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瞧着是比之前康健多了。”
仅是从面相和身形来看,就能看出这小瞎子最近被养的不错,穿衣打扮也比之前更敞亮些,不知道还得以为是富裕农户家的哥儿。
小瞎子面上一喜,被牵着的手稍微晃了晃,带的萧寒锦的手臂也跟着晃动。
萧寒锦扬唇:“那可能用药了?”
老大夫摸了摸胡须,高深莫测的点着头:“自是可以,只是用药亦是要分阶段的,初始阶段用药会轻缓些,外敷让眼睛感受刺激,刺痛感不会强烈,睡前敷即可。”
“好,那饮食上需要注意什么?”萧寒锦仔细询问,“先前的方子可还能照着食用?或者您可开新方子?”
“那方子亦可照着用,只是要清淡些,不好吃重油辛辣的。”大夫点头,“每日熬煮敷,待这些敷完,再来取就是了。”
萧寒锦盯着旁边的纸包:“这些是第一阶段的吗?”
“第一阶段的一个部分,先去用,用完再来就是了。”老大夫摆摆手,显然是嫌他有些麻烦,从未有人问得这般细。
萧寒锦却是不在意他的冷脸,将心中的疑惑悉数问清楚,这才拿着药,带着江以宁离开,银子自是拿一次付一次。
五两银子,只是一阶段的一部分。
江以宁只是听着都觉得心惊,但萧寒锦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小家子气,他只能安慰自己,只要眼睛好了,就能帮着做很多很多事。
草药还是照价收,与上次不同的是多了一株人参。
管事忍不住笑:“你们倒是好运气,这样的野山参偶尔也会收到两株,这株虽然矮胖可爱,不过胜在新鲜,七两。”
“管事方才也说了运气好偶尔才会收到两株,这般少见,七两心不诚,十两。”萧寒锦一句话就拉高了三两。
“有你这般叫价的?瞬间高出三两!你怎么不去抢!七两五百文,不能再多了!”
“十两五百文。”
“你别欺人太甚!八两!不能再高了!”
“我夫郎为了采草药,还受了伤,又是这般新鲜的人参,你若用药,都是按两来,切片便能卖更多,八两算不得高价。”
两人都僵持不下,小瞎子却是大开眼界了,若换做是他,七两就七两,七两也不少,他能花太久了。
可现在七两银子只是他一帖药钱,完全不够用,因此他也能明白萧寒锦为何会这般执着。
“十两就十两!”管事咬牙切齿,“以后再有一定要给医馆送来,还有品相好的其他药草,也得送来!”
萧寒锦立刻微笑:“这是自然,夫郎就在此处问医,肥水断不会流入外人田,管事放心就是。”
管事冷笑一声,书生果然是最会花言巧语的,可听着确实不错。
两人心满意足离开,因为萧寒锦还有其他事,只能将江以宁安排进雅间,连饭菜都给他点好才和蒋亦疏离开。
江以宁安静等着饭菜,因为看不到,忐忑和不安就会不会放大,尤其是萧寒锦此时不在酒楼里,他这样的瞎子,如果出什么事,恐怕也很难脱困吧?
“萧夫郎,您的饭菜好了,我可以进来吗?”
“请、请进!”
江以宁听到动静,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虽然看不到,但还是看向门口方向,以此表示迎接对方。
屋外的小二立刻进来,将饭菜放到桌上,还不忘给他介绍,连碗筷都给他摆放好,直到对方没有其他需求,他才退出去。
“您慢用,有事随时吩咐。”
“谢谢。”
江以宁知道他能被这样对待,靠的都是萧寒锦,如果没有对方,别说在这里面吃饭,他连踏进都不会。
只是每每想到刚成婚时对方说的话,心里就闷闷的难受,他不太懂这种感受,只是觉得可能是不想被抛弃,毕竟现在的生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一道炒肉,一道青菜,还有白米饭。
江以宁虽然是小身体,但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他还是全部吃完了,虽然有些撑,但更多的是满足。
雅间是有床和贵妃榻的,但他对这里面不熟悉,除了桌子这附近,他哪都不会去,干脆往旁边挪了挪,趴在桌上出神了。
好热。
江以宁缓缓闭上眼,许是在长身体的缘故,这些日子总是睡不饱,又是自己来镇上,当真是心力交瘁,这会一松快,疲惫感瞬间卷土袭来。
另一边。
虽说萧寒锦大概已经猜到些什么,但真看到县令府匾额时还是不由得有些惊叹,这可是相当于前世的大官,只是不知,这样的人找他是为何?
