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怪谈之女寝逃生 第4章 第 4 章

提笔忘字居然真的生效了。

叶沉琢初次接触这个世界，原以为只要不触碰规则的界限即可，谁知道还会有额外的“惩罚”。

难道吃个食物就要付出代价？可她明明还花了钱，这个“游戏”的机制真没有道理。

在五秒后，叶沉琢才不顺畅地写下第一个字。

常用字写得慢就算了，《离骚》中有许多笔画多的、平时根本用不着的难字。

虽然她方才在读的时候刻意记住字的组成，可在“提笔忘字”的debuff下她绞尽脑汁都写不出来，只能写下错别字暂时顶着。

叶沉琢咬牙切齿，想着抄一百遍有没有时间限制，万一让她在今天之内抄完，以她如今的状态根本无法完成。

眼下她只能尽量把常见字写对，让罚抄的字数少一些。

写到“固前圣之所厚”时，叶沉琢两眼一黑，她居然把厚字写成了原。她想添几笔改成“厚”字，可笔落下时，空气又生出了一道无形的障碍阻挡着她。

【“提笔忘字”效果已生成，期间已写下的字，谁都无法修改。】

叶沉琢长呼一口气。

她干脆放弃挣扎，看了下手表，距离默写结束仅剩下两分钟。

视线转向班级内，她观察观察教室的情况。

同学们都将头埋下默写，其中第四列第二排有个女生的背影让叶沉琢多看了几眼。

叶沉琢认出来这是她的另外一个高中舍友——白长缨，喜欢运动，活泼开朗，在高中时经常和男生一起打篮球，是学校乒乓球队的主力，代表学校参加比赛频频得奖。

为了方便洗头，白长缨剪了短发，加上骨架比一般女生要大一些，背影经常让别人误会她是男生。

执笔默写的白长缨忽然低下了头看自己脚下，安静的教室内紧接着响起跺脚的声音。

在讲台上站着的语文老师皱眉，走下讲台，视线对准白长缨。

白长缨对此毫无警觉，又跺了几脚，似乎在踩什么东西。

就连江漫漫都惊诧地转头看向白长缨，面露焦急之色，替白长缨担忧。

叶沉琢想做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样才能救下白长缨。

“滚啊！”

一句叫骂声彻底打破默写的氛围。

叶沉琢心底一惊，连忙去看时间。

糟糕，离7:15还有二十秒。

黑板上的早读任务中明确写着“7:00-7:15，默写课文《离骚》，学生不得发出声音”，也就是说白长缨违背了早读规则。

语文老师的耳朵又开始疯狂振动，他走路时悄无声息，来到白长缨身边时，白长缨才猛地抬头，惊恐地看向语文老师。

白长缨终于意识到她在默写期间发出了声音。

语文老师的白色眼睛盯着白长缨，“高一E班学生白长缨，于默写期间发出声音，将由制裁者执行惩罚。”

白长缨瞪大双眼，颤抖地问道：“什么惩罚？”

“割、喉。”

“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踢我，它一直踢我，我一时忘了在默写，忍不住骂了句。”

这时默写时间结束，语文老师没有理会白长缨的解释，对着全班说道：“前后桌交换默写本批改。”

割喉……

叶沉琢终于见识到了鬼怪高中的残酷。

她看着黑板上的红色粉笔字，盯了一会，这些字好像流血一样流下。

叶沉琢和前桌交换了默写本，前桌是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生，不知是不是NPC。

白长缨还想着挣扎一下，“老师，不能第一次警告吗？”

“不可以，写在黑板上的就是规则，必须按照规则行事。”

叶沉琢对照着课本给前桌批改，前桌女生的字工整，字体有些小，但很清晰，一篇下来只有两个错误的地方，不是字写错了，可能是单纯记混淆了。

同时她不忘听白长缨和老师之间的对话。

白长缨由开始的害怕到慢慢变得冷静，“老师，制裁者什么时候制裁我？”

“待会，他正在来的路上，今天周一，制裁者们要参加早会。”

没想到这老师还有问必答，叶沉琢心想，制裁者不止一个，应该和老师一样是学校的一个团体。而且还有早会这东西，难道他们还要报告一下上周惩罚了几个人，这周要积极干活，争取多嘎几个学生？

