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美人迟暮 第15章 第十五章 雨中一叙

“不知道！”小禄子神色匆匆的来告诉我，“最近宫里有些异常的举动，姐姐还是不要出宫的好！”我道：“什么举动？”

看了一下外边，小禄子随即压低了声音，几乎不可闻：“最近太后很是关心王爷的病情，经常派人前去王府询问王爷的病情，但是”，略有所思的眼睛眨了眨，不再说什么了？对于这个动作，我其实已经懂了一点，前几日，有个小太监私底下说醇亲王的病情，结果第二天他就已经不知去往何处了，听到小禄子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我很是震惊，

还有就是前几日，在路过储秀宫的时候，听见几个小太监在墙角跟嘀咕，储秀宫内伺候慈禧的一个小太监，因为给慈禧梳头的时候，不慎掉了几丝头发，结果，被慈禧下令给活活打死，震惊之余，我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不就是几根头发吗？几根头发还比不上一条人命吗？这慈禧到底是怎么想的。第一次，对这个紫禁城有了几分畏惧，更对这慈禧有了无限的鄙视，可怜那小太监了，他绝没想到自己的命居然会是因为几根头发而断送了！

这后宫到底埋葬了多少人的性命！

我看了一眼小禄子，知道他接下来说的是什么了，我绝不能让他有危险，他又道：“前几日，我出宫去采办一些东西，悄悄的到过醇亲王府，有一些大臣和王爷的朋友们前去探望，但是管家都说是闭门不见，原因是王爷正在病中，不宜见客。”本来我是想借口出宫去打探一下消息，结果最近宫门守的很严，那日有个宫女夹带了一些物品正出宫，那守卫居然那么的“负责”了，那宫女给吓得晕了过去，看到这样的情况频繁出现。于是我只好借助于小禄子了，见他也只能做到这么多，我也就更没办法了。

而且最糟糕的是那日我差点又撞到了苦瓜脸皇后的枪口上了，幸好我眼尖，及时躲开了，否则，我可不敢想象后果又是什么？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出去，小禄子便出去了，怡宁进来，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我摇摇头，不知该怎么办，怡宁道：“姐姐很关心王爷的病情？”我点了点头，喃喃道：“王爷是皇上的父亲，而皇上这一段时间都是愁眉苦脸的，好不容易有些转变，怕听到王爷的病情时，又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了？”

“姐姐你对皇上的事情很上心啊？”怡宁歪着头小声试探的问道。

“我……我……”我听这话立刻有些茫然，一脸疑惑的看着怡宁，心中愣了半晌，是啊，我怎么会对他的事情这样上心呢？我了半天我也没我出个原因来？那是皇上啊，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会这样呢？心中竟然有些不知所云，为什么？不过是醇亲王生病而已，我为什么会这么关心王爷的病情会影响到他呢？我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情绪，腾地站起来，怡宁吓了一跳，道：“姐姐你？”我脸有些烧，不知何故？

我喃喃：“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啊？”怡宁看了一眼外边的天，“现在是傍晚的时分了。”我被这回答给弄懵了，苦笑一下，忙倒了一杯水喝了，脸上才略微好了一些。

宫中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慈禧的一句话，又要去园子里住了。这次，皇后没有跟去。其实，我很希望慈禧永远住在颐和园都不要出来，这些日子以来，玉珍每日都要前去向慈禧请安，这是我最讨厌的时刻还有就是她为了几根头发而葬送了一条命。幸好，最起码这一段时间，可以不用见到慈禧了。前些日子，听怡宁说皇上去了皇后那里。我很担心珍儿知道后会有醋意，但是珍儿好像没有，我也就放心了。现在我很害怕见到皇上，也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日怡宁说了一句：姐姐你对皇上的事情很上心啊！

