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有了新名字,叫九环。有了大哥,叫寒衣。还有了五十两银子,风风光光的给他爹爹办了一个丧事,丧礼上,他隔着老远看见一个形销骨立的人站在树下看着他,他不想理会。
办完丧事,他把家门一锁,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了宫里面,然后做最底层的小太监。
没过几天,寿山来找他,一脸的抱歉,说要带他走,宫里面不是人待的地方,九环冷笑。
不是人待啊,你不也待过吗?难道你不是人?哦对了,你是畜牲。
寿山变了脸色,语气强硬起来,说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还想怎么样?乖乖的跟我走。
九环懒得理他,把手旁边的粪瓢一扬,你想怎样?
寿山被浇了一瓢的东西,灰头土脸的走了。
恶臭的东西四溅,溅到了九环的衣服,苍蝇嗡嗡嗡的飞来飞去绕着他,九环一脸不在乎。
一双白色的靴子映入他眼帘,九环僵住了一下,没有抬头,他太熟悉这靴子的主人了。
猛不丁的被人一推:“大胆!一个小太监,看见我们御医大人也不跪下!”
九环愣愣的看向那张脸,一下子跌跪在尘埃里,少爷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伸手拉住了他肮脏的袖子:“起来,左右。”
九环甩开他:“九环多谢御医大人。”
两个人僵持在那里,直到寒衣匆匆赶来,打破了尴尬,把九环拎回去,回宫的路上,九环扯着寒衣的袖子不放,笑嘻嘻的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大哥,我这辈子跟你混了!”
寒衣:“呵。”
寒衣在小太监里面,容貌是一等一的好,人们都说,他依稀有大太监莲曳当年的风华无双,大太监也来找过他,看了看,似乎对他很有兴趣。
回来,寒衣慢慢的向太子倾斜。九环担心的看着他和太子越来越亲密,没有外人时,两个人甚至并肩同行,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在一起分外养眼,九环有些害怕,几次提醒寒衣世风日下人心险恶,男孩子也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寒衣:“呵。”
九环是真的担心他,毕竟皇上和太监这事情也不是没有,听说先皇温帝和大太监莲曳就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他怕寒衣被骗,结果天天劝寒衣,终于弄烦了寒衣,寒衣轻描淡写开口。
“担心我,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九环一听,头皮发麻,菊花一紧。
从此不敢再说话。
时间过的飞快,寒衣一护就护了他七年。
七年里,寒衣帮他挡住了所有的骚扰,寿山的,少爷的。九环感动到想哭,他想,如果非要自己选一个的话,他宁愿被寒衣压,压一辈子都行。
但是第七年,发生了一件事情。
映裳进宫了。
寒衣像是失了魂似的,天天心里面都是那个漂漂亮亮的小宫女,那个叫映裳的宫女人可好了,性格温柔,长的水灵灵嫩生生一朵儿碧桃花,轻声细语,说句话能溺死人。
寒衣刚开始躲着映裳,但是映裳那个漂亮的小宫女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不太好,天天缠着寒衣,她一哭,寒衣就没撤了,只能抱着她,慢慢哄。
自己对寒衣哭的时候,寒衣只会轻描淡写一句话:“滚。”
九环悲哀的意识到,他家寒衣大哥不爱他了。
无数次的撞见寒衣和映裳的好事之后,九环佛了。
这年头,只有自己爱自己才是真爱。
然后猝不及防的,寒衣出事了。
他跑到了太医院,又看见了左赫卿,左赫卿高了,眉眼愈加的俊朗,身上已经沾染上了浓浓的草药味,他终于是负了满族人的期望,放弃科举,当了大夫。
期中原因,九环不敢想。
他闻闻自己身上的骚臭味,自己安慰自己,什么都结束了。
都七年了,就是被疯狗咬过的伤,也早该好了。
现在他不是左右,他叫九环。
面前的人不是少爷了,他叫左赫卿。
左赫卿沉默着帮他治好了寒衣,给他留了药,他看都没看直接扔了,第二天看见有小太监在垃圾里面捡到了,在哪里高兴的议论,说里面什么都有,人参鹿茸样样都是上好的,肯定是哪个太监扔错了,便宜了他,卖到外面肯定一大笔钱。
九环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高价买出去就好了嘛。
以前他的钱全部在寒衣那里,没有钱就找寒衣要,寒衣二话不说直接给他,现在寒衣有了映裳姑姑,理都懒的理他,找他要钱还时不时撞破好事,总会被秋后算账报复。
没有钱,真是一件伤心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