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
萧寒锦一进屋就将小瞎子放到床上,转身将蜡烛点上,待屋内亮堂起来,他搬凳子坐到床边看着小瞎子,冷静又自然的吐出这么一个字。
小瞎子登时就愣了,他像是被天降的馅饼给砸住似的,又惊又喜,全然没明白对方怎么突然想和他圆房,一时间紧张的难以动弹,脸上瞬间飘起红晕。
萧寒锦盯着他脸颊眯了眯眼,许是最近一月小瞎子吃得好,补得好,皮肤不像之前那样蜡黄,有了血色不说,脸颊的肉也多了,看着嫩乎乎的。
那双眼睛虽然无神,但脸上却藏不住事,低垂着眼,睫毛却颤个不停,再加上那两片红晕,稍微留意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小年纪,人不大,想的事不少。
“快脱。”他故意着急催促,仗着小瞎子看不到他想表情,坏心眼的用这种方式逗弄对方。
“好好、脱……”
小瞎子颤抖着手去解衣带,虽然紧张,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决绝和坚定,他不断给自己打气,自己等的就是这一天,只要他们圆房了,有宝宝,生儿子,就能站稳脚了!
对,听婆婆的生儿子!
好在是夏日,就算他脱的赤/条/条也没觉得冷,只是羞耻的过分,扯过旁边的薄被盖住自己。
“别动,我看看。”萧寒锦在他伸手时突然拽住他手臂。
他语气有些严肃,小瞎子不敢乱动,但还是遮住了重要部位。
萧寒锦皱眉,拉着他手臂看来看去,视线又落到他后背上,不出所料,上面也有许多瘀痕,他猛的掀开盖着腿的薄被,果然也瞧见了些摔伤的痕迹。
“你——”指责的话没说出口,就先瞧见了对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视线忍不住下移,略有些肉的瘦弱身躯映入眼帘。
话瞬间断回肚子里,指责的话在此时完全没意义。
他长舒一口气,站起身离开。
小瞎子却突然拽住他,惶恐不安的抬头,眼底还泣着泪珠:“不圆房吗?娘想让我生男娃娃,还、还是我不好看吗?”
他已经太久没有看过自己的模样了,且他记得萧寒锦从前常去吃花酒,那里的人都是漂漂亮亮的,他这样……对方恐怕是不喜欢的。
不好看吗?
萧寒锦垂眸盯着他,视线直白**,若真要他用那种眼光看,被他养到现在的江以宁是好看的,骨相皮相俱佳,那股柔软脆弱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丢进人堆里,即便他是小瞎子恐怕都会抢着要。
“你还小。”他开口解释,并不想让对方更添紧张和不安,“我去拿药酒,身上有很多乌青,等着。”
“不圆房呀。”小瞎子有些失望,但也莫名松了口气,他其实有些害怕来着。
萧寒锦拿着药酒回来,就见他这幅纠结模样,到底还是没忍住,屈起手指在他额头用力敲了一下。
他冷笑:“小小年纪,心思不纯洁,成日里就惦记被窝里这点事吗?”
小瞎子大惊失色:“我没有……”
萧寒锦呵笑:“怎么没有,还想跟我生孩子,不是觊觎我的身体?说吧,今日去做什么了,还能摔着这样,平时跟你说的那些话都当成耳边风!”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每天都想着和他做那种事,他绞尽脑汁,将自己白天做的事一件不落的告诉他,包括挖到人参的事。
“嫂嫂说人参小小的,我没敢碰,会卖很多银子吗?都给你好不好?你别生气了,也别不跟我圆房——”小瞎子抱着被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按在了床上,面朝下趴着。
“忍着点。”萧寒锦轻声说。
下手的力道却没有轻,将药酒在掌心揉搓热乎,便开始往他身上“招呼”了。
小瞎子疼的眼睛都聚起泪花,将头埋进被子里,偶尔吭叽两声,但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就凭这个力道,就知道对方生着气,哪敢哭出声卖惨?
搓完药酒已经是两刻钟后的事,小瞎子后背也疼,胳膊腿也疼,甚至连屁/股/蛋子都有些热乎,他趴在床上,从头到脚都盖着薄毯,时不时抽泣一声,可怜的很。
萧寒锦抿了抿唇,淡声询问:“疼吗?”
小瞎子咬了咬唇,摇着头小声回应:“不疼……”
萧寒锦瞬间气不打一出来:“问你呢,疼不疼?”
听出他是想要自己明确的回答,小瞎子犹犹豫豫的喊了声疼。
“疼就对了,往后再去危险的地方,做危险的事,就该想着摔伤擦药酒疼不疼。”萧寒锦说教完,就见他一副委屈坏的样子,只好变了说辞,“问你什么答就是了,无需藏着掖着,否则我就真不会管你,可听懂了?”