吓得我这颗心跳的厉害，到现在我都还有些脸烧。我认真琢磨过了，得出了一个结论：我难道对他有意思？得出这个结论后，又立马否定了，他是皇上，我怎么能对他有意思呢？况且后来的他可谓命途多舛，可以喜欢其他人，但是这个皇上，呃，还是不要考虑的好况且我也不愿意待在这所谓的后宫，太恐怖了。等到了出宫的年纪，我就尽早出宫是了，这个皇宫看起来是如此的富丽堂皇，但是夹杂着许多我不想发生的事情。以后的一切会像历史书上所书的那样吗？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这半个月来，我一直都是躲着他的，害怕那日我冲撞了他，他秋后算账。如果他来景仁宫，我就向玉珍找借口开溜，反正他的珍儿在那里，我始终都是多余的，而且我只是个宫女。

游走在这御花园中的幽静小路，脑中却是浑浑噩噩的想着历史书上的一切，以后，戊戌变法，还有一场战争，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也怪我当年的历史没学好，只隐约记得有这么些大事情。

叹了口气，也该回去了。

什么叫做好巧不巧，就是说在某一个瞬间的事情，你就遇上了，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躲什么就遇到什么？

皇上他从那边过来了，偏偏我站的位置又那么的明显。转身欲开溜，谁知他的眼睛这么厉害，大叫一声：“站住！”我装作没听见，继续走，刚好身旁的不远处有一个与我背对而行的宫女，也不知她是哪个宫里的，不管了，我正好逮住了机会，脚底抹油，立马开溜。

谁知我还没走几步，身后的他又叫了一声：“站住！”另一旁的那个宫女抬头惊愕的看着他站住了，我还是不理会他，脚下加速，赶紧走。他又道：“不是叫你，你走开！朕叫的是另外一个，拿花篮的那个站住。”脚下一顿，我心里立刻就没底了。拿花篮？我看一眼手中的花篮，真是烦人，今天怎么会拿花篮出来啊？怯怯的站在那里，不敢回头，只敢低头，也不敢往前走，只敢呆立在原地。这可如何是好？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怯怯转身行礼。等来的只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我跪下请安，他道：“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见你，你到哪里去了？”

我一听这话，他好像有些生气了。我道：“回皇上，皇上来景仁宫的时候，奴婢正好有事走开了，所以皇上就没见到奴婢了。”

他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一大堆，我很是担心害怕，要是这些宫女太监乱嚼舌根，我可就是危险之地了。他又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我点点头。

他忽然吼了一句：“你胡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他居然吼我？而且是带怒意的吼我。这什么意思？

“奴婢说的就是实话，”我其实说的是违心话，但是实话却不能说，我总不能说：我怕皇上找我麻烦，秋后算账，所以就躲着你罢！。他忽然又道：“这是你的真心话？”我还未回答，他忽然命令身后的太监宫女全部退下，见周围无人后，他道：“起来罢，喜欢跪在地上吗？”我没想到他就这样相信了我的话，边起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不喜欢跪在地上！”

他歪着头问道：“你说什么？”我立刻像波浪鼓一样摇摇头：“没说什么？”他复又叹口气，道：“上次，你说你想出宫，看你的姐姐，对朕来说，亲人是被阻隔的，根本就不能想，而你？”转而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目光深邃，似古井幽深，又像亘古星河，带着一点羡慕，又带着一点忧郁：“对你来说，即使再艰难都能做到。”

听他的这席话，让我一瞬间有了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想着他的这番话，上次我能见到姐姐，只是源于他的一句话，而他想去看看自己的父亲，居然有这么多的困难，先是慈禧就不待见他了，然后，这红墙高瓦的，本来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就走出去，只要借口微服出巡就可以了，但是在他这里却是不能的，自古以来，皇上的一切都是自由的，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想当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呢？但是如今我是真的看到了在他这里，在这个皇上这里，的确是个例外。

我道：“皇上不必忧心，有皇上的关心，王爷的病一定能早日好起来的。”他苦笑了一下，看着远处的天边：“上次你说，想着能不能长一双翅膀飞出去，朕觉得世间所有人都可以，唯独朕是不能的。”

“为什么？”我非常不明白这句话，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他看向我，却没有说什么，而我也不敢再问什么了。

