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我有精神病 第6章 第 6 章

这天，难得在校园里碰到了副校长，须映寒等人便随她去了办公室，得知校长在外出差，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校长他老人家不在，问您也行。”

副校长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人，任由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还翘着二郎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你们要问什么？”

“我们想知道一些，关于那个残疾老头的事。”

副校长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说道：“你说宋老头啊，我要是记的没错，应该是三十年前，好像是哪个地方的旧房区闹洪灾，宋老头救了咱们学校的上一任校长，校长看他可怜，就给带回来了。”

“他？救了前校长？”众人都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是啊，前校长一家特别感激他，哪怕如今早已经不在了，我们的现任校长念及旧情，还是把他留在了学校。”

宋玉君问：“他的那些吃食和钱，都是学校给的？”

“有的不是，他的事儿在咱们学校里不算什么秘密，学生们见他可怜，也经常会给他准备一些吃食和日用品。”

“那他平时都住在哪儿？”

“校董会大楼后面有片竹林，沿着路走到头，再往里面走一百米，有间木屋，就是他住的地方。”

竹林……木屋……

那之前他们在那儿做什么的时候，相当于和他只隔了一百米，而且他们在明处，他躲在暗处，一举一动都被看在眼里。

须映寒突然有一种自己被窥视了的感觉。

“他居然就住后面，你们去那儿是不是太冒险了？”赵蓝歌说。

须映寒安慰道：“不用紧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至少他暂时没对咱们动手。”

也是奇怪，去了竹林那么多次，从来没在里面遇到过他，即便是遇到也是在外面的路边。

副校长自言自语说：“他这几天经常跑去校长室门口，不知道要干嘛。”

彼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走进来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他们的手里捧着一沓材料。

“副校长好，这些需要您签个字。”

须映寒见状，识趣地从桌上跳了下来，去到另一边靠着桌沿站着。

副校长接过材料，一边签字，一边头也不抬地给他们回话：“宋老头大部分时间喜欢在学校里到处晃，只有后半夜才会回去，以前我们还担心会吓着学生，就劝他不要瞎跑，后来看学生都见怪不怪，我们也就不管了。”

宋玉君拍拍胸口，松气道：“那还好。”

签好了字，副校长将材料递回到双胞胎手里，对他们说：“没什么事的话就快回去上课吧。”

一行人跟着双胞胎一道离开了办公室。

双胞胎走在前面，弟弟埋头踢着石子，闷闷不乐地对哥哥说：“哥，你这次比赛要比多久啊，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周五晚上要一起回去给妈妈过生日的。”

哥哥敲了敲他的脑袋，笑道：“两天而已，周四就能回来，怎么，你以为我要丢你一个人回家了？”

弟弟瞬间眉开眼笑：“没有，我哥可不是那样的人。”

须映寒在后面忍不住摇头感慨：“这兄弟俩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啊，是吧，小君姐。”

“……”宋玉君两眼空洞无神地走着，没有回答她。

“小君姐？”须映寒扭过头去看她，拿手肘戳了她一下，“姐姐诶，想什么呢？”

她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猛地怔了一下，对上须映寒的眼睛，脸上的怔然转瞬即逝。

见她没事，须映寒又嬉皮笑脸了起来：“课上的我有点困，想睡觉了，你难道不困吗？”

宋玉君嫌弃地看她：“你都睡了一上午了，还困啊？”

“谁会嫌觉多啊，是吧。”须映寒说的摇头晃脑。

她的余光看到弟弟在拿纸巾擦拭自己的手表，款式很旧，像是有些年头了，他的动作很小心翼翼。

“这手表真好看。”

弟弟对她笑了笑：“谢谢。”

他们和双胞胎一起回到了教学楼，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正要上楼，迎面跑过来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

女孩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她喊了一声“乐安”，便过来挽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膊。

须映寒看呆了，现在学生谈恋爱这么明目张胆的嘛。

赵蓝歌好奇道：“他俩长得一模一样，你不怕认错吗？”

女孩笑吟吟地说：“哥哥和弟弟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怎么会认错呢？”

说的也是，人家几个都那么熟了，要再把人认错确实不太能说得过去。

乐安对身边人说：“哥，你先上去吧。”

哥哥点点头，向他伸出了手。

“啊？”乐安懵了。

哥哥失声笑道：“把包给我啊，背着来回走不嫌重啊。”

乐安挠挠头傻笑着，他把背上的包卸下递过去：“谢谢哥，那我走了。”

等弟弟走了有一段距离后，哥哥不放心地叮嘱道：“乐安，看着点时间，上课了就回来！”

