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仵作的工作日志 第18章 第 18 章

她不想再看任何一眼，闭上了眼睛，内心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年头。

马车在王家的大门前稳当地停了下来，王老爷赶忙下了车，急急忙忙地往大院里走。

王清林昨晚一夜未眠，看着妹妹生前用的东西，感觉昨日的快乐就在眼前，他心如刀割，每每闭上眼睛就想到她那发硬的身体，苍白发灰的面容与她平时精致妆容，完全两个样子。

刚从南边的小堂子走了出来，就听到马车回来的声响，在廊道上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是父亲和母亲回来了，但是为什么脸色那么的难看。

他心有疑问，便跟上了脚步。

王大人在经过拐弯处发现了蓝色的衣角，就知道计划能成，他可太了解这个儿子，对待有疑心的事情，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调查清楚的。

王夫人坐在房间的圆凳上，看着丈夫那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作呕。

窗边上到倒影着一个男子的身影，王老爷开始了他的计划。

故作深沉开口：“你说絮儿怎么会无缘无的自缢了呢？肯定是那沈家前头大娘子来报仇了，你今早也听到那个小贩的摊主说那前头夫人的宅子从来没有安静过，夜里总是闹，都没有人刚从附近的小路走过，生怕撞见那不干净的东西。”

王夫人看着装模作样的丈夫，语气有些狠戾：“那老爷不去调查，为絮儿讨回一个公道吗？”

王老爷肯定的地点点头：“那是肯定的，不过要先找那沈子望了解一下情况，他从小也在内宅里长大的，肯定也是听过一些风言风语的，从他下手，把事情弄大。”

“哦，那老爷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呢？”

王老爷：“等过一阵子，我就去找那沈子望。”

王大公子听到这里整个人变得格外的不理智，满脸所谓怒气，马上退离，往马房的方向走。

王夫人看着窗边已经没有人的影子了。

她没有回答，但是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老爷，你知道絮儿真正的死因，你后悔过吗？”

王老爷的脸有点僵住，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说：“这是她的命。”

她彻底放弃这个没有救的男人了，已经是心灰意冷了，她想要开始她那个疯狂的计划。

王大公子接过马夫手里的马，脚一蹬跨了上去，用力地抽着马背部，脸上满是暴怒之色。

飞快奔跑的马把整条大街上的人弄得人仰马翻的，但是他的速度丝毫不减。

小捕快看到了，连忙回来报告，梁云舟听到这样的消息，批改案宗的手一顿，笔墨糊了纸上一大片。

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内，接下来就是看沈子望究竟能够带出什么样的消息。

他摆手，让小捕快下去了。

石板街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的景象。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慢慢的烟花气息。

光线西斜射入了小小的格窗中，映照在王絮语身前绘画的图纸上，纸上的珠花在风的涌动下一张张翻动着，房间内的布置依旧，但是了无人气，显得落寞和孤寂。

王清林一下马车，拿着大刀，沈家的仆人没来得急反应，他已经往沈子望所在的住所跑去了。

他拿着大刀就扑了过去，幸好被贴身的小厮挡住了，他的隔壁上的衣服被划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紧接着鲜血也喷涌而出。

沈子望在内堂里听到叫喊声，便夺门而出，脸色惊慌失措。

王清林的大刀被赶来的下人夺走了，他的脸上满是红色的暴怒之色：“你们沈家狼狈为奸，害死了我的妹妹，今天不讨一个说法，我一定让你们偿命。”

沈子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嘴巴颤抖着：“清林兄，你这是何意。”

王清林冷哼一声：“你们沈家的前头夫人，叶秋晗和她那对未满月的双胞胎是怎么死的？”

“你不要说你一点也不知道。”

沈子望听到这里，再也冷静不下去了，神色骤变。

招招手，让下人退下，其中名年长一点的人神色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少爷，你，你......”

