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手上的协议书,她脑袋一片空白地深深怔住。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程小然微眨动了眼睫,没让眼泪掉下来。
张京程真是太会拿捏玩弄她了,现在就迫不及待和她离婚了,若是不想和她结大可以当做没听到那天的语音啊。
程小然捏着指尖,捏的发痛。
她咬着内颊的肉嗤笑着抬眸,眼里夹着不甘地落寞,“我知道是什么,我签。”
“你知道了?”他好像很高兴听到她这样说,仰着明朗的笑容。
“嗯。”程小然快要哽咽的时候,很快地把情绪压了回去,埋头在自己在自己的小包里找了只笔胡乱地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她签完,看着他把协议收起来了。
下车他脚步轻松地走在前面,程小然托着脚步走在后面。
她不知道都要离婚了现在双方家长见面还有什么意义。他现在给她离婚协议是害怕以后时间长了,她赖着不离婚吗?
“然然——”他回过身喊她。
程小然缓慢地抬起眼眸,“嗯?怎么了。”她装作没什么情绪。
他走来唇角含着淡淡的笑。
说不上此时的温柔是真是假,他微凉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有心事就发呆的,傻傻的。还担心作品的事呢?”
她情绪不佳地垂着眸淡移开视线。
轻松淡然地说:“没事的,走吧,待会儿叔叔阿姨等太久了不好。”
他点了点头,伸手牵着她朝定好的包间里走。
他们到的时候,果然两家人都在席位上坐着了,就等他们两个了。
一开包间门就听到嘈杂爽朗的笑声。
张京程的爷爷坐在中间,程尽端着酒杯给张爷爷敬酒,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老爷子笑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
张京程的爸爸妈妈涵养很好,夫妻两个坐在一起端庄雅致,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受过高等教育出来的长辈。
反倒是程小然的浮夸老爸,蜜蜂采蜜似得满场飞,张舒梅都觉带他来丢人现眼了,没眼看。
他们一进门,苏禾就站起来把程小然带到自己身边坐下。把她当做自己女儿一样关心要吃什么。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程小然很喜欢苏禾,她很亲切一点没有架子,婆媳关系在苏禾这里仿佛不存在。
张舒梅小声喊了程尽一声,提醒他收敛一点。
程尽的脸不知道是喝酒喝红得还是大笑笑红得,像一只熟透了的红虾一样。
他看了张京程一眼,表情有些尴尬。
坐下后,张京程给他敬酒,他都没有方才那意气风发,这是他的主场的感觉。
张爷爷,张宏鹤大笑道,“程尽啊,你可还满意我这孙子?”
“满意满意,哪能不满意。当年我都没反对过他们的。”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反倒是然然妈妈当时担心两个孩子的学习,所以就……呵呵,您老还是能理解的哈。”
张宏鹤笑着点头。
方才就欣赏程尽这吃得开的性格,所以现在两人说话也比较的随性了。
程尽双手放在膝盖上,小眼神时不时地往坐在旁边的张京程瞟,看上去有些心虚的感觉。
张京程可能也感受到了,他端起酒杯敬酒,“叔叔,没提前和您见面就和然然领了证。我为我的莽撞和您道歉。”
看程尽还愣着,张舒梅偷偷踢了他一脚。
“人孩子给你敬酒呢。”
程尽从发愣中反应过来,拿起酒准备喝,递到嘴边发现没酒,张京程给他倒上酒,他五大三粗地一口闷了然后拍了怕他的手臂,说:“男子汉,叔叔打心底佩服你。”
程小然看着张京程配合她爸,真心猜不透他何必做到这个地步。
情绪低迷,她默默垂下眼看见张京程的爸爸妈妈很恩爱的牵着手。他们两人眼神都充满了爱意地在讨论她和张京程的婚礼该如何办。
程小然怎么看张爸爸都觉得不像当时那个暴躁打人的男人。
