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 第5章 5

周六高三全员补课，下午安排统一大扫除。

尔阳听沈雅说这是学校的惯例，每个年级轮流进行，一个季度一次。她真是赶巧，进来没两天，行程就被安排上。

意识还停留在早上起床时脚踩棉花的感觉上，时间已经过到午饭饭点，楼梯传来阵阵踩步响动，又飞速归于平静，足以说明学生吃饭心切。人太多了，有序排队，在这个狭小的餐厅里，从前门排到后门，只开了两个打饭窗口，菜品少有选择。尔阳看过去，没什么胃口，点两个肉菜，多数进了沈雅肚子。终于进餐完，能从那个充斥着各种菜味的平房里出来，尔阳恨不得用纸巾在身上擦一遍。她是真不喜欢这里，非常不习惯，非常不喜欢。

离上课还剩四五分钟，尔阳取过纸巾去洗手间，回来后，又去灌了杯水，倒进廉价的速溶咖啡粉，轻微晃动，视线追着从走廊过来的班主任到了教室讲台。

昨天的练习已经改完，班主任叫课代表下发，自己拿着任务分配表。

尔阳和三个并不熟悉的同学一起分配到篮球场，包括跑道和那个位置不多的看台。她从来没有干过这个活，不管是在家里还是以前的学校。喝了口咖啡，真的很难喝，甜到发腻，但她还是喝完。然后跟在另外三个同学后面，去拿大扫把。

“不用扫把，拿垃圾夹吧。”说话的是个男生，是四个人里唯一的男生。他很瘦，留着锅盖头，校服宽大，让他看上去更是矮了半截，穿出五五分。

“哦，好的。”尔阳腼腆地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两个女生没有理睬他们，已经走在前面，不在乎他们是否跟上，也没有停下来等他们的打算。

男生瞧着尔阳说：“走吧，我们过去。”只是没有走两步又搭话询问：“你以前学校没有...？”

虽然话没说完，但她大概知道他要问什么，“这个应当有专门的人负责清理吧。”她答的太理所当然。

男生反应过来，立刻应和说“那真好。虽然不频繁，但我们这样还是挺麻烦的，这次赶上包干区，如果是在教室，进度真的很慢。”

尔阳没有再接话，她看着前面这个男生的发旋，余光扫到从前楼道口出来的许魏琛，他今天也穿了校服裤，没穿外套，单套了件短袖，脚上踩着双灰橙色椰子。

尔阳面露古怪，掀起眼皮看，又垂下去。

他似乎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总是带有些许违和感，但仔细思考，又让尔阳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天经地义，理当如此。

操场和食堂中间只隔一排绿植，只要穿过去，尔阳就看到许魏琛，他在扫地，从食堂门口一路扫到三号女寝门前。堆起厚厚一筐树叶，被那个扎麻花的女生倒进垃圾桶里。他们面对面站着讨论什么，女生叫来另外两个人，抬着垃圾桶去倒树叶。

“又见面了。”尔阳缩回头张望，同组的三个人走老远，她索性溜过去，去到许魏琛他们班的包干区，站到他面前打招呼。

许魏琛没有认出她，把她当告白者拒绝：“不好意思，我不谈恋爱。”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跟你表白。”尔阳眨着她的大眼睛，迎上他打量的目光。“我叫尔阳，想跟你认识认识。”

“琛哥，最近桃花旺啊，扫个地还有人告白。”说话的人出现的太突然，吓得尔阳一激灵，几乎本能往许魏琛右手边侧过去，手掌拂过许魏琛的白色衣袖，差点崴到脚，好不容易站稳，面对面时，发现这个人她也见过。刚转来那天，在食堂，走在许魏琛左边。

视线落在他的手边，巨大的垃圾桶，黑不拉几，不过至少还能分辨出它本色是绿的。

他们倒垃圾回来，去了三个回了俩。

“周荣呢？”声音就在尔阳边上，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像是勾人的刀，喉节滚动，勾的尔阳欲罢不能，她在想，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男生就好像专门为她量身定制，他们靠的很近，她闻到许魏琛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干净清洌。

“那傻子刚才垃圾桶砸鞋子上，非要去厕所擦鞋。”他身后跟着那个麻花，白皮肤，穿着裙子，平跟小皮鞋没化妆素面朝天，和尔阳这样深灰色卫衣，灰色束口休闲裤，踩着白色匡威，优秀的丸子头以及化精致伪素颜妆的人完全不同。

可能她的攻击性太强，麻花面色凝重，递过来的眼神是刀，刀刀致命那种。

尔阳：以为姐妹你有多强，万万没想到，也是个求而不得。

麻花：眼神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