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信徒还被蒙在鼓里吗 第2章 仪式与新世界

夜色浓重，厚重的乌云将群星掩盖，万家灯火连成了一片模糊的虹光，像是狂风中的细弱烛火，在广袤的夜色中渐渐暗淡。

在夜色最为浓厚的午夜时分，江郁青踏入了他花了好几天才绘制好的怪异图案之上，温凉地板传来有些刺激的触感，江郁青有些不安地抬了抬脚，图案外的空地上光滑的石头表面弥散着金黄色的光芒。

“神明大人，我准备好了。”

江郁青忐忑开口，穿越世界去往神国这种事听起来还是有些疯狂，但在神明大人面前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不管怎样，他已经无法接受又一次失去了。

光滑的石头表面金色的光芒变得浓烈，江郁青脚下的怪异图案开始散发出强烈的光芒，一个个奇异的符号像是活了过来开始扭动跳跃，它们汇聚又分散，像是在举行祭祀仪式的小人。

江郁青的意识变得昏沉，强烈的排斥感在身体中肆虐，像是坐上了一台音速行驶的快车，他的灵魂以一种极快的频率疯狂震颤，前所未有的恐慌感笼罩住了未经世事的灵魂，江郁青想要尖叫出声，想要大声吼叫，但他做不到，在强烈的恐惧面前人甚至丧失了喊叫的权力。

“我的信徒，不必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温柔的声音像是强效镇静剂，黑色光芒闪过，几乎是瞬间强烈的恐惧便消散一空，江郁青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而强烈的昏睡感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朦胧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下一刻他彻底失去了意识，黑色光芒又一次闪过，江郁青消失在了原地，地板上仅剩一片烧焦的黑色痕迹。

黑色的神明沉默地注视着黑色的地板，屋外的夜色更加浓厚，黑色人影转过身扫视着屋外院落的各个角落。

“来了这么多吗。。。”

在常人看不见的世界中，不大的院落中黑压压地挤满了恐怖的未知怪物，这些怪物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的是，它们都有着能让人几欲作呕的恐怖形象。

“蝼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尤其是，当你是被捕食的猎物。。。”

黑色的光芒笼罩了院落，冰冷的杀意无情碾过一切胆敢阻碍它的事物，一切重归平静，仿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可怕的幻觉。

黑色人影周身的恐怖气势收敛，他再次转过身看向空荡冷清的屋内，没有了在意的人房间内的一切都不再值得留恋，一阵黑色光芒闪过，黑色人影消失在了原地。

光滑的石头静静停留在原地，它重新捡起了自己原本的职责——做一块安静的石头，乌云散去，柔和的月光倾洒下来，小院静谧而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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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呜——”

谁在说话？像是濒死之人痛苦的悲鸣，像是绝望之人发出的悲痛哭号，强烈的不安感席卷着昏睡的青年，他的灵魂像是飘荡在宇宙中的尘埃居无定所，而这声呼唤将他吸引向未知的世界。

“我们很快就会相见。。。”

谁在说话？好熟悉的感觉，心情会不由自主地愉悦，好想要靠近那道声音，好想要知道那是谁在说话，他应该记得的，那个人是。。。究竟是。。。金色的光芒在闪烁，繁杂的记忆涌入脑海，他记起来了！他记起来了！那个人。。。那个人就是。。。

“神明大人！”

江郁青猛地坐起，身体大幅度的动作带来一阵不适，然而他却不顾身体的疼痛，目光下意识地就去寻找记忆中的那块石头。

入目是全然陌生的环境，逼仄的房间内陈设简单，破旧掉漆的墙壁显示出房间主人居住环境的不堪，江郁青困惑地眨了眨眼，这里就是神国吗？

房间外响起了男人颇为激烈的交谈声，江郁青还没来得及去探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体就出现了剧烈的不适感，海量的记忆冲击着江郁青的脑海，一时间各种情绪浮现又消失，江郁青只觉得心脏快要炸裂。

停下来！停下来！

咬紧牙关拼命抵抗剧烈的不适感，青年的额头上密布了薄薄的细汗，苍白瘦弱的身体因痛苦而紧绷着，也许是青年愿望过于强烈，那种不适感渐渐褪去，陌生的记忆也不再浮现，江郁青喘着粗气躺倒在了摇晃的床铺上。

紧闭着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穿着精致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走入屋内，他用一种任谁都能看出来的虚伪神情扮着可怜：“管家先生，这赔偿金也太少了吧，我的孩子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医生都说了他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我那可怜的孩子遭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你看。。。莱尔？！！！”

胖男人发现了床铺上虚弱的江郁青，他那做作的油腔滑调瞬间又拔高了一个八度，神情中的惊讶几乎掩盖不住，医生已经明确告诉过他腺体被强行摘除导致的精神崩溃几乎无法挽回，可眼前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管家打扮的干瘦男子紧跟着进了门，他先是打量了下窄小的房间，稀疏的眉头难以察觉地微微皱起，嫌恶的神情一闪而过，紧接着他也看到了躺倒在床上的江郁青，惊讶的神情足足在那张干瘪的脸上停留了数秒，那稀疏的眉毛以一种夸张的弧度高高挑起。

