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打直球肯定行不通,这事儿还是得迂回。
而且我现在状态也不是很好,一切还是等我把状态补满再说。
将军姐这边先晾着吧,我回身去抱住将军:“饿了~脚也站疼了~”
我稍息都换多少次,坚持不住了!
将军给我抱起来就往主院走,还跟他姐说:“既然阿姐你不让走,那我们先去里头歇着。”
对啊对啊!能把我放床上就更好了……此刻想躺平的心情达到巅峰。
正厅里空旷无人,将军找来糕点喂我,我就窝在圈椅里头,跟雏鸟一样撩开幕帘张嘴等着投喂。
帷帽到现在都没舍得摘,因为我感觉还是想走还有点儿迷信,万一摘了就真走不了呢,所以将军想摘我都不同意。
将军姐进来看到我俩这样直摇头:“阿朗,你是她的奴仆吗?谁家夫妻是你们这样相处的?”
“人家爱怎么相处跟你有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姐夫后脚跟进来就怼她,招来小厮传饭,作为东道主还是很尽责的问我,“弟妹就吃糕点能吃饱吗?要不再用点儿清淡的饭菜?”
“我可以的,但是姐夫你得看着点儿别让她再给我下毒了。”
那姐夫笑着拍了将军姐一下:“听见没有别再使坏了!人家这才刚跟你接触都把你给看透了,你这人呐就不适合干坏事儿。”
姐夫都已经把话递到嘴边了,于是我就顺着他话接道:“姐夫说得对,阿姐你真不适合干坏事儿。”
将军姐坐到主位上哼了哼道:“呵!这会儿倒是知道叫我阿姐了,方才怎么没大没小的?”
“饿着肚子你还指望我态度能有好?”
“幼稚!”她端起茶喝了一大口,茶搁桌上往圈椅里一靠翘起二郎腿,话说她腿真的好长啊,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流畅的线条。
长腿御姐照进现实……嘿嘿~我觉着姐夫晚上应该很爱摸她腿吧。
我家将军腿也好长呢,要不是他喜欢抱着我睡,我真的还挺想抱着他腿睡一回,嘿嘿~
将军还在专注投喂,完全不知道我正在涩涩他~
“说说吧,我怎么就不适合干坏事?”
又来!我又不是专业谋士,整天盯着我不依不饶干啥?
我就反问她:“连我这种普通人都能看出来你在干坏事,你说呢?”
“宋范范,现在这也没外人有什么话你大可直说。”
我抬眼看了看将军,他啥都不知道让我咋说。将军姐笑了一声,“阿朗不算外人。”
我家将军多正直的人,这事儿坚决不能脏了他的耳朵!
我拍拍将军:“夫君~你先去刚刚那地方等着,我跟你姐说清楚就叫你过来。”
将军刚要开口拒绝,我就用手指把他嘴摁住。
“你在我心里地位仅次于我,不可能把你当外人。但现在你先按我说的做,回头能不能告诉你看情况……反正我不会害你!懂?”
“……唔。”将军像所有被瞒着的人那样,委屈失望但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厅里只剩下我,将军姐和乐子人姐夫。
“姐夫要不要出去?”我问。
将军姐哼了声:“不用,我什么情况他都知道。”
“那行吧?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把身体坐直朝她发问,“阿姐,你为什么想造反?”
噗!那姐夫一口茶喷老远……
将军姐一言难尽的看着我:“宋范范,你是从哪看出来我想造反的?”
啊这……感情是我误会了!
我腿儿一蹬忍不住抱怨:“从我不喝那碗甜汤的时候我就开始多想了,谁让你一直试探我呢?”
“毕竟我们一家现在就在北疆,我家有钱你有兵权、背后还有江湖势力。你真想动点儿歪心思,那不正好嘛……”
“你家那几十万两够干什么?”
“苍蝇腿儿也是肉。”
将军姐的嫌弃溢于言表:“所以你先前就是在怀疑我想造反?”
“是啊,幸好你没这心思。”我长长的松了口气。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狂妄到那种地步。”
好在是虚惊一场,那我和将军不用提心吊胆了。
将军姐盯着我看了会儿,忽然道:“宋范范你是穿越者。”
原来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试探的居然是这个……
好家伙!我猜她造反闹了个乌龙,可她猜我是穿越者,还真让她给猜着了!
不过她这语气像在审犯人,我怎么可能承认?万一她要是想对我不利,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有个歪理叫做【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我觉得我这么遵纪守法的一个人,将军姐居然把我当犯人来审?这我能配合吗?还真当我这一身是反骨白长的啊!!
