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絮[斗罗大陆] 第20章 第20章

一周后，教皇殿的正殿上。

“见过教皇冕下。”身穿中级班制服的少女向宝座上的女人半跪俯首。鬼魅和月关立在女人身边。

比比东威严的脸上也展现了几分柔和的神情，“初曦，作为武魂殿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获得银斗魂徽章的学生，你将获得与高级学院学员一起争夺全大陆高级魂师精英大赛武魂殿战队成员的资格。这场比赛的具体安排将在今天下午会议结束后面向全大陆公布。”

初曦心中大喜，“谢过教皇冕下。”

“此外，想必你的老师已经告诉你了，作为记录的打破者，你可以提出一个愿望，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请冕下赐我武魂殿医院所有的草药幼苗各五棵，以及将高级斗魂场旁边的那块荒地作为园子。”初曦回答。

教皇看上去本来有些凝重的神情放松了下来，“要求不算过分，我会命人通知医院，这个周末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小曦，”这周六下午，被初曦邀请来一起种草药的叶文一边给每一个土坑照入促生长的珠蓝之力，一边疑惑地问。“你怎么要这些东西？我要是你，肯定要魂骨啊！”

“老师说了她不会给的。”初曦一边辨认手中的植株，一边无意识含糊地应了一句。

“你说什么？”叶文的声音把初曦从植物知识中拉出来，“啊…我说，学院老师说魂骨那么贵重的东西，冕下她不会给我一个普通学员的。”

叶文鼻子里哼了一句，“他们懂个屁！教皇大人那么惜才，怎么可能不愿给你魂骨！”

初曦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在叶文的帮助下，本来需要几天才能种完的草药一个下午就完成了。

中级班第二年，开学典礼结束后，初曦被叫到中级班段长办公室。

“根据我们武魂殿学院中级班的规定：当魂力达到三十五级的时候，就可以毕业进入高级班；当魂力达到三十级的时候，就可以达到准毕业班，获得拟态修炼环境。”段长告诉眼前的女孩，“初曦学员，恭喜你十三岁就到达了准毕业班的水平，这将打破我们武魂殿学院建校历史纪录。今天开始你将拥有属于自己的拟态修炼室。以后你白天在学校学习书面知识，晚上五点后可以进入修炼室进行修炼。”

这周周末，初曦正一边哼着歌一边在自己的园子里忙活，她根本没意识到远处有人正在走来，突然被一个巡视的侍卫大喝一声：“大胆！见到长老还不跪下行礼！“

初曦这才慌忙抬头一看，是鬼魅和月关带着黄金一代向高级训练场的方向走来，她速度慢了些，就被侍卫魂圣级的魂力强行压倒在地，手无意识地按在了一株幼苗上，她心中一凉，眼圈就红了起来。

“让她起来！“鬼魅先了月关一步赶到园子附近，初曦站起来，低着头，眼睛红红的。那个侍卫被鬼魅几句话打发走了。

“小姑娘，怎么了？”月关站在园子栅栏边，问道。“大人…我的草药刚才被压到了…”初曦用干净的手背抹抹眼睛，指着地上那株被压断茎秆的小草药。

一缕魂力落在草药的根上，它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重新抽出了嫩芽。月关收了手，看着初曦破涕为笑的样子，对她说：“你也一起训练吧。”

高级训练场里。

“老师，真的又要这样吗？”少女眼巴巴地看着气定神闲的金发男子，又看了看前方年长她好几岁的银发青年。不远处鬼魅正监督着胡列娜和焱的单体切磋，乒乒乓乓的激烈打斗声不断地响起。

“检验一下你的成果罢了，又不是斗魂，你紧张什么？”月关笑道，“怎么，拿到银斗魂徽章，且获得拟态修炼环境还不够你自信的吗？——邪月，在不使用第四魂技的情况下，打败她。”

“是，菊长老。”银发青年颔首，接着看向初曦，两把月刃幻现在他手里。“学妹，请。”

初曦先以给蒲公英加强的栗林惊颠和麻醉技能的空蕴凝香，叠加变成六千多年的魂技向邪月发出了致幻作用的银白色针状刺，对方抡起两柄圆刃在空中旋转成了最好的盾牌，那些雨点般的尖刺竟完全无法近其身。初曦也知道这无法攻击到对方，就趁着邪月拦截那些刺的时候，一个冲刺近身企图抛出紊乱魂力的相思断肠红花瓣，可此时邪月已经打掉了所有的尖刺，月刃向初曦劈砍来，她侧身躲过，此时已经贴成了近身战，短时间的魂力耗尽让她只能堪堪发挥出相思断肠红的第一魂技，企图束缚对方。

可是下一步，一抹凉意就贴在了她的喉咙上。青年身上沾着几片破碎的花瓣，清冷的声音响起，“学妹，你输了。”

