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就在眼前,马寡妇上次损公肥私的偷淝大业未完成,心里还一直惦记着。
这次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还有,天得黑一点,上次就是出去的早了,才没有隐藏好身形,被人给发现了。
马寡妇为此特意观察了一下傍晚的天空,嗯,多云。
想必晚上会更容易遮住月光,嘿嘿!
一切准备就绪,马寡妇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熬到了天色渐暗,才悄么悄的出门。
还是那根熟悉的扁担,还是那两个熟悉的粪桶。
一样的装备,一样的味道。
马寡妇一路上躲着人,蹑手蹑脚的往村里那间公共茅厕那边去,身影腾挪间透着一股子熟练。
开玩笑,她都老有经验了。
这回装的是又多又快,嗯......无他,唯手熟尔。
一切顺利!
等装的差不多了,马寡妇就打算收手了。她没急着出去,先探出头去观察了一下情况。
这一看之下,差点没惊出一身冷汗。
就见远处模模糊糊有两个黑影,正一前一后的往茅厕这边过来。
现在往外跑也来不及了,目标太大。幸好今个儿是她严选的“黄道吉日”,乌云遮月时隐时现,给了马寡妇隐藏自己的机会。顺着墙角的阴影蹑手蹑脚的溜到了茅厕后头,她轻轻的靠在茅厕外面的土坯墙上,贴着耳朵细听......
“把......脱了,让我稀罕稀罕。”
这是个喘着粗气,刻意压低了的男人声音。
“别费事了,直接......。”
这个是个女人,声音含含糊糊地,马寡妇听不出来是谁。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
嗯?
这,这是?!
马寡妇是个孩子都生过的老妇人了,这点子动静她哪能不懂。
我的娘咧,有人在里面偷/情!
天爷呀!
这,这怎么就让她撞见了呢?
一时间马寡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还不敢动弹,就怕不小心发出声音来被人发现。
她只是想来偷个粪,没想听墙角啊!
马寡妇今儿个为了方便隐藏自己,又是上次的套路,全身上下捂了个严实,只漏出来眼睛和鼻子。
听着不堪入耳的哼唧声,马寡妇心浮气躁,都是干涸了多年的旱地了,哪受得了这个。
可叹,还得让她鼻间闻着臭味,真是,太折磨人了!
马寡妇无法,只得等着二人完事,她好寻着机会绕道另一边去,然后继续她未完的大业。
奈何里面那俩人也不知道在干啥,做一会儿,停一会儿的,听的马寡妇牙根直痒痒。
就不能一气呵成么,完蛋玩意!
嘿,偏那俩人吭哧吭哧的就没完了还。
马寡妇越听越好奇,他们村里还有这般的壮士?至于那个娘们儿是谁?她也一样好奇。奈何俩人库哼哧哼哧地,也不说话,让人一时摸不着门路。
马寡妇贴在墙上都快成壁虎干了,那俩人才终于有了消停的迹象。
而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马寡妇估计他们在穿衣服。
还是男人先出声:“下次,他不在家我就去你那。”
女人气喘吁吁的娇嗔:“那怎么行?家里还有孩子在呢,还不如找机会去你家呢。”
男人不知干了什么,惹得女人一声惊呼:“哎呀!你属狗的呀!”
男人:“放心,又不是脖子,看不见的。”
马寡妇震惊了,差点叫出二人的名字,得亏她反应快捂住了自己的嘴。
天呐!是他们俩!
可马寡妇这么一动,身上的扁担也跟着动,连带着两个恭桶也发出响声。
“谁?!”
马寡妇一看,我去!
暴露了!