不知道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她忘了张爸爸长什么样,还是长爸爸已经把脾气改好了,变得亲切万分了。
张栋笑眼弯着,眼角有淡淡的皱纹但并不深,他问:“小然,婚礼你想怎么办。我们听闺女的。”
苏禾点头,“对,对,我们听然然的。女孩子的想法最重要。”
苏禾笑意满满地握住程小然的手。
“不用考虑钱,我和你叔叔最不缺的就是钱。”
张京程在对面温柔笑着说:“妈,你和我爸的钱就自己留着用吧,我有钱娶然然。”
“那不行,一辈子的大事,肯定要大办。你们小两口的钱用在小家就好。”张栋说。
张宏鹤道,“京程,你爸妈说的对,家人之间应该要互相扶持的,不要什么都靠自己。”
话语感觉是语重心长的,像是劝导,劝说张京程和家人不要太疏远,疏离。
这一家人看上去格外温馨,但感觉张京程像是把自己圈起来隔离在他们之外。
张京程点头,“知道了,爷爷。”
在桌上的人都望着她等回答时,程小然沉默一会儿。
她喝了口饮料,强颜微笑着说:“叔叔阿姨,爷爷,我和京程不打算办婚礼了。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就很好了,不必太过于形式化。”
她说完桌上的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办婚礼不妥。
苏禾向来敏感,她能察觉到程小然情绪不高,便问,“是张京程让你受委屈了吗?”
程小然微笑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赚钱不容易想把办婚礼的钱留着做其他有意义的事。而且办婚礼要早起我和京程早上起不来。我们俩都喜欢睡懒觉。”
其实即便是没有张京程给她协议书,她也想过不办婚礼。婚礼太过繁琐,旅游结婚她更喜欢。
张舒梅皱眉瞟她,心里想她平时太惯闺女,惯得为了睡懒觉连婚礼都不想办了。
程尽倒是没意见,省了形式他也轻松,免得回去黄静梅一个劲说东说西的抱怨他和前妻见面。
苏禾则是认为是不是张京程对人姑娘不好,怎么连婚礼都不想办了,没有女孩子不想穿婚纱的。
张栋和张宏鹤两人对视,眼神复杂。
尽管长辈都觉得不办婚礼是不符合传统观念的做法。
但张京程很配合她,“我和然然刚新婚,所以早上确实起不来。”
这么一说,话语信息量还是有的。
长辈们吃的盐都比小年轻吃的米多,还能不懂张京程什么意思?也就不强求了。
整场午饭下来,苏禾都在给程小然夹菜,温柔的像小溪水一样把她照顾得特别好。
最后当场双方长辈都临时包了改口红包。
从酒店出来。
两人送长辈上车离开后,张京程去接电话了,程小然收到苏微儿的消息。
【苏微儿:小然,你和张京程的结婚照让我来拍吧。要是发到网上我肯定会火,活了说不定我就能接个娱乐圈的拍摄,就能和明星接触了。(拜托拜托)】
看着手机屏幕,程小然有些犹豫。
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张京程应该会不愿意。
他若是不想装,谁都强迫不了他。
程小然也没隐瞒她和张京程现在的关系。
【程小然:他给我离婚协议了,所以我不确定他愿不愿意和我拍结婚照。】
她打这串字的时候心口酸酸的。
这辈子她能通过努力得到想要东西,但唯独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张京程。
可能感情就是这样吧,不是努力就有结果的。
程小然远远望着张京程的背影。
他站在花坛前接电话,身材颀长,西服外套脱下来一只手指勾着搭在肩上肆意随性像是不管遇到什么事他以玩的态度应对。
他侧头过来冲她扬唇一笑,几秒后挂了电话朝她走来。
“找到是谁偷的作品了。”
程小然问,“是谁?”
**
他们到警、察局,一剃了平头的男人坐在凳子上面呈土色。
警官拍了下平头男人,“自己说怎么回事。”
平头男人扁了扁嘴,一副欠揍的社会混混的操天操地的样子说:“我欠钱了,想进拘留所避避风头,就去偷东西犯罪咯。”
这理由有多勉强、多离谱,谁都听的出来。
张京程皱眉问,“谁指示你做的?”
