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转变在于千秋十三岁这一年。
这一年,小鬼刚升国中,身份信息需要再度完善,索性小鬼的成绩优异,再加上琴酒这几年在组织任务的丰厚奖金,成功的让小鬼入学了一家私立的贵族学校。
而在这种时候,组织里给琴酒发布了对他第二道考核,通过这次考核,就等于他半只脚迈入了组织上层的范围里。
这对于一个从底层组织成员晋升到正式成员都要花费数年时间与贡献的人来说,琴酒仅仅花费了六年时间,就做到了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完成的事。
这是一个难以拒绝的机会。
可这份考核的地点在美国,如果他离开了日本,千秋琳也跟着他走,小鬼怎么办…?
想到这,琴酒问琳:“你要跟着我吗?”
在你最看重的弟弟和我之间,你依旧要选择我,一直跟在我身边吗?
这是就连琴酒都无法保证的问题。
在千秋琳心里,他和小鬼谁更重要?
让琴酒意想不到的是,千秋琳果断的选择了跟着他走。
她说:“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一直陪在我弟弟身边,他需要独立,需要成长,他需要适应没有我在的日子。”
她又说:“我还想让他当个警察呢,到时候他肯定不能跟我们混在一起,琴哥,如果有一天,我弟弟要是带着手铐来抓我们,我们是要跑呢,还是举起双手,老老实实投降呢。”
琴酒不想回应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在他第一次见到小鬼时,他就觉得小鬼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警察。
但在女孩不断的追问下,琴酒还是敷衍的将问题抛了回去,“你想怎么样?”
“我啊,我当然是跟着我弟弟一起回去吃牢饭啊,琴哥,你要跟我一起吗?”
如果是这种结局的话,琴酒宁愿自我了结都不想在牢狱中度过余生,但如果是和千秋琳一起的话,琴酒觉得那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会让你被抓的。”
琴酒没有回应千秋琳的话,而是从源头上断绝了千秋琳的念想。
他会保护她,直到警察跨过他的尸体。
不过考虑到当下的问题,琴酒依旧负责任的询问了一句:“小鬼一个人可以吗?”
“我当然会找个人照顾他的起居。”
“谁?”
“神代。”
这些年来神代在外的风评实在算不上有多好,但琴酒想遍了周围一圈的人,都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这么一想,神代反倒成了唯一选择。
“小心羊入虎口。”
琴酒提醒了一句,女孩却不以为然。
“该小心的人才不是我弟弟吧。”
琴酒一愣,继续追问时,女孩已经撇过头不想再谈论这个内容了。
那家伙果然是对他的所有物有企图!
按照组织的任务内容,琴酒和千秋琳在安排好国内事宜的两日后,成功抵达了美国佛罗里达州的迈阿密港。
从机场驶向组织在美国安排的对接人发来的定位,琴酒看着迈阿密那洁白的海滩,顶着蔚蓝的晴空,停在高档奢华的酒店门口时,琴酒深刻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里绝对不是组织为任务安排的安全屋。
与琴酒的谨慎不同,一旁的女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兴奋起来,连身后的行李都不顾,挥舞着双手,就要琴酒跟上她的步伐,扑向那美丽的海滩。
“等等,琳,这里…”
“Oh,You are really handsome.”
(噢,你可真英俊。)
在琴酒拉着两人的行李打算叫住乱跑的千秋琳时,一个戴着宽大墨镜的金发女人说着一口纯正的英文,不经意的挡住了琴酒的路。
这一举动让琴酒警惕的皱起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目光扫过眼前这个浑身都散发着可疑气息的女人,却没有逼退对方分毫。
反倒是让对方更加为琴酒独特的气质痴迷一般,大胆的上前发起了邀约。
“I think this gentleman will be happy to have a drink with me.”
(我想这位先生会很乐意和我喝一杯。)
往常这些不长眼上前搭讪的女人总是会畏惧于他散发的危险气息而退避三舍,除了千秋琳以外,琴酒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在大多时候,琴酒并不是一个乐意惹上麻烦的人,能用一句话解决的问题,没必要用暴力手段节外生枝。
于是琴酒张口就拒绝道:
“Now be quiet and buzz off.”
