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你怎么愁眉苦脸的?给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帮你。”旭伯手中掂着鸡问娇圆。
娇圆皱着眉头,“老伯,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还要让我找人证来证明自己,我心里憋屈难受。”
“小仙女,走,先跟我去送鸡,待会炖鸡汤给你喝。我炖的鸡汤非常鲜美,保证你喝了就会忘记这些不开心的事。”说罢,旭伯一手拎起三只鸡一手拽着娇圆就去了青雀台的东厨。
看不出老伯力气如此之大,拎着重物还拉着娇圆,走起来竟然健步如飞。
突然走到一半,老伯停住了脚步,原来他看到了葡萄。
“你看到了,这些鸡我找到了,你若再寻我麻烦,日后青雀台有需要吃鸡喝鸡汤你们自己去找,我定不会再送来。”旭伯气呼呼地没给葡萄丝毫好脸色。
葡萄见旭伯拽着娇圆,什么话也没说便扭了头快步离开。
娇圆有些奇怪,这不像是葡萄的脾性,她定不会就此忍气吞声的。
“老伯,您认得她?”娇圆好奇地问了句。
“认得,这丫头心眼狠,我不喜欢,昨晚我还看到她给别人指错了路。不像你,小仙女,你心地善良,还帮我找到了丢失的鸡。”旭伯虽然说的有些絮絮叨叨,但娇圆听出来了,这位老伯就是她要找的人证。
“老伯,昨晚您看见的那个别人就是我,她骗我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现在青雀公子不相信我,你能做我的人证么?”娇圆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她不想让老伯太为难,毕竟青雀台里很多人都不愿意得罪葡萄。
“哈哈,原来那个被骗的人是你啊,我就说我见过你这个小仙女,你也真是傻,怎么能相信她呢?”旭伯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妥,忙轻拍了几下嘴巴。
停顿了一会讪讪解释道,“小仙女,我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那丫头很会骗人,我也曾被她骗过。”
娇圆微微笑了笑,摇摇头道:“老伯,您说的对,我确实是傻,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本就该互助互信,可来了青雀台我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不是错了。”
“小仙女,你没错,如若不是你助我,我恐怕这日子要不好过了。”旭伯不想娇圆心里难过,极力开导她。
“那你能给我的人证么?”娇圆还是报有一线希望。
“如何做你的人证?”旭伯好奇地问道。
“就将您昨晚看见葡萄给我指错路这件事当着青雀公子的面说清楚就行。”娇圆生怕老伯不愿意。
“小仙女,这不难。只是我们现在先要去炖鸡汤,你那事情不急。”旭伯看上去倒是不慌不忙,但也没说答应不答应。
娇圆被旭伯这态度弄的心里七上八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跟在老伯身后来到了东厨。
东厨的管事见既然丢失的鸡找了回来,也不再埋怨旭伯。
旭伯倒是像在自家一样,娴熟地将鸡宰杀洗净,扔进锅里果真把它们都炖成了汤。
“小仙女,你等着,今日我要用这鸡汤来解酒,定是鲜美无比,他们好些人想喝还喝不到呢。”老伯不忘大肆夸赞一番自己的手艺。
娇圆觉得这老伯看上去并不像是他说的厨艺精湛之人,可毕竟老伯诚心邀她喝鸡汤,虽然娇圆现下心里不太好受,但毕竟老伯的热心还是给予了她稍许的温暖,便听着老伯的话点点头。
这不鸡刚炖在锅里,方才离开的东厨管事又转了回来问道:“旭伯,你那鸡汤何时能好?”
“早些来,晚了别说我没有给你留。”旭伯想起先前丢了鸡时管事的态度也没有客气地回道。
没想到,过了没一会,香草也来了,娇圆见香草这个时辰来东厨有些奇怪,便问道:“香草,你也是来喝鸡汤的么?”
香草笑了笑道:“我倒是想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轮到我。你不知道,这旭伯在青雀台炖肉汤是一绝,每隔两三日,公子就要让他来炖一次,公子爱喝,余下的就分给其他仆役们,不是每次都能抢到喝的。”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旭伯并没有吹嘘自己,娇圆顿时对旭伯的好感有增添了几分。
“旭伯,葡萄姐姐让我来问问鸡汤何时能好?公子快要用晚饭了。”香草闻着锅里不时溢出得香味,不停地咽着口水。
旭伯一听又是那个坏心眼的丫头,便三言两语打发道:“你告诉她,鸡汤炖好了我会给公子送去,不烦她操心。”
香草见一提葡萄,旭伯就冷言冷语,自知再待下去也是无趣,便离了东厨去回了葡萄。
“旭伯,等下给公子送鸡汤时我与你一道同去可好?”娇圆灵机一动,这不正是说清楚一切的好时机。
旭伯笑了笑道:“谁说你傻的?我看你这个小仙女一点也不傻。”
娇圆帮着旭伯不停地添柴,旭伯也盛出熬好鸡汤来让娇圆尝尝味道,果然是清甜鲜美,怪不得香草说不容易喝到。
看着娇圆心满意足的神情,旭伯也觉得心里暖暖的,已经许久没有碰上这般有趣的小女娃了,冰封的青雀台终于也有即将消融的一天。
临近傍晚时分,旭伯带着娇圆一起给青雀公子去送鸡汤,一踏进青雀殿,就见葡萄站在公子身旁。
“公子,这是今儿的鸡汤,您尝尝鲜。”旭伯将鸡汤放在了桌上,葡萄先盛了小半碗慢慢地品着。
“旭伯,您今日这鸡汤怎得不如往日的香浓了?”葡萄有些质疑道。
“怕是葡萄姑娘昨夜没歇息好,这味觉失常了。”旭伯才不待见葡萄这阴阳怪气的说法,难道还怀疑他炖的鸡汤掺水了不成。
青雀公子抬眸看了眼旭伯疑惑地道:“旭伯,今日火气足了些,谁又招惹您了?”
