，他已在暗道相反侧，城西侧，发动进攻，所谓声东击西。果然，北狄的注意力都在暗道上。大魏军一下子就攻入了鑫湖城。暗道那里的战斗也很快结束。武修觉得北狄真是不勘一击。

而且，鑫湖城中粮草充足，堆满了粮草，武修查看一番，甚是高兴。收复鑫湖城，得到这么多补给是让人高兴的。

是夜，子夜时分，城中却突然火光四起，原来那些粮草全是加了火药的草，里面全是这种干草，还藏着敢死队员，敢死队员每人点燃了一垛。整个鑫湖城陷入一片火海。

而鑫湖城南北两侧都是山，西面只有一个过单人的通道，只有东面才是一大片平地。当这大魏军士兵撤到平地时，发现这里埋伏着很多北狄士兵，这些北狄士兵都是白天就埋伏在两座山内山洞中的。

双方一通厮杀。直杀得昏天黑地。

幸亏大魏士兵们用走水石将鑫湖内水抽出撒向火场而灭了火，否则这城里一片火海就死伤无数了。毕竟出口就是那片平地，又被厮杀堵住。城里的人根本就出不去，只能灭火自救。

武修不禁后悔自己大意。还好士兵折损只近一成，远比全军覆没要强得多。北狄人马退去时，天刚刚大亮。武修又搜寻四处山洞，才发现这鑫湖城内不仅仅有金矿，原来山里也有金矿，之前就被开采挖出了各种坑洞。

虽有损失，也至少是拿下了鑫湖城。毕竟，是战争就会有损失。

几次战役下来，武修越发想念如瑶，若不是如瑶的墨玉神石，自己这几次的战争也没有这么顺利。

康斌又一次尝到了大魏军的厉害。他觉得用火攻不行。他暂时蛰伏在北狄侵占的最后一座城池，汤明城。汤明城四周都是平地，易攻难守。附近有个沙漠，天气恶劣的时候，比如刮大风的时候，就会黄沙漫天。远处山谷里的风声呼啸而过，甚是吓人。又叫鬼谷城。因其所处地势虽不是山谷，却处处有山谷的呼啸声，一如鬼叫声。初到守边城的士兵都非常不习惯，更加觉得这地方实乃苦寒之地。

汤明城还有一处特殊的地方是，此处动不动就黄沙漫天，只要风一大，冬天都会黄沙伙着雪吹得人脸剧痛还睁不开眼睛。汤明城的人，走到哪里都喜欢蒙着脸，带着面纱。也是一种环境造成的生活习惯。

此处被北狄拿下后，就由帕孜勒驻守，而帕孜勒是个很迷信的北狄人，他非常害怕鬼。驻守这里后疑神疑鬼到处贴满了神符，就怕有鬼，晚上睡觉也不踏实。因此当武修派刺客派探子进城去打探时，城里驻守兵士都警觉性甚高，派去一个被杀一个。

这日，武修正愁眉不展，来了一个老道，自称是涟峰道长，乃此处涟峰山上修炼多年的道长。道长对武修道：“贫道前来为陛下解忧。”

武修道：“道长如何为我解忧？又为何愿意为我解忧？”

涟峰道长道：“我曾去北狄云游时与那北狄守将帕孜勒颇素有旧交，能说得上话。我乃当年的神启王也就是当年的忠义伯王广信，当年的护国公也是我的兄长，他与北狄也素有故交。你父亲救了我妹妹，我自当报答于你。”

武修有些生气，但没有表现出来生气，只道：“原来就是你们王氏，曾勾结北狄，卖国求荣。”

涟峰道长：“我兄长悔之晚矣，当年被北狄侵占的城池，北狄人在那里烧杀掠夺，导致民不聊生，但大错已铸成，只能忍气吞声，暗自悔恨。如今愿戴罪立功，以雪前耻，告慰祖宗。”

武修听了觉得也在理，道：“那道长有何高见？”

涟峰道长答道：“贫道愿前往北狄驱邪并劝降。”

武修道：“他们如何肯听你劝？”

涟峰道长道：“劝降为假，我带你进去是真。我知道你练就了庐阳顶神功，可射杀十丈内敌手，擒贼先擒王，只是你孤身深入，还要脱身恐有难。”

武修道：“无妨，我有速行可逃脱。只需有人在三里之外接应我即可。只是道长你，恐难脱身。需想个万全之策。”

涟峰道长道：“我已是戴罪之身，朝廷通缉多年，苟活于涟峰顶，为国捐躯，死不足惜。只是膝下有一小女，年方十八，需托给陛下照顾。此番下山，也是因小女，与我久居山上，不通世事，终非正途，她年岁渐长却不能成家，恐误她终生。”

