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花 第3章 不对劲

下午的整理很快就进行完毕，接下来就该给家里做个大扫除了，旎初山怕灰尘入了小崽子的鼻腔，就把他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窗外的阳光正好让小崽子补点钙，放好旎望水后，自己便拿着帕子开始清理落灰的地方。

旎望水不哭不闹，小小的一团坐在那专注地盯着大人干活。

他的金黄色的双眸在刺眼的阳光穿透下悄然变成了圆瞳，随着照射的时间颜色越发亮泽。

不过旎初山沉迷于打扫卫生，没怎么注意到这边。

一边清理，旎初山一边想着事情出神。现在的身份卡虽然说在法律层面上被更加严格的管控了起来，但其实在民间用各种渠道登记上的信息也一样可以被承认。

底下流通的场所很多，所以旎初山并不着急带小崽子去登记。

他现在犹豫的是要不要带小崽子去医院检查。

昨晚的梦始终跟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脑海里，旎初山揣揣不安的心告诉他那场山体滑坡是有人早已预料到的。

那么费这么大劲为了制造一场毫无痕迹的谋杀，并且对方还是个看起来两个月大的婴儿，那些人是在嫌弃他，还时在害怕他？

彼时弃婴并不常见，甚至说是完全没有，多的是人想把不想要的孩子送进研究院。

单纯来讲，如果只是想要遗弃一个婴儿，城市中各种犄角旮旯能都是很合适的选择，因为这并不违反法律，况且在这道德普遍低下的风气中，也鲜少会有人从道德方面上谴责你。

但问题是生物科技公司绝对不允许会有弃婴出现，他们拥有最先进的系统，用来检测城市中的生物，并且各大医院也都是拥有及其完善的措施来重点观察孕妇。

如果被生物科技公司发现有这种弃婴的行为，那么终生不再被提供有关于生物科技的服务，并且之前享受过的服务会一并追回撤销。

包括但不限于成为黑户，无法上学，无法看病，甚至无法购买食品。

如果你做过脑域开发手术，那么之后就会被被强行收回脑子，注射兴奋剂之后就会被被抽干血液。

这些虽然没有白纸黑字的写出来，但已然成为人人心中的金科玉律。

这种惩罚对现在的人类来说就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因为你以后被掌握这个社会的阶级抛弃，那么代表着你无法再生存下去。

从旎初山有记忆开始，社会就是以极端的生物科技发展为主，这种畸形的资源分配让其他行业如蝇头般在臭水沟里挣扎。

很快，那些支柱企业开始渗透进各大行业，因为他们发明出来了“斯叮奥”。

这是他们当时最引以为傲的成果，通过手术注射斯叮奥能让一个人的大脑开发程度达到百分之二十。

你想要成为新时代的领头人吗？

你想要掌握世界经济的命脉吗?

生物科技公司会让你拥有最顶级的智慧，激发出最大的潜能，带领人类走向新世纪。

这些话着实可笑，却在这片畸形的陆地上无时无刻不在滚动播放。

可人们都在惊叹于企业的善良。

你没钱了？没事，生物科技公司不需要你的钱，相反你可以不需要通过劳动，用你自己的东西来换钱。

你找不到工作？没事，生物科技公司有的是大把的岗位（指作为实验体）任你挑选。

你生出孩子又后悔了？没事，生物科技公司会慷慨的收留你的孩子，让他变现成你想要的价值。

你怨恨自己的天赋不如他人？没事，生物科技公司会提供给你一切想要改变的相应药剂和手术。

所以当初旎初山上大学的时候，周边很多没钱的同学都是以卖血或者其他部位来换取货币或是做一场手术来改变自己的大脑开发程度。

脑域开发手术很贵，按照开发程度来收费，一般来说如果你只是想要比普通人聪明一点，那么百分之零点五完全足够。

这种手术的起步价都是七十万，而且开发程度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

越往上就越昂贵，可妄想成为聪明人的普通人太多了，即便是天价，也多的是人抢着预约。

说到另一种暴利的赚钱方法，那就是去当实验体，但需要在研究院视情况而决定待的日子长短。

多则一辈子少则四五年，而且有百分之九十七的概率会致死。

各大学校也都明令禁止学生去做实验体。

生物科技公司的产品都是以改变基因为基础的药物和注射剂，不过那种东西很昂贵，而且供不应求，基本上在上市的时候就会被上流家族一抢而空，跟他们这种底层平民的生活无关。

所以流动在底层的空气是廉价的兴奋剂和血腥的气味，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是一种施舍。