天也不见可怜，本来还不错的天气，它居然说下雨就下雨，一点也不给我们来个缓口气的机会，来了个措手不及。细雨蒙蒙瞬间就成了瓢泼大雨，我和他也就自然而然的成落汤鸡了。他忽然拉着我的手，发足疾奔，就像那次一样，上次他拉着我疾奔的时候他是小太监，我们俩可以说是不认识；而这时候他是皇上，而且我已经知道了他是皇上，这？

我没有拒绝他，仍是提着花篮，只是本能的由着他拉着我向前疾奔，他的手好大，很暖，我的手完全被他握住了，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觉得似被火给烧着的一样，虽然雨点打在身上，湿透了衣服，但我还是觉得全身滚烫。

眼睛只是本能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穿明黄色衣服的人，此刻他只是带着我去避雨，只是避雨，忘记，暂时忘记他是个皇上。他的侧脸，看起来是那么的坚定，仿佛这雨再大，他也会找到一个能避雨的地方，我，我能相信他吗？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能还是不能？忽然感觉回到了我刚进宫的那时候，那一晚，他是小太监。莫名其妙的拉着我跑了好远路的小太监。

好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好希望雨就这样一直下着，好希望没有地方可以避雨！只是，这一切都是好希望……

不知什么时候，没有雨点打在脸上，他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道：“依云，你怎么了？没事罢？”我缓缓回过神来，摇摇头，环顾四周，原来是到了一个亭子里了。看着他满脸的雨水顺着脸颊的腮帮子缓缓散落，睫毛都有了一层雾水，我本能的放下手中的花篮，从袖子里取出锦帕，手不自觉的拿着它为他擦掉脸上的水，一点一点的，很麻利，却又很迟钝，他没有动，两眼定在我的身上，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擦过他的额头、眉毛、鼻梁……这一刻，我忘记了他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是带着我避雨的人！就这么简单而已。

许久，擦完最后一处，他下巴的时候，我的手正要缩回来，却被他突然抬起的手紧紧握住，两只相握的手就这样悬在了半空，我的心突然就像是掉进了湖里，激起四片水花飞溅，一种莫名的暖流从他的手蔓延到我的全身。与前一次的握手不同，这会儿我很是害怕，刚才他在雨中拉着我的手时，我不是害怕，而是很淡定的心情。

淅淅沥沥的雨连绵不断，打在屋檐上，树梢上，花朵上，许久，我才发现他握着我的手很是不好，这宫里人多眼杂的，万一？忙用力的挣开，他又紧了一分，我道：“皇上，你握疼我了，我的手是肉做的，不是铁做的。”他才看向他握住我的手姿势，愣了一下，忙放开，深深的看着我：“你没事罢？”

我摇头，赶忙揉了揉手腕，脸上却是红了，幸好雨水给我降温了，忙偏头避开他那眼神，道：“皇上，这雨可能还要下一会儿，奴婢前去给你拿伞或者通知人来接驾罢！”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了，只好有什么就说什么了。“不用，等这雨停了再说罢！你什么都不用做。”他看了一眼外边，然后伸手理了理我额前贴在额上的碎发，而且伸手给我擦了擦眼角处的水珠，我有些不可置信，心突然跳的很厉害，向后怯怯的退了一步，他的手顿了顿，然后无力的垂下，但是当我反应过来他的这个动作时，他已经转身背对我看着天边，像是在思考什么。

明黄色的龙袍被雨水冲的有些暗淡无光，也不知他的衣服是全湿透还是只湿透了一半，又或是只湿透了外面的衣服。我不敢问，但又怕他得了个什么伤寒风寒的病，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要是被牵连，我就逃不了。

皇上的龙体重要，不管了，小命要紧，我又问道：“皇上，要不先去更衣罢？”他头微微一侧，又是半边脸露过来，完美的侧脸弧线衬着这雨景，此时的他仿若仙人下凡一样，这个场景更像是一幅水墨画，他道：“现在还下着雨，朕上哪里更衣？”

我真的是脑子糊涂了，怎么忘记了这天正在下雨啊？我居然还让他去更衣，的确，这个时候上哪里更衣去，沉默了一会儿。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来说了，只好乖乖的站在那里，擦完自己脸上的水，一边盼望着、又希望着这雨快点下完。