“公子,昨夜我送来的鸡丢了几只,今日幸得这位小仙女帮我找着了。这小仙女我昨夜就见过,看见如此心善的小仙女竟然被人骗的走错了路,还暗自伤神,我这心里头不舒服。”旭伯年纪虽大了些,可话说的却是头头是道。
娇圆还没开口,旭伯这就已主动成了她的人证。
“噢,这么说,您看见她被人骗了?”青雀公子倒是没想到旭伯会为娇圆作证,旭伯可是青雀台性情最为古怪的人。
“自是看见了,不仅如此,那骗她的人也在此处。”旭伯说罢,一脸怒气地看着葡萄。
葡萄倒也是不急不忙为自己辩解。
她给青雀公子盛了碗鸡汤放在桌上,慢慢走到旭伯身旁道:“旭伯,消消气,年龄大了,夜里看不大清楚也是必然的。再说了今日娇圆帮着找到了丢失的鸡,娇圆那么善良,想必您不袒护她,她也定不会埋怨您的。”
真是个能颠倒黑白的女子,娇圆在心底对葡萄产生了恨意,她还从未恨过任何人,即使是......
“葡萄,你是说我老眼昏花。唉,还真是,我确实老了,看来这青雀台也是嫌弃我没用,不如收拾收拾行囊回去养老算了。”说罢,还不时用眼睛偷偷瞟几眼青雀公子。
葡萄闻言,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赶紧看向青雀公子。
只见青雀公子的脸色已有些难看,葡萄忙向旭伯解释道:“旭伯莫要生气,我也是一时想为自己证明清白,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
青雀公子端起碗喝了口鸡汤,“旭伯,这鸡汤我甚是喜欢,我都还没喝够,您怎么能回去养老呢,莫要说笑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提了。”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只是他的眼神更向着葡萄。
旭伯见青雀公子并未打算再追究娇圆的不是,也就忍下了还未出口的话。
既然青雀公子已知是葡萄故意指错路,还不予追究,那就是明摆着站在葡萄那一边,娇圆想到此,眉眼更是冷了几分。
与颠倒黑白的人为伍,此人定也会是非不分,还是要想法子早日拿到娘亲的绣品为好。
青雀公子将娇圆的神情全都收入眼底,明明看到她怅然若失的神色,自己应该觉得解气才对,可为何心中却如堵塞般让人有些难受。
葡萄则不屑一顾地望向娇圆,今日若不是旭伯为她作证,怕此时早已受到公子的责罚,下次她恐怕就没这么好气运了。
想到这,葡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旭伯和娇圆一起离开了青雀殿。
旭伯见娇圆满脸黯然的神色,心中也有些不忍道:“我说小仙女,别想那么多,要在这青雀台活得好,得要有别人没有的真本事。不如没事时你去我那儿玩玩,我教你炖肉汤,你可愿意学?”
娇圆一听旭伯愿意教自己,那更是求之不得,可是旭伯那地方如何才能找得到呢?不要又误入了什么禁地。
看娇圆有所顾虑,旭伯也知道娇圆在担心什么,掏出一个鸟鸣哨送给娇圆,“这个给你,吹响它啾啾就会来接你。”
“啾啾是谁?”娇圆有些好奇,听名字看起来像是只可爱的小鸟。
旭伯笑了笑,“小仙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旭伯教会了娇圆吹鸟鸣哨便离开了青雀台。
娇圆则继续去浣衣房帮工,好在今日月娘给她安排的活依然不多,这样她忙完回去后就能继续加快完成要送给梅子姐姐的绣锦。
旭伯说的对,要想在这青雀台好好地活下去,得有任谁都无法替代自己的技能。
夜深人静,娇圆的小屋里又亮起了微弱的烛光,她手中的绣锦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看着绣锦上那朵朵盛开的红梅,娇圆想象着梅子姐姐定会喜欢这份拜师礼。
屋外的暗影处,青雀公子又凝视着窗棂处女子的身影,看着她手上一刻不停地绣着,想必这物件定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她竟然还通晓刺绣。
“兰语娇,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青雀公子隐忍着压下心中的烦躁,今日他看着娇圆那失落的神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相反他觉得娇圆看向自己眼神中的那一抹失望,犹如鼓槌般击中内心,让他觉得有种莫名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