(现在闭嘴并滚开。)
一声细微的窃笑被不经意间流露,琴酒转头看去,四处乱跑的女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正捂着嘴偷笑。
被发现以后,千秋琳尴尬的咳了声,像模像样的说了句:“琴哥,你这样子对漂亮的女性也太不友好了啦。”
接着千秋琳又挡在了琴酒和来搭讪的金发女人之间,颇有礼貌的对着女人笑吟吟道:
“I'm sorry for him. He didn't mean to offend you, but I'm curious about what you want to buy him a drink?”
(我替他说声抱歉,他不是有意冒犯你,但我很好奇你想请他喝点什么?)
听到千秋琳的道歉,女人原先僵沉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她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勾了勾胸前的发丝,红唇勾起。
“What do you think of a martini?”
(你觉得马丁尼怎么样?)
琴酒虽然没再说话,但也有认真的在听这两人的对话,在金发女人报出这款酒名时,他愈发的怀疑起这个女人的身份。
在组织里有一个众人心照不宣的含义,组织的代号成员一起喝一杯用彼此代号调制而成的酒,代表着两人的关系想要更进一步。
而「马丁尼」就是一款以琴酒为基调,搭配味美思搅拌调制出来的鸡尾酒。
味美思,「Vermouth」,苦艾酒。
翻译过来,也就是「贝尔摩德」的意思。
琴酒狐疑的看了眼面前这个亮眼到宛如一位大明星的漂亮女人,实在难以想象这有可能是一个组织高层的成员。
他没有说话,安静听着女孩的回复。
“But I just want to drink White Lady.”
(但我只想喝白色佳人。)
刺眼的日光下,金发的漂亮女人微微眯起的眼眸中流露着隐约的浅浅笑意,却又显得深不可测,让人猜不透。
“You got two things wrong.”
(你搞错了两件事。)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女孩面前摇了摇,一脸惋惜的说:“First, I'm not buying you a drink.”
(第一,我不是请你喝酒。)
“Second, children can't drink.”
(第二,小孩子不能喝酒。)
话落,女人弯腰凑到女孩面前,将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从容的唤出了一个昵称。
“Triple Sec。”
女孩并不意外的哼笑了声,转过身对着琴酒介绍道:“琴哥,她是贝尔摩德。”
琴酒点了点头,他早就猜到了。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琴酒却曾经听说过贝尔摩德的一个传闻,据说她是那位先生最宠爱的女人。
只是千秋是怎么和这个女人认识的?
“这里讲话不方便,跟我来吧,房间已经帮你们定好了,如果你们不觉得累,不需要休息的话,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小酒馆,在那里我们可以好好聊聊这次的旅行。”
贝尔摩德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涛涛不绝的安排好了此次的行程。
说着,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房卡,夹在手指间,暧昧的塞到了因为双手拿着行李,腾不出手阻拦,只能后仰身子,但依旧没有躲过去的琴酒的上衣口袋里。
“如果你再这样调戏我的琴哥,我会跟你生气的噢,贝尔摩德。”
女孩单手扶着戴在头顶的在路上顺手买来的编织草帽帽檐,歪头看着就在自己身旁发生的这一幕。
“我可对这种类型的不感兴趣,不过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他啊,小橙子。”
喜欢谁?我吗?
默不作声的琴酒微微皱眉,他注意到贝尔摩德意味深长的眼神,也注意到女孩突然停住的动作,以及久久不曾开口反驳的态度。
千秋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琴酒的目光停留在女孩脸上,不知道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走吧。”
回应他的只有女孩刻意转移的话题。
见此情景,贝尔摩德眼中的笑意更深,她摆了摆手,“剩下的路我就不送了,你们自己上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当然,如果你们打算休息,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酒店的大堂里,气质出众的漂亮女人随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份报纸,优雅的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看了起来。
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站在大堂中央,双手好似无处安放般的拿下编织草帽抱在怀里,窃窃的回头看了眼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跟在她身后的银发青年。
“走吧?”
