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踏平川：不让须眉 第3章 有女如云

二月二，龙抬头。

选秀设在杏花春馆，秀女分为八人一组，经内监引入正殿，由裴后择选。待选秀女三五成群的站在春雨轩殿外的院落里，或婀娜或婉约，远远望去美不胜收，间或有人轻声低语，忐忑不安地等待内监报到自己的名字。

“归海姐姐！”

归海氏本静默站在一株阔叶芭蕉旁，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头便看到了笑盈盈向她走来的钟离氏，心头一喜，忙迎上去。钟离氏年方十八，着一袭藕荷色粤绣褙子衫裙，斜挽双蟠髻，一支碧玺桃纹簪在耳畔垂下细细银珠，耳上镀银珍珠流光婉转，衬得杏眼桃腮、娇美出众。她本就轮廓深邃，眉眼生的极佳，眉间贴着一颗桃花钿更是惹人贪看。

归海氏含笑牵过钟离氏的手，道：“妹妹，好久不见了。”

钟离氏轻轻摇动归海言润的衣袖：“姐姐还说呢，自扬州一别都快两年了。”

言罢，钟离氏细细端详了一下归海氏，只见归海氏着一身宝蓝色卷草云纹半臂，内搭月白色妆花缎窄袖短襦，下穿长裙，臂挽松石色披帛，不由得抿嘴打趣：“归海姐姐今天真好看，必能雀屏中选。”

归海氏本就生的一张容长脸，直鼻樱口，远山眉轻轻挑起，端的是气度高华。归海氏忙环顾了一下四周，旋即轻轻用手指压住她嘴唇：“妹妹慎言。”钟离氏会意，不再多言。

说话间，她们身侧的一位少女抬头看向二人，很快又垂下眼眸。少女是神州楚国公之女端木氏，身穿瓷白色长衫，外罩豆绿色有翼瑞狮纹长比甲，着墨绿色蜀锦百褶裙，清丽柔婉。端木霁生得一张瓜子脸，高鼻凤目，眼波流转，犹如一湾清潭，薄背柳腰，身姿绰约。

“···贺州公冶氏···”内监话音刚落，一位圆脸少女快步跟上队伍，随着前面内监依次走进春雨轩殿，站定后盈盈拜倒在殿内，凝神静气的等待裴后开口。裴后端坐在凤座上，听内监依次报送秀女的名字、来历、年龄。

“贺州秦国公之女公冶氏，年十八。”

裴后将目光垂向中间身着鹅黄莲花纹竖领对襟袄裙的圆脸少女，轻柔说道：“抬起头来。”公冶氏目不斜视的抬起头，望向裴后，心内一惊，她一直以为裴后应该是宝相庄严、不苟言笑的模样，岂知裴后相貌如此脱尘出世，虽然头戴光彩夺目的九龙四凤冠，依旧不掩满面的清雅，点到为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

裴后的目光犹如溪水一样流淌在公冶氏的面庞上，公冶氏只觉得心中迷乱。裴后轻启朱唇：“仪态端方，打扮的也很得体，记下名字留用。”公冶氏这才悄悄长舒了一口气，叩头谢了恩，按司礼太监的指示随众出殿。

殿外光影斜倾，秀女或紧张等待或三两聊天，公冶氏只瞥了一眼就赶紧跟着引路宫女出了宫门。宫门外公冶家的马车正在等候，公冶氏扶着侍女进了车内，车下侍女将一个荷包塞进引路宫女手中，宫女连连道谢。车夫驱车而行，公冶氏不由地撩开车帘回头望去，殿宇深广、宫墙高阔，这是她今后要生活下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