公爵管家事先了解了情况，他深知被摘掉腺体后死亡的概率无限接近于100％，然而眼前的青年似乎是抓住了那唯一的生机，这不由让管家啧啧称奇，不过既然情况有了变化，谈判的天平就自然发生了倾斜，原本高额的赔偿金也要打个折扣。

“看来贵公子已经苏醒了，真是可喜可贺。”管家用不咸不淡的语气恭喜着胖男人，只是胖男人此刻的表情却称不上好看。

“什么！怎么可能？他醒了？”一声尖叫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伊芙-布莱特从管家身后冲出，她那张扑了薄薄白粉的脸上带着有些滑稽的惊讶表情，从她手中几乎要被捏坏的折扇来看她此刻的心情并不美妙。

“关于赔偿款一事，桑本先生，公爵大人愿意在原定的数额上再加两成作为贵公子的疗养费用，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无视失态的子爵夫人，干瘦的老管家用冷漠平淡的语气给出了公爵一方的态度，为了打消这个贪婪子爵不应该有的念头，在“公爵大人”四个字上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这。。。”

桑本-布莱特油滑的性格让他的嘴角挂上了一个谄媚的笑容：“管家先生，莱尔虽然醒了，可是后续的治疗费用肯定要花一大笔钱，我这个小小的子爵怎么能负担得起呢？还希望公爵大人能可怜可怜我们，您看。。。五成怎么样？”

“三成，桑本先生，这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极限了，再多的我恐怕要请示公爵大人了，不过公爵大人近期事务繁忙，您可能不知道，公爵大人一向不喜欢被这些琐事打扰，若是热得公爵大人动怒。。。”

老管家刻意夸大了几分事情的严重性，对贪婪的人他甚至三分利益七分威慑是最好的武器，若不这样这个贪婪的子爵恐怕还不会轻易松口。

“埃翡在上，我怎么敢因为这种事情麻烦公爵大人，三成就好，三成就好，感谢公爵大人的仁慈。”桑本那张胖脸上带上了虚假的惶恐，他原本就没有想过能拿到五成的赔偿，三成本就是他原定的目标，对于这笔赔偿金他已经有了计划，早在管家来之前他就已经拟定好了一长列购物清单。

江郁青沉默地看着闯入房间的陌生人，他们说的话对他来说无比陌生，三言两语间似就将他作为筹码进行了交易，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赔偿金会在两个埃翡时后就会打入你的星网账户，既然事情已经顺利解决那我就不便多留了，布莱特子爵，告辞。”

老管家冷淡地点了点头后便转身快步走了，看得出来他确实不太想在这个地方多待，毕竟这个小房间还没有自家少爷宠物的厕所大，仅仅几个人站着就显得十分拥挤。

管家刚一走桑本脸上的谄媚神色就瞬间收敛，脸上的肥肉颤了颤，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那双细小的眼中尽是厌恶，他神色不善地打量着虚弱的江郁青。

“埃翡在上！莱尔你居然醒了，只不过真没想到你会在这时候醒过来，可真是不凑巧。”伊芙率先开了口，那看似关怀的话语中却带有浓浓的挑拨意味，果不其然，桑本眼中的厌恶更加深了几分。

感受到那目光中的恶意江郁青的眉毛不自觉地皱起，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这么看着自己？他认识他吗？他们口中的莱尔是在说他？

江郁青依旧一言不发，他还在思考自己究竟身处何地，平日里在家中说一不二的男人顿感自己的威严被挑战，一旁伊芙的脸上显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样的画面她已经目睹过无数次。

“好吵，你们。。。可以出去吗？“

江郁青抬起头看着两人，苍白肌肤下那双眼睛显得漆黑幽邃，半长的黑发散乱下来遮住面庞，明明身体瘦得像一折就会断裂的木板，但青年却像是一只捕猎中的危险野兽，稍不注意便会被咬断脆弱的脖颈。

突如其来的恐惧骤然爬上了桑本与伊芙的脊梁，他们的身体不约而同地僵硬了一瞬，尽管理智上他们并不觉得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能有什么威胁，但精神体的警示本能地告诉他们此刻最好立刻离开。

“以。。。以后再教训你。“桑本色厉内荏地威胁了一通，拔高的音量却带着虚张声势的意味，话还没说完他就迅速转身离开了，一旁的伊芙强装镇定地瞥了一眼江郁青后也脚步踉跄地离开了。

“门没关。。。”

奇怪的陌生人，这是江郁青对两人的评价，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后就不再去想不相干的人，只不过茫然过后是更深的迷茫，他现在只想要知道神明大人去了哪里，还有他现在是在哪？

然而江郁青还来不及深入思考，先前消失的强烈冲击感再次袭来，同样袭来的还有来自灵魂的强烈排斥感与神经系统传来的生理疼痛，任谁也无法承受的剧痛下江郁青的意识再次变得模糊，朦胧间他似乎听见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安抚着，江郁青再次陷入了昏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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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仪式与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