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慈手不软 第12章 第 12 章

庄哲来到练习室的时候，练习室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在练习。

一个男孩跪在地上，其余几个练习生坐在柜子上，正在奚落那个男孩。

“死娘炮，谁允许你和我选一个曲了？”一个练习生叫嚣道。

“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看着真恶心，”坐在柜子上的齐胜泽勾搭着另一个同伴的肩，笑得很是猥琐，“你们说，他有没有那玩意儿？”

“哈哈哈，摸摸不就知道了？”

齐胜泽矫健地从柜子上跳了一下，走到男孩身边顺势蹲了下来，伸手去摸男孩。

“我靠！是男的你敢信？”

几个人嚷嚷着就围了上来。

庄哲是认识这个男孩的，他叫景茂，庄哲脚底被刀片扎伤那次便是他帮庄哲包扎的。只是景茂生性冷漠，庄哲和他也仅仅是点头之交，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和鹿晨是一个寝的。上一世景茂下场也很凄惨，他被发现在死于寝室中，身边还有一封遗书，说自己是因为受到了庄哲的霸凌所以选择自杀的。这也直接导致了庄哲遭受了更大规模的网暴。不过庄哲并不相信这是景茂做的。

这一世庄哲一直秉承少管闲事的原则，因为和自己走得近的人最终下场都很凄惨，所以他觉得远离他们就是保护他们。但当那几个人开始扒景茂裤子的时候，庄哲还是忍不住了。

“喂你们几个，再在这里闹事，我要报告给老师了。”庄哲高声道。

齐胜泽站了起来，啐了一口，“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雷董姘头啊，怎么，搭上雷董就敢给我们哥几个脸色看啊！真当自己老板娘了？！”

“哈哈哈哈！”几个小跟班也跟着起哄。

庄哲倒也不恼，反倒冷笑一声，“知道我是雷董姘头还敢惹我，怎么，想像王闯他们一样三倍赔付被赶出公司吗！？”

齐胜泽几人一想到昨晚被警察带走的王闯三人，瞬间不敢吭声了。

“你啥时候练了这么一张巧嘴了，以前还真是没看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庄哲身后传来。

庄哲转身一看，练习室门口，鹿晨带着两个人，正叉着手看他。

“一边标榜自己多高贵，多纯情，不愿陪金总；一边又耍尽手段爬上雷一扬的床，庄哲，双标都给你玩明白了。”鹿晨瞪看着庄哲，语气里尽是奚落。

齐胜泽一看自己有了靠山，瞬间硬气起来了，“就是，不要脸的烂货！当个婊.子你还自我骄傲上了！”

庄哲捏着下巴，思忖片刻道，“要论不要脸，那还得是昨晚装醉的某人，使劲往雷董身上贴，甚至要求主动去送温暖，可惜，没人领情哟。”

“你！”鹿晨又羞又臊，庄哲这一句正中他的痛点，不禁咬牙切齿道，“你个东施效颦的冒牌货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和一扬哥十几年的感情也是你能置喙的？！”

“啧啧啧，我又没指名道姓说是谁，你这么急着承认干嘛？莫非真被我说中了？”庄哲摇摇头道。

鹿晨瞥了眼周围的人，又羞又窘。他不知道之前老实巴交的庄哲为何会突然变得这般巧舌如簧，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痛处。更不理解为什么一向不近人情的雷一扬居然会让庄哲住进顶层。自己明明给雷一扬提了好几次，可雷一扬一次也没答应。他心乱如麻，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你给我等着！”鹿晨留下一句狠话就走了。

练习室里的人眼看着鹿晨走了，都跟着追了出去。最后房间里只剩下庄哲和景茂。

“来！”庄哲俯身冲景茂伸出一只手，景茂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握住了庄哲的手。他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了，庄哲没花多大力气就把他扶起来了。

景茂身高175cm左右，留着一头齐肩的中长发，梳了一个中分。他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看着像个初中生，实际他比庄哲还大几个月，进公司已经四年了。

景茂冷冷道：“谢谢。”

庄哲笑了笑，“小事一桩。”

景茂眉心紧蹙，沉声道：“你帮了我，不怕他们找你麻烦吗？”

“怕什么，我现在是他们眼中不知廉耻的雷董姘头，靠山大着呢。”庄哲打趣道。

景茂羞赧地低下头，没有接话。

“好啦，要不要一起扒Eminem的《lose yourself》？”庄哲问。

这是一首主攻rap的练习生必修的说唱歌曲之一，练习生们常用它来练习嘴巴灵活度以及flow。庄哲知道景茂也算是全能选手，其中最擅长的是rap。加上自己身上的伤没好也不适合剧烈地跳舞，所以打算和景茂练练rap。

景茂声如细蚊：“可以。”

于是两人坐在一起，一句一句学《lose yourself》的歌词。你不会的单词我教你，我不会单词你教我，都不会的单词就上网查，两人还一起比赛看谁唱得越快越准。

庄哲很享受这种一起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的氛围。曾经他以为进公司就是这样的，结果让他大大的失望。

...

