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今日的隋媛穿了一身的暖黄色的长衫,头发依旧束成马尾的模样,她招呼着正在走来的胡任冀,笑容大大咧咧的,在阳光照耀下十分夺目。
“嗯。”胡任冀有些避开她,就地找了一处座了下来,只是因为昨晚偶然间知道这个表妹喜欢自己,他有意拉开距离。
“老爷,咱们不去隋二小姐身边吗?”任黎在旁边问道。
“看你的戏。”
“哦。”任黎撤到后面去,再也不开口说话。
今天比武招亲场面之热闹,整个康煦的达官贵人基本上都来看戏,还有些平民坐在周围向着这边看热闹。
比武并不算繁杂,大多都是打打杀杀的场面,厮杀久了胡任冀也看着无聊,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哄陶兰溯到太晚,眼皮越来越重,于是悄悄扶着太阳穴小憩了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劫绳有轻微的反应,胡任冀才睁开眼睛,看着擂台上的人。
赫然就是陶兰溯与贺之佲。
“你怎么不叫我?”
“看老爷睡得熟,不敢叨扰。”
胡任冀瞄了他一眼。
任黎立马磕头认错,“是小的没眼力……”
“起来吧。”
“是。”
胡任冀看着看台上的两人,刚刚劫绳有反应,莫非是陶兰溯动用了仙力。
“陶兄,你这也不行啊?”
陶兰溯略显狼狈,左肩被箭矢划破,还有些许的鲜血直流。
“你可不要输给我了!”贺之佲快步跑来,一拳打在陶兰溯的腹中。
陶兰溯用仙术分散力气,侧身避开。
“这不对劲。”
“老爷,什么不对劲?”任黎问着。
胡任冀看他额头磕得红肿,不耐烦地遣散他,“滚回去休养,磕得不成体统,丢我面子。”
“是。”任黎讪讪地退回后面。
胡任冀继续看着看台上的两人,按道理来讲陶兰溯打一个凡人根本就不用动用仙力,现如今,动用了仙力还是依旧显得有些狼狈,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师兄。”陶兰溯的声音突然从‘界’里面传来。
[贺之佲:这就被看出来了?]
[陶兰溯:真的是你。]
[贺之佲:师弟,你还是连我都打不过。]
[陶兰溯:那可不一定。]
突然晴朗的天空变了颜色,诸位看客的嬉闹声被断绝,现场变成了空无的寂静,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两人在擂台之上对峙。
胡任冀没被剔除,他站在看台处高声喊着:“陶兰溯,加油!”
贺之佲先笑出了声音,那双桃花眼眼波流转,甚是喜人,“你们两个还真是有趣。”
陶兰溯蹭一下红了脸,他咳了一声,伸出左手,“师兄,请赐教。”
“吾乃武财神座下弟子贺之佲,前来赐教!”贺之佲和陶兰溯一样的姿势,规规矩矩介绍着自己,“师弟,用全力,要加油哦。”
“不用你提醒。”陶兰溯先手,无数虚无短小金矛顺着他的动作像贺之佲攻击而去。
贺之佲倒也是不着急,手指轻轻一挥,一张糯米纸变形张开,将金矛悉数包裹,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之上,毫无反抗之力。
“师弟,你认真一点,这些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贺之佲面容和煦,不像是在争斗,而是在给陶兰溯教学。
陶兰溯亮出金矛,向前借仙力腾跃攻向贺之佲。
金矛力量过于骇人,贺之佲退了三四步,轻而易举化解陶兰溯猛烈的攻势。
一张糯米纸从祥云福袋中出来,张成蛛丝网状试图抓住陶兰溯的后背。
陶兰溯一翻身,用金矛横切铺天而来的糯米网,几道金光闪过,糯米纸如漫天撒下的羽毛在空中绽开。他并没有停止步伐,单手持矛,单手化形,一瞬向贺之佲喉咙刺去。
“分型。”顷刻间无数的糯米纸从贺之佲腰间的祥云福袋中奔出,快速分裂凝结。
粗壮的金矛直直穿刺进贺之佲的喉咙,贺之佲的喉咙处流淌出无尽的血液。
胡任冀在旁边看着这血腥的一幕,觉得喉咙处疼痛。
“我在这里。”贺之佲一掌打在了陶兰溯的后背。
陶兰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面前被戳穿的贺之佲画作无数分裂的糯米纸,他的身体被巨大的仙力轰走,他向外翻滚,用金矛阻止翻滚的行迹,金矛在地面之上滑出巨大的裂痕,他撞上了擂台外的石柱。顷刻间浓烟滚滚,石柱破裂,无数的巨石砸在陶兰溯的身上。
他,不能让胡任冀娶隋媛。
必须赢了师兄。
“陶兰溯!”胡任冀慌张地跑下看台。
“表哥,你去哪?”隋媛突然拦住了他。
胡任冀差点正面撞上隋媛,他立马刹住步子,“你……”
隋媛逼着他后退,笑意不减,“你要去哪?”