滴答滴答的雨声从房檐、树梢处缓慢的凝结成一滴水滑落，滴滴答答的声音很是有规律，就像是一首儿歌一样，雨过天晴了。他忽然转过头来道：“雨停了，走罢！”我正在晕晕乎乎的状态，倚靠在栏杆处，听到他的话，急忙站起来问道：“去哪里？”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为什么总爱问这样的问题，明明就是回去，还非要问去哪里？除了各回各家还能去哪里？我真是找抽。

“去景仁宫更衣！”他快速的从我跟前走过，然后我的耳边就飘来这一句话。我啊了一声，慢半拍才回过神来，连忙提着地上的花篮，迈着大步跟上去。被雨冲刷过的空气，呼吸起来都能让人倍感舒服之极。而我脑子有些沉，看着走在跟前的那个人，有些重叠的模样。

一路之上，时断时续的，有太监宫女在一旁让道。

“皇上吉祥！”一阵请安声音让我很是好奇，微微一探头，是那个苦瓜脸，正带着她的人不知道干嘛？他只是看了一眼，也不说什么起身之类的话，便提步离去，我忙跟上。身后的皇后好像没有任何的声音和动作，让我很是纳闷。按皇后的脾气，不是应该有什么表示吗？

我小跑着跟上他的步子，穿过长街，走到了景仁宫的旁边，小禄子和怡宁在前方不远处正张望，小禄子还拿着一把油纸伞，两人好像发生了什么，正在那里争论。我脑子好晕，他走在前面，也不回头看看我。

“皇上吉祥！”怡宁的声音。

“皇上吉祥！”小禄子的声音。

我探头一看，果然是他们俩人，皇上问道：“你俩去哪里？”两人低头相互看了一眼，小禄子道：“回皇上，奴才去找依云。”皇上道：“哦。”我一高兴，正想说我在这里，不知不觉，一阵晕眩已经让我瞬间倒地了。只听见一阵的关切声，迷糊之间，好像有人把我抱起来了，那种感觉有点像腾云驾雾，很是舒服。

额头不断有冰凉的物体给我灵台一丝清明和清醒，没多久，额头的物体与我的体温融合了，然后又有另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覆盖在我额头，很是舒服之极。

估摸我的着情况，我想我应该是发烧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缓慢起身，哈了口气，身体好酸，还带点疼。伸了个懒腰，好爽快。怡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还有玉珍的声音，我急忙下床，刚穿好鞋子，身上只着了睡觉穿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去拿衣服，门外强烈的阳光已经射进来了。眼睛刺痛，半眯着眼看到了门口处进来来三个人，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吃痛一声。怡宁忙过来看看我。

我一看是他和玉珍，我忙请安。他让我起身，然后就和玉珍上座了，我嗫嗫道：“皇上和小主来奴婢这里有什么事情吗？”玉珍笑了一声道：“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来看看你吗？皇上担心你的病，所以就来看你了咯！”我心里干笑几声，玉珍这话说的我怎么全身瘆的慌啊？难道玉珍以为我对他有意思，不是啊，没有啊！

心里顿时就有些害怕，他突然开口道：“看你这样子，你的烧应该已经退了。”我看着他面色比之前更憔悴了，眉头紧锁着，忙镇定心神：“谢皇上关心，谢小主关心。”见我起身，他和玉珍便走了。

怡宁扶我到榻边坐下，然后给我取来衣服，我穿好后，问道：“怡宁，那日我是晕倒了吗？”怡宁点点头：“那日，姐姐出去采花许久不见你回来，后来又下雨，小主和我们都是很担心的，后来雨势小一点的时候，我和小禄子就前去寻姐姐，还未走远，就看见皇上和姐姐回来了，谁知姐姐被雨淋了，当时就昏倒在地，身子烫的吓人。”我正认真的听着，怡宁说完这话后，一直盯着我看，我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这种看，问道：“然后呢？”