哪还管三七二十一,担着粪桶撒丫子的就往回跑。
不跑不行啊,她怕被堵住挨揍。
再者,马寡妇也笃定那两个人不敢大张旗鼓的追过来。
说来也是巧了,马寡妇“逃命”两条腿轮的飞快,也顾不上看路了,就是凭着直觉跑。
但是今天晚上是她特意选的“黄道吉日”,图的就是一个乌云遮月。马寡妇还没完全发力,转头没跑上几十米就撞到了人。她也顾不上看撞到的是谁,道歉就更不可能了,撞完就想继续跑。
但被撞得人不愿意放过她呀,揪着马寡妇的衣领就是一个大比兜。
“呵!老贱/人,又是你!”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跟着王招娣一起,打算来李家借银子的王老太。
这一巴掌,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力道。
马寡妇也看清楚眼前的人了:“是你!”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都捂成这幅死样子了,王老太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王老太一看这马寡妇这身打扮,一眼就笃定是这老货,刚好人又撞在自己手里了,想来这人绝对不是在干什么好事儿。
“你挑的是什么?”王老太先发制人。问完她就后悔了,这么臭还能是什么。
王老太伸手一指马寡妇:“哦~上次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儿,这回我可算是明白了,你就想偷村里的淝灌自己的地是不是?”
不得不说,都是一样的老抠搜,脑回路都一样一样地,王老太一出手就猜准了马寡妇的真实目地。
马寡妇心中一惊,心道可不能让这老太婆嚷嚷出去,当下条件反射就抬起了手捂住了王老太的嘴。
王老太被马寡妇舀过粪的手这么一捂,当时就差点闭过气去。
虽没晕死过去,但也没好多少。熏得王老太直翻白眼儿。
跟在她娘身后赶过来的王招娣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干啥?
这是想干啥?!
还没等王招娣上前去掰开黑衣人(马寡妇)的手,就见茅厕那边又窜出来一个黑影。
王招娣自然而然认为那黑影和黑衣人是一伙儿的,二话不说直接伸出了腿,把黑影拌了个大马趴。
打得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王招娣直接就扑上去,骑在黑影身上叫唤:“让你们欺负我娘!”一边伸手往黑影人脸上抓,一边高喊:“来人呐,救命啊!有歹人进村啦!!”
女人的尖叫声顿时就响彻了半个村子,现在正是村路上最安静的时候,家家户户有不少都准备休息了,结果都被这一嗓子喊了起来。
被惊到的除了村里人,还有急急忙忙买齐家伙什,准备在桃园村安家落户的沈家人。
听到女人的叫喊声,沈元启脸色一变,伙同几个兄弟操起家伙什就往发声地赶,打算前去帮忙。
沈家众人也不含糊,疲累了一天的身体重新打起精气神,也往始发地赶去。
总共没几步路,等几方人马在村茅厕前面汇合的时候,混战的四人还在那里谁也不让谁的掐在一起。
不过阵型有所变换。
王老太被黑影子骑在身下扇巴掌,王招娣则从后面扑在黑影子身上扣他眼珠子。三人上、中、下叠在一起。
马寡妇也没趁机跑的了,她的一条腿还死死的被王老太抱在怀里,裤子都快被扯掉了!
哦豁!!
这这这,这是什么状况?
村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王老太艰难的倒开一只手,直指马寡妇:“她偷粪!”
王招娣扣着黑影子的眼珠子不撒手:“这人和那偷粪贼是一伙儿的,他还打我娘!”
马寡妇连忙撇清关系:“我和他可不是一伙儿的!我只是偷点儿粪,可他偷人呐!”
众人:!!
马寡妇也不管那个了,先把自己摘出去再说吧,和偷/人相比,偷粪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了。她一把扯下面巾,伸手往茅厕方向一指:“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淫/妇还在里面呢!”
此时才急匆匆敢来的村长赵大宝气的一拍大腿,骂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啥呀?!”
别人不知道,马寡妇还能不知道么,她撇撇嘴,嘟囔着:“村长你也先别急着骂,还是去茅厕看看再说吧。”
茅厕?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好奇,纷纷伸着脖子往那边看,都想知道那未曾露面的另一名桃色当事人是谁?