我故意斜了将军姐一眼,拿出我当年做首席设计师看甲方的嚣张姿态,反问她:“阿姐语气这么笃定,证据呢?”
“啧!”被我反客为主,将军姐眉头微皱,“我曾杀过几个穿越者,她们跟你一样……”
故意留白,想让我产生恐惧啊,可惜我又做什么坏事,根本不吃这套好伐。
而且今天跟将军姐扯皮挺多次,我赢面一直比她大。
我这个小脑瓜应付她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我很自信的表示:“具体哪里一样啊说来听听。”
“宋范范你……”将军姐明显很错愕,她估计都没接触过我这样被怀疑,结果态度反而比审问者还要嚣张的嫌疑人。
因为我很清楚我没错,哪怕我是穿越者又怎样?我没主动去害过谁,行得正坐得端,何须屈尊畏谗言?
我的灵魂是自由的,能审判我的只有道德、法律、还有我的良知!
所以哪怕将军姐有权利审判我,我也有权利不配合!
我这副比她还叼嘴脸让将军姐很是无奈、她突然指着我发出警告:“宋范范你到哪来的底气这么嚣张?我告诉你,你的表现太过异类你知道吗?我们这的根本不是你这样的?”
给我玩语言陷阱?我歪着脑袋上下打量她,“阿姐,你指着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反省一下自己?首先你礼貌吗?其次你才二十出头凭什么能吊打其他苦练几十年的老前辈?”
我拍桌子非常不满的控诉她:“你的存在已经让天道酬勤变成了一个笑话、你还好意思指责别人异类,你才是最大的那个异类。”
将军姐被我气了个仰倒,“好好好,你的歪理是真多啊,但我还是有理由怀疑你是穿越者!”
“第一你没有传统的女强男弱观念、第二你的口语多为现代用语、第三你很擅长PUA别人!”
很明显最后那句才是重点,她不喜欢我PUA她弟弟……
说完她很自信的盯着我,可我半点儿不慌,甚至还有点儿想笑,因为她举证的问题太容易驳回了。
“说完了?”我问。
“嗯。”
“那我也来说说吧。”
我敲桌引起注意,随即竖起一根手指:“首先你不了解我的成长环境,你也不了解我的家庭关系,就擅自拿传统观念来审视我,这是你第一错。”
“因为我爹就是家里的老大,我们家根本就没有女强男弱这个观念。而且女强男弱的本质就是女人对男人的歧视和偏见。那些坚持传统观念的人,就是一边歧视男人,一边又想掌控支配男人嘛。”
“我不想同流合污就成异类了?我建议你还是别拿这种问题来举证了,因为会显得你很无知、没素质。”
将军姐气笑了:“宋范范你给我好好说话,不许人身攻击!”
“好的好的。”我这会儿好说话得很。
我竖起第二根手指接着说道:“其次我们商户人家本来没那么言语上的讲究,日常用语当然是怎么舒服就怎么来。你去买东西也不可能说~此物甚好还请告知此物价值几何,对吧?”
将军姐点头:“对!”
我收回手手说:“最后你说的那个,我不仅知道我还在书上看到过、其实这种驭人之术自古有之……它就是攻心术里常用来操纵人心的手段。”
“具体操作就是先否定打压后再从性格薄弱处杀人诛心,待其失去正常判断的能力后,就可以用安抚怀柔的策略将人收为己用。”
“我虽然知道但我自认还真没对谁使用过。”
“那我家阿朗呢?看看现在你把他都变成什么样了?”将军姐目光凌厉,言辞不善道,“宋范范,你口口声声说你很有家教,可你的家教就是奴役自己的夫君吗?”
啧!明明将军是稀罕我、人家也乐意把我当小孩儿一样宠着。
这怎么能算奴役呢?
可将军姐就是觉得她弟弟吃亏了,我去反驳就是狡辩。算了,这种问题还是让她丈夫来回答吧。
我转头问:“姐夫~如果阿姐哪天重伤,必须靠人照顾才能活,你会照顾她吗?”
那姐夫点头:“我当然会啊。”
我追问:“那你会给她喂饭,会抱着她出行吗?你会嫌弃她吗?”
姐夫奇怪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为何要嫌弃她?给她喂饭没问题,不过抱着出行……她这么大一只抱起来好像不太顺手~”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将军姐倾身凑过去问他:“那你到底抱还是不抱?”