“你让开,我要过去。”
“你说让我让开我就让开?”隋媛向他靠近,身子也慢慢向他倾斜,“我偏不。”
“我再说一遍,你让开!”
“表哥,你慌什么?”
胡任冀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向擂台走去,结果被人一抓,直直后退,将他按在了看台上。
隋媛禁锢着胡任冀,“表哥,你要去哪?”
“你放开我。”
隋媛爽朗地笑出了声音,手指慢慢划过他的脸,“表哥你是怎么长得这么美的。”
胡任冀别过头,一把推开了隋媛。
隋媛被推地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看着胡任冀,“你哪里来的仙力?”
“仙力?”
隋媛一把抓住胡任冀的头发,头上的金冠散落在地面上,将胡任冀按在看台的凳子上,“说!你哪里来的仙力。”
这人力气大得很,胡任冀的头皮被扯得生疼,胡任冀动弹不得,伸出手抓住椅子的把手。
隋媛看着那个黑色的劫绳,“表哥,是你口中那个陶兰溯吗?”
“不是。”
“不是?”隋媛松开了他,一脚踢在胡任冀的腹部。
胡任冀带着椅子整个人撞上了墙面,椅子硬生生地直接碎掉,胡任冀腹部疼痛,他蜷缩着身体,慢慢地从地面上爬起,唇角还有零星的血迹。
“你背叛我。”
“我从未承诺你什么。”
隋媛又一次抓住他的发丝,让胡任冀整个脸被迫看向她,“你忘了吗,你说过你要娶我。”
“我没有说过。”
“你说了,我听见了。”
“隋二小姐,我真的没说过。”
隋媛重重给了他一拳。
胡任冀撞上了整个墙壁,整个人疼得抽搐狰狞,大量的血迹从他的口鼻处流淌,“二小姐,我胡某一生坦坦荡荡,信守承诺,如我与你承诺,定会实现,可是至今我从未与你许诺。”
胡任冀整个人腰一点也直立不起来,他佝偻着身体,捂着腹部的剧痛,慢慢向前走去。他要去陶兰溯身边,陶兰溯受伤了,颤抖着说:“我再跟你说一遍,你让开!”
隋媛却笑出了声音,“可以,你当然可以让我让开,那你娶我。”
“不可能。”
隋媛又是给了他一脚,冷冷道, “那我就打你,到你想娶我的那个时候。”
隋媛朝着胡任冀的脸又是一脚,“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是神,你是人。”
胡任冀蜷缩在角落,脸部青一块紫一块,他怒斥,“你算什么神!”
“没办法,我就是!” 隋媛又给了她一脚,一双狠厉的眸子瞪着他。
胡任冀抽搐难忍,肋骨尽断,躺在地上狠狠抓住手腕上的黑色劫绳,用肩膀承受住来自隋媛的狂怒。
他要活着。
隋媛抓起他的前襟,用力抵在墙壁上,“你想娶我吗?”