“老师！”叶沉琢举起了右手，“我有问题想问您。”

语文老师转而看向叶沉琢，“问吧，什么问题。”

“老师您说黑板写着的就是规则，那如果把规则擦了是不是不用遵守了。”

语文老师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她的问题。

“不同的时间有不同的课程要求，早读课有早读的任务。”

他没有正面回答叶沉琢的问题。

江漫漫朝叶沉琢喊道：“沉琢，我见过制裁者惩罚，制裁者他们自己是没有思想的，只是惩罚执行的工具人，写着什么规则他们就怎么做。”

也就是说，如果黑板上没有了“早读任务”，制裁者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要做什么。

江漫漫说完，自己也反应过来，连忙跑到讲台上一把拿起黑板擦，对着“学生不得发出声音”猛地一擦。

语文老师听到动静，怒骂了一声“你在做什么？”

尽管他看不见，可他可以“看见”规则，飞快地来到讲台上，一把推开江漫漫，“班长，这个学生扰乱早读纪律。”

班长坐在讲台的正下方，她正是叶沉琢进门时遇见的第一个女生。

班长离开座位，来到江漫漫面前。

“江漫漫，你扰乱早读纪律，我将记你一分。”

语文老师下达命令，“让她出去罚站。”

班长双手捆着江漫漫离开，江漫漫挣扎了一下，发现班长力气大，根本挣扎不出，眼角多了几滴泪水，回头深深看了眼白长缨和叶沉琢。

“漫漫。”白长缨咬牙切齿，瞪向在讲台上重新补上规则的语文老师。

“倒霉死了，以后不能说话就不能说话。”白长缨翘起二郎腿，“我以后就不早读了，可以了吗。”

“不。”语文老师写完放下粉笔，没有感情地开口，“早读任务是每个学生都要遵守的。”

言下之意，哪怕白长缨被割了嗓子依然要大声朗读。

“这我怎么做得到？”

“做不到就要接受惩罚。”

合着惩罚不仅仅是割喉，连带着之后的任务也无法完成，看似没有“杀死”白长缨，实际上相当于把白长缨的活路堵死。

叶沉琢不愿意看到昔日好友落难，可她该怎么帮助白长缨。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因为方才江漫漫的举动，他警惕地“盯着”下面的学生，耳尖振动的频率加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好几次视线都投向了在最角落的叶沉琢。

叶沉琢仔细复盘教室内的对话，以及她醒来后所看到的一切。

第一，早读规则没有出现在大脑中，说明这不是系统默认的规则。

第二，规则可以改变，从江漫漫擦掉黑板，以及语文老师焦急地补回规则，并且守在讲台上不肯下来，都足以说明黑板上写的早读任务是可以变化的。

第三，语文老师没有惩罚的权力，真正能执行惩罚的只有“制裁者”，而制裁者无法识别规则，也就是说，制裁者不知道真正的早读任务，写在黑板上的任务就是早读任务。

叶沉琢基本理清了现状。

白长缨抱着脑袋在桌上懊悔，“该死，到底是谁在地板下踢我。”

她不想等死，但她压根就没有逃跑的方法，在学校中能躲到哪里？还连累了好心帮她的江漫漫，江漫漫被扣分了，唉。

“沉琢。”临死前，白长缨回头望向叶沉琢，“我刚刚就认出你了，不过来不及和你打招呼，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贬’到E班，但能最后看你一面真好，想当初我们一个寝室……”

她没有说完，有学生发出了倒吸凉气的震惊声。

门口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白色的制服，纤尘不染，白的有些刺眼。

他没有脸，准确的说是脸被绷带绑住，五官均未露出一丝一毫，整个头都被包裹住，头发也看不见一根。

这就是制裁者。

语文老师退到讲台下，好让制裁者“看见”早读规则。

其他同学胆战心惊，纷纷低下头看书或是发呆，生怕被牵连到。

叶沉琢离开了座位。

“叶沉琢，请你回到座位上，现在没有下课。”

尽管盲目，语文老师仍然能够发现叶沉琢的行动并准确叫出她的名字。

叶沉琢快步冲到讲台前，她的速度极快，道路上的阻碍丝毫没有阻挠到她。

“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妨碍制裁者的行动也要受到惩罚。”语文老师冷斥。

叶沉琢自然不可能和制裁者硬碰硬，右手一把抽出一根红色粉笔。

语文老师感受到她的动作，“你想改规则，太可笑了，你以为制裁者是傻子吗？你改了规则我就将你逐出教室，然后改回来。制裁者判断规则可不是这么随便的，是要有我们老师的‘协助’才行。”

