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悸动 第2章 八卦

阮临舟嘴角抽了抽，一堆话卡在嘴边没能吐出来，四肢僵硬走进诊室。

他儿子搞AA恋？…不能是下面那个吧？

靠近了才嗅到阮延周身较不同的气味，似乎千斤锥直砸天灵盖“噔”的一声，阮临舟拧着眉，消去那股别扭劲，越过他们在电脑前啪嗒几下，机器下出来个单子。

阮临舟身子一转，将单子递给阮延：“去五楼做个检查。”

阮延：“？”

父子两对视片刻，阮延没接，不耐从脸上一闪而过，将手里的外套随意丢给口罩男，“没病做什么检查。”他抬手撸了把头发，光洁的额头随动作而露出，片刻后又重新被刘海挡了去。

谁知脚刚沾地，酥麻感从脚跟直击大脑，顿时腿软往前栽去。

……

肩部被托住，细微传来温和的触感，一只秀窄修长的手轻搭在肩上，阮延下意识抬头，正巧撞见口罩男垂眸欲言又止的模样。

“…”

阮延刹时退开几步，小声道了谢，转而抓过阮临舟手里的单子“潇洒”离场。

阮临舟看着那倔强的背影，无声叹出一口气，用力按着额角，侧头发觉那个帅气逼人的帅哥还未走，阮临舟似乎又想起什么，眉角一跳，半响后慈祥开口：“小伙子，今晚真是多谢了，”他凑近几许，咬着牙，“你们……注意点分寸啊。”

帅哥：“？”

二人诡异对视片刻，气氛略显尴尬，阮临舟眯着眼，难不成……他儿子是上面那个？

帅哥显然不知对方思绪已经朝着不正常的方向行驶，他将外套搭在臂上，适时开口，“…路过，凑巧而已。”后欠身离开。

阮临舟捂住了脸，笑不出来了。

“所以说，你之前已经分化过一次了？”年长女医生手里捏着单子，时不时瞧着面前这位俊俏的男生。

阮延闷闷应了声，兴味索然地低着头。

他看过单子，所以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他现在的心情无非是：给我捆炸药，我要把这里炸了。

从Alpha分化成Omega，二次分化，史无前例。

阮延只觉心累。

女医师瞧这孩子长得讨喜，心情不是很美妙，声音都不觉放柔了许多：“孩子，这种情况以前我可接过好几个，不用太受挫，只是换个身份而已，但是作为Omega你要注意……”

滔滔不绝的嘱咐铺天盖地直往天灵盖砸，阮延有些头疼，无意识蹙了眉。女医师许是瞧见了，也识相长话直接短说：“总之，切记Omega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你去开点抑制剂和气味阻隔就可以回去了。”

阮延松了口气，拿过单子，点头，“知道了，谢谢医生。”

月色如烟似雾，晚风扫过带着几丝泥土的气味，抚平烦躁阴翳直旋上空。

阮延踏出医院大门情绪被吹走几分，他将单子折成方形塞进裤兜，顺手捞了把手机，未读信息陆续弹了出来，他解了锁，点进微信。

江迟：好兄弟我到宿舍了

江迟：陆叔好些了吗？

江迟：？

江迟:不回我消息？

江迟：感情淡了[心碎]

江迟：？？

阮延随意划几下，“嗡”的一声，对方又发来消息。

江迟：不回来了？

Y：现在回。

嗡。

江迟：哟，活了？干什么去了？

阮延上了车，没再回复，屏幕逐渐暗淡。疲倦感汹涌袭来，他抬手按了按眉骨，无言转头望向窗外。

眼眶闪过繁华夜景，人间烟火被落在身后，阮延突觉无趣。

“嗡”男生轻敛漂亮眸子，无言望着手机弹出来的消息，无动于衷。

阮临舟:在大厅没找着你，回去了？

许是乘客过于安静，司机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几眼。

霓虹透过车窗闪过，打在男生如雪侧颊，眉目干净柔和，鼻翼投下直角阴影，规矩地靠窗坐，怀里揣着小袋子，情绪不高，垂头对着黑下去的手机发呆。

似乎…有些失落？

“欸欸，别他妈抢我龙”“六点钟方向有狙……”室友见阮延进了宿舍，阮哥前阮哥后地打着招呼，林柯抱着泡面，瞅了几眼，“咋了阮哥，心情不好？”

