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修仙日记 第17章 第十七章：认亲

“大师，胡姑娘，醒醒。”蔡达一手提着小饭篮子，一手把着佩刀，还是昨天那一身捕快制服。

虽然没床，但是昨晚和无名呆在同一片空地上，胡蓉睡得出奇的安稳，被人一叫恍然从梦中醒来，看见蔡达这个捕快，下意识问，“出了什么事吗？”

蔡达见胡蓉这么个漂亮小姑娘一点对人的防备也没有，生出一股保护欲来，笑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顾大人说你们饿了一夜，叫我带点早饭给你们吃。这可是我一大早在秋香包子铺排队买的，可香了，你们尝尝。”

对于吃食，胡蓉真是怕了，“这包子里的馅是……”

可千万别是肉的啊！

以为胡蓉想吃肉包，蔡达不好意思地说，“考虑到无名大师不吃荤腥，我就只买了素菜包子，若胡姑娘你不喜欢吃，我再给你重新买点。”

胡蓉摇了摇头，如释重负，笑得十分开心，“不用了，我喜欢吃素的。”

无名不喜与人亲近，先道了谢，才接了包子和米粥，在一旁盘腿坐下慢条斯理地吃着，胡蓉却是在一旁与蔡达相谈甚欢。

聊了一会儿，蔡达看看时间，对胡蓉略有遗憾地说，“阿蓉，我先回去了。”

胡蓉却笑得明媚：“蔡大哥慢走，再见。”

还有一个上午的时间要熬过去，无名入定的功力十分了得，几天几夜地不说话都行，但是对于胡蓉来说可就惨了。

未来两个时辰若是没人跟她讲话打发打发时间，估计是要憋死了。

跟蚂蚁玩了一会儿搬家之后，胡蓉实在闲得发慌，无名到底有没有对她产生误会，实在是一个未解的难题，为免留下后患，胡蓉心想还是老实交待了吧。

胡蓉慢慢地靠近无名，“无名，我要跟你说一个秘密，但前提是你必须发誓不能告诉任何人。”

无名眼皮都没抬，手里的佛珠却停了转，“既然是秘密，施主又何必告诉我呢。”

“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害我，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你昨天又救了我，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其他人。”

无名没有说话，但是他默许的样子像是给了胡蓉一些勇气。

“无名，我和你们不一样，或许你早就有所查觉，只是没有拆穿我，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从来没想伤害过任何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从遇到你的第一面，我就问过你如何才能得道成仙？成仙是我此行唯一的目的，不管你信不信或者笑话我都随便你，在我心里我早已经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了。”

“施主，不管你抱有何目的，贫僧都没有权利去管，你唯一不能做的就是伤人害人。”无名看着胡蓉那双清澈的眼眸，忍不住说了威胁的话语，“如果你做了，贫僧一定会将你打到魂飞魄散。”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只要是生命都会惜之爱之，像无名这样将“魂飞魄散”四个字说得太轻易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毕竟胡蓉她可是一个急眼儿，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狐狸。

胡蓉忽然有一瞬间不认识无名了，她心下一颤，下意识答应，“我…我不会的。”

听到胡蓉的保证，无名手中的佛珠又转了起来。

这么说无名应该放胡蓉一马了吧，只要她安安稳稳地，就不会出事吧。

二人之间陷入尴尬的沉默，胡蓉下意识离无名远了两步，只盼着午时快到，她好赶紧溜了。

正恍惚间，便听闻蔡达的叫声，“胡姑娘，快！跟我到衙门一趟，顾大人有事找你。”

胡蓉愣了，问：“什么事？”

“顾大人没说，但是应该比较紧急，咱们快去吧。”

“那快走吧。”

胡蓉回头看了一眼仍坐在原地的无名，忽然有一种与之陌路的感觉。

胡蓉跟着蔡达一路小跑，连街边热闹欢娱的街景都不曾欣赏一眼。二人避开拥挤的人群、摊贩，靠着蔡达烂熟于心的地形，不消二刻钟头便到了府衙门前。

“呼——终于到了！”蔡达望着府衙的大门，两手撑膝，气喘吁吁，见胡蓉淡定地站在他身旁，好奇道，“跑了这么久，你怎么都不喘啊？”

这么点路对他们四脚动物来说实在不算什么，胡蓉打起马唬眼来十分顺口：“我从小就喜欢跑路，我跑路可厉害了。”

蔡达没有太多疑问，领着胡蓉就进去了。

顾震海见蔡达面色泛红，鬓角有汗，问道，“怎么不骑马或架车啊？胡姑娘是个姑娘家，怎么让人跑这么远？”

