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拾贝壳、BBQ、赤脚在海滩上奔跑、在渔村的窄巷里闲步,乐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做这些事,还是和一个女孩一起,更奇妙的是他竟然感到享受。
不经意的一回头,乐少看到唐晴正抱着速写本冲向自己,好像在画着什么。
看到乐少正专注地看向这边,唐晴下意识侧了下身子转到一旁,再转回来时已经不见了乐少的身影。就在她迟疑的时候,乐少突然从她身后探出头,
“画什么呢?我可是要收肖像权使用费的。”
唐晴赶紧用身体挡住画册,“谁在画你了?我——我在画哈雷。”
“哦。”乐少眉眼一眯,故意转身做离开状。
唐晴刚放松警惕重新打开画册,就被乐少眼疾手快抓个正着。就见乐明朗的身影跃然纸上,好像在对着大海沉思,身后是静默的哈雷。唐晴的笔触清新自然,线条鲜明流畅。
这是乐少第一次成为别人笔下的“风景”,不知不觉间便就又多了一个“第一次”。
“还说不是画我?”乐少打趣道。
却见唐晴骤然涨红了脸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几分惊慌几分羞涩地看着自己,让人止不住心生怜爱。
那一刻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乐少可以清晰地看到唐晴卷翘的睫毛,一根根那么分明。她的肌肤婴儿般吹弹可破,那微微翘起的嘴唇有着水蜜桃般的粉嫩。那一刻,乐少的心中有千万头小鹿闯过,一团火霎那间燃起,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去。
唐晴开始感到紧张,虽然这一幕也在她的设计中,但当他真的靠近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理智顽强克制着自己想要逃离的本能,她闭上眼睛,被动地接受着即将到来的一切。然而,一切却在她已经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时候戛然而止。
那一刻,在乐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许愿模糊的身影,仿佛在提醒自己是一个有婚约的人。
从小到大的家教告诫乐明朗,负责任是一个男人起码的修养,许愿没有过错,而此时被诱惑的自己正在犯错。
唐晴睁开眼睛,看到乐少已经离开自己朝远处走去,速写本被放在身旁的礁石上,海风翻动纸页,停留在一页空白处。
归程很宁静,只有海风和发动机的声音。唐晴抱紧乐少的双手依然让他觉得心跳加速,但他克制着自己,并在心底默默发誓,过了今天就再也不见唐晴。
乐少的沉默和海滩上那个戛然而止的吻让唐晴感到了一丝担忧,她有一种功败垂成的挫败感,同时在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这一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寻找着自己可能失误的细节。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回到市区。
乐少把唐晴送到楼下,没有多余的话,就连唐晴想要主动说些什么都被他无情地打断。看着乐少快速消失的背影,唐晴的心里各种滋味霎时间混在一起。
看着乐少载唐晴回来,又快速驶离,停在路口的车内,唐卫狠狠地掐掉一支香烟,然后拿起电话:
“东西弄到了吗?我不要解释,给我结果。如果做不到,我立刻换人!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乐少回到家中,脑袋昏沉沉,连妈妈跟自己说话,也只是爱答不理地回了句:“吃过了。”便回屋关上门。
乐夫人正觉得没趣,老公偏巧此时回来。
她便迎上前念叨着:“你们爷俩,早上前后脚出门,这又前后脚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密谋什么呢!”
“是吗?有这么巧?”乐长恩笑道,“这说明我们父子心有灵犀,行动一致。”
乐夫人心里憋闷,便赶紧抓着老公吐槽:“还说呢,儿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回来垂头丧气的,话也不说就上楼了。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乐长恩摆了摆手,“行了,你别疑神疑鬼的。”显然没有跟太太继续探讨的兴致,接着就成功转移话题道,“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乐少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许愿、唐晴,这两个名字就像两条不听话的鱼在他的脑子里来回穿梭,不停地吞噬着他的脑细胞。不知过了多久才起身下楼找水喝,却冷不丁听到了父母的对话。
“长恩,许愿家的事你知道吗?”
“什么事啊?”
“就是许愿的哥哥许诺其实是她的表哥。那孩子从小没了父母,韦碧芯就把他当自己儿子养大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打听起这些八卦了?”
“什么叫八卦?准儿媳妇的家事能不上心了解了解清楚吗?再说,韦碧芯自己也没避讳,什么都跟我讲了。”
“哦?你们见面了?”
“嗯。她今天约我喝下午茶。”
乐长恩听到这个讯息才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抬起头来,“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乐夫人见老公终于显露出感兴趣的样子,赶紧趁热打铁继续道:
“她跟我说许诺对管理公司没有兴趣,许愿心里除了设计就是咱们家小朗。所以,她打算把艺然给许愿当嫁妆。”
乐长恩眼睛一亮,“她真的这么跟你说的?”
“嗯。不然也不会跟我讲许诺的事啊。”
乐长恩听罢略加思索,才缓缓道:“嗯,艺然的壳子是不小,但这两年的状况并不乐观。韦碧芯是个聪明人,既然迟早公司都是许愿的,不如提前退休,毕竟这女人啊母亲的身份才是第一位的。她这是让你给我递话呢。”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反正许愿当儿媳妇我是满意的。”
乐长恩点点头,“于公于私许愿确实是不二人选。既然如此,我看这婚事我们是该提上日程了?别让韦碧芯觉得我们心不诚,亏待了许愿。这样,你约一个时间,我们和韦碧芯正式谈一下。”
乐明朗默默回到屋里,扪心自问自己早已过了莽撞少年的年纪,一时的悸动不应成为他人生的绊脚石,所有一切都该回归正轨,那才是一个成熟男人应该选择的路。于是,他不想再给自己任何借口,打算把一切了结在此夜。
虽然天色已晚,虽然外面已经起风,随时有可能下雨,乐明朗还是跨上摩托飞一般冲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