旎初山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往坏的方面想，但他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说是公司的实验体，那也几乎不太可能，因为既然都已经是公司的了，处理实验体是一道程序而已，根本用不着来这么远的地方去销毁。

他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实验体，而且那些出来过后的实验体无一都暴富跌进上流社会，鲜少露面。

在现实生活很难近距离的接触到那些天才。

旎初山想到崽子不合乎常理的外貌和生理状况，他不由得思虑重重。

医院拥有着所有病人的**信息和身体监测数据，如果被发现了异常，那么也许很快旎初山就会失去小崽子。

并且…旎初山有预感，如过异常被发现了无论是他还是小崽子都将会是死亡的结果。

但是旎初山也很害怕小崽子万一真的身体出现了什么意外，自己却没办法及时处理而导致小崽子身体有不适。

现在这个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明天他去下面黑市打听一下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顺便搞清楚登记的程序。

旎初山打扫完去洗手间仔细清理了一遍手后就看见自家崽趴在沙发上盯着他的模样，于是他故意坐在了沙发的另外一端。

“崽崽，爬过来。”

旎初山笑着逗弄正在盯着他的旎望水。

旎望水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立马像只还没学会走路的小狗一样跌跌撞撞的爬了过来。

“啊唔”旎望水抓着旎初山的手，仰着头叫着。

望着他可爱至极的小表情，旎初山紧绷的心稍稍缓下，他把小崽子抱到怀里，

“崽崽，你以后就是旎望水哦。”

小崽子没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旎初山。

“你喜欢这个名字吗？”旎初山有些忐忑，原谅他的文化造诣水平不高，只能想出这种名字了。

“唔嗯”旎望水低头蹭了蹭旎初山的颈窝，看起来比较满意。

旎初山把小崽子抱回房间，看着他冰冷的竖瞳有点出神。

明明小孩子是天使般的可爱，但因为那双眼眸却给他增添了一种神秘的割裂感。

不知道为什么旎望水总是喜欢盯着他。

但是这样长久的注视宛若世间永远轻抚着你的微风，令人安心又愉悦。

但你又无法预料何时会变成龙卷风将你吞噬殆尽，令人兴奋又满足。

旎望水很心动的承认，也许他捡了个麻烦，但他的生命或许不会再孤独了。

夜色很快变得浓稠起来，旎初山陪着旎望水坐了一会后决定给他洗个澡。

小崽子安安静静的任他揉搓，藕节似的小手抓着旎初山的袖口不松手。旎初山左摸摸右摸摸，发现小崽子身体构造跟自己好像没啥不一样。

刚松口气就摸到后颈有坑坑洼洼的痕迹。

这是什么？

旎初山把水温调的高一点继续放水在盆里，打算给旎望水洗完澡再出去看，不然耽搁一会万一他感冒了咋办。

不过小崽子身体真抗造，旎初山也不知道当时小崽子被丢在那了多久，反正当时他抱起来的时候跟具尸体一样。

没想到睡了一晚上在旅馆的时候体温就恢复了，而且回家后也看着生龙活虎的。这还是正常人类幼崽该有的抵抗力吗？

旎初山没见过其他人类幼崽，直觉告诉他应该没啥事，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

把小崽子擦干净换上合适的睡衣和纸尿裤塞进被窝里。

“崽崽等一下爸爸哦。”

旎望水又眨巴着大眼睛，小嘴一张就打算闹。

“啊唔唔——”

可恶，绝对不能妥协！

于是旎初山狠心地离开，快速的冲了个澡，然后把自己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小崽子的衣服堆在干净的小盆里打算明天手洗。

