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美人迟暮 第12章 第十二章 红妆泪

“许久不见，你还好吗，在宫里的生活过的可好？有没有想念我啊？”他坐在我的对面，挑眉看着我。

我笑道：“当然好啦。”见着他，我非常高兴，就像是见着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不过也的确是久违的老朋友，正是我的知心人唐坚。但是他的话那后一句我很是不喜欢，于是乎我就自动忽略了。他也没再问，我也就避开不谈了，之前在街上看见我，我尚未说什么，他见着我就一把拉我进了一家酒楼，然后我支开了怡宁坐在另一张较为远的桌子。免得他祸害怡宁这样单纯的少女。今日的他没有穿西装，而是一副清朝装束，也衬了他的俊朗，无论是西装还是清人的青衣褂子，唐坚都是很帅的一个人。

“那个是谁啊？为什么你要叫她坐那么远的一桌？”他抬眼示意我远处孤单单的怡宁，怕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还用手指了指。我好笑道：“防你这三分流氓，七分人样的人。”

“我有流氓的样子吗？我可是好人家的公子。”他继续挑眉问我，若是别人不知道，还真以为他是在调戏我？我歪头道：“没有吗？”撇了他一眼，“你要是好人家的公子，那我看着天下间没有什么正人君子了！”我说完还好笑的冷哼一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已经握住我放在桌上的左手，我面上一窘，赶忙挣扎了一下，没有成功，他握得很是用力，他再次挑眉问道：“有没有想念我？”表情十足十的流氓，我有些不知怎么回答，还以为他忘记了，我也可以躲过了，但是看着目前的情况，还是没躲过，真应了那句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由于这是在公众场合，被他这么握着我的手，很是不雅，于是艰难的笑道：“想了！”他听着这才放开我的手，看着我笑了。

眼前的酒菜让我胃口大开，我在唐坚的面前也不用顾忌什么淑女的形象，反正他也知道我是什么人，而且这又不是在宫里。要知道，在宫里，可不能这么的大吃大喝，而且也不让人吃得太饱。我正吃得高兴之间，发现唐坚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笑看着我，而且也不吃东西，好像这桌菜就是给我吃的一样。而且他这次看我的神情与之前的有些不一样，我说不上来，只好停止了我的进餐活动。怔怔的看着他。刚才还一副痞痞的样子，这会儿又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唐坚真是演技派，演技纯熟，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

他拧眉道：“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好吃，我再叫一些菜来！”，未等我回答，他作势就要起身，我忙拉住他坐回去。

“你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不就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吗？怎么感觉这唐坚有些怪怪的。“我没怎么啊！”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来，吃东西。在宫里，你肯定没吃好，快吃罢！”他拿起筷子给我夹菜，又给他自己夹了些。看他正常了些，我才开始又吃了起来，往嘴里扒了一小口饭。

“你挨板子的屁股好了吗？”他问道。

什么？

噗，咳咳！我嘴里的米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都喷出来了，撒得桌上到处都是，天耶！他直接就说我的屁股，能委婉一些吗？毕竟我是个姑娘啊？而且还是在酒楼里，幸好他的声音只够让我听见，否则我想跳楼的心都有了！呜。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也不知是被他的话给羞的，还是被米饭给呛红的，总之就是很烫。我忙缓了缓几口气，双眼睁的大大的看着他，可是有些米饭已经顺着气卡到气管了，憋得我好难受，咳咳！忙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就直接灌了下去，酒流过喉管，这才好些。咳咳！

“你没事罢？”他急切道，眼里盛满了紧张的情绪，看了看我喷洒在桌上的白米饭，见我很是难受，起身过来看看我的情况。我捂着嘴，连忙摆摆手，示意他我没事，他站起的半个身子瞬间又坐回去了。我长舒了一口气，歪着脸看着他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挨了板子啊？”按理说他在宫外，不应该知道的啊，可是他却知道得如此清楚，嗯，我有些奇怪，而且是非常奇怪？凝眉纠结的看着对面的唐坚？

“我……我认识宫中的一个人，前些日子我遇见他了然后就向他打听你的消息，是以这才知道了。”他淡淡的说道，但是眼睛却很温柔的看着我，搞得我心里像有只小兔子在挠我似的。本来脸上就红，现在被他这么一看，脸更红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强自压下脸上的烫意。转念一想唐坚认识宫里的人不足为奇，“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好了，否则我怎么还能出宫呢？是罢！”笑嘻嘻的看着他，顺便夹了些菜给他，感谢他这么关心我。看着我给他夹菜，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灿烂的对我一笑，看到又恢复了之前见到的那个唐坚，我心中才放心了些。一顿饭吃下来，我的心情无比的舒畅，不仅是因为吃的饱饱的，还因为有唐坚，这么久了，才见到他一面，真是不容易，所以我俩在饭桌上聊的很嗨！