平头男人明显一愣,说话结巴,“没谁指示我,就是我干的。要抓赶紧抓吧,别废话了。”
警官说他们该问的能问的都问了个遍,这平头男人反复就是这一句话,他们也没办法。
最后把项链还给程小然了,她看了没有问题,从平头男人口中问不出来,确实也没有办法只好这样了。
她拿着项链走前转头问平头男人,“你认识顾夕吧?”
她以为平头男人会很慌张地否认,但他却面色如常。
“不认识。”
如果不是顾夕,那是林氏吗?林氏的势力确实够大,能想到让人来顶罪。
走出警局,张京程问她,“顾夕是最近势头正盛的那个设计师?”
程小然点点头。
张京程是这个行业的总裁,他肯定知道顾夕的作品。
“你看过她的《痴狂》吗?”
她的《夏日幻梦》变成了《痴狂》这样的名字,让她觉得很屈辱。
《夏日幻梦》是张京程出国离开她后,她根据那晚她的梦境创作的,顾夕抢了她的作品,换了她作品的名字,她好气。
张京程沉声,“去年看到过林氏发的成品照片。我觉得痴狂不适合作品的名字,项链给人的感觉是青涩、暧昧、懵懂的缠绵。”
她看着他的眼睛,静静的,他能发现那是她的作品吗?
“不过……《痴狂》的设计和你当年发到我手机上的照片一模一样。”张京程边说边拿出手机点开他保存下来的照片。
看着手机上的手稿照片右下角有她的署名,她欣喜握住他拿着手机的手开心地跳了起来。
“太好了,你还留着?!”
他扬着嘴角点头,伸手捏了下她粉嫩嫩的脸蛋。
“之前把我删除拉黑,聊天记录都没有了吧。狠心的小孩儿。”
程小然努努嘴,“我才不狠心呢,要是狠心现在就不理你了。”声音缓缓慢了下来,“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我不在意了。”
他走后她哭着拉黑过他,每次都下定决心要忘记他,可每次都会想万一他找她了,她会看不见消息,又反复默默地拿起手机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直到有天她看到江素雪和张京程的生日合照。从背景看他们在国外,看上去很亲密,那天她才彻底删掉了张京程。
不久后听说张京程打听过她过得好不好,她很生气,恰巧李南驰体贴入微地对她好,带着赌气地成分就和李南驰在一起了。
她向来不喜欢拍照的人,那天专门请了专业的摄影师给她和李南驰拍了一组情侣照发到微博上去了。
她知道总有人会告诉张京程“她的幸福”的。
可笑的是,她都那么煞费苦心了也没能让张京程费一点心思给她打电话解释当年为什么突然出国。
若是他说了,她可以什么都放弃去国外找他的。
可是没有,他没有想过解释。
加上程小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如果别人不愿意说,她不会强求。
**
三天后,富素里拍卖会如期而至。
原计划是张京程和程小然一起去拍卖会现场,不过到停车场时,他接到电话说公司有事必须要赶去处理。
张京程让司机送她,他皱眉十分歉疚,“我尽快处理完回来陪你,对不起啊,然然。”
程小然点点头,“工作重要。”
她坐上车,司机关了门。转头从车窗朝张京程看去,他开车走时眼神里的黑眸像是沉默多年的冷血。
这个眼神她看到过,和那年张爸爸一巴掌误伤了她时一样。
张京程的车很快消失在拐弯处。
程小然:“跟上去。”
“太太,不去拍卖会了吗?”司机问。
“嗯,不去了。快跟上去。”
司机立马启动车,跟着就上去。
张京程车技很好,司机的车技也不差很快就跟到他后面了。
“太太,要拦下先生的车吗?”司机好像热血沸腾,在等她一句话。
“……”
“不、不拦,跟在后面别被发现了。”车速太快,程小然有点晕乎乎的。
“好——”司机点头。
一路错车超车,像是速度与激情似得。
张京程的车停在一家餐馆,她让司机在远处停下,他没有发现她跟过来了。
她偷偷跟上去,晕车了,还有些犯恶心。
由于是要参加拍卖会,所以她穿了条小裙子和高跟鞋,鬼鬼祟祟地不方便,她就把鞋脱下来提在手上。
在餐厅大厅里,张京程在前面和一男一女面对面坐下了,她躲在角落想听清楚说的什么,但离得太远听不清。
服务员过来问,“女士需要帮助吗?”