魂尊的第一魂技根本无法制服住一个魂宗。

在那弯月刃离开自己的脖子时，初曦感觉到一股猛烈的寒意从头到脚倾泻下来。

“初曦。”她听到那个人柔滑的嗓音似乎毫无感情起伏。“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老师，我...”初曦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阵威压压得跪倒在地，这气势比刚才那魂圣侍卫猛上了好几分不止——但她知道这力度明显有所克制，否则她的骨头都会因此断裂几根。

“邪月一个魂技都没用，就能对付你。”

月关的声音听上去依然从容，但是语调中不自然的平静让初曦明白老师非常生气——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这么生气，她冷汗都冒了出来。

“你既然知道第一次是佯攻，那为什么要使用第二武魂魂技叠加？而不省着力气后面主攻？”

“而且你一个控制系魂师，面对实力明显高于你的强攻系对手竟然使用近身搏斗，不是找死吗？”

初曦默默听着，她也觉着自己因为这样愚蠢的惨败该被训斥一顿。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都拿了银斗魂徽章了，自己竟然还在战术上犯这种低级错误！

突然，身上的压力轻了些，她喘了口气。

“罢了，她还是个孩子，不要太苛责她了。”

鬼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出手缓和了月关的威压。刚结束一场训练的胡列娜和焱也围了过来。

“初曦。”月关的怒火平复下来，他收回了威压。“站起来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认为你有希望参加下一届全大陆高级魂师精英大赛吗？”

“啊？”在场的黄金一代三人皆大吃一惊——因为初曦跟他们的年龄差了那么多，就算她魂力提升的速度已经是神速——但修为的差距依然很大。

“双生武魂，可以同时吸收魂环的双生武魂，这在全大陆都是绝无仅有的——即使同时修炼它们是你个人的选择，我也愿意陪着你赌一把。”月关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孩子。“你知道和同等级的魂师相比，拥有两倍数目的魂技有什么好处吗？不仅仅是迎战的技能多了一倍，还更有可能出现自创魂技，或者更多的未知可能——这些，比单纯的提高魂力等级要重要得多。”

“所以对于你而言，魂力提升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在实战中对自己魂技的理解和融会贯通——这就是我为什么请求教皇同意你去斗魂场历练的原因。但是你表现出来的…”

“老师，对不起。”初曦主动跪倒在地，承认了她的懈怠。“我…这个月以来都是团战，没有参加一对一的博弈，可能是学长学姐们把我保护得太好了…”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因为队伍的辅助系魂师重伤难愈，而且初曦在场上的表现也确实不错，所以武魂殿战队同意她待在队伍里，专门担任辅助系魂师。而且其他的队员为了保护她，每一次都把她安排在队伍的最后面，所有的攻击性战斗都是他们负责，而她只需要在队尾助战就行了。而且，为了防止队伍里唯一的辅助系魂师受伤，带队老师和其他队员们一致同意不让她参加一对一博弈，所以她就跟着队伍划水。之所以能保持银斗魂的战绩也是因为团队的不断胜利导致的。

听着初曦断断续续的解释，月关一言不发，其他人也静默着。

听完后，他问道：“你的银斗魂徽章在身上吗？“

“在这里。“初曦从幽君斗倾里取出了那枚一直令她引以为傲的徽章，下一秒徽章就从她手中飞出去，被两根套着金色金属甲套的手指紧紧夹住。月关将徽章收入自己的魂导器中，他冷冷地看着初曦，“你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得到这枚徽章，等到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才能拿回它。”

“现在你回去好好反思，下周同一时间到这里，我要听听你反思的结果是什么。”

初曦坐在自己的拟态修炼环境里，美丽的景致和被植物包裹的温暖感受缓缓平复了她失落的心情。

老师说的还是太温和了，自己就是不配得到那枚银斗魂徽章。而且当时带队老师和学长学姐们的劝阻不会影响自己实战水平的——只要她想，就可以去看看别人的斗魂，并且在脑中复盘学习；就算不使用魂技，也可以每晚在住处修炼——就不会导致真正实战的时候莽撞得连战术安排都没有了。而且自己作为老师的嫡传弟子，在黄金一代面前吃了大败仗——就算他们会因为自己年龄小而认为理所当然，但是在月关眼里，她就是输在了不该犯的错误之下——实在是太丢老师的面子了。

还有自己的精神力…她回想起那次在唐三手下的惨败，为什么同为控制系魂师，自己却根本撼动不了对方的精神力？

想到这里她心中百感交集，信手召唤了两个武魂。蒲公英依旧是青白色绒毛态，相比于两个魂环的时候又大了一圈，她只要注入几分魂力，就可以让它的每一根伞状绒毛化成一簇刺；而相思断肠红则依旧那么小，似乎毫无变化。

为什么相思断肠红的第三魂技可以作用于蒲公英呢？不是它们会产生魂力干扰吗？

而且自己刚才攻击邪月用的紊乱魂力的技能似乎毫无用处，对方依然有能力攻击自己。初曦收起了两个武魂，对着空气发出了“相思需得己身医”，出乎她的意料，几片花瓣只是柔柔弱弱地向前飘去，融在空气中消失了。