他陪着我和怡宁去往回宫的路上，说是什么要好好的看看我，我也只好依了他，怡宁好像知道了我和唐坚有话要说，便知趣的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前后相距有一段距离。

手里拿着一大包糖葫芦的我正自高兴，唐坚在一旁时不时的瞟向我和我手里的糖葫芦，我斜眼道：“怎么了，让你赔我糖葫芦你不愿意吗？”我嘟嘴看着眼前的糖葫芦。他笑了笑道：“不是，是我让你的糖葫芦没吃好，理应赔给你。”我听着这话，甚是舒服，也很是受用，因为之前见到他让我高兴的把糖葫芦给掉了一颗，所以我拼了命要向他讨回来！结果，唐坚给我买了好大一包，够吃了！嘻嘻。

“在宫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嗯！”，我淡淡的回答道，片刻我突然又升高了调子“嗯？”我立即抬头看着唐坚。前一个嗯是平常的嗯，后一个嗯是我高八调子的无数奇怪疑问的嗯？唐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我很是摸不着头脑。他不会是生病了罢？可是看他面色红润，不像是有病的征兆啊？唐坚今日的确有些怪怪的。

“你说什么？”我惊愕的看着他。他忽然抬手轻轻的打了一下我的脑袋，让我原本的好心情的突然就转变成怒火中烧的少女！

“你？”

“好了，前面就是神武门了，快进去罢！”他淡淡的笑着，让人觉得有火发不了，因为这个笑已经浇灭了我的怒火，他的这个笑温柔的似水。我一看，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神武门这里了，怡宁在前方等着我。他把东西递给我，然后对我温柔的一说：“去罢，我看着你进神武门！”他就一直站在那里，我也就拿着东西慢慢的进入了紫禁城。我时不时的偶然回头，果然唐坚还在那里正看着我，一直到进去后，再也看不见宫外的任何事物，我才慢慢的放心，今日的唐坚真的是有些怪怪的。

“姐姐，那个唐公子是你的心上人吗？”我脑子里还想着刚才唐坚跟我说的话，好一半天才听见了怡宁跟我说话，“啊，不是，他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怡宁哦了一声。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将我游离的思想给拉回来了，只见一队小太监垂首立在一旁，待我跟怡宁走过后，他们才又匆匆忙忙的走了，我转头看去，只留下最后一个小太监的的身影！

玉珍看到我买的东西，很是喜欢，桌上都摆满了，她一件一件的拿起来翻看，脸上掩不住的浓浓笑意，我在一旁也是高兴的很。“这是什么啊？”玉珍拿起一个小人仔细打量着它，我一看，那是我在路边上买的一个小泥人，由于做的非常惟妙惟肖，于是，我便买了。

“是泥人！”我道。“泥巴做的？”她眨着眼睛问我。

“是的！”

“泥巴怎么做成的呢？这软软的泥巴怎么能做出这么好看的泥人呢？……”无数个疑问的眼神看向我，我干笑了几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个老伯这么说的。”她合上失望的双眼，拿着那个泥人，仔细的端详着，仿佛是要透过它，看清楚是怎么做成的这个泥人？我呵呵一笑，将其余的东西都收放好。还有一包东西，是我特意为他买的，前几日，他说他的脚有些痒痒的还有些痛，我便趁着出宫的时候，跑到药材店去弄了些来，虽说宫里有御医，但是我却更是相信不一定好的药材和大夫一定是在宫中。而且宫里的人人心难测，保不准给你的药材就要掺水分！那不是白搭嘛！

夜幕降临，晚风吹来，让人少了些许烦躁，他来玉珍的景仁宫了！一脸疲惫的状态。我拿出今日买的药材，按照大夫的嘱咐，弄好了泡脚的药浴，拿到他的面前时，他疑惑问道：“这是什么？”我便如实的说了。他突然就不说话了，只是惊愕又惊讶的看着我，弄得我有些心慌了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表情？

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心中惶恐，额上微微出汗，后背贴身的衣服却在慢慢的湿透。偏巧玉珍又在沐浴更衣，也没个人为我求情，心想完了完了，我的小命不保了！手心贴在柔软的地毯上都渗出汗了！我干嘛为自己找麻烦啊！真是的，后悔死了！心里暗自痛恨自己。

仿佛过了许久，又像是没有多久，他缓缓道：“你为朕准备的药浴？”语气很是不一般，有些温柔，我，我，我没有听错？连忙诺诺道是！“你为朕准备的？”颇有些不相信的意味！

我再次回答是的！

脱掉他的鞋袜，他的脚缓缓伸入器皿中，药材和着水淹没了他的双脚。他抬眼定定的看着我，我很是不舒服，而且有些气血上涌的征兆。立在一旁，心都提到嘴巴边了。正在这寂寞的气氛中，一个清脆可爱的声音响起。