“听得透透的。”
“那你说,我这是何意?”
“不能隐瞒,不能说谎,有事要第一时间告诉你。”
十分聪明的提取到了核心。
萧寒锦也十分满意,有这样聪慧的人跟在身边,能省不少心。
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突然想到什么,曲起手指谈了谈他脑门,笑道:“我从之前就觉得你有些聪明过头,你读过书?”
“从前跟着爹娘学过,学的不多,只学到十岁了。”小瞎子言语间有些落寞和悲伤,家里唯他一个孩子,爹娘甚是宠爱,教他读书习字识草药,现在却连看都看不到了。
“先前清明忙着不得空,回头寻个日子,我陪你去祭拜,如何?”萧寒锦轻声询问。
和小瞎子比起来,原主可太幸福了。
“果真吗?”小瞎子惊喜抬头,唇角压都压不住,恨不得扬到天上去。
“何时骗过你?”萧寒锦轻笑,“家中如今琐事繁忙,我在酒楼不得空,等我休假时提前告知你,你不许自己跑去,可记下了?”
小瞎子立刻猛猛点头:“记得实实的!”
这头刚破冰,屋外王秀莲就喊他们做饭了,虽说现在分家困难,一应的吃食都是萧寒锦在采买,但到底是分开吃了,赚得银子也不用全部上交,老两口现在管的也不多了,还算凑合能过。
不过等新房建好,就能彻底分开过了,到时候房门一关,谁也碍不着谁。
萧寒锦做好饭,照旧给那些工人熬了汤,家里现在不差那一口肉,彼此舒心才是最好的。
前些日子一场大雨把凉意都冲没了,现在热的厉害,荷叶轩也不拿捏着了,根据萧寒锦说的,推出了好多种口味的凉菜,夏日里都好这口,要不是按他说的每桌只供一盘,恐怕供的都不够吃的。
“就这么一盘,几口就没了,掌柜让东家多上点啊!”
“还有那卤肉菜,舌头都要香掉了,捧着银子给你们都不要!”
…
掌柜无奈:“这些都是顶好的食材,要经过多重工序处理,做的慢,也不敢多存,生怕不新鲜,每日都是现吃现做的,各位老爷多担待啊!”
这话说的格外让人舒心,谁不想自己入口的都是干净又好的?
常客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每日都尽早来尝这口,因此即便是这时节,酒楼内客人也只多不少。
每日算账都是萧寒锦最开心的,店内生意好,他供的菜谱卖得好,年底分银子就能多分些,否则只靠着百两银子如何活?
家里也得弄些其他营生,在码头做长工这事不太靠谱,何况王秀莲现在怀着孕,萧永福总往外跑,一日日不着家也不是个事儿。
“想什么呢?”蒋亦疏扣扣桌面,“鲜少见你走神,终于累了?”
“在想银子难赚。”萧寒锦轻笑,这可是众所周知之事,自然没人会瞒着不说。
蒋亦疏闻言,到底忍不住冷笑两声,人人都有资格喊难赚,就他萧寒锦不能喊,说了几句话便从他这拿到不少银票,还有脸喊难!
他一挂脸,张元和温中就害怕,只好抱着账本躲到角落去算,省的被他们给误伤到。
蒋亦疏见他满脸坦然,无奈莞尔:“晌午陪我外出一趟,有人想见你。”
“怕是不成,我夫郎今日要来,我得陪他去医馆。”萧寒锦微微皱眉,“谁要见我?见我作甚?”
“现下不好说,我命人接待你夫郎如何,让大夫来酒楼为他诊治,你晌午随我去见人?”蒋亦疏试探性询问。
萧寒锦放下算盘,对上他视线,无奈又坚定道:“若不是我亲眼看到他,亲自送他到医馆,亲耳听到大夫所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心的。”
“……你还真是,那要如何才肯?”蒋亦疏轻啧一声,手里的折扇晃个没完。
“若东家允许,稍后我夫郎过来,我便先带他去医馆,尽快回来,然后他在雅间等我,只是要耽误做事的时辰,东家以为如何?”
“准了!”
蒋亦疏盯着他啧啧称奇:“那日你那般凶对他,我只当你不喜他,所以故意摆脸色给他看。”
“我是人,又不是畜生。”萧寒锦失笑,“他也是有手有脚的人,总要知晓疼痛。”
他从不觉得小瞎子是什么不能自理的小废物,相反,能养自己到如今,他反而佩服对方,只好在别的事上更照顾他。
“萧先生,人带来了!”
萧寒锦立刻抬眼看,眼底蕴着温柔却不自知,他快步上前将人接过来,旁若无人的去摸他后颈,出了些热汗。
他握住对方的手,轻笑:“走吧。”
互相成就吧!
那个新功能刚出不稳定,而且有很多前提条件,不确定要不要开,等我再观望观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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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