“蒋东家来了,二位请进,大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有劳。”
管家亲自将他们迎进去,萧寒锦没胡乱张望,无视管家有意无意的视线,走得坦然自若。
他倒是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对他好奇,毕竟原主那样的败类,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但凡听到些风声,都会疑惑他。
只是,是因此惊动了县令吗?
屋内,县令端坐桌前,桌面上摆放着熟悉的菜色,萧寒锦只匆匆掠过,就知晓那是荷叶轩的饭菜,看样子是因为这些见他。
“参见大人。”
“参见大人。”
县令点头示意:“坐,不用拘束,只是喊你们过来用午食。”
这话萧寒锦是一个字都不信,对方一声令下,能陪他用饭的人比比皆是,偏要把镇上的两人叫来,大费周章。
蒋亦疏毫不忌讳的坐下,还示意萧寒锦也坐,他笑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萧先生,酒楼内的新菜,都是他的想法。”
“你倒是运气好。”赵砚稹轻笑,扭头看向萧寒锦,“萧秀才我认识,今后有何打算?听说是因为你夫郎才做这些?”
萧寒锦微微点头:“劳大人费心,学生才疏学浅,从前无能,不忍让父兄们因我继续操劳,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夫郎年岁小,更是得多照顾些。”
“你有此心最好,只是年逾花甲之人都尚在努力,你若想继续求学也未尝不可。”赵砚稹轻声说着。
像是要为他安排似的。
萧寒锦却是无奈自嘲:“大人这般说便是高看学生了,学生意志不坚,心态亦是不稳,这般求学实在是浪费光阴与钱财。”
赵砚稹没再继续劝,他甚为满意的点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很聪明。”
“是。”萧寒锦端庄点头。
“说这些作甚,我酒楼的饭菜可都是美味珍馐,凉了是要变滋味的。”蒋亦疏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不动声色的开口转换了话题。
听他这般说话,萧寒锦眼眸微闪,察觉到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他就说呢,蒋亦疏为人端庄谨慎,来到这县令府后却莫名有些稚气,这是在熟人面前才会暴露的本性。
赵砚稹哼笑一声:“你倒是会弄这些好东西,早便说让你随我做事,非要推三阻四,弄什么酒楼。”
“当着外人面,您就别数落我了。”蒋亦疏无奈苦笑。
赵砚稹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自觉失言,只好找补道:“我们陵阳县的学生,自然都是自己人,罢了,你们吃完快些回吧。”
虽说是赶人的话,但言语间带着调笑和揶揄,倒是不曾让人觉得难堪。
萧寒锦亦是微微陪着笑,这顿饭虽然没怎么吃,但却让他心里有了底,至少县令如今对他改观,若日后真有事,想来会秉公处理。
临走时,赵砚稹特意找了本书给他,宛若长辈一般拍拍他肩膀:“即便不欲走原路,书本知识亦不能忘,你的食谱合我胃口,偶尔我也会去酒楼瞧瞧的。”
“多谢大人。”
萧寒锦倒是没想到县令居然还会与他说这番话。
上了马车,蒋亦疏笑道:“舅父比想象中还要满意你,你可别让他失望。”
“这是自然。”萧寒锦点头。
回到酒楼,萧寒锦与他打过招呼就忙去楼上雅间了,也不知那小瞎子吃的如何了,保不齐又在窗前愣着呢。
他敲了敲门:“宁哥儿?”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萧寒锦瞬间冷下脸,猛的推开雅间门,刚走进两步,就瞧见了趴在桌上熟睡的小哥儿,许是觉得热,面部朝着门口,额头脸上都是汗珠。
头发那样吸热,也不怕烤焦了。
他无声轻笑,视线落在桌面上,饭菜都被□□光,他这才将人抱起来放到屋内屏风后的床上,小瞎子看不到,之前也没睡过雅间的床,就他自己时,怕也不会随意走动。
“谁、是谁?”
人刚沾床就醒了,小瞎子慌得抬着手就开始乱挥,试图把身边的人赶走。
萧寒锦忙扣住他手腕,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是我。”
“抱歉!我有打到你吗?”小瞎子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苍白,伸手想去触碰萧寒锦,但他看不到。
“没有,困就继续睡,我还要下去做事,无聊就躺着休息。”萧寒锦语调温柔,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凝。
小瞎子刚刚的惊恐可做不得假,分明是从前受过这样的惊吓。
会多更,也会肥章,超级勤快的,不过明天会断一天,后天超肥章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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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