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 第3章 3

“我们分手吧。”即便没有看到脸，尔阳也知道说话的人很生气。她说这句话的语调简直就是咬牙切齿。

“这次又是为什么？”男生手里还拿着白色的塑料袋，他很高，不理解，无奈以及厌烦。尔阳往旁边墙角靠过去，躲在扎根在墙跟的大树后面。树影挡住了她的身影，让她在这个夜晚显得不是那么突兀。

“又怎么了？你这种态度真的，很恶心人。”女人暂停了几秒，缓过气，更加恶毒的字眼吐了出来：“我珍惜你，你说不行我都忍住了，但是你呢，背着我搞女人？在我这里牌坊立的这么高，有钱人那里跪舔**吧。”更是恶劣的讽刺接踵而来，“没有人会喜欢你，除了你的脸，但你给脸不要脸。”“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在玩柏拉图了。”“你永远在说不合适，现在我是明白了，不合适的不指人，是钱。牵手拥抱，连亲吻都寥寥无几，我是成年人，我有需求。”“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许魏琛。”“你不配喜欢别人，不配被人喜欢，抱着你肮脏的钱，做舔狗去吧。”语闭，甩手想走。

“你要我怎么做？”“你想我怎么做？”“你有什么资格指控我。”压制着怒火，拽住女人的手腕，声音低沉，几乎是吼出来的质问。“陪你睡就是喜欢你？”“这就是你选择周晓生的原因？他叫了十五个人围堵我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看到了吗，他们怎么侮辱我，你看到了什么？你只看到了你想看到的！”“看到我把他打进了医院，看到我还站在那里，没能比他更惨。看到了有人帮我压消息，完全不在意我的后果。听着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虚伪的安慰我，在心里贬低我，但又想把手伸进我的衣摆，只能努力藏起厌恶和贪婪，你在乎过我吗？我们在一起一年半，你现在来指责我，指着我数落我根本不存在的问题，你当初为什么不说，我们在一起之前你是怎么说的？你只是在找借口，来安慰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理所当然，就好像我所承受的都理所应当。”女人震惊看着面前这个男生，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人还会有这一面，他应该乖巧的。哪怕是在别人面前礼貌疏离，甚至到了冷漠的地步，但在自己面前从来不是这样，追到手之后，他们之间向来都是她做主，男生甚至爱得有点卑微，这也让她觉得好像这个男生并没有这么值得。她张开嘴，但没能说话，又合上了，是觉得没话说，也是没有机会说。说完这段话，他声音变得更低哑，像是喉咙里堵了东西，有些字都破音，睫毛颤动着垂了下去，他的手还有点发抖，用了力捏住女人手腕，指节发麻，没有想象中歇斯底里，是厌倦和疲惫。“分手可以，但你记住，配不上的是你。”情绪过的太快，现在反倒平静下来，分手成了解脱，是这段关系最可悲的走向。

被甩开的女人一脚没踩稳，撞在树干上，硬生生和阴影地下的尔阳对上眼，吓得连痛都顾不上，尖叫着退到路灯下面。“谁在哪里？”

塑料袋被撕裂开来，勉强还能兜住一半。尔阳才发现那是个药店的袋子，印着绿色的字体，博尔湾大药房。

“不好意思，碰巧遇到。”尔阳把指尖的烟丢到地上踩灭掉。吐出烟雾打着圈消去。摊开手侧过头，掠过骂骂咧咧的女人，对着许魏琛抬手立誓，“我保证不说出去。”那双通透明亮的眼睛，此刻正含着笑意，眼睛弯弯，仿佛那灵韵也一并流露出来，会说话，俏皮可爱，真挚而热烈。“不过，你长得真好看，她配不上你。”

咒骂声停了，女人被噎到没话说，愤恨地盯着尔阳，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扫了两遍，以为看透一切，于是恶毒的讲到：“也不怕得病。”说完面上露出舒心的表情，好像自己在这场针锋中夺得胜利，占了上风，不打算给剩下两人回话的机会，匆匆忙忙地过到路边，拦了辆车，留下一地尾气。

“看起来，你的眼光不怎么好。”尔阳晃了晃手上的袋子，往前踩了两步，才再次抬头看向许魏琛，抿着嘴，为这场闹剧做了总结。

而男生显然不打算跟这个陌生人多说，拎着袋环的姿势换成了捏药盒，以确保它不会掉落。从女生身边走过，他闻到了古木质的香，是被剃掉腐朽，留存下来年岁带来的醇厚。肩膀撞到一起，迫使尔阳侧过身去，看到他的侧脸，然后他转过头，四目相对时，他纯黑的眼，越发深邃，是浩瀚星辰中的一颗落星，绚烂之后是死寂，“我不需要你给我做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