明明是一句陈述句,却不知是何种想法在作祟,竟让人不自觉的带上了询问。
在紧张吗?不安吗?试探吗?
琴酒的脑中在那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可到头来也只剩下一句:“走吧。”
一路无言,直到停在贝尔摩德为他们安排的酒店房间门口,琴酒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贝尔摩德只给他们准备了一间房。
一间豪华大床房。
看着房间里那仅有的一张大床,琴酒在此之前一直都是把千秋琳当小孩看的,对于小孩这些年来总爱爬他床的行为,他也只当作是小孩的不安。
就像小鬼也总是爱爬他姐姐的床。
但想起贝尔摩德的话,想到千秋琳那明显不正常的反应,琴酒还是说了一句:“今晚我睡沙发。”
虽然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但他也不希望女孩只是亲近他的行为总是在组织里被别人误会。
在没有得到女孩的亲口承认前,琴酒始终无法相信一个女孩会对他产生情愫。
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琳。
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走神的千秋琳在听到琴酒的话以后,怔忡了一瞬,紧接着牵起一抹逞强的笑。
“为什么?”
“你已经十三岁了,别随便和男性同床共枕。”琴酒说完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小鬼就算了。”
“只是因为这个?”
“嗯。”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
琴酒顿时被噎住,一时无言以对,看着女孩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到嘴边想拒绝的话又变成了:“随便你。”
说出口又后悔,琴酒烦躁的皱眉,可女孩表露出来的喜悦不假,他默了两秒,只得亡羊补牢道:“除了我和小鬼,不能再有别人。”
闻言,女孩笑了,像是许下承诺。
“当然,我的身边只会有你们两个。”
最好是这样。
琴酒在心中默念,随手搭上女孩的脑袋轻轻揉了揉,像是在对她许下承诺的嘉奖。
那一刻,琴酒觉得千秋琳就算喜欢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本来就是搭档,除了那些不该做的事没做,他们的关系早已经像伴侣一样亲近。
…只要琳是真心喜欢他。
琴酒的眼睫忽颤了下,垂下眸,看着乖巧的女孩,完美的掩饰起心口的那一阵悸动。
…他想,如果琳是害羞的话,他可以等琳长大,由他主动提起这件事,哪怕其实不是喜欢也可以,他们总归是会一直在一起的。
琴酒说:“走吧。”
两人重新回到酒店大堂时,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弯着腰合着手掌,对着贝尔摩德苦苦哀求着什么,看上去是遭到了拒绝,又对着贝尔摩德说了些什么,就失望的离去。
等到男人离开,两人走上前,贝尔摩德随手将一张卡片扔到一旁,笑着抱臂凑到两人跟前戏谑的说:“看起来等会我需要请你们喝一杯「White Lady」了。”
“不需要你请。”琴酒冷漠的回应。
不是不需要,只是不需要贝尔摩德请客。
一旁的女孩不知何时溜到了贝尔摩德方才坐着的沙发边,从地上捡起了那张被无情遗弃的名片。
导演——罗伊·贝克莱。
“你不想当演员吗?”
女孩好奇的打量着贝尔摩德,用着试探的口吻叫道:“大明星。”
这个称呼让贝尔摩德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千秋琳,这个从小她就捉摸不透的女孩,突然做出这个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贝尔摩德顺着她的话说:“我倒是不介意进军演艺圈,但至少不会是从这个人的途径进去。”
贝尔摩德指的是组织的内部渠道。
但千秋琳明显是误会了,她再度看了眼手中的名片,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不屑的扔到一旁,做了个嫌恶的擦手动作。
“也是,没必要为此牺牲这么大。”
“为了什么?”