“皇上！”

我抬头一看，是玉珍，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来了就好。玉珍蹦蹦的跑到他的身边，手里还拿着今日我买的泥人和两串糖葫芦，一袭淡雅的睡衣，又黑又亮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背后，衬着可爱的小脸，越发的可人，周身还氤氲着水汽。他的眼光终于从我身上移开了，我忙伺候着他的双脚出浴，拿过干净的抹布替他擦干双脚。

他道：“这是什么？”指着玉珍手里的泥人问道，眼里充满了好奇之色。又看了看那红红的糖葫芦道：“这又是什么？”玉珍晃动那个可爱的泥人，道：“这是泥人，用泥巴做成的，好看吗？皇上？”

他拿过那个泥人，仔细端详着，仿佛用泥巴做出来的不是眼前这个东西，又好像是泥巴怎么能做出这么个东西，道：“泥巴也可以做成这么好看的东西啊？”玉珍点了点头，然后又拿着糖葫芦在他的鼻尖处飘过，调皮的问道：“皇上，有没有想要吃掉它的想法啊？”

他一把拿过玉珍手里的糖葫芦，拧眉疑道：“这是什么，怎么红红的，还圆圆的！能吃吗？”说着，带着好奇的眼神用右手食手指摸了摸它，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好像这么个小东西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看的，或是玩的？

“这叫冰糖葫芦，是依云买来的，可好吃了，皇上，你试试罢！”玉珍的强烈推荐。

他吃了一个，感觉还不错，又问道：“这葫芦也可以吃吗？但是这葫芦吃起来不像啊，而且这也不是葫芦的样子啊？这是葫芦吗？”

我不知道玉珍是怎么回答他的，他的这个问题问的好奇怪，葫芦要是可以吃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穷人了。难道一盘名叫“虎皮青椒”的菜，一定要在这道菜里放虎皮吗？那估计老虎早就绝种了。其实这道菜说白了就是炒青椒，只不过为了让这道菜不至于被“冷落”，因此取了个不一般的名字！所以呢，综上所述，同理可得，冰糖葫芦也是如此的原理。呵呵！我实在是憋不住了，轻轻一笑，这是说他见识短浅呢？还是说他天真可爱？抑或是幼稚可笑？我暗自庆幸我是踩着点退出来的，他问的时候我刚好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了，隐约听见他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个问题，唉！一路笑着回了房间！

明日就是姐姐出嫁的日子了，我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出去看一看她，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姐姐，她的身上跟我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纠结纠结再纠结？不是去不去的问题，而是我该怎么找出宫的借口？想了一日，未果。

第二日早早的起床了，想着上次出宫怎么买了那么多的东西，要是上次少买些，我就有借口再次出宫了，哎呀，悔死了！可是这世间没有卖后悔药的！玉珍这会儿正在午休，我看着这紫禁城的天边，想想今日就是芷兰的大好日子，但是她真的是喜欢杜苎吗？杜苎又会真心待她吗？纠结着怎么办？又该怎么出宫？

“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传来一声质问。

我一回头，见着是他不声不响的就站在我的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太监，我赶忙行礼：“皇上吉祥！”他再问道：“你站在这院子里做什么？”我道：“奴婢看着天空，想着能不能长出双翅膀飞出去。”然后正色道：“奴婢今日想出宫。”

“原因？”

见他再次问我，要是不说，那就是忤逆旨意了，就可能没有机会了。如实相告，他听完后，叹了口气，眼神迷离喃喃道：“有亲人可以相见是最高兴的事情，然而若是见不到则是最痛苦的事情。”我在心里悄悄的啊了一声？拧眉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他说的极是小声，但是我真的听见了，而且是听得很清楚。

“朕许你出宫，办完事情就赶紧回来，朕要很多的冰糖葫芦，要是没办好，你就等着挨打罢！”他说的很轻松，我却突然有些迷茫了？要我办事，办什么事情？冰糖葫芦，啊！明白了，我一喜，连忙磕头道：“谢皇上隆恩，奴婢定当为皇上买很多的冰糖葫芦。”

“去罢！”然后又对身后的一个太监说了几句，我便在那太监的带领下，拿到了出宫的令牌，顺利的出宫了。

急急的奔到家中，只见门口处皆是喜庆之样，能挂红绸的地方都挂了，红绸迎空飞舞，舞出世间最美的舞蹈，喜字贴满了眼睛可以看见的地方，一队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正在门前等候，一顶红花轿子立在那里，风吹动轿帘，仿佛迫不及待要新娘上轿。