制裁者正在“阅读”早读规则，感受到异常，发出机械一般的声音，“请作出正确的规则，请勿随便修改，规则以最终修改结果为准。”

一道血色光圈笼罩在白长缨身上，靠近的学生能够闻到其血腥味。

白长缨打了个寒颤。

叶沉琢迅速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字。

“7:00-7:15，默写课文《离骚》，学生不得发出声音”，这是原来的规则。

白长缨和其他同学不可思议地看着黑板，他们原以为叶沉琢是要擦掉规则，没想到居然是添加了一个字。

“非”。

“非学生不得发出声音。”叶沉琢淡淡开口，“这才是准确的规则。”

“你太可笑了，你加了一个字，难道我不会擦掉吗？”语文老师叫了声班长，班长没有回应。

有学生回道：“班长控制江漫漫离开后就没有回来。”

“语文课代表，你把叶沉琢赶出去。”语文老师不满，“制裁者，规则出现了问题，我是早读课的老师，这个规则我不认可。”

制裁者说道：“请及时更改规则。”

叶沉琢一手甩开要拉她的语文课代表，语文课代表是个高大的男生，正要用武力，后脑勺却被重重打了一拳，嘭的一声摔倒在地。

“白长缨！你在做什么？”语文老师大骂，“你是要接受惩罚的人。”

窜到讲台上的白长缨拍拍手，“我干嘛，我不做什么乖乖等死啊？”

语文老师暂时不想理会这么多，当务之急是修改回规则，他拿起黑板擦想去擦叶沉琢方才写下的字。

这个新学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莽撞又蠢得至极，以为改个字就能改变规则。

规则是不能随意变动的，教师才是真正的早读任务发布者，而不是黑板。

在黑板擦离“非”字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时，仿佛有一堵空气墙阻止了他擦掉这个字。

这个字就好似压在玻璃下，只能看得见，但擦不着。

“这是怎么回事？”语文老师大吃一惊，“不可能，不可能，叶沉琢你做了什么。”

明明只是一只普通的粉笔写下的字，为什么会擦不掉？

“是不是粉笔有问题？”

叶沉琢耸耸肩，“当然不是，不信您看看。”

她丢过粉笔，粉笔精准砸在他的额头上，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这是规则。”叶沉琢微笑，“你无法对抗的，如果你脑海能听到声音的话，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语文老师已经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提笔忘字”效果已生成，在期限内，谁都无法修改已经写下的字。】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一定是假的，制裁者，这是误会，这是一个bug……”

他自然知道提笔忘字的负面效果，这明明是一种特殊的惩罚，叶沉琢什么时候受到了这个惩罚。

叶沉琢，竟然利用了惩罚来阻挠另一个惩罚的实施。

叶沉琢转而对制裁者说道：“您好，制裁者先生，我是今天的值日生叶沉琢，我不小心漏了一个字，刚刚补了回去，现在请您好好检阅规则。”

制裁者扫描完新的规则，锁定在白长缨身上的血色光圈消失。

白长缨愣住了，“沉琢，什么意思，这样我是不用受到惩罚了吗？”

“是的。”叶沉琢点头。

语文老师怒不可遏，“这次就暂时放过你，等以后定要你们好看。”

他教书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学生给耍了，还是一个垫底E班的女学生。

“这可没有完哦。”叶沉琢笑意不减，“按照规则，非学生不准说话，在7:00-7:15，请问谁在教室内说话了呢？”

“谁？”语文老师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血色光圈笼罩在他身上时，他愣住了，焦急解释，“我没有说话，我是在6:59分时宣布停止朗读并交代默写任务的。”

制裁者的大脑中自动播放着教室录像，检索7:00-7:15的画面。

“语文老师，你作为非学生，在7:14时说话，已经违反早读规则，现开始执行割喉惩罚。”

“不不不。”语文老师猛地想起，他在7:14逮住了白长缨，那时候说了话。

制裁者的声音毫无感情，他只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按照规则行事。

“开始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