他大声喊道：“听不懂吗？退下。”

下人退下之后，沈子望把王清林请进了屋里。

但是看着王清林依旧不动的样子，便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清林兄，我知道你此次来是想知道沈家大夫人的问题，这里不便说话，请随我入内。”

王清林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了，便也说：“你这是真心的？”

沈子望脸上泛起了苦笑：“我原本下个月就要成婚的人，而如今娘子穿着嫁衣上吊了，你说我是何种滋味，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絮儿要自杀。”

王清林的脸上动容了，抬脚走上楼梯，进到内房里面。

沈子望拿出执壶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开口问：“清林兄，您刚才的话是听谁讲的？”

“家父在房内跟家母谈论，我无意间得知，说是絮儿身前曾说过沈大夫人说她是被谋杀的，她的两个孩子被人捂死的。”

“我不怕告诉你，自我有记忆以来，府里的旧人从来都不提到前太太，连她的住处都少有人去的，甚至仆人都是绕道而行的。”沈子望回想着从前经历的一切。

“那沈家大夫人具体的死因，你知道多少？”

“我就知道是因为双胞胎的夭折，导致沈大夫人的精神状态很差，某天夜里发疯，撞柱子而亡的。”

“当年的仵作也曾验过，但是如今遇到絮儿这件事，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王清林沉思了很久，想到了一个注意：“那就翻案！”

“翻案！”

王清林继续：“对，翻案！把事情闹大，让官府不得不重查，但是......”

沈子望：“但说无妨。”

“这件事就你我知道，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你父亲母亲，如果你真的爱絮儿。”

沈子望神色凝重：“我知道的。”

“清林兄，你先把我砍伤，越严重越好。”

王清林眉头一皱：“你来真的？”

沈子望有些喃喃自语：“你们不都是怀疑我对絮儿的真心吗？”

说完他便走到红木架上，上面放着一把剑，他抽出之后，看了一眼王清林，踢翻了柜子和凳子，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快速且用力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喷涌而出。

沈夫人刚下马车便听到家仆说王大公子拿着刀来找儿子，还砍伤了一个书童，便马不停蹄地跑到儿子住的小院，没想到刚一走进就听见房间里面的打闹声。

下一秒就看见沈子望捂着手臂跑出房间，沿路上都是血迹。

沈夫人看见这个画面，脑袋“嗡”的一下，牙齿直哆嗦，浑身发麻，大声怒吼着：“人呢，都死哪去了，没看见大少爷受伤了吗？”

紧接着就看见了王清林拿着沾满血迹的剑走了出来，她连忙挡在儿子的面前，质问着：“王清林，你这是要入宅行凶吗？”

沈子望连忙叫嚷着：“赶紧报官，报官。”

下人听到大少爷这么一喊，赶忙跑出去，沈夫人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被气昏了头脑，突然也没有反应过来。

官府的人很快就出现在沈家了。

沈子望指着王清林说：“官爷，这个人杀着剑刺伤了我，说是妹妹的死，也就是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是因为我家那个沈家前头夫人害死的。”

沈夫人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睁大。

领头的人听到这里眉头一拧，这个案子之前有听老人说过，那个可是一个极其离奇的案子，当年因为没有再追究才寥寥结案。

“这个行凶的人可是哪里的人士。”

王清林扔下剑：“回禀官爷，鄙人是永安的。”

领头的人一听，那不是梁大人的管辖的范围，内心一喜，既然是上级，那案子还是交给那边去审理吧。

他回头吩咐：“先把人收监先，赶紧去通知梁大人。”

一个喜欢着官服的年轻小伙抱拳，连忙答是，便跑出沈家的大门，骑着马车往永安县去。

剩下的人把王清林带回去了。

家仆连忙把大夫请进府里。

沈夫人连忙拉过：“大夫，您赶忙看一下，我儿子的手臂怎么了，刚才流了很多的血。”

老大夫检查着伤口，摸了摸胡子，洒上止血药，包扎好，看着沈夫人道：“夫人，令郎没有多大问题，我开个补血的方子。”

沈夫人连忙应是。

吩咐着下人送大夫回去，并去抓药。

沈夫人虚惊一场，坐在旁边看了一眼儿子：“着王清林到底是发什么疯？你怎么也不看着点，这么容易就被刺伤了，幸好并无大碍。”

沈子望试探性开口：“母亲，您对沈大夫人的事知道多少？”

沈夫人原本放松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这是相信了王家的话，我记得你一向不信这些的。”

沈子望用笑声缓和了这紧张的氛围：“母亲，我就是无意间想起来问一下，你不用太紧张。”

“母亲没有紧张，就是有点意外，你先休息，我去看一下你父亲归家没。”

她看着沈子望似乎想要起身，便说：“不用起身，你静养几天。”

“那母亲慢走。”

沈夫人刚出门口，脸色就变了，小声说：“确定当年所有相关的人都已经灭口了吗？”

贴身的婆子笑着轻声说：“小姐，您就放心吧，绝对死无对证的。”

但是她转眼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