武修道：“届时你可随我一同速行而逃，只是我体力恐有限，要不然，我教会你用速行，到时你我可接力而行。令爱之事，定不负所托。”

武修就将速行法教给了老道。武修将景胜的黎山神隐带着隐身随老道前去北狄驻扎所在大营。

汤明城守城将士都认得涟峰道长，他之前来驱邪过几次，便很客气就将他带去了守将帕孜勒营帐中。帕孜勒兴致很高，拿来很多马奶酒，还用刀在割着一只烤羊腿吃。真是有点茹毛饮血的感觉，烤熟的一面连着未烤熟的，割的时候，一半是生的一半是熟的，他就往嘴里送。

涟峰道长装神弄鬼给他驱邪后，道：“帕孜勒将军，别来无恙啊。如今大魏军太厉害了，您不必硬拼，好汉不吃眼前亏，要多保重啊。”

帕孜勒道：“我在等援军，二十万铁骑援军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到时人多了，就要杀出去，把大魏军统统消灭掉。”

武修一听大骇，始料未及，情况瞬息万变。他立刻就现身射杀了帕孜勒，惨叫声传出营帐，营帐外的兵士立刻围过来，兵士看到骇人的庐阳顶神功，吓得不敢上前一步，纷纷逃窜而去。

武修带着涟峰道长杀出重围。只是涟峰道长还是受了伤，两支箭刺穿了他的胸膛，流血不止，速行不到一里地便一命呜呼。临死前将一个锦囊交由武修道：“陛下，请将此锦囊交给小女王司梅。以后托您照顾她。”武修点头道：“你可放心，以后我会替你好生照顾于她。”便接过锦囊放到怀中，与道长告辞而去。

武修速行到三里地外，与接应的部队汇合。

而在赶回驻地的路上，始料未及，竟然遭遇了北狄的二十万铁骑援军。原来这些援军是从南方而来的。原来是回撤的北狄军。北狄军本已越过淝梁关后往西行到了西边的裕隆关。听到淝梁关、良誉城、鑫湖城相继失守，供给断了，这二十万北狄大军自知成了孤军深入，连忙回撤，并回援汤明城。

武修与接应小队不过一万人，与二十万铁骑相抗实属意外。加之之前耗费力气甚多，武修终是寡不敌众，虽勉强突出重围，却受了重伤。一个疏忽，胸口被冷箭射伤。鑫湖城的守军孙乾看到城前在酣战，飞快出来把重伤昏迷的武修抢回城里，然后紧闭城门。

北狄二十万铁骑虽然嚣张，但因都饿着肚子，也有些无精打采，焦躁不安。

武修回城后，太医给他治疗，终于将他唤醒。武修安排景胜、孙乾、王新道：“用水攻。将鑫湖之水用御水石浇注到那些铁骑所在的位置上，黄沙遇到水后，就会塌陷下去，马就会陷入流沙之中。”

武修又叮嘱道：“要速战速决，不可恋战，更不可放虎归山，要将北狄二十万铁骑就此消灭在这片黄沙地内。若等他们回去补给充足再战，就贻误战机了。”

说完这些，武修又晕过去了。

孙乾和王新商量后，按照武修所布置，兵分三路，一路御水，将铁骑围困进流沙里。顿时倾盆大雨下来，一开始，水灌入沙子后往下流，下面的沙因为变得密实而导致上面的沙往下沉，人仰马翻，之后水越来越多，整个铁骑犹如进入了一个大湖，而这个大湖里是水和砂的混合物，流动的沙子，马载着人直接陷了下去。

另外一路兵将流沙湖团团围住，负责截杀从湖中逃出来的人。另外一路兵又堵截在北归的路上，是事先由东西两侧绕行过去，埋伏在北归路上一个叫丰毅横的山谷口。专门截杀漏网之鱼。

如此，二十万铁骑消灭殆尽。只有极少数武功极为高强的士兵得以逃回北狄。而逃回去的人，这样描绘大魏军队：“犹如天兵下凡，能呼风唤雨，还有移山造湖的本领。这汤明城一带已经几十年未下过一场小雨，到处都是沙漠，最多冬天有点小雪，现在竟然下了暴雨，沙漠变成了一个湖泊。”

大魏军大获全胜而归，北狄再不敢来犯，派了使臣前来议和，俯首称臣，并岁岁朝贡。

景胜王代表恂烮帝接受了使臣议和。因恂烮帝身受重伤就抓紧班师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