女孩狡黠的看过来,然后张开双臂。
“为了正义。”
琴酒时常觉得千秋琳应该是个警察,要不然一个正常的组织成员都说不出来这种话。
到了贝尔摩德推荐的酒馆,一家坐落于暗巷中的小店,没有宽敞的位置,没有独立隔音的包巷,甚至没有一个正经的门牌。
只有一个简单的吧台,简单的隔绝了调酒师与客人的距离,但也依旧保持着面对面坐着的近距离。
一进到这样的酒馆里,琴酒就不满的皱起了眉头,站在店门口久久不想进入,就连女孩也被他拦在身后。
不过贝尔摩德可没有这个顾虑,她拿起桌上绑在一旁的记录本,翻看了几页后,在最新的一页上利落的写下三行英文,然后递给了吧台里安静擦拭着酒杯的调酒师。
“他是聋哑人,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这是贝尔摩德的解释,但也仅仅足以让琴酒进到酒馆里而已,他甚至不愿意在吧台前的位置坐下。
“可他看的见。”女孩从琴酒身后悄悄探出脑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位置。
贝尔摩德失笑,“我可没那么心狠。”
她侧坐着,然后曲指在吧台的台面上敲了敲,调酒师立即示意的低下头,伸手按了按吧台里的一个按扭。
在一道细微的机关启动声中,吧台的台面间分出一个缝隙,透明的玻璃从中升起,正正好的嵌入天花板上的凹槽中,将吧台里外彻底隔绝。
“组织的人?”琴酒依旧不放心。
“对,被培训过的绝对忠诚组织的人。”
是怎么样的培训能够保证绝对忠诚?
琴酒敛眸沉思,他走到吧台边坐下,身旁隔了一个位置就是贝尔摩德,而女孩坐在他的身边,是个靠墙的位置。
也是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
贝尔摩德微微歪头,细细打量着这两人的相处方式,手指无意识的卷着秀发。
“这次任务的情报你们收到了吧。”
“只说是找到并清理一个叛徒。”
“那不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吗?”贝尔摩德扶了扶额,看上去很是无语,组织竟然什么都没跟琴酒说明,就这么派了人过来。
暗地里吐槽了一句,贝尔摩德又将期待的目光看向千秋琳,“小橙子,对于这次的任务你有什么头绪,这可是琴酒的考核任务,你不可能什么准备都没做吧。”
贝尔摩德在一开始就将千秋琳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路堵死。
从任务派发到两人收拾行李出发,仅仅五天的时间,琴酒也想知道千秋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从那个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的任务里查到什么。
女孩撇了撇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别把我当百度百科好吗?你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吧。”
“那可不一定,别忘了,你总是能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贝尔摩德撑着脑袋低笑了几声,“毕竟你可是…”
“上个月,组织在迈阿密港丢了批货,而负责这批货的是「Campah」,如果组织情报没有作假,那就是「Campah」私吞了这批货以后潜逃了。”
Campah——金巴利力娇酒。
这是根据任务地点去调查的组织近期任务汇报总结,只不过以琴酒目前的权限,根本没办法跨国查询同为组织代号成员的任务详情。
可想而知,千秋琳是动用了什么手段去入侵了组织内网,才会知道这些。
而比起这些迟早会知道的情报,琴酒更在意贝尔摩德说到一半就被千秋琳打断的话。
毕竟她可是…
琳是什么…?
耳旁是贝尔摩德兴味十足的笑声,女人的笑像是醉人的美酒,不由得前倾了身子,直勾勾盯着女孩的样子,仿佛能从中挖掘出众多吸引人的宝藏。
“你果然知道,那么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呢?那批货在哪?金巴利为什么要私吞那些货?你知道…金巴利在哪吗?”