打开浴室的大门旎初山差点被吓死。

旎望水正在床的边缘，脑袋朝下准备沽涌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旎初山一个箭步冲过去接住了小崽子。他就说怎么洗到一半外面突然没声了，旎初山还以为小崽子喊累了两眼一闭就进入了梦乡。

结果没想到是在越狱。

“崽崽怎么不听话。”旎初山捏住旎望水的小脸蛋。

“唔”旎望水又开始往旎初山身上爬，小手抓着他胸门口的衣服到处蹭来蹭去。

突然小崽子埋在胸口不动了，旎初山以为他终于感觉到疲惫准备睡觉，结果下一秒胸口一痛。

崽，你在干嘛呢？

旎初山一只手托着旎望水的屁股，一只手拯救自己。

“我给你拿个奶嘴好不好？”旎初山脸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一样，没能从旎望水嘴里拯救出自己的身体。

于是他抱着旎望水从柜子上拿了个今天已经消了毒的奶嘴。

“乖，崽崽吃这个。”旎初山尽量放轻自己的语气诱哄着。

旎望水停下动作偏头看了看这个东西。思考一秒后就又偏头打算继续吸原本的。

旎初山的手比脑子快一下捂住了那块已经被旎望水口水浸湿的地方。

“唔唔唔！”旎望水抬头开始闹，抗议大人的行为。他好想再尝一尝，真的好香好香，这是他出生之后尝过最好吃的味道！

“乖，含这个。”旎初山红着耳朵又把奶嘴递了递。

结果旎望水看着嘴边的奶嘴直接闭上了嘴巴，颇有宁死不屈的模样。

“好了好了，你咋这么不讲理呢？”旎初山有点头疼，用手指摸了一下小崽子的嘴唇。

旎望水嗅着面前的味道，低头毫不犹豫的把旎初山的手指含了进去。

还好。这是旎初山的第一想法，不好！这是旎初山的第二想法。

这手指怎么能吃呢，那么多细菌别给小崽子整出啥病了。

“吐出来吐出来”旎初山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指，结果没想到小崽子两只小手抓着他的手指，力气贼大。

“有细菌啊崽崽”旎初山急死了，当时咋没看出来他喜欢到处乱吃东西呢？

旎望水依旧沉迷，甚至开始合上眼皮犯困。

好吧，等他睡熟了就抽走，旎初山只好单手抱着他躺进被窝。不过是他奶嘴买的不好吗？要不明天再去多买几个试试。

不会有人类幼崽喜欢吃手指的...也不会有人类幼崽喜欢吃雄性的n。

真的很羞耻...旎初山又回想起了那种令他颤栗的感觉，一下夹紧了双腿。

他的人生之前就是一张空白的纸，对这些事情很难有**。但没想到自己会变的这么奇怪。

不能再想了！

平复着呼吸，旎初山拍着小崽子的后背，随后摸上旎望水后颈的那块皮肤。

仔细用手指摸着轮廓，旎初山心中默念着，1-S2。

拿手电筒再仔细一看，这块皮肤还隐隐泛红，没有鲜血，也没有结疤。

这应该是用某种器具直接把肉挖了出来，所以才显得坑坑洼洼的。这个痕迹不知道在他身上待了多久，反正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旎初山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旎望水很有可能是被遗弃的实验体。

怀里的小崽子睡的很安稳，但旎初山又睡不着了。不知道还能在这待多久，无论如何，他要搬家。

如果他被发现了私自养育实验体，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至少生物科技公司会对他下死手，旎望水也会被销毁。

不过那场山体滑坡却迟迟没有被报道，可能是因为背后的人不想引起太大的轰动，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目前还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幸好a市的监控系统还没能彻底完善，在连茂生物科技公司搬来之前，这只是一个贫穷的不能再贫穷的落后十八线城市了。

况且那个地方没有监控，山里的信号也不好，再加上他特殊的能力，基本上现在不会抓到他。

不过放任自己于危险之中还是睡不安稳，旎初山决定等找到了合适的去处就立马搬家。

别人家都是养了个小宝贝，但他现在养了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变异暴露了...

“崽，答应我，别变异好吗？”

说完后旎初山忧心忡忡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