围观的人也有些多，我努力挤进人群中，想看的更清楚一些，一阵鞭炮声噼噼啪啪的响起，青烟过后，迎亲队伍敲着喜庆的乐声迈着大步子离去，围观的人也少了些，我抬眼看去，门口处，福晋大娘转身而去，迎亲队伍散去，门前瞬间便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我追上迎亲的队伍，这时候，她已经在喜婆的搀扶下下轿，一个少年身穿红色喜服，胸前戴着大红花，正是杜苎，正伸手笑吟吟的搀扶着我的姐姐，微风吹拂，盖头被吹起来一角，我依稀看见了姐姐的样子，今日的她很是漂亮，一袭红色喜服，像是一团火焰。红红的唇，白皙的皮肤涂抹了适宜的胭脂，果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今日的芷兰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美丽的，也是我最漂亮的姐姐，只是她的脸上毫无表情，甚至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起伏。新娘子不是都应该是高高兴兴的吗？我脑中有些疑问。借着盖头被掀起来的瞬间，忽然她头微微偏侧，好像看见了挤在人群中的我，我凄苦的一笑，突然我很想带离她，带离她离开这场不自主不情愿的婚姻殿堂，而我却只能看着她被拉着去拜堂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她被送上花轿。

她不喜欢这门亲事？我从她的眼中看出来了，她眼里满是不情不愿，却不得已的接受了这桩婚事，今日的她本来应该是很高兴的，但是我却丝毫看不出她是高兴的，只看到了无奈、不情、不愿、凄凉之色。

我也不知在杜家的门口府邸处站了多久，周围的人纷纷进府祝贺，祝贺声音此起彼伏，贺礼源源不断的被抬进杜家大门，而我只是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这一派的喜庆之色，为何我只感觉到有一种压抑感憋在我的心头，有些无助，有些害怕，更有些排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就是姐姐的命运？我想象不出，当姐姐知道了自己被福晋大娘许配与杜苎之时的模样，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而当她不情不愿的踏上那花轿之时，福晋大娘的心作何感想？我真的想象不出福晋大娘那样强势的女人心，她将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到头来她到底是否真的知道芷兰的幸福？为她选的这门婚事，到底是该还是不该，我脑中浑浑噩噩。周围虽然是热热闹闹，但我却若置身冰窟！

“你怎么了，依云？”玉珍悄声问道。

我忙回过神来，道：“奴婢该死！”她叹了口气，道：“什么你该不该死啊？我问你怎么了，今日你有些不对劲？”我强自苦笑了一下，道：“奴婢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在娘娘面前失礼了！请娘娘恕罪！”

“生病了，你不要紧罢，要不我让太医来给你看看？”她急忙说道。我道：“不要紧的，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碍事的。”

“那你赶紧去休息罢！怡宁伺候就行了。”她拉住我的手道。我矮身一谢，便跪安了，心中甚是感激她，我很感谢玉珍对我的谅解。出来正好遇上了怡宁，怡宁瞧着我这面色，也让我赶紧去休息，然后她便进去伺候了。

一轮孤月静静的挂在天上，除了它，星星都是黯然失色的，这才想起来，原来快到中秋了，我真的是太对不起嫦娥了。我又站在院子里不想走了，呆呆的看着月亮，它那么的明亮，仿佛是光明的指引，而这个时代的光明又在何方，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回房去休息，我是真的要好好休息了，今日真的是太累了。

正欲离去，细小的声音响起：“怎么又站在这里发呆？”皇上来玉珍的寝宫了，我连忙转头俯身请安，今日能出宫，源于他的帮助，道：“谢皇上隆恩，让奴婢今日出宫。”他让我起身，询问我姐姐今日的婚事，我略微说了一下，他道：“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我不敢抬头，只是点了点头，他问我为什么，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身后，他一怔，随即明白，然后挥手屏退左右，这才让我开口。他认真的听完，道：“你姐姐的婚事原来是这样的。”这话说的很是无奈还有一种同情和怜悯，好像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受。我姐姐的这桩婚事仿佛他是亲身经历过。

我嗫嗫道：“无感情的婚事最终她还是接受了！无情人终成夫妻，那有情人又该如何？”我完全忘记了皇上在我的旁边，等我说完这话，脑子瞬间清醒过来，这种话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说呢？忙跪下请罪，我居然在皇上面前说什么有情人无情人的事情，这不是说皇上的吗？皇后不就是和他终成夫妻，我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悔恨！跪在凉意袭人的地上，让我感觉不到是凉的，反而是热的，心中害怕！

半晌，头顶上方的他带着一种惆怅感说道：“你说的对，无情人终成夫妻，有情人又该如何？”顿了一顿，“起来罢，朕不怪你！”我心里松了气，起身。他转身进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我不知道他会突然回头，偏又正巧我抬头，四目相对，让我瞬间像被电击了一样，他道：“朕的身边有珍儿，珍儿的身边有你，对朕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话毕，他人已经进了玉珍的寝宫了。

而我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双脚根本迈不动一步，他说什么来着？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