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明 第23章 巨人叶

西维斯上前接过方朽手中的书，看了一眼后，说：“这是古俄语。工作长者刚刚和我说，工作日结束后要去总图书馆集合。封藏已经提前报备他空气感染，到时你戴着口罩不说话应该没人能发现。”

方朽这才注意到封藏戴着面罩，她有些疑惑：“什么？怎么是他？”

西维斯解释道：“你看啊，我们两个身高体型都不一样，到时候肯定会被发现的。你和封藏的身高差不多，只是他比你黑点，但那时候你把自己裹严实点就不会被发现了。”

方朽听懂了：“所以，你也要去面神？”

西维斯挠了挠头：“你应该觉得我有病吧，一下想去一下不想去。哈哈，路上我仔细想过了，只有我惧怕一样东西时，我才不愿意见到它。所以，我还是想成为你的同伴。”

三句话信息跳跃太大，方朽欲言又止，最后说道：“随你吧。”

封藏淡淡说：“方朽，你就不怕那些说要离开的人类中，出现背叛者吗？”

方朽：“所以我在赌。”

封藏意味深长：“未免太冒险了点。”

方朽笑笑，没有接话。

凝言看了看封藏，又看了看方朽，心中渐渐了然。她不识字，斯客三人清理书籍，她和方朽一起摆放。

摆到一半时，门被一把打开，爱迩红着脸嘟囔着进来，二话不说搬起封藏堆好的书摆放，封藏好心提醒：“爱迩，你摆的位置是古东洋语，你手中的书是古威尔士语，在后面那排书架上。”

仓凛也走了进来，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时，不免有些紧张，她快速走到方朽身边，帮她分担了一部分书籍。

凝言好奇心作祟：“你们两个怎么了？”

仓凛也有些担忧看了一眼爱迩：“我感觉他好像发烧了，我在帮他上药的时候，他的脸又红又烫。可我问过了医生，他的伤口没有感染，明明不会引起发烧。”

凝言激动道：“然后呢？”

仓凛：“然后我就想带他去善堂里的医所看看，结果爱迩不愿意去，跑了回来。”

方朽闷着笑。

男生堆中发出一声爆笑，三人回头看去，西维斯抱着书哈哈大笑，像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笑得停不下来。甚至边笑边伸手拍打斯客，说：“斯客，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也是你教的爱迩？”

斯客在西斯维的笑下，也破愁为笑。封藏看着面朝书架背对众人的爱迩，随着几人的笑声越发猖狂。

爱迩渐渐直挺的腰背慢慢弯了下去，肩膀也逐渐缩了起来颤抖。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恼怒，抑或者二者都有，他的肩膀抖了起来。

西维斯嘲笑他：“爱迩，你是发烧了吗？怎么连脖子都红了。”

爱迩半天憋出一句：“我没有！干你们的活吧！”

西维斯彻底放开自我，癫笑得倒在书堆里。爱迩忍无可忍，将手中的书一股脑塞进柜子里，恼羞成怒朝着西维斯扑去，作势要打他。

西维斯一边躲一边狂笑：“别打别打，仓凛看着呢。哎哟，我服了你还真打啊，斯客你看什么呢，把他给我扯下去！”

仓凛被眼前混乱的场景吓住了：“什么啊？”

凝言在方朽旁边笑得直不起腰：“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图书八馆的欢笑声持续了整天，长钟响起时，一天的工作日结束了。

今天的西维斯久违没有把全部精力放在书上，六人打打闹闹，清理书籍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不止一倍。

爱迩脸上的红褪了下去，善堂的食物营养丰富，他整个人比之前洋溢着健康的白净美。斯客和爱迩也冰释前嫌，二人和封藏打算去工作长者领取工资。

经过仓凛身边时，爱迩走路的姿势渐渐别扭起来，刚褪下去的红“腾”地一下重新浮了上来。在仓凛看过来时，爱迩先跑出了门口，留下斯客和封藏互相笑笑。

仓凛凝言和方朽道别，三步五回头的担心在方朽的微笑下渐渐远离。方朽侧头看向西维斯，碰巧此时他也合上书，看着方朽扬了扬下巴：“走吧，到时间了。”

斜射进来的阳光位置固定，方朽凝神看着窗外的明媚阳光，心中莫名滋生出一种不舍的酸涩情感。

这种短暂生出的情绪，在半秒后被恐惧替代。方朽惊愕无比，手脚变得冰冷，连她都对这里的美好生出贪恋不舍，那.......

西维斯：“你在干什么呢？”

方朽有些担忧：“西维斯，你会迷恋这里吗？”

二人走出图书馆，西维斯认真思考，得出答案：“迷恋这里应该是必然的吧，但也分长期和短期。善堂就像是为人类量身打造的天堂，里面填充进了人类所渴望的一切物和情，如果对这里都没有短暂的沉迷和留恋的话，那我敬佩这个人。”

方朽“嗯”了一声，不安的心却愈显强烈。在西维斯的提醒下，方朽佩戴好图书馆徽章，戴上兜帽调整面罩，和他一起进入图书馆主馆。

图书馆的佼佼者共十三位，乌米馆长已经在大厅中站立等待，她的身边站着工作长者亚子曰。淡绿的眼珠看着进来的佼佼者们，乌米馆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当十三位佼佼者站成一排，面对乌米馆长时，她一眼就发现了佼佼者中裹得严严实实的方朽，她温柔地问：“封藏，你不舒服吗？”

亚子曰在一旁解释：“他有善堂医所生病的凭证，是长久未睡眠而引起的空气中度过敏，不会干扰面神。”

乌米怜惜道：“可怜的封藏。没关系，等面神之后，你的病就会痊愈了。亚子曰，请核对一下人数吧。”

亚子曰点了点头。

核对人数不只是清点数量，更是要核对面貌。亚子曰手中有十片叶子，正是从巨人树采摘下来的，佼佼者需要握住叶子，当叶子发出绿光，则可证明他们是图书馆的佼佼者。

在方朽前三名佼佼者拿到绿叶后，绿叶散发出淡淡的绿光，站在第六位的西维斯频频朝方朽投来目光。亚子曰递来绿叶，方朽迟疑半秒，伸手接过。

西维斯和方朽呼吸几乎停止，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方朽手中的绿叶同前面三片绿叶一样，发出了绿光，甚至比前三片的光还要浓。

乌米的笑意更加加深。

亚子曰目光触及方朽伸出来的白皙手臂时，抬眼看了一眼穿戴严实，根本看不清脸的方朽。他移开目光，朝下一个人递去叶子。

十三人全部核对完毕，当中属方朽和西维斯的叶子光亮最浓。

乌米馆长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看，乐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们图书馆也有荣光重振的时候，我都多久没看见怎么明亮的巨人叶子了。好了孩子们，请跟我一起前往善堂吧。”

西维斯和旁边的人换了位置，小声道：“你怎么回事？”

离开图书馆时，方朽发现原本明媚的天暗淡下来。太阳依旧高悬，只是光芒朦胧。阴蓝的夜色遍布宇宙星空，星河、繁星、清晰星球，一切都是那么的浩瀚无垠，那么神秘壮观。

方朽：“什么怎么回事？”

西维斯：“你的名字又没有出现在名单上，你怎么可能是佼佼者？”

方朽瞥了他一眼，小声说：“巨人叶子只是核对你是不是佼佼者，又不是核对你是不是这一批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