“吃你的面吧。”阮延招呼了声，一头扎进枕头。

林柯无辜地看着江迟，耸耸肩，回头嗦面去了。

“怎么？”江迟转了个身，人带椅子360°转了个圈，窜到阮延床前，“陆叔身体不好？”

阮延瘫在床上，忽而从兜里掏出一袋东西，扔在里头，乌黑的脑袋一动不动，半响闷闷的声音传来，“他没事。”

情绪都摆脸上了，江迟也没再多言。

“我靠，昨天阮哥那个拉杆帅到我心上了！”

“你没看3班那前锋脸都臭成什么样了，心态都炸了哈哈哈”“我们班要进人了欸，都快学期末了…”

男生吹牛，女生嬉闹，推推搡搡进了教室，瞥到最后一排趴着的人，不约而同都闭了嘴。

阮延未曾这么早进过教室，况且还是来补觉的。

稀奇。

阮延因为这点破事一夜未眠，干脆上教室待着。

校长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通过喇叭断断续续传来，唤醒大片昏昏欲睡的人，而后排那人却纹丝不动，陆续而来的同学注意力都被拉了过去。

男生套着秋季校服，一手支起掩住耳廓，修长的指节搭在后颈，露出的手腕白暂劲瘦，与世隔绝。

“班长这是怎么啦？”

“不知道…心情不好？”前排女生小声嘀咕着，时不时朝后瞄几眼。

倒也没诧异多久，片刻后教室又恢复吵闹。

学习委员陈靖面带犹豫，踌躇片刻还是起身走到后排，她轻叩桌板，低声叫道：“班长？”

男生轻动，从臂弯中懒散抬头，轻撩眼皮看着她：“有事？”

声音低沉，带了几丝起床气，听起来有点凶。

气氛又安静了一瞬。

陈靖被看的有点发怵，说话都带了点结巴：“物…物理周末作业，你还没收。”

阮延后知后觉，搓了把脸，点头起身，“抱歉。”

陈靖微怔，红着脸低了头，“没…没事。”

江迟人如其名姗姗来迟，见阮延在收卷子，“卧槽”一声甩下书包，“阮哥！卷子借我！”

阮延接过卷子，抬头瞥了他一眼，“桌兜，自己掏。”

“你就是我的神！”神没拜完，阮延陡然想起今早他把Omega用剂一起扔里头了，手上动作一顿，板着脸抬头出声阻止：“等……”

可事与愿违，只听见“哐当”一声，江迟差点连人带椅往后仰。

人头齐刷刷往后看。

不妙。阮延心下一沉，将卷子扔在临近桌上，快步走了过去。

江迟搓了把眼睛，又瞪大眸子瞅着手上的东西，猛地抬头一脸惊恐地看向阮延。

他刻意压低声，刚开口就破了音，“你…喀，你他妈没事带这个东西干什么？！你背着我偷偷搞对象了？！！”最后一句实在没忍住，周围一些人听闻猛地转头。

阮延太阳穴隐隐作痛，拧着眉，破罐子破摔。

“我用的，昨晚……分化了。”他控制在彼此才得以听见的音量，不过他低估了小迟同学的承受能力，直接一句话捅破，“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他妈一夜之间…喀，分化成Omega？！”

教室内众人似乎被教官喊了声“向后看！”人头忽地后转，好，梅开二度。

八卦心藏不住，团结就是力量，班里爆出一句惊天的“卧槽！”

阮延面色阴沉，冷凝的眸子毫无情绪，周围空气瞬间凝成冰霜。

杀了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