蔡达俯首答道，“回大人，早上赶早市的百姓太多了，不好骑马，临走时下官一时着急也没想起来胡姑娘不方便跑，就忘记架车了。”

胡蓉适时解释说，“没关系，不知顾大人找我所为何事。”

见胡蓉一点都不矫情，顾震海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直言，“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顾震海堂堂东国大官，手下有那么多人，怎么会需要她的帮忙？胡蓉思虑片刻，说，“顾大人请讲。”

顾震海回身拿起仵作等人上交来的笔录，递给胡蓉，目光中是深沉如水，坚定如铁，“经仵作查证和永宁城失踪人口调查，张府挖出的近三十名尸骨中有十六名女囚，十二名张家奴仆。因为女囚都是死刑犯、奴仆有卖身契，所以她们的死亡并不能让张子思与刘老头受到该有的处置，但是本官一直以杀人偿命为信念，从不分囚犯或是贵族，杀人犯就是杀人犯，绝不能任之逍遥法外。”

顾震海说话时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胡蓉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和微动作，见胡蓉认真听没有说话，又继续陈述：“张府的案件，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除了张子思和刘老头的招供，你是本案唯一一个幸存的证人，你可以直接影响到张子思与刘老头的生死。”

也就是说现在顾震海需要利用胡蓉，将张子思与刘老头置之死地，胡蓉有些顾虑，“可我能做什么呢？我现在完好无损，就算我亲自鸣冤，城主也不会让他们偿命吧。”

“他们当然不会偿命，可是如果你换个身份就不一定了，至少会让他们多蹲几年大牢多受几年折磨。”

就算他们活着出狱，也要教他们没有办法再祸害其他人。

“那顾大人的意思是准备替我换一个身份？”这可是一桩交易啊，胡蓉似乎闻到了一丝利益的味道。

这样做是有些卑鄙，但是顾震海没有否认，“本官这里查不到你的身份，如果你能老实交代，我会方便很多。”

胡蓉摊了摊手，“顾大人，我的身份没什么好交待的，父母双亡，无亲无故，没背景，没人脉，就我一个人，我以前住在山上，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算是哪里的人。”

顾震海思忖了片刻，内心衡量了下利弊，“既然这样就更好办了。实话告诉你，张子思和刘老头必须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所以本官打算牺牲自己，认你作义妹，当然你不会吃亏的，我顾家在上京城也算有一席之地，我乃朝廷从三品的官员，这样的身分也不算对不起你。”

顾家在上京有一席之地？顾大人也实在太谦虚了。蔡达心里为张子思等人捏了把汗，这张府怕是泰极否来了。

胡蓉双手捂脸，似乎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接着她拍了拍脸颊，不可思议地说，“你真的要当我的哥哥？”

顾震海坦然地说，“虽然是利用了你，给你点好处当然是应该的，等这件案子了了，你随我入京，你不是无亲无故嘛，那就住我顾家吧。”

其实将胡蓉留在身边，主要还是怕一旦这事发生，恐怕被有心人利用，不如将其控制在顾家，量她一个弱女子也逃不出顾家这张大网。

听说上京城比永宁城还要繁华，汇集天下美食，而且各类人才济济，胡蓉简直要欢呼雀跃了，天上掉馅饼了吗？砸这么准？简直精准扶贫了呀！太棒了！

看着胡蓉一副傻掉了的样子，蔡达忍不住提醒她，“快谢谢顾大人啊。”真想不到顾大人为了一些死囚女奴能做出这般牺牲。

胡蓉欣喜不已，面朝顾震海鞠了一个大大的躬，“谢谢顾大人！”

看见胡蓉这般开心，倒是让顾震海这个一心一意利用胡蓉的人心中冒出一丝丝歉疚，“不用这么客气，我在家行二，你随我那些妹子一齐叫我二哥就行了。”他家那么多妹子，不怕多这一个。

胡蓉是独女，狐族多为女胎，族里雄性又少，她常常叫二奶二姨二姐，倒从来没叫过二哥，她心中爽快，只要能得到相应的好处和代价，那么叫几声无关紧要的称呼又能怎样呢。

“二哥……”胡蓉甜甜地喊，似乎一点也不生分。

这便算是敲定了，顾震海放下戒备，“只要你认下这个身份，只当我是你以前便认下的兄长，别在外人面前露了怯，余下的我来处理！知道了吗？”

胡蓉郑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