“哎呀,抱啦抱啦,真要有那么一天我肯定会抱你的~”
她们这会儿郎情妾意的,我倒是不好搞破坏,只能自言自语说:“正常夫妻就是强的那个照顾的那个嘛,阿姐一直都很强所以没机会感受而已。”
“行吧!算你都对。”将军姐眉头舒展开来,牵着她夫君的手,语气轻快道,“那你再解释一下你为何会知道PUA这个词。”
“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我摆出一副回忆过去的表情。
“应该是九岁那年的夏天,当时有个戴面具的女侠从天上路过,她看我死气沉沉的,就擅自在我房梁上住下了。”
“她也没住几天,不过她人还挺有趣儿,而且也不像别人那样把我当病人看待,她还讲故事给我解闷,临走前我给了她一匣银子,希望看在银子的份上她能常回来看我……但后来她就没再出现过、”
我这个故事是随口编的,说完我自己都有几分悲凉感慨……
不过原身九岁夏天确实少了一笔银子。当时她承认用了、但用途死活不说。
真相就是原身给大夫偷偷塞钱想求个解脱,结果那大夫误以为是打赏……虽然吃了个暗亏,但这种事情爹娘知道还不得难过到崩溃?所以原身根本不敢说。
我拿这个无头公案来打底,故事随我怎么编,证人也有事件也有,这个解释够合理吧?
“面具?”那姐夫若有所思道,“那个人当时可是受了伤?”
我点头,心想受伤戴面具的人多了,我虚构出的人物你们总不可能还找得到原型吧。
但是万一呢?哎呀早知道我就说戴人皮面具了……不过人皮面具还得描述五官,就算普通长相那也得有个参照。
所以说撒谎也是个麻烦事儿。
结果好的不灵坏的灵、那姐夫还上纲上线拿来纸笔让我把面具画出来。
我知道考验我应变能力的时刻到了!
我想了一下,干脆画个死神面具,就是面具上只有两只眼尾上挑的眼睛,再用两条长线划过眼睛……简约邪魅。
嗯!帅啊!虽然没学过画画,但画完我都忍不住拿起来欣赏,啧!还得是我呀。
“见过吗?”那姐夫问。
将军姐回答说:“见过,夜枭就喜欢戴这种邪眼面具。杀过不不少,不知道她说的那个侠客在不在其中。”
那姐夫不屑道:“夜枭那种臭名昭著的组织也配称侠客?”
“这有什么?夜枭的人也是人,面对生病的小孩儿难免也会产生同情心。”
我坐回去安静喝白水。心里不禁感叹自己这狗屎运气是真好啊,连瞎编的故事都能落户到现实。
那姐夫还是对某个组织不满:“估计就是想骗小孩儿银子……啧!她分明可以用抢的。”
“是啊,结果没抢还讲了不少见闻,对了、弟妹你对现代了解多少?”
将军姐忽然又点我名。
我一个现代人那了解的可多了呢!但我能说吗?肯定不能啊!
毕竟养伤的侠客和病弱的小孩才待上几天,所能讲的东西不会特别多。而且一个大人跟厌世的小孩能讲什么?
我觉得还是给编排点儿积极向上的内容吧。
于是说:“她跟我讲的都是典故,借着典故教我自爱关怀,还有了解人性、和一些做人的道理……”
“她说过这里从文字语言高产农作物到生活日用品都有穿越者的留下痕迹。但文献从未有过穿越者的记录。”
“她相关的东西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她没有讲太多。”
我说完都觉得这位大侠很饱满了,将军姐夫妻也没有再提出疑问,我心踏实了~
于是我就跑出去找将军。
这会儿主院外的人都散了,只有将军靠在我之前靠的那棵树上抱胸emo……那样子好像被遗弃的小动物~
难以想象他一个人孤独等待的心路历程……
该怎么安抚他呢?要不来个阳光小可爱吧。
“啊哈~夫君,我来接你啦!”我蹦蹦跳跳跑过去。
“范范!”
将军几乎瞬间满血复活,几步就跑到面前将我抱住,抱抱贴贴亲亲~思念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范范~你没事真好,我真怕我姐为难你,你不知道她好说话和不好说话完全是两个极端。”
“昨天和今天已经领教过了,感觉确实有点吓人。”
“回去我一定好好练功,下次不会再让她欺负你了。”
“夫君加油,咱们也不用打得过她,关键时刻只要能跑得过她就行~”
“好!回去我就在轻功上下功夫练!”
我跟将军小声蛐蛐。
其实哪怕是闹了乌龙,我也不想再跟他姐接触了,这半天和昨天的经历简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我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要不~干脆跟将军跑路?
“夫君我们下山吧~”我提议。
“不吃东西了吗?”
“刚刚垫了些感觉还行,带我回去吃药膳吧,那个比普通饭菜更养身体~”
“好!我们走!”将军一把抱起我,眼神坚定的想要入党。
我俩就这么偷摸的跑了~好刺激,像是在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