赵村长伸手点了两个壮小伙,“你俩去,把人给我带出来!”
俩小伙子也好奇啊,得了村长的指示也不耽误,直接就奔着茅厕去了。
没一会儿俩人就尴尬的垂着手走出来了。
人呢?
小伙子也不是没心眼儿,伸手往后一指,对着赵村长说:“要不,叔你自己进去看?”
“不用了。”
还没等赵村长迈开腿,就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她到还算镇定,抬手理了理衣襟,端的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架势。
要不是她是从茅厕里走出来的,还真有那么几分唬人。
这声音赵村长耳熟啊,等他抬起灯笼那么一照......
“桂芬?”
众人:哦豁!
这是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这茅厕偷/情的女人竟然是村长媳妇。
那......那个奸/夫?
此时,黑影子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他就不明白了,他都拖住这帮碍事的老娘们儿了,桂芬咋不早点溜,咋还能让人给堵在茅厕里呢?
王老太被这男人扇了好几个大巴掌,牙齿都打松动了。
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趁着身上骑着的男人恍惚的空挡,王老太照着他下三路一顶,然后一把扯开了他覆在脸上的面巾。
而后一个兔子蹬鹰,一脚踢开男人,大喊着:“吃屎吧你!”
后面的王招娣差点也受到波及,幸好她闪的够快。黑影子被踹了个四脚朝天,正好露出了脸。
王招娣低头一看,惊叫一声:“郭,郭大叔!”
哪个郭大叔?
众人纷纷往前挤,都举着灯笼往那人脸上照。
哦,是村里的老光棍郭满仓啊。
赵村长看看郭满仓,再看看自己媳妇儿,伸出手指着他们俩:“你,你,你们!”
村长媳妇倒是还淡定着:“我就是出来上个茅房,听见外面打架,不想招惹是非才躲在里面,其他的事与我无关。”
村长家又不是没有茅房,这月黑风高的你特意出来上厕所,说出来谁信呐?
谁信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村长快信了。
马寡妇一看赵村长那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老王八是想把这龌龊事儿捂被窝里。
她偏不让!
凭啥她总是无缘无故的受伤害?
凭啥?!
马寡妇这人就是典型的我若不好,你们谁都别想好那种人。
马寡妇狠狠地啐了一口,“我呸!她说啥你就信呐,我告诉你,他俩就是有事儿,就是偷/情,别当了那啥还想立牌坊!你要是不信就回自个儿家检查一下,那娘们儿胸口上肯定有印子!他啃她了,我都听见了!”
天娘啊!这是他们这些人能听的吗!
在场不少看热闹的小媳妇儿都暗自脸红,这,这马寡妇怎么啥都往外说呀!
哎呀呀,羞死个人了!
赵桂芬气急,想说:你放屁!郭满仓才没有啃我,他只是捏了老娘的屁股。可这话她能说吗,指定不能啊。
赵桂芬这个眼神闪躲,避而不谈的样子还有谁不明白,这事儿八成就是真的啊!
要说这俩人也是,私会选在哪里不好,非得选个臭烘烘的地儿?就着这股子呛人的味儿,那郭满仓也吓得去嘴?
啧!
敢于在茅房偷/情的才是真正的勇士。
众人心底无不佩服。
赵村长和赵桂芬是多少年的夫妻了,一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事儿八成是被马寡妇咬准了。他自己那想要息事宁人的心思又被马寡妇揭穿,被人把面皮扔在地上踩,羞愤至极,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嘎过去。
他狠狠地跺脚,指着自己媳妇吼道:“赵桂芬,你是个狠人啊!”
此时听了个全程,初来乍到的沈家人也是一脸呆滞。
这这这,这就是祖父说的民风淳朴吗?
沈元启看着祖父,眼神询问。
别看他,他不知。
沈太傅无语望天,心中感叹:子真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