把程小然吓了一跳。
她尴尬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来找人的。就在那儿。”
她朝张京程的方向指了指。
服务员了然得像是以为她是来捉奸的点着头离开了。
她继续看向他们三人。
为了听得清楚谢,她弯着腰偷偷到他们后面那桌用菜单作掩护露出两只眼睛。
张京程对面的男人瘦瘦高高的,剪了个社会人发型。
就是两边剃掉脑袋顶留着头发。
女人绑着马尾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她拿着水杯的样子不会是想泼张京程的水吧。
男人一副谈判的样子把手臂搭在椅背上,“爸的腿断了和你脱不了干系。他现在还坐着轮椅上,你要是不给合理的补偿就不要怪我了。”
女人点头,“一千万,不然我们就报警调查当年的事。那你的前途可就毁了。”
“而且我听说你结婚了。要是她知道你不是现在这富豪家的亲儿子,还会和你在一起吗?”女人嗤笑着说。
程小然这才恍然明白,难怪她觉得这个张爸爸不像当年那个。
再听了一阵,他们两个纯粹就是欺负张京程现在孤身一人。
听不下去了,她走过去站在张京程身边看着马尾辫女人,“你刚才的话我都录下来了,涉嫌敲诈。你再威胁他我会报警抓你。”
马尾辫女人上下打量她,“你谁啊,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我是他妻子,有没有资格用不着你来说。”程小然拉起张京程,“老公,我们走。”
张京程看到她出现,很惊讶。
她甚至光着脚丫就来了。
仍由她牵着他走出餐馆,走到街道,在人行道上走了好一段路,一路她都沉默地只是拉着他走没说话。
“然然——”他轻声叫她。
程小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眉眼柔和,“嗯?”
他垂着眼,掀眸欲言又止。
站在人行道上,他告诉她,在六岁时他被生父遗弃在游乐场,是现在的父母带他回家把他养大。
后来生父发现他被有钱人收养就开始纠缠找他要钱,为了不让现在的父母担心,每次找到他学校,他都故意犯事转学逃离生父。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一直都没放弃过找他要钱,他不告诉她是因为这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伤疤。
程小然此刻才明白为什么当年张京程会生气她拿钱给他的生父。
她没想到他的童年遭遇过那样的事,还好现在的爸爸妈妈对他很好。
他的声音充满了落寞的歉意,“然然,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她望着他,“这不是你的错。”
宽阔干净的街道。天上悠悠荡荡的云缓慢地流动,透明闪着淡淡银色的光线从树叶缝隙透过落在水泥地上。
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时间仿佛为了他们在放慢脚步。
程小然弯着眼睛,淡笑着对他说:“我们回家吧。”
张京程含着笑释然点点头。
方才程小然光着脚走了很久,脚被石子隔得痛了。
现在有点走不动路了。
她低头动了动脚趾,想忍着走到车里就好了,刚一抬脚张京程上来从后面把她抱起来了。
轻微一失重,她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保持身体平衡。
“我可以自己走的。”
路过的人都在朝他们看。
感觉不好意思,她垂下眸,不安分地摆了摆腿,“放我下来。”
“亲我一下,就放你下去。”他玩世不恭地勾唇看她,“不然就让我抱着你。”
她鼓了鼓脸颊。
现在更想亲他,可这么多人呢……她不好意思。
“我才不亲。嫌弃。”她嘴硬喃喃。
张京程扯着笑垂眸,“我怎么记得,你亲我的时候说我很甜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啊,你记错人了吧。”她抿唇看了他一眼,和别人接吻还好意思在她面前说?