雷一扬办公室的突然被大力推开，鹿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雷一扬看了他一眼，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你让庄哲住到顶楼来？我之前求了你那么多次，你一次没答应过，凭什么他轻轻松松就住进来了？！”鹿晨愠怒道。

雷一扬头也没抬，端起旁边的咖啡饮了一口，“他受到室友欺凌，这是公司对他的补偿。”

“欺凌？”鹿晨讥诮道：“他心机手段多着呢，谁能欺凌得了他啊？”

“鹿晨，你先去冷静下吧。”雷一扬不露辞色道。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现在全公司都在传他是你的姘头！我们雷大老板给了一个练习生这么大的优待，你的名声不要了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他清清白白。”鹿晨的咄咄逼人让雷一扬有点不悦。

鹿晨怒吼道：“那既然我们雷大老板如此刚正不阿，不惧流言，干嘛不让我也住上来？”

“你阿姨身份特殊，公司贸然对你优待，其他练习生会质疑我们公司公平公正的培养理念。”雷一扬说。

这个阿姨，指的是鹿晨的继母，雷一扬的亲姑姑——雷千惠。鹿晨从不叫她妈，一直叫的阿姨，雷一扬是知道的。

“是因为他吧，”鹿晨话锋一转，掷地有声地说出两个字：“沈默。”

雷一扬沉默。

鹿晨冷哼一声，“被我猜中了，你就是看庄哲和沈默有着几分相似，所以想着把庄哲当成沈默的替代品，和他再续前缘！”

“别说了。”雷一扬打断他。

鹿晨依旧我行我素，“可是一扬哥，沈默已经死了！五年前那场车祸已经把他带走了！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恰逢办公桌上雷一扬的手机亮起，锁屏壁纸里两个青葱的少年勾搭着肩，笑得分外的甜。

雷一扬眸色一沉。

原来才过去五年啊，自己每天都度日如年，觉得时光漫长得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原来也才仅仅过去五年而已。

鹿晨还在喋喋不休，“你不要再自我内耗了！把自己冰封在过去没有任何意义！眼前的人才更需要你关心，更值得你去疼护啊！”

“你不知道，我，”鹿晨越说越激动，脸憋得通红，泪水夺眶而出，“我喜欢一扬哥喜欢得要死了，你为什么不明白我的心......”

这句话打断了雷一扬的思绪，他努力抑制自己别往其他地方想，淡淡道：“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亲哥哥，你的关心我都能体会......”

“才不是！我喜欢你！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鹿晨脸红得像个苹果。

面对鹿晨突然的表白，雷一扬无比震惊，怔怔道，“鹿晨，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

从小到大，雷一扬只把鹿晨当做弟弟，从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他只觉得这个弟弟纯真赤诚，善良可爱，再加上他母亲过世，所以格外疼他，没想到他竟对自己生出异样的情愫。

而那个意外之吻，也只是沈默去世后，自己太过悲伤，在酒精的加持下，把鹿晨错认成了沈默，事后雷一扬也有过解释，鹿晨说没放在心上，事情也就那么过去了。

“真正爱你的人你熟视无睹，一个利用你算计你的贱人你却百般维护！庄哲那贱人不就长得几分像沈默吗，你他妈连神志都丢了，你要喜欢，我可以整成那样啊！”鹿晨哭得声泪俱下。

雷一扬定了定心神，叹了口气道，“鹿晨，你现在太激动了，该休息一下了。”接着又扬声道，“Cora，送鹿晨回去休息。”

鹿晨看雷一扬对自己的表白熟视无睹，伤心之余又窘迫万分，怒吐出一句“雷一扬你个大笨蛋！”后，跑了出去。

鹿晨出来后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捂着眼就大哭起来。直到眼泪流尽了，他掏出烟盒取出一根烟，颤颤巍巍点燃后，猛吸了一大口。稍微平复了下情绪后，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鹿晨的声音因为哭过变得沙哑，听起来很是委屈。

电话那头传来白一个清脆的少年音，“哟，小鹿是想我了吗？让我受宠若惊啊！”

“滚！”鹿晨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烟，道：“帮我办件事，给我狠狠查一个人的底细！祖上八代也别放过！一会儿信息发你！”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忙，我有什么好处吗？”电话那头的白纪尧说。

“事情办得好，钱少不了你的。”鹿晨说。

白纪尧笑着调侃道:“我不想要钱，我只想要你在我身下浪......”

鹿晨直接掐断了电话。接着他打开了艾信，把庄哲的名字和照片给白纪尧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