“知道了！”弟弟向他挥手。

须映寒望着他的背影，说：“你对你弟弟可真好。”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没办法，他就是个小孩子。”

“弟弟叫乐安，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乐渝，至死不渝的渝。”

上楼期间，须映寒和他聊起了乐安的那只手表。

“你弟弟为什么会喜欢那样一只款式老旧的手表？”

乐渝回答道：“那是爸爸留下的遗物，他很珍惜。”

“这样啊。”须映寒没有再说话，她好像在思考什么。

乐渝似是看破了她，解释道：“我爸妈的定情信物是一对手表，乐安那只是爸爸的，还有一只在我妈那里。乐安从小就喜欢拿着那只手表玩，所以爸爸临走的时候便交给了他。”

进了教室，宋玉君见她一副很头疼的样子，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怎么了？这也没生病啊。”

须映寒盯着桌面，过了许久才出声：“小君姐，你有兄弟姐妹吗？”

宋玉君像是被问住了，犹豫了很久才点头说：“有……有啊，我有个大六岁的姐姐，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她摇头：“没事，就是看了乐安乐渝两兄弟之后觉得，有兄弟姐妹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体验吧。”

“还行吧。我跟我姐从小吵到大，逼急了还会在一起打架，也就她结婚那天我才发现，是真有点舍不得她。”

宋玉君说起姐姐，难得出现一副别别扭扭不好意思的样子。

须映寒没注意到的是，宋玉君在说完这段话之后，慢慢地垂下了头。

外面天渐渐黑了，乐安和乐渝如往常一样在三教的教室里自习。

乐安看了眼时间，他合上书本塞进了包里：“哥，我约了老夏去游泳馆。”

“行，别太晚回来。”乐渝还在埋头做题。

乐安背起包，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他摘下手表戴在了乐渝的手腕上：“上次差点弄丢，险些挨咱妈一顿打，哥，你帮我带回去吧。”

乐渝无奈点头：“知道了，快去吧。”

乐安离开后，乐渝一个人在教室里静静地做了两个小时的题目，直到九点左右他才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整个三教灯火通明，几乎每个教室里都有人，有的人像乐渝一样在默默地自习，有的人则躲在角落里和对象亲得昏天黑地。

乐渝给乐安发了条短信。

【看看我水杯在不在更衣室，在的话记得帮我带回来。】

消息刚发过去，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乐渝抬头，礼貌笑道：“是您啊，大爷，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吗？”

“咯咯咯咯……”

老头指了指他手上的手表，咧开嘴笑得很开心，露出了一口满是黄垢的牙齿。

“你是想要这个？”他抬起手腕，疑惑地看着他，随即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这个不行，这是我爸爸的遗物。”

“表……”老头努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又不死心地指了指他的手表。

乐渝用手捂住了手表，随即藏于身后，看着老头面露难色道：“抱歉，这个真的不能给您。”

只见老头的嘴角慢慢地向下，他急忙从书包里拿出来一袋新鲜的面包，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了过去：“这个面包给您吧，是我下午刚买的。”

“手……”

“我该走了，您也早些回去吧。”

乐渝朝他点了点头，从他身旁走过。

老头胡乱地扯开塑料袋，撕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他仰起头，细细地咀嚼着，两只眼球浑浊不堪。

乐渝独自走了一会儿，那条路上始终没有人，而乐安也迟迟没有回他的信息。

他盯着手机翻看着，路边的两排路灯不明缘由地闪了几下，忽的全部灭了，乐渝脚步一顿，他的眼前迅速陷入一片黑暗。

“嗯？停电了吗？”

他下意识地看手机，不料手机也黑屏了，怎么也按不开。

他转身，远处三教的大楼还亮着，但是现在回去也不太现实。

他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

他刚抬脚，身后便响起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步伐与他出奇的一致，他停下往后看，心脏差点从胸口跳出来，因为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衣衫褴褛的人站在一片漆黑中，手里拿着面包，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缓缓开口。

“竹林……好黑，你……能送我……回去吗？”

-

天亮后，须映寒去了七教十楼的天台，到这里这么多天，还没去看看烛照所说的钟楼。

到了天台，果然如他所说，城中央的景色一览无余，包括其中最高的建筑——钟楼。

上面有一个巨大的钟表，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表上的时针是倒着走的。

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信息。

她在天台待到快要上课，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什么有用的信息后，才死心离开。

路过操场，她遇到了正在晨跑的双胞胎。

只有一个人。

对方主动和她打了招呼。

“早上好，”见他腕上没有手表，须映寒便肯定了这是乐渝，便问他，“乐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