还很甜?又不是糖,怎么说出口的。
她是做过亲他的梦,但真没做过那样的事,而且这肉麻的话绝不可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她是谁?”她犹豫后装作不在意地问。
“就是你啊。”
“……”
他又开她玩笑。
司机看他们来了,忙来开车门。
他微挑了下眉弯着唇,微低了下头把她抱进车。
程小然感觉没去参加拍卖会有点失落。
张京程抬手看了眼腕表,拍卖会应该还没结束。他询问她的意见要不要去参加。
程小然眼睛一亮,“来得及吗?”
“来得及。”张京程摸摸她的头。
**
此时富素里拍卖会上,顾夕看程小然没来她松了口气。
现在《痴狂》预备拍卖,起拍价一百万。
听着拍卖官介绍她本人和作品,她微笑着站起来与大家打招呼。
今天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有自己的目的。
有的就是想来捐钱的,有的就是来混人脉的,有的就是正儿八经想要拍有收藏价值的作品回去。
被富素里邀请参与拍卖的作品不管此前火不火,在一直拍出天价的富素里肯定会被炒火,不是作者火就是作品火,历来都是这样,拍价越高约火爆。
拍卖官介绍《痴狂》的设计理念是女孩的狂恋。
在拍卖前,拍卖官为了卖出好价格,临时请顾夕起身介绍她的创作背景。
顾夕完全没有准备,肉眼可见慌了。
但在这么多人的注视她,她没底气地说:“如作品名,为爱痴狂为背景的设计。”
有人提出疑问,“顾设计师是有什么为爱痴狂的故事吗?”
顾夕说不出来,“设计其实就是灵感,背后的故事只是锦上添花。我的设计使钻石的切割面和链条的搭配十分完美,就是一个格外具有商业价值的作品。”
乔罗里坐在中间的位置,他皱眉看了眼顾夕。
在他的眼里设计师设计一部作品前确实靠一个灵感,一个特别的点。
但设计师设计作品就是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过程,要是背后没有设计的故事,会让他觉得奇怪。
魏建树接到一条消息,看了后急切提问,“请问顾设计师,《痴狂》还有第一版名字吗?”
顾夕怔愣,“没有,一开始就叫《痴狂》。”
“可我怎么听说原本叫《夏日幻梦》?”魏建树笑道,“感觉《夏日幻梦》这个名字比较符合这款设计的风格。”
“请魏总不要随意换我的作品名,我是设计师我还不知道原本的名字吗?《痴狂》就是我的作品名。”顾夕咬着牙说。
魏建树摊手耸了耸肩。
顾夕给林氏的工作人员示意,让拍卖官赶紧进行拍卖。
林氏工作人员忙去协调。
协商完拍卖官准备开始时耳麦里接到将起拍价降到十万,在富素里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拍卖官惆怅拿起锤子,“《痴狂》起拍价十万。”
咚——
顾夕脸色骤变。
“为什么?”她愤怒地朝方才林氏协调的人走去,“你协调的什么啊?怎么降了九十万!”
工作人员连连表示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拍卖会场的大门开了,程小然被工作人员带领着进来。乔里恩看见是她,让人安排坐在他旁边。
“Miss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乔里恩与她拥抱后道,“京程呢,没来吗?”
“他接电话呢,马上进来。”程小然抱歉道,“不好意思,乔里恩。”
“没事,快坐快坐。”
众人看到她和设计大师乔恩里这么熟悉,纷纷猜测她是谁。
顾夕捏紧手有些生怯的表情看向程小然。
她不知道程小然会不会拆穿她,拿着手机给程小然发消息。
【已经认证是我的作品了,你休想从中作梗毁掉我的前途。】
程小然看到消息后侧头看了顾夕一眼,冷然收起手机。
已沉默回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