怡宁脸上的表情不知是高兴还是难为情，我看着有些不明白，我再次问道。怡宁突然好像下了决心一样说：“那日，姐姐你突然就晕过去了，然后皇上好是担心，一把将姐姐抱起来就直接送到你的屋子里，然后又是吩咐下人，又是传太医的，弄了好一半天呢！”怡宁说的好激动，两眼闪闪，就差手舞足蹈了，好像被抱的那个人就是她一样，怡宁沉浸在她的一切的滔滔不绝的话语中，而完全忽视了我，而我却是不得不忍住心底的害怕，被他这么一弄，玉珍会对我有什么看法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问不行：“怡宁，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怡宁道：“没有多少人，反正景仁宫上下是知道了。”我像是被手榴弹投中目标，脑袋瞬间被炸了。

“那其他的人知道吗？”我小心问道，心里不断的呐喊：怡宁你赶快告诉我啊！快告诉我呀！

怡宁见我一脸期盼而又紧张的看着她，她欲说又闭嘴了，故意卖关子，天呐，这简直就是在折磨我啊？我很是极其失望的叹了口气，怡宁笑道：“好姐姐，跟你开玩笑呢，看你病得这么久，想逗逗你，好了好了，没有别人知道。”听着这话，我才稍微放心了些。

幸好，万幸！

怡宁突然又道：“姐姐，看皇上这么关心姐姐，难道将来的不久，姐姐就要成为皇上的妃子了吗？”我也不知怡宁怎么会冒出这话来，我真想一头撞墙撞死算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个后宫，怎么会喜欢这个是非之地？我正色道：“怡宁，这种话以后不可再说。知道吗？”她问为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慢悠悠道：“宫里是非多，况且我不想成为这后宫的一员，这后宫不是我待的地方！”怡宁问道：“姐姐的意思是不想留在宫里，是吗？”我点点头。怡宁道：“好，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的一切都是姐姐给的。姐姐说什么，我就照做。”听到这话，我的心总算是宽慰了些。

我也有些奇怪，我的身子一向都是很好的，这次怎么就会因为淋了一点雨而就发烧呢？

这几日听怡宁说，王爷的病情有所好转，幸而怡宁在八卦这一方面比较拿手，否则我还不知道呢？小禄子也偷偷给我消息，说醇亲王的病的确有所好转。我心里高兴，这样的话，即使皇上不出宫，知道了这个消息想必也会很高兴的。

好景不长，这才九月底十月初的天气，慈禧居然提前回宫了。这时候好像红叶最是美丽的风景罢，不待在颐和园里颐养天年，这慈禧一会儿住在紫禁城一会儿又住在颐和园，不知道她想干嘛，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也不嫌麻烦。真是苦了那些太监宫女了。

这晚，他踩着沉重的步子迈进玉珍的寝宫，也不知他是高兴还是忧伤，我看着他的表情很是纠结，也很是拧巴。仿佛正游走在危险的边缘，正在挣扎。我想我应该告诉他：“皇上，醇亲王的病已经有所好转，皇上不必太过担心。”玉珍也在一旁忙着安慰，他很不信的意味问道：“是吗？”我点点头。他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他又道：“朕今日去求了老佛爷(皇爸爸)，明日朕就可以出宫去看望阿……王爷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为他高兴，慈禧还算良心发现，这么久了，他的心终于可以飞到醇亲王府了。玉珍道：“那皇上，今日算得上是个好日子了。”他高兴的点点头。

我也为他高兴。

他忽然又激动的问我：“依云，你告诉朕，你见到亲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朕上次在雨中思索这个问题没有思索出结果来，你告诉朕？”我一个头变两个大，这个让我怎么跟你说？这完全是一种处于内心最深处的情感自然流泻，我怎么用言语来告诉你呢？抬眼看着他，他正满怀希望的等着我的回答。原来上次他在雨中看着天边是在想这个问题！

思索了半晌。道：“皇上，亲人之间的感情是无论如何也割不断的，千山万水，都不可能阻断……”

“说重点！”他急切的打断我的话。

“很激动，很高兴，很兴奋。”我连说三个很，而且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其实每个人见到亲人的时候都会有不同的感觉，而我见到额娘的时候，是无比的兴奋激动高兴融为一体。

他嘴角笑了笑，眼睛看着不知名的某处，仿佛就在憧憬着明日的情景，憧憬着与王爷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