相思断肠红是控制系，控制系魂师需要的是精神力…是自己精神力太弱了吗？否则那么强大的第二武魂，它的魂技怎么被削弱成这样？

初曦又对着拟态的一株树干发动了第二武魂的第一魂技，依然表现出了和她目前魂力不相符合的弱小气息——这说明她的第二武魂，只有第三魂技是正常的。

怎么会这样？第三魂技是一个辅助性的技能，就算它可以大幅提升其他魂技，它自己是无法单独发挥作用的！

初曦着急起来，控制系魂师，不——不管是什么属性的魂师，如果精神力莫名其妙地减弱，该如何修炼呢？

她迫切地想要见到老师，问问到底该怎么办。可是对方身居高位，而且公务繁忙，武魂殿又是非常重视等级的，自己不敢贸然去找他。此时她已经没有什么心情修炼了，反正还有一周的时间，自己怎么急也没有用——就跑到了高级训练场附近看她的草药，她又回想起了之前和老师的对话，也是要这片园子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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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关那天晚上赶去武魂殿医院为她治疗后，告诉值班医师她还需要静养两天，期间初曦把自己在斗魂场的一对一博弈收入托人寄到了索托城分殿——团队比赛的收入不会分给队员，统一上交学院——其他时间就是静养。在她出院的前一晚，月关又抽时间来看她，他首先告诉她那个欺负她的讨厌老家伙以后再也不会找她麻烦了，其次就是告诉她，教皇冕下非常满意她的在斗魂场的成就，想要赏赐她一些东西。

“太贵重的就不要问了，比如魂骨…你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拿到它的。其他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初曦马上想到了自己一直想拥有一个园子，一个种草药的园子。对于单纯观赏性的花，她已经有了那盆兰花和月季，放在窗台上每天浇浇水足以满足她的需求了。但是对于草药，她一直无法忘怀自己之前和养父在星斗大森林外围采药的日子，而且…她打心底里希望如果自己也能收集一些名贵的草药种植起来，就不用每次修炼遇到麻烦都劳烦老师了——当然这一点她没有说。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月关，回应是几句笑语， “真像我当年…不过教皇冕下应该会答应的。”他思考了一下，“虽然听上去非常奇怪，但是，小曦，如果你早早地就可以得到一个草药园子，它应该在高级训练场附近。”

“为什么呢？”初曦奇怪起来。按理说高级训练场附近应该是最不适合植物生长的，里面天天都是各种魂力碰撞，就算它的墙壁是加厚的防止打斗影响外面环境，但附近的植物基本上都死绝了，所以才会是荒地。“那些幼苗或者种子是活不下去的。”

“这个园子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是它可以作为一个小小的药材供给处，但是按照草木正常的生长速度，怕是几十年后也用不了，所以你要用自己同为植物系的魂力加快它们生长，同时保护它们不受外界魂力的干扰，这些都是很好的魂力控制法，可以作为你每天的必要功课。”

“第二，我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极端环境下才是天材地宝生长的好地方。假如说你以后能够得到真正的珍奇植物，也可以种植在你的园子里。”

“唔…老师，我有个问题。”初曦问道，“为什么您自己不把园子放在训练场附近呢？”

“我？”月关一愣，随后笑笑，“我不需要魂力训练，而且高级训练场是近十几年新建的，园子里的植物移来移去没什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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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初曦就在园子里面，这是教皇赏赐的地方，周围设了结界，低级魂师除了她和教皇允许的人以外，没有人敢随意走进来；高级魂师也不会无聊到毁掉一个小姑娘的园子，而且是教皇看重的小姑娘。

夜色很静，附近的高级训练场依旧灯火通明，不时有阵阵魂力冲击过来，大约是些勤奋的高年级学生还在训练。那些魂力波动冲击在草药上，会对它们的生长造成一定的影响。开学以来，初曦每天晚上都会到这里用魂力滋养它们，同时在草药温和气息中感受植物的亲和力。

自己的精神力到底是怎么被削弱的呢？初曦郁闷地想着，她正对着一株名贵的宁神百合默默施展着魂力。这株百合在她这些天的魂力滋养下长大了不少，初曦希望它能长得快一点，宁神百合对精神力有修复的作用，或许可以在它成熟后采摘下来自用。

想到这里她加大了魂力运转…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看着眼前枯萎的百合，初曦一阵心惊，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失去精神力，以及作为植物系魂师魂力却能杀死植物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冲击感，以至于她毫无睡意。她没有回寝室睡觉，而是去了拟态修炼室，在那里修炼了一晚上才去学校上课。

之后她每天都不敢懈怠，上完课就去自己的园子，然后去拟态修炼室坐到天明。苦苦思索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直到前往高级训练场的前一天晚上，她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