胡任冀眼睛早已模糊,粘稠的血腥味占据他整个口腔,他微微喘气呼吸,沉重的眼皮受不住的下坠,“我不想。”
隋媛将他扔了出去,“表哥,你好顽强哦。”
胡任冀再次撞上了墙壁,整个人脸色煞白,毫无生气,他还不能死,他颤颤巍巍站起身体,倚靠在墙壁之上。
隋媛在腹部又给他了一拳。
沉重的身体倒在了地面之上,胡任冀握着劫绳,他答应好的,好好活着。
隋媛一脚踢了下来。
胡任冀闭上了眼睛,抓住劫绳。
没事,他不怕死。
一点也不怕。
胡任冀紧紧握着黑色的劫绳,陶兰溯。
身体开始感受不到疼痛。
怕死,还是有点的。
我其实是怕死的。
可笑。
隋媛又一脚踢了下来。
陶兰溯。
对不起,眼皮越来越沉重。
隋媛又一脚踢了下来,“表哥,你想娶我吗?”
“不……不……”
又一脚踹了过来,胡任冀的身体任由隋媛摆弄。
胡任冀手已经握不住黑色的劫绳,“陶兰溯。”
他其实真的不怕死。
“陶兰溯,又是陶兰溯!”隋媛一把抓起胡任冀的长发,看着他面目全非的脸,表情狰狞,“表哥!我才是你要娶的人!”
胡任冀用力睁开一只眼,视线模糊,“陶……”
隋媛将他摔倒在地,用力的转了转手腕,活动了脖子,再蓄力一击。
死了……就死了。
胡任冀痴痴地望着那堆石堆,那是陶兰溯被石头埋下的位置。
窸窸窣窣的纸张声取缔了隋媛癫狂的笑声,无数的糯米纸向他奔涌而来将胡任冀整个身体包裹起来,一股温暖的疗愈仙力从七经百脉涌入。
“师兄!”
胡任冀彻底失去了意识,闭眼前只听到有人这样喊他。
一把金矛搁置在隋媛的脖颈处,陶兰溯顶着头破血流的脑袋,他颤抖着声音,居高临下地冷冷道:“隋媛是吧?”
“陶兰溯你消耗太多,你照看师兄去,我来会会她。”贺之佲将胡任冀放在,站起身体笑着望着隋媛。
陶兰溯收起金矛,查看起胡任冀的伤势,偷偷将藏起的糯米纸喂给胡任冀。
若不是劫绳,他还不能不能发现这个被隔离的空间,如果再晚来一步,又会向以前一样了,陶兰溯抱着昏睡的胡任冀,颤抖了起来。
“贺之佲救我!”隋媛试图抓住贺之佲的衣衫。
贺之佲一脚将她踹到在地,“救你?”
贺之佲力气之大,直直穿了整个地面数丈。他手微微张开,隋媛纤细的脖子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
“你,也配让我师兄娶你?”
【补剧情中……(陶兰溯视角)】
周围突然没了胡任冀的气息。
贺之佲一掌打在了他的额头之上,“师弟不能分心啊。”
陶兰溯身体被打出去几十米,头破血流,他摇摆着站起身体,“师兄,胡任冀不见了。”
“什么?”贺之佲的动作停留在半空,收手,停战。
“我们……”
“当务之急找到胡任冀。”贺之佲打断他的说话,“在这里如果他遇上隋媛,会万分凶险。”
“刚刚他消失在看台。”陶兰溯手腕上的劫绳突然迸发出光芒,一口鲜血从陶兰溯口中喷出。
“劫绳反噬,看来是有危险。”贺之佲从祥云福袋中拿出一些糯米纸,递给了陶兰溯,“补充仙力,养元固本。”
“师兄我没事。”
贺之佲沉下心,用广泛的感知链接万物,试图找到不一样的角落。
陶兰溯吃下一张糯米纸,确实身体恢复了不少。他将剩下的糯米纸藏起,留给胡任冀。
贺之佲瞬移到一处,用手摸了过去,“和月老殿结构相似,可以蛮力破解。”
“里面的人不会受伤吗?”
“我可比你厉害。”
确实,在神仙界贺之佲的仙力是一神之下,万神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