炽热的目光愈发不加以掩饰,琴酒不满的侧过身子,直接将女孩挡在自己身后。
贝尔摩德轻挑起眉,琴酒却感觉到有人在扯着他的头发,而女孩的声音也在这时从他身后传了出来。
“贝尔摩德,如果这批货找不到,不止是琴哥,你也会受到惩罚的吧。”
闻言,女人只发出了一声冷哼。
她并不在意惩罚的内容,至少现在,组织是绝对不会让她死的,顶多要吃点苦头。
可她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女孩的声音轻轻淡淡的,让人难以察觉到其中的波澜,她只是在诉说着一个与她无关的不痛不痒的结论。
“我知道组织不会拿你怎么样,但如果琴哥因为你的原因而完不成任务,我也是会很头疼的,所以不管你想做什么,这批货…”
“你一定要找回来?”贝尔摩德将千秋琳的话接了下去,她冷冷笑道:“你既然猜的到是我做的,那你就应该知道那批货是什么,让组织得到那批货,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吧。”
琴酒的嘴角在顷刻间下拉,形成一道冷俊的弧线,无声的宣告着他满心骤起的怒火。
无论何种时候,琴酒都从未深刻的意识到他对于组织而言,就像是一条能够有效牵制着怪物的枷锁。
他们利用他留住怪物,看守怪物,甚至利用他来驱使怪物。
哪怕他极力的向组织证明自己的能力,在千秋琳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而这个任务,本身就不是为他准备的。
那批货是被贝尔摩德设计带走的,组织不知道因为什么拿贝尔摩德没办法,所以明面上安排他来完成任务,实际上却是想让千秋琳从贝尔摩德手中找到并拿到那批货。
能够办到这件事的只有千秋琳,组织得到那批货以后最不利的人也是千秋琳,而能够让千秋琳不顾一切也要拿到那批货的人…
…是他,琴酒。
理清楚这些关系的琴酒呼吸在瞬间变得急促而沉重,如同狂风中的海浪,声音低沉而沙哑。
“琳,那批货是什么?”
身后玩弄头发的动作停下,没过多久,琴酒就感觉到女孩将头抵在了他的背后,从他身后轻轻的环抱住他。
“别听贝尔摩德乱说,那批货对我算不上什么遭难,那批货…是人。”
女孩沉默了几秒才说出口的结论被贝尔摩德的一声嗤笑推翻,“在那以前他们也许算得上是人,但到了迈阿密港,他们就是货,到了组织,他们就是实验体。”
女人的脸上满是嘲弄的气息,她的眼角微微勾起,讥讽轻而易举的从中流露出,极具穿透力的隔着男人的身体,落到藏在男人身后的女孩身上。
“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小橙子,现在救了他们,让他们还可以称之为人的是我,而你现在就是那个要让他们丧失为人身份的人。”
琴酒的关注点不同,他的双眉紧蹙,手掌握上那双揽在他腰上的小手,声音里依旧带着消不下的怒意。
“就算会因此成为实验体又如何,他们没有自保能力,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本来就会成为实验体,不管这其中发生什么,他们的命会变得有多糟糕,这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说着,琴酒突然掏出枪,直指着贝尔摩德的额头,表情阴森,“但你的这种行为是在背叛组织吧,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嘲笑没有因此停止,贝尔摩德的笑声中带着挑衅,“背叛?不,我可不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但你杀不了我的,至少有人不会让我死在你手里。”
女孩的出声印证了贝尔摩德说的话,“琴哥,她对组织很重要,你不能杀她。”
琴酒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收起枪冷嘲了一句:“一个组织的实验体也会想着拯救同类吗?”
只一句,贝尔摩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那双好看的眼中闪烁着怒意的星火,胸腔内积蓄的情绪喷发,久久难以消散。
“你也想服从组织命令成为实验体吗?”
他当然会无条件服从——
琴酒是想这么回答的。
可腰间收紧的力道,以及那个他能够为之付出一切,却在利用他来束缚怪物,从未真正将他放在眼里的组织,琴酒的喉头一紧。
如果他成为了实验体,他将彻底成为组织束缚怪物的工具,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就好了,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向组织证明他的忠心。
如果他拥有更强的实力就好了,不需要比怪物强悍,他只需要强到站在怪物身边,也能让其他人畏惧他。
他不是束缚怪物的工具,
他是圈养怪物的人。
呜呜呜,我的琴哥啊!
你不知道,你的琳也是组织的实验体啊,也是想要拯救同类的人啊!
论如何一句话中伤贝尔摩德和